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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长风(崎怪)


孟怀晋对十余属下做了个手势,属下当即从四面朝何晰那边潜去,自己则拿出一把精巧的弩箭架好。
同时,曲斯远正迅速朝孟怀晋方向行进,并将飞羽匣从后腰摸出,扣动机括展开,随时应对意外。
不出所料,孟怀晋很快就注意到了不断靠近的曲斯远,并迅速回头,准确无误地将寒光凛凛的箭矢对准了他,眼中露出杀意。
曲斯远执行过太多任务,经历过太多生死,几乎是下意识想要立即射杀孟怀晋,而且他绝对能做到,但是他克制住了自己动作,并佯装疑惑和意外地看向孟怀晋。
他在赌,赌孟怀晋的自负和疏忽,赌他对自己还有几分信任,赌他还想要利用自己。
还好,曲斯远赌对了,在他出现并毫无还手之举的那一刻,孟怀晋虽然没有移开箭矢,但也没有当即射出。
曲斯远当即不顾箭矢,径直快速上了高台。
孟怀晋低声问:“你不是在牵制苏洛屿吗?”
曲斯远不答,语气刻意急切起来道:“师父,出意外了,元景帝无恙,他们是在设计骗我们。”
孟怀晋疑惑:“何以见得?”
曲斯远道:“苏洛屿,我是从苏洛屿身上试探出来的,他压根不急着摆脱我,反而是一门心思抓我,这不正常。”
曲斯远此言一出,孟怀晋瞬间便懂了。
宸王府忍辱负重这多年来帮元景帝,甚至不惜搭上性命,要是元景帝真出了事,苏洛屿怎么可能不急?
若是真不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元景帝早就有所准备,甚至是识破了他的计划,并将计就计!
孟怀晋虽是不敢置信,不知哪一步出了纰漏,但当机立断要唤回属下。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十余近乎为死士的属下已经逼近青鸾卫,倏地持刀出现,朝青鸾台的人扑杀过去。
而他们的目的,正是打乱青鸾台的围护,找出被护在里面的元景帝,然后趁机刺杀。
不得不说,孟怀晋的计划确实缜密。
首先,他熟知元景帝的起居,知道他有年底有秘密来此私访的习惯,并早早就在身边埋下棋子,以待今日放置炸药。
其次,他必然对惜岁楼颇为了解,故而能在爆炸发生后,避开外围守卫的耳目,进到废墟里查看,所以那怕元景帝没有立即死在爆炸中,他也能及时发现,然后进行扑杀。
然后,他在行动前已然知会过南衙军,并带来了曲斯远,这样就能牵制赶来的北衙军,还有神出鬼没、可能出现在元景帝身边的苏洛屿。
最后,他虽然身处楼中,但始终谨言慎行,并不将自己暴露,事后能够轻易将自己摘出去。
不过很可惜,十七虽然还是十七,还是那个一剑封喉的杀手,但同时也是剥开迷雾的曲斯远,跟随苏洛屿学会谋略算计的阿城。
“师父,我们现在进退两难,倒不如反其道行之”曲斯远将孟怀晋本就迟疑的弩箭按下。
孟怀晋莫名烦躁,强行镇定下来,问:“你想怎么做?”
曲斯远看了眼不远处厮杀的双方,道:“我们不如佯装救驾,若是有机会,便杀了元景帝,若是没机会,便趁机将十余属下灭口,以免陛下事后拷问出些什么来。”
孟怀晋闻言看向曲斯远,皱眉短暂思索后,点了头。
只见一片混乱中,曲斯远和孟怀晋下了台子,快如两道残影,迅速逼近。
孟怀晋大呼一声:“陛下,微臣救驾来迟!”便拔刀与一名属下缠斗在一起。
那属下反应也颇快,立即和孟怀晋过起招来,并迅速用眼神示意,交换了情报
——元景帝和高轶都在里侧,且都无恙,他们的原计划失败了!
