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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票(空菊)


汽车缓缓启动,朝停车场外驶去。
乔清许始终看着窗外,还是姬文川先打破了车里的安静:“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从容,仿佛两人之间从未有过争吵,乔清许不禁有些怀疑,他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刚想到这里,就听姬文川又说道:“听白宿说,你说我们分手了。”
“是。”乔清许惜字如金地动了动嘴唇。
“什么时候的事?”姬文川很轻地皱了皱眉,“我怎么不知道。”
乔清许突然想到,他们两人的确没有明确地说过分手。
既然如此,他转头看向姬文川,没什么表情地说:“我现在告诉你,可以了吗?”
“不可以。”姬文川淡淡道,“我不同意。”

乔清许有一瞬间的错觉,好像他在向老师打报告,老师不同意。
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了偏差,说他可笑不成熟的不是姬文川吗?现在不同意分手又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在征求你的意见。”乔清许皱眉道。
“好了,别闹了。”姬文川语气柔和,和吵架那天判若两人,“我知道你在生气。”
两人的氛围着实诡异,姬文川说话的样子就好似那天的吵架已经翻篇,但乔清许却完全没有这个认知。
他不得不提醒道:“你说你不喜欢有瑕疵的东西。”
说到这里,他瞥了眼姬文川的左手拇指,果然不见了那枚断成两截的翡翠扳指。
“那不是在说你。”姬文川将右手搭在左手上,挡住乔清许的视线,“那天我确实有些失态,我跟你道歉,可以不生气了吗?”
他语气温柔,态度诚恳,说话时也直视着乔清许,是认认真真在道歉。
但乔清许却狐疑地看着姬文川,不知道这是在搞哪出。
若是姬文川真有道歉的心思,为什么要拖到现在才来找他?
还不肯亲自接人,让司机把他带过来。
从姬文川的脸上读不出什么,乔清许又说:“你让我不要忘了我是怎么来你身边的。”
虽然他很不想提起这事,但他不提,看姬文川的样子,好像是要当这些都没发生过似的。
“当时是我误会了你,口不择言,的确是我的不对。”姬文川说,“那天我所有的表现都不像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姬文川仿佛又变回了之前的那个他,但乔清许仍没放下戒心,不确定地问:“真的吗?你还说过我不懂事。”
这下姬文川不再正面回答,问道:“你爸的事查清楚了吗?”
话题岔开得太过明显,乔清许隐隐生出了不好的预感:“白宿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了。”
“嗯,那尊铜佛的资料我也收到了。”姬文川轻描淡写地说,“过两天我把它买回来。”
听到这话,乔清许瞬间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姬文川问:“你说什么?”
“我帮你买。”姬文川说,“就当是道歉的补偿。”
乔清许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他终于明白两人的认知在哪里出现了偏差。
原来姬文川会这么爽快地道歉,是因为得知乔清许缺钱,默认了他会去寻求他的帮助。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在姬文川心里,他的立场已经完胜了,他相信乔清许终将敌不过现实,只能向他低头。
而他主动道歉,不过是给乔清许台阶下,加速他低头的过程。
乔清许垂下视线,只觉得心里发沉。
看样子姬文川还是认为他的坚持毫无意义,哪怕他想担负起他爸的过往,在姬文川看来也不过是闹别扭罢了。
他抿了抿嘴唇,将视线移向窗外,语气疏离了几分:“不用了,这是我自己的事。”
姬文川自然感觉到了乔清许态度的变化,无奈地呼出一口气,说:“其他事情我都跟你道歉,唯独这件事,你再犟下去吃亏的是你自己。”
“所以你觉得我该接受你的一千万,去弥补我爸犯下的错误。”乔清许说到这里连自己都笑了,“你不觉得这样会显得我更可笑吗?”
“你当然也可以不接受,假装不知道你爸的事。”姬文川说,“但既然你对你爸都这样‘宽容’,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再揪着原则不放。”
乔清许看着游刃有余的姬文川,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问道:“你就那么想赢吗?”
姬文川微微眯了眯眼:“什么?”
“你好像很想证明我是错的,你是对的。”乔清许说,“我不知道别人谈恋爱是不是也是这样,一定要逼对方承认错误,来满足自己的成就感。”
“我没有逼你。”姬文川皱起了眉头,显然不喜欢这个说法,“是你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不是很早之前就知道吗?”乔清许平静地说,“在我没有影响到你的时候,你都无所谓,一旦影响到你,你就受不了了。”
车里骤然安静了下来,仿佛连空气都结了冰。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冷着脸的两人,一脚油门踩下去,只想快点结束这趟行程。
“那我问你,”姬文川开口道,“你怎么买回那尊铜佛?”
