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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关山(封藏)


苏尝玉的眼中带着不确信, 这是出于他行商多年的习惯, 万事在眼前先猜忌一番再说。
但他知道沈凭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和自己纠缠,遂转移话题道:“那我便看在相识一场,好心提醒你一句,官商勾结,意味着你有把柄在我手中。”
沈凭抿唇半晌,淡淡道:“我没打算和你勾结。”
他的声音平静,听不出波澜,仿佛此事十拿九稳掌握在他手里,让苏尝玉忽感心中不安。
未等苏尝玉回话,他又道:“孟悦恒找你所为何事?”
苏尝玉端起茶杯的动作一顿,垂眼道:“织品。”
沈凭回想近日了解官州商行中事,问道:“可是和南诏国有关?”
其实这不过是他的猜测,只因官州的士农工商都少不了和南诏人打交道,而孟家从商,想要和苏家扯上关系,恐怕不止是闲聊这么简单。
苏尝玉不再隐瞒,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以表示自己的诚意,“南诏人的确以低价收购官州百姓手中的货品,再以高价兜售回来,快速赚取其中的利润充裕国库,但有一点很多人未必知情,南诏人能高价转卖,绝非属于完璧归赵,而是他们对货品进行了一定的加工雕饰。”
苏家有着雄厚的资金流动,建造区区加工坊不过是九牛一毛,在苏尝玉发现官州的窘境后,他的远见让他另辟蹊径,便派人暗中跟随南诏人的商队数月,得知其中买卖挣钱的门道。
他并不像南诏人那般复刻买卖的方式,而是买通南诏人建了加工坊,把官州的百姓带过去劳作,以低价迅速占领了一片市场,从而帮他打通了输送货品到南诏的道路。
至此,苏家在官州人人拮据的数年里,他靠着加工坊和出口独占鳌头,受到的影响相比盆满钵满的钱财,根本不值一提。
孟家同样从商,却缺乏苏尝玉的远谋,但胜在孟家发家于官州,根基稳固,即便是受到了影响也难动摇他的地位,如今盼着孟悦恒兴微继绝,孟家便也生了想要和苏尝玉合作的念头出现。
只见苏尝玉喝下一杯茶,待缓解了唇舌的干燥,续道:“孟家如今有了自己的加工坊,打算将丝织品加工后卖给南诏人,借他们之手兜售给官州百姓。”
此言一出,沈凭脸色骤变,冷声道:“明知官州如今这般,却还干着这等吃人血馒头之事。”
岂料听见苏尝玉一声冷笑,道:“无利不起早,棺材里伸手,不然你以为他们靠心怀苍生,就能立足在官州不倒吗?”
但转念一想,他又道:“你的丝绸之路我虽认可,但你计划从何入手?”
沈凭努力平息心头的愤然,语气淡然道:“没计划。”
下一刻,苏尝玉把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令其中的茶水震得四处飞溅,他带着愠怒说:“沈幸仁,你敢耍我?”
沈凭微微撩眼帘,捏着袖口拭擦溅到脸颊的茶水,“我从未说过半句虚言,不论是丝绸之路,亦是你我联手。”
苏尝玉逐渐感觉到他们今日的谈话失控,或者说,从始至终,这件事情自己都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他从坐席上干脆起身,神色凛然道:“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买卖,告辞。”
不能掌握在手的事情,扬了也不可惜。
“那可由不得你。”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将茶舍内的气氛打破。
苏尝玉留步在原地,他们顺着视线朝门口看去,推门瞬间被人打开,来人不是赵或又是谁?
见状,苏尝玉意识到自己退无可退,立刻转头指着沈凭道:“你,你二人又联手欺我!”
沈凭眼角扬起笑意,用眼神示意他坐下来继续谈话。
而那厢进来的赵或,则毫不犹豫把推门阖上,朝苏尝玉道:“苏家的钱库是否安好,就看苏当家今日的诚意了。”
之后三人相互落座,只见沈凭从袖口中取出一张地图,他将桌案上的东西肃清,把地图平展在他们面前,指尖落于其中一点,逐个把丝绸之路的生财之道言简意赅说出。
他用了贸易顺差的要点,阐明丝绸之路的优势,将丝织品、茶叶、瓷器三大类作为核心,利用苏家广布天下的商队推动丝绸之路,以物易物为基础,最终换取的是数以十倍计算的利润。
苏尝玉精通商贸,有着以点概面的本事,在他听见沈凭分析的过程中时,已在心中暗自吃惊,片刻前的怒气早被如此宏图冲散。
最后他只平静地问了一句,“如此还不算官商勾结吗?”