孟怀晋倒吸一口寒气,心中怒火暴起,当即握紧了手中佩刀,将眼前属下砍首,然后迅速朝其他属下扑去,同时张开弩箭。
曲斯远见状,故意一脚将就近的一个属下踢飞,直朝何晰而去。
何晰正背对他们迎敌,察觉背后不对后当即避开,然后转身,正好看到企图当场毁灭人证的孟怀晋,连忙过来制止。
但孟怀晋的动作实在太快,这么一会儿便砍杀了两名,射杀了三名。
而曲斯远好巧不巧,周围还有其他四名属下,又在孟怀晋视野范围内,为了防止他生疑,只能都杀了。
还好,何晰最后还是抓到了一名人证。
不过至于能不能交代东西,那就是苏洛屿和刑部的事了。
“孟大人好快的刀。”
元景帝在高轶的搀扶下,从里侧楼板隔出的掩体后走出来,他的衣袍沾满灰尘,但显然安然无恙,同时脊背挺拔,眼神犀利,令人有些不敢直视。
“微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赎罪!”
孟怀晋当即跪下请罪,态度颇为恳切。
曲斯远也跟着躬身要跪,却被一只手拽住,随即熟悉的冷香便扑鼻而来。
曲斯远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
“陛下,梅公子救驾时伤到腿,不方便跪。”苏洛屿看向元景帝,开始睁眼说瞎话。
曲斯远皱起眉来要挣脱苏洛的手,但却被孟怀晋提醒了一眼。
孟怀晋的意思很明显,这个非常时候,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苏洛屿的此番举动都对曲斯远有利,对他们离开有利,断然不能拒绝。
于是,曲斯远没做多余举动,只是神情淡漠不说话。
“那便不用跪。”元景帝瞥了眼苏洛屿,眼不见心不烦地挥挥手,道,“你赶紧带梅公子下去吧,让万洺也跟着。”
话音方落,苏洛屿便将曲斯远打横抱起,曲斯远攥紧了拳头,似乎是在隐忍。
苏洛屿便不看曲斯远神情,将人抱着告退,万洺也行礼后跟着离开。
废墟满是倒落的断梁楼板,虽有侍卫在前面开路,走得也很慢。
曲斯远头部靠近苏洛屿胸膛,能够听到清晰的心跳声。
待离元景帝有段距离后,苏洛屿明知故问:“阿城这次怎么不反抗了?”
曲斯远淡淡道:“没有人会跟活着过不去。”
苏洛屿于是但笑不语。
是啊,他不会跟活着过不去,他还要亲手将自己拉入深渊。
“阿城,从这个废墟出去后,你会去哪里呢?”
苏洛屿心里其实很清楚,外面南衙的人已经到了,今天他是带不走曲斯远了,可是他还是想问。
不过曲斯远这次答都没答,只是沉默地待在他怀里,跟着他走出废墟,走出黑骑的包围。
“罢了,慢慢来,不过很快我们就会再见面的。”
苏洛屿在放下曲斯远后,趁机俯身嘱咐:“别忘了,你还亲自杀我。”
曲斯远退后两步,冷眼看着苏洛屿。
苏洛屿伸手,对着曲斯远脸颊,隔空捏了下,然后侧身望向楼外正沉默对峙的南衙和北衙,半眯了眼眸。
不出所料,南衙实权果然还是掌握在冯太后手中。
作者有话说:
柿子:没关系,老婆现在不理我,等我查清真相,又会拥有一只黏人的可爱老婆!
崎某:欲言又止

因南北衙的人尚不清楚楼内具体情况, 暂时保持沉默对峙现状。
苏洛屿和曲斯远默契地没有立即出现在众人视野,而是站在惜岁楼出口的屏风后,相对而站, 开始谈话。
“王爷莫名地单独带我出来, 想必是有其他缘由吧。”曲斯远看了眼外面的南北衙, 若有所指地发问。
苏洛屿颔首微笑, 低声直言:“我出现,说明有件事没能如愿得逞, 你出现,说明孟怀晋没有完全失败。如此, 南北衙的对峙便不会演变成血流成河,太后一党和陛下不也就再次打成平手, 暂时和解了吗?”
曲斯远语气淡淡地揭穿:“其实你们完全可以对孟怀晋动手, 不是吗?”
苏洛屿闻言莞尔, 俯身靠近:“阿城就不能觉得, 我是单纯想抱抱你吗?”
曲斯远没答, 沉默地退后两步,拉开距离。
“好吧,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阿城。”
苏洛屿收起嬉笑, 肃色谈起正事来。
“陛下没打算要孟怀晋死, 因为单单杀他一人没用,等冯太后回来, 太后一党立马就会彻底卷土重来,而以陛下手中现有的势力,对付他们并没有太大的胜算。”
“王爷倒是难得坦诚, 而且看样子, 冯太后是个善于藏匿的高手, 无论是青鸾台,还是黑骑,都没有找到半点踪影。”
曲斯远假装没看到苏洛屿“公事公办,私事私办”,前后完全截然不同的态度,继续语气不变道:“所以,陛下是想利用孟怀晋?”