“我自己会想办法。”乔清许说。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抵押你的拍卖行。”
姬文川说得没错,乔清许虽然身上没钱,但他还有资产。
一千万的目标并非完全遥不可及,只是目前他心里还没有具体的计划,并且计划也还没有实现,他不想回应姬文川这个问题。
“你知道从银行贷款一千万需要什么样的条件吗?”姬文川问。
这触及到乔清许的知识盲区,他还没来得及去做了解,自然不知道。
“银行不是做慈善的,福至的情况达不到贷款条件,还是我帮你买比较现实。”姬文川说。
乔清许很不喜欢现在这种感觉,他想去做某件事,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就已经有“过来人”告诉他,他的想法不现实。
他扭头看向窗外,只当姬文川的话是耳旁风。
“退一步来说,就算你贷到了一千万,每年的利息都是几十万,你的本金要还到何年何月?”姬文川耐着性子说,“乔乔,你没必要为了跟我赌气,让自己活得那么累。”
乔清许很清楚背上巨额债务意味着什么,不需要姬文川来给他算这笔账。
反过来说,姬文川算得那么清楚,又何尝不是觉得乔清许自己算不清?
“我没有在跟你赌气。”乔清许缓缓吐出一口气,转过头来看着姬文川说,“你还是没明白,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你一边说我没有成长,一边又觉得我该依赖你,所以你口中的成长就是放下自我,成为你的附庸吗?有些时候我都好奇你到底喜欢我什么,你确定我是适合你的人吗?”
姬文川的眉眼略微松动,移开了视线。
不过他很快恢复从容,又重新看向乔清许说:“或者你可以把福至的股份卖给我。我给你一千万,你给我50%的股份,这样总不算施舍。”
“不行。”乔清许皱起眉头,果断拒绝。
姬文川手里已经有福至1%的股份,若是再加50%,那这拍卖行可以直接改姓姬了。
再者,让姬文川买股份,无论多少,都是在寻求他的帮助。
至少在自己父亲的事情上,乔清许不想跟姬文川扯上关系,否则这都是变相的妥协。
“所以你还有别的办法吗?”姬文川问,“我知道你的身家,你在做决定的时候,也可以考虑下现实的差距。”
乔清许也是第一次谈恋爱没经验,要是下次有机会换个人谈,他才不会透露自己到底有多少财产。
“我说了我会看着办。”乔清许说,“用不着你操心。”
见乔清许始终油盐不进,姬文川也不免失去了耐性:“我是不是应该提醒你,你的拍卖行在我这里值两千万,要是没有我,你确定还值两千万?”
乔清许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从去年秋拍到现在,福至有多少业绩是我带给你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姬文川说,“如果没有我,你看别人会不会给你的拍卖行估价两千万。”
两人好不容易心平气和聊了两句,结果到头来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那又怎么样呢?”乔清许直视着姬文川,“我可以花一辈子的时间来做这一件事,你是要把我未来所有的可能性都否定掉吗?”
“你这是在浪费时间。”姬文川皱眉说。
“谢谢,我有的是时间。”
是时司机把车开到了市区里,乔清许不想再做无意义的争吵,对司机说道:“麻烦在下个路口停车。”
司机哪敢停,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姬文川的脸色。
不过姬文川显然也不想再吵下去:“找地方停车。”
离下个路口还有一段距离,姬文川放缓了语气,又说:“等你发现努力没用的时候,就知道来找我了。不过之后我不希望我们再为这种事情发生争吵。”
“行。”乔清许说,“你等着吧。”
司机缓慢把车停在了路边,乔清许推开车门,回头对姬文川说:“刚才你没回答的那个问题我帮你想过了,你喜欢的不是我,是藏品。”
“乔清许。”姬文川不悦地皱眉。
迈出车门,乔清许又略微弯腰,看着姬文川说:“之前我说你是实习男朋友,现在我正式通知你,你实习不合格。”
说完,乔清许“啪”地关上了车门。
重新打车回家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零点。
家里冷冷清清,孤独感从四面八方袭来。
乔清许知道这会儿安茉肯定没睡,但他还是先发了个微信过去。
【乔清许:睡没?】
【安茉:1】
把背包扔到一边,乔清许疲惫地瘫在沙发上,拨通了安茉的电话:“在干吗?”
“你大半夜找我就是问我在干吗?”安茉说,“有事说事。”
“我就是想咨询你个问题。”乔清许说,“文物追索都有哪些方法?”

“什么?!”
文物局旁的小饭馆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声音发出者,安茉连忙压低声音,对乔清许说:“你们分手了?”
“嗯。”乔清许应了一声。
“什么时候的事?”安茉问。
“上周就开始吵了,正式分手是昨晚吧。”乔清许说。
“因为你刚说的你爸的事吗?”安茉又问。
“不完全是,主要还是理念不合。”乔清许不想再聊姬文川,岔开了话题,“你还没告诉我,走私出去的文物有办法追回来吗?”