但沈凭只是缓缓转头看了眼赵或,因专心并未察觉对方一直端详自己,随后朝苏尝玉说:“有三殿下在此,怎得算是勾结?”
言外之意,这件事情是借赵或之手去推动,他只是受了命令罢了。
而实际上,沈凭并未细说其中的道理,因为丝绸之路能得到的不仅仅是金钱,还有至高无上的待遇,或许在不远的将来,苏家经手丝绸之路的货品,只会专供官用,那时候在苏尝玉手中的苏家,又会是怎样一片天地呢?
落日之时,一行人离开了茶舍往城中而去。
今日的赵或是暗藏在沈家的马车中出城,眼下为掩人耳目,也只能和沈凭共乘一辆马车回去。
榻边的沈凭撩起帷裳一角,金色的余晖撒了些在他的脸颊,为那沉静的侧脸添了几分耀眼。
而这份美景,恰好落在赵或的眼中。
他的脑海里不断闪过在茶舍中的画面,当时的沈凭全神贯注解释着丝绸之路,对苏尝玉提出行商上的刁钻问题都能一一解答,他们两人在地图上相互探讨时,就像在下着一盘无止境的棋,这盘棋不分胜负,只有共赢。
事到如今,他愈发想不懂,只是区区落水,就能让一位游手好闲的世家公子改头换面吗?
其中的答案他心知肚明,绝不可能。
赵或清楚世家子弟自小所学不过四书五经,深知和他们侃侃而谈的,只能是科举,若是涉及行军策论,都是纸上谈兵。
但今日,沈凭面对的是令天下商人为之追逐,又为之惧怕的苏尝玉,一个未曾涉足行商的世家公子,到底如何做到在数月内掌握如此令人惊叹的本事。
眼看城门将到,沈凭放下帷裳,转身坐好时瞧见赵或盯着自己,那模样出神入定似的,眼珠子都一动不动。
他抬手在赵或面前挥了挥,笑道:“看什么?”
赵或找回了些思绪,但也只是呆若木鸡地转头和他对视,“看你。”
他脱口而出的话让沈凭怔了怔,之后连忙躲开对方的视线,嘟囔道:“莫名其妙。”
不过赵或并未就此别开眼,仍旧目不转睛盯着他,少顷,他忽地用一种自言自语的声音问道:“你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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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联手
沈凭听见这句话时猛地抬头, 但对视的刹那间立刻躲开,他未曾察觉袖下的手竟在微微发颤,全身的精神在这一瞬间快速紧绷, 就连眼底的慌张都险些没藏好。
他若无其事地伸手去撩起帷裳, 以此掩盖自己的仓皇, 暗自滑动了下喉咙,目光虽看着车外,思绪却始终在神游, 就连朝着马车快步跑来的莫笑都没认出。
赵或捕捉到他拿着帷裳的手指轻颤,眉梢不由蹙了下, 欲上前想要问个明白的时候, 忽地听见马车外传来莫笑的声音。
此刻他们还未入城, 只是在城门外停下了马车。
莫笑来到沈凭掀起的帷裳前, 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后,压低声道:“殿下, 大事不好, 陛下在江州遇刺了。”
车内两人的思绪被打断,赵或脸色大变, 倏地从一侧起身压近窗边, 双手撑在车厢, 无意中将沈凭圈在怀里。
他沉声问道:“何时发生之事?”