“但是,孟怀晋也没得选,不是吗?”苏洛屿笑了下,但皮笑肉不笑,“而且对于他来说,他很乐意,毕竟这样不仅能活,而且还有机会拿到别的东西。”
曲斯远反问:“王爷怎么就这么确定,孟怀晋会按你所想的去做?”
苏洛屿直言:“你待在孟怀晋身边,应该比我更懂他的为人。他在很早的时候便开始算计三方势力,想要渔翁得利,万人之上,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屈居人下?”
曲斯远闻言抬眸看向苏洛屿,但苏洛屿上半身笼在阴影之中,脸上神情并看不真切。
不得不说,苏洛屿很懂人心,能够在最短时间发现,目前看似归属太后势力的孟怀晋,其实根本不属于任何一方。
他只属于他自己,属于自己的野心和欲望。
这样的人,看似难以驯服,但实则却是最好利用的,因为自己无法令其臣服,对手同样也是。
“王爷还是一如既往地工于算计。”曲斯远语气淡淡的,“果然全天下的人,凡是过王爷眼者,其心思犹如月照沟渠,一览无余。”
苏洛屿不禁轻叹一气,无奈道:“阿城,你这般说,可就伤到我了。”
曲斯远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眼苏洛屿,提醒道:“王爷大可不必装傻。”
苏洛屿虽然知道无用,但还是选择再次重申:“有些你看到的真相不一定是真相,我会替你找到真正的真相。”
曲斯远没回应,直接转身走出屏风。
苏洛屿苦涩地笑了下,也跟着出了屏风。
当两人前后脚出现在南北衙前时,众人心中也便有了定论,悬起的心没能完全落下去,沉下去的石头也没能完全升起来。
一种微妙的平衡,再一次无形中建立起来。
“茶楼走水失火,并无他恙,诸位将士且回去便是。”苏洛屿上前,与南北衙领将交涉。
南北衙领奖隔空对视一眼,皆是目露疑色,直到代表孟怀晋一方的曲斯远也上前,示意南衙领将一眼,双方才各自后撤。
“今日是除夕,真不打算回去吗?”苏洛屿犹豫了一番,等南北衙的人走远,还是开了口“九妹,她在等你一起守岁。”
“不必了。”曲斯远没有抬头看苏洛屿,“王爷不必再尝试这些,毕竟王爷不是知道我是怎样的人吗?”
“是,我该知道的。”苏洛屿说着强行按下心中的偏执念头,对曲斯远露出一个微笑来,“那么,祝你新年喜乐,阿城。”
此时,正逢黑骑办完事从里面匆匆出来,这就意味着苏洛屿要急于去做下一件事了。
苏洛屿提步离开,在与曲斯远擦肩而过时,刻意放慢了步子,低声留下了句话:
“还有,不要忘了,离我太远就没有杀我的机会了。”
曲斯远神情并无变化,只是目送苏洛屿离开。
不多时,孟怀晋也从里面出来了,同曲斯远共乘马车离开。
没有人发现,在车帘落下那一刻,曲斯远看向惜岁楼出口,那片方才他与苏洛屿站过的地方,嘴角露出一个微不可查、转瞬即逝的微笑。
再工于算计,再善于攻心,不也被自己骗了吗?
是大骗子,更是大傻子。
“我就知道元景帝和苏洛屿没那么容易放过我们。”孟怀晋一坐上马车,便不由紧皱眉头,直言,“不过还好,元景帝只是想暗中扶持我去对付冯太后。”
曲斯远观察一番孟怀晋脸上神情,试探道:“苏洛屿方才和我交谈,态度很是奇怪。”
孟怀晋揉揉眉心,疑惑:“除了合作一事,难道还有别的?”
孟怀晋这般问,看似是交代了元景帝单独留他交谈后的结果,实则却是在反向试探曲斯远。
同时,他将元景帝的扶持说成合作,可见其蔑视和野心。
曲斯远心里笑笑,面上却做忧心状,道:“他也是只和我说合作,但以我待在苏洛屿身边三年的了解看,他应该是知道你并非冯太后的人。”
孟怀晋问:“你的意思是,他们不是诚心扶持,而是想看我和冯太后鹬蚌相争,然后渔翁得利?”