五日前,江州。
践行宴席过后, 众人兵分两路朝着中州而去,一为水路, 二为陆路。
为了避险, 皇帝选了水路下中州, 后续再换陆路进京, 不料出行当夜天降暴雨,赵渊民计划次日再启程,不想突如其来一批杀手,杀手自雨幕中出现,奔着被人肉层层护驾的赵渊民而去。
刀光剑影在眼前,鲜血顺着雨水染红船面和江面,厮杀声、逃命的哀嚎声响彻天际,怕死的官员早已消失无踪,更有甚者跳河逃跑,唯有皇帝不见踪影。
赵抑和赵睦护着皇帝朝着船仓而去,身后数名黑衣人提着刀剑,在狭窄的甬道中追杀着众人。
不想甬道中横躺着尸首,逃跑间,赵睦不慎被尸体绊倒在地,赵渊民和赵抑见状回头看了眼,脸色满是着急,可又见远处有黑衣人将追赶而上。
赵抑欲上前一步将人救走时,臂膀忽地被一道重力按住,只见赵渊民伸手将他扯着,神情凝重喊道:“先逃!生死有命!”
船顶急促的脚步声和打斗声如催着他们逃命的信号,让赵抑在两人之间下定决心,他深深看了眼地上的赵睦后,带着赵渊民头也不回先走一步。
认出长公主的杀手仿佛见到嘉奖,红着眼举剑快步上前。
寒光自赵睦的眼中闪过,她赫然闭紧眼等着死亡来临,只是疼痛未见到来,反而听见一声刺耳的交剑声响起。
她似乎感觉到什么,蓦然睁眼,果然看见安圆的背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安圆双手各执一刺剑,如臂缚架在腕下,交手的动作轻盈却狠辣,招招致命,在她旋身躲过杀手的进攻时,淋湿的长发被对方长剑削掉半截,她清俊的脸颊上沾染不知从何而来的血迹,衬得她妖冶而无情。
在她击退那杀手几步后,只见她迅速转头,看了眼因恐惧而呆滞的人,随后朝对方嘶声大喊。
“公主!站起来——”
刀剑相交的声音弥漫在船舱的四周,赵抑带着姜挽两人将皇帝护在身后,正与面前的杀手对峙,如此情形已僵持了片刻,但那杀手却迟迟不见动作,凌厉的双眼徘徊在赵抑和赵渊民之间。
直到又见两名杀手进到船舱内,为首之人手中拖着染血的长剑,后者则高举弓箭指向赵渊民的方向。
赵抑直视着来人,握着袖襟神色漠然,脚边全是散落一地的汝瓷碎片,从他发现这些黑衣人避开自己追杀皇帝开始,此时此刻更多的是有恃毋恐,他要做到靠谈判撑到贺宽回来救驾。
此次回京兵分两路,贺宽以身为引带着部分精锐走陆路,不想还是遭到了意外。
这件事情颇多疑点,但他当下已无从推敲,只能义无反顾挡在皇帝的身前。
为首的杀手走至他面前,蒙口将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但却不难分辨出此人曾和钟嚣有过交谈。
只闻他道:“不让的话,别怪我刀剑不留情”
赵抑拨了下姜挽的身子,让他站在自己的身后,从容直视着面前的黑衣人道:“你不会。”
杀手眼帘抬了抬,不想却是一声嘲笑,道:“若你还执迷不悟,我就只能踏着你的尸体杀了那狗皇帝。”
身后被护着的赵渊民眉头紧拧,手持一把捡到的长剑,站在原地静观其变。纵使他有征战沙场的本事,在这种不利的情形之下,也绝不会轻易和对方交战。
赵抑快速瞥了眼远处的入口,道:“杀了他你改变不了什么。”
不想这句话却触怒了杀手,他眼中带着怨恨盯着面前之人道:“你以为现在的你懂什么?”说着毫不客气把赵抑扬开。
但被赵抑一把拽紧他袖口,欲将其反剪身后,而那杀手下意识想出剑伤他,却在那长剑将抵脖颈时,竟生了一丝犹豫。
恰好一闪而过的变化让赵抑捕捉,随后手疾眼快将他的手臂反剪,在那杀手分神的刹那,赵抑抬脚踢中他的手腕。
杀手的臂弯一阵麻木,四周的刺客见状将要一拥而上时,船舱入口传来一声高亢的“保护陛下”,之后贺宽的身影从雨幕中出现,带着精锐逼近船舱。
但是赵抑知道危机没有解除,也发现面前的杀手有逃跑的打算,却又不甘心就此放过赵渊民。
他用了几招挣脱赵抑的纠缠,下令道:“放箭!”