曲斯远直言:“师父这次可是刺杀元景帝,按理说只要他没死,你就是死路一条,但他却没选择杀你,还要扶持你,这可能吗?”
孟怀晋当即一拍额头,摇头笑道:“瞧我,方才在里面九死一生,紧张过甚,出来时连脑子都不灵光了,这般浅显的道理,既然还要十七点出。”
曲斯远笑笑,只道:“师父还是先回去休息吧,今日实在过于惊险,至于元景帝和苏洛屿,不管他们打什么算盘,我们都得以喘息,以后有的是机会反击。”
孟怀晋点头,稍微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孟怀晋又提起一口气来。
车夫禀报:“大人,是信王殿下。”
孟怀晋闻言吐出气来,同时小声抱怨:“蠢货,怎么在这个节骨眼跑来了。”
“师父要见吗?”曲斯远从旁边竹帘瞥了眼外面,道,“此处巷口僻静,又有信王人把守,见面倒也无妨。”
孟怀晋轻叹一气,然后率先掀开了车帘,同时瞬间换上一张笑脸,曲斯远紧随其后。
“下官参见信王殿下。”
孟怀晋带曲斯远做礼,信王当即上前一把扶起孟怀晋,急问:“孟大人,陛下已经回宫,我们的计划……”
“王爷何必担忧?”孟怀晋笑着打断信王,语气轻松得好似刚才惜岁楼没被炸塌,“是出了点意外,但是并不会影响王爷的大计。”
信王显然是存疑的,还是追问:“但是我们已经错失先机了,若是今天他真死在惜岁楼,有冯太后那道圣旨,本王就可以顺势登基,可是他活下来了,以他的手段,定然会报复你我!”
孟怀晋心里讥笑一声,面上神色淡定从容,道:“王爷多虑了,要是他真能抓到什么把柄,下官此时怎么会完好地站在王爷面前呢?”
信王这才稍微冷静了点,问:“他没抓到把柄?”
孟怀晋道:“没有。”
信王又问:“真没有?他也没发现你和本王合作了?”
孟怀晋不得不用更笃定的语气道:“王爷放心,绝对没有透露任何蛛丝马迹。”
信王这才长舒一口气,直道:“好,这便好。”
曲斯远在旁边目睹这一幕,有种孟怀晋在哄小孩的错觉。
不过这位信王殿下,能从过去的啥也不是,变成现在有野心的啥也不是,也算是有一丝进步了。
他可能永远不会明白,眼前看似居于他下的人,不过是一只单纯利用他的财狼。
他更难以想象,在他沉溺于富贵温柔乡时,他的弟弟们早已野心满满,在政局中斗得头皮血流,用血泪教训换来了飞速成长。
他的野心来得太晚,而他的能力远不足以支撑这份野心。
这样的人,注定会成为好用的傀儡。
待送走信王,孟怀晋与曲斯远上了马车,不禁叹道:“若非他是先帝长子,我怎么会考虑和他合作?”
曲斯远道:“好歹听话。”
孟怀晋摇摇头,道:“但凡有更好的选择,我何至于选他?”
曲斯远并不问更好的选择是怎样的,但孟怀晋默了默,还是感慨了句:“若是苏洛屿容我,他确是比信王强上千万倍。”
曲斯远还是不跟着应和什么,待马车外烟火升起,在空中砰地绽放,他掀起竹帘看了眼,道:“除夕真是热闹,不过等开春后,想必更热闹。”
孟怀晋心里任旧因为失败而有些愤懑,且心有余悸心不在焉,但也跟着道了句:“谁说不是呢。”
此时已是夜幕将覆,天际染墨,烟火不断升起,发出阵阵呼啸,与地面上的欢声笑语相应,侥是曲斯远,也感觉到了扑面的年味,还有浓浓的烟火气。
有两个小孩牵着手从马车旁经过,嘴里一直念叨着回家,跑得飞快。
曲斯远仰头望向漫天烟火,心里默默道。
仲默,新年喜乐。

“就当我卑鄙吧,阿城。”(二合一)
因元景帝惜岁楼遭袭, 三司和青鸾台还没吃上口年夜饭,便连夜展开调查。
本来热闹吃年夜饭的京官们,刚缓口气便又开始提心吊胆, 战战兢兢地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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