赵抑一惊,意识到事态不妙,一个箭步上前,快速冲到赵渊民的面前伸手将对方推开。
当那箭鸣射出的一刻,船舱内众人大惊失色看着他的方向,眼看羽箭即将刺穿赵抑心脏,忽地一抹青色的身影闪到他的面前,用身体把这长箭彻底的挡下。
“阿挽!”赵抑脸色大变,抬手接住中箭的姜挽。
脚步声涌进船舱之内,杀手明白时机已失,带着人连忙窜逃,但其余同党未能躲过贺宽的布阵,唯独那杀手靠着跳江避开了围剿,最终沉入江底久久不见浮上。
至此这一战才算尘埃落定。
莫笑把具体的事情讲述一遍后,屋内坐着的两人脸色皆是一片阴沉。
若是五日前发生之事,掐指算了算时间,皇帝众人或许在这两日内会抵达魏都。
事发突然,他们知晓消息已迟,明显是刻意封锁了数日才把消息传出。
赵或神情肃然看向莫笑,道:“去兵部命人调兵朝中州而去,务必让回京之路避免再生事端。”
莫笑领命退下,屋内再度陷入一阵沉默。
从城外回来之后,他们一路便是朝着沈府回来,为了避免今日行踪暴露,马车刻意从后门回府,眼下赵或需要离开便只能原路返回。
沈凭起身相送,带着他脚步匆匆往后门而去。
将到后门之时,他忍不住朝赵或说起一事,“此行不顺,意味着丝绸之路将搁置,我们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和赵或联手,是以这件事情避不开世家,他心知赵或偏向赵抑,倘若丝绸之路的野心被赵抑发现,有赵或在,沈家的安危也能多一重保障。
赵或未必不曾明白他的心思,这件事情对世家有利,两人各取所需,就像是躲不掉的一道坎,如宿命般牵动着他们罢了。
他的心中添几分道不明的烦闷,最后将其归咎在江州的事情上,放缓脚步凝视着沈凭,眼中思绪复杂,“沈幸仁,别耍花样,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沈凭闻言心中咯噔了下,面不改色道:“我说过,我在为自己谋一条活路。”
他不想苟活,不想任人宰割,被人反反复复利用,最后弃之如敝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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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皇帝回朝,而朝堂上也在一夜之间变得死气沉沉。
赵渊民没有给众人喘息的时间,回到魏都的次日召集文武百官上朝, 就江州刺杀案一事众议商榷对策。
只是数时辰过去, 赵渊民看着吵得沸沸扬扬的众人, 却没有得到一个令他满意的结果出来。
他抬了抬手,曹晋见状站出身扯着嗓子高喊道:“肃静——”
高堂之下,百官噤声。
赵渊民支着额角的手松开, 深吸一口气道:“江州一事,既是和运河有关, 孔相你来说说对策。”
他点名孔伐的原因很简单, 只因想起去年对方在朝会上, 提及有关开凿运河之举。
孔伐站出一步, 行礼后道:“老臣以为,运河开凿乃是必要之举, 此次事故的发生, 和漕运息息相关,因运河的匮乏, 时值漕船过江, 朝廷规定漕船未过, 农民不得用一滴水,由此可见事故的根源所在。”
赵渊民抿唇不语, 清流派既已发话,他便将视线投向沉默不语的世家派, 良久, 才朝谢文邺问道:”谢相如何见解?“
世家派为首的谢文邺站出身道:“臣还是认为时机未到。”
他不将话说满早已成习惯, 如此回答放在朝堂, 称得上是模棱两可,仿佛只要清流派再推一把,这件事情就能成。
但谢文邺没说明白,不代表世家派其余人就此作罢。
随即见他身后的官员中,有人站出身补充道:“陛下,开凿只会引起怨声载道,若孔丞相谈及漕运过江才引起此事,那臣以为,不如灵活修改漕运规定更能解决问题。”
孔伐道:“农业荒废造就运河与民争水,改变规定不会减少纤夫,也就意味着不能解决老百姓的生计。”
少顷,两派又因此事你一言我一句说了起来,顿时朝堂再起鸡飞狗跳。
赵渊民面色凝重,用眼神扫了一圈吵得面红耳赤的朝臣,最后视线落在孔伐身侧站着的另一人。
他忽地抬手指向默不作声的张昌钦,“张相,你来说。”
话落,朝中的百官纷纷朝所指的方向看去,等着那人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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