“很难。”安茉放下筷子,扯过纸巾擦了擦嘴,“你不要指望偷走我们文物的那些强盗会良心发现。”
“可他们是用非法手段取得的。”乔清许说,“国际上没有关于这方面的立法吗?”
“有,但约束力很小。”安茉说,“这些强盗有他们自己的逻辑,私人藏家就不说了,就连某些著名的博物馆也是。他们认为中国没法恰当保存这些文物,不如放在他们国家的博物馆里。以及他们还认为把文物还给中国是浪费,没有那么多外国人会不远万里去中国看文物,放在他们国家,是给中国文物展示的机会。”
乔清许知道某些国家跟强盗无异,但安茉的话还是刷新了他的认知:“这么不要脸?”
“所以文物追索很困难啊。”安茉耸了耸肩,“我们国家是不会出钱把这些文物买回来的,因为这等于变相承认强盗行为的合法性。所以目前文物追索主要有两种方式,一个是政府层面的交流、施压,一个是民间的爱国企业家集资买回。”
乔清许听到这里,心里大概有了数:“所以那尊铜鎏金无量寿佛和乾隆玉玺,还是只能靠买回来。”
“如果我们单位没法干预的话,是的,只能靠买。”安茉说,“总之我先把这两样东西报上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如果被评定为重要文物,那政府层面是肯定会出手的。”
“好。”乔清许清楚政府出手也存在不确定性,并没有觉得如释重负,又说,“我还是先凑着钱,如果最后还是需要买回来,那肯定是我来承担。”
“你确定吗?”安茉手肘搭在桌子上,撑着下巴看乔清许,“一千万诶,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为娘都不知道?”
“拍卖行和房子还是值一些钱的。”乔清许说,“反正都是我爸留给我的,没了也不心疼。”
“我肯定做不到,都是我的财产了怎么舍得还回去。”安茉撇嘴道,“不过我也理解你,你一直拿你爸当榜样,要是不这么做,就没法面对他了,对吧?”
“也不是。”乔清许垂下视线,把两根筷子整齐摆好,“我只是想用这件事跟我爸做个告别。”
“告别?”安茉奇怪道。
“嗯,我前二十年的人生观受他影响,但之后的路是我自己走的。”乔清许抬起视线,看着安茉说,“其实有些话姬文川没有说错,是我不懂这个世界的规则。我现在还需要摸索,怎么样能让自己适应,同时又不迷失自我。”
“靠。”安茉略微后仰,远远地打量着乔清许,“你跟姬文川交往了大半年,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怎么?”乔清许问。
“都不敢自称你娘了。”安茉打趣道,“你有这觉悟,我该叫你一声爹才对。”
乔清许:“……”
“说起来,”安茉又道,“既然你认同姬文川,那还跟他分手干吗?”
“我只是认同他一些说法,不代表认同他的做法。”乔清许淡淡地说,“他老是给我灌输他的思想,明明没在一起的时候不这样。”
“这很正常啊。”安茉用拇指和食指摸着下巴,反而一副不理解乔清许的模样,“没在一起的时候谁管你怎么想,就是在一起后他才希望你们的思维能同步。”
乔清许抿了抿嘴唇:“同步不了。”
“为什么?”安茉不解地问,“你都认同他一些说法了。”
“他总想着我会向他低头认错,你觉得可能吗?”乔清许说,“我要是妥协,那一辈子在他面前头都抬不起头了,这叫什么谈恋爱?”
“话是这么说没错。”安茉点了点头,思索着说,“但按照你这说法,反过来不也是一样吗?”
“什么反过来?”乔清许问。
“他要是向你低头,他以后也抬不起头来了。”安茉说。
乔清许的眼神暗了暗,说:“所以这是个无解的问题。”
“不,我觉得你们把问题想严重了,低个头认个错就跟要了命似的。”安茉说,“你们需要的是互相理解。”
“理解不了。”乔清许皱眉道,“凭什么要我先给他低头?”
“我可没让你低头。”安茉说,“你是我闺蜜,我怎么会帮着他说话?”
“那你让我理解什么?”乔清许问。
“你想啊,姬文川比你大十一岁,又是姬家家主,有权有势,身边什么都不缺,很显然这也是涉及到他不能退让的问题,他怎么会轻易跟你认错呢?”安茉说,“除非,他爱你爱得死去活来,什么身份啊地位啊尊严啊,他全都不在乎了,才有可能向你低头。”
乔清许自认姬文川并没有喜欢他到那地步,说:“你这不还是让我先低头吗?”
“你别老揪着低头两个字不放嘛。”安茉道,“我是说,理解是沟通的前提,你们都不理解对方,那还沟通个屁啊?”
话糙理不糙,乔清许突然发现,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他和姬文川都不理解对方,所以无论怎么沟通,最终都会演变成吵架。
他有些烦地动了动嘴唇:“……我理解他,他理解我吗?”
“算了,你们都分手了,也别纠结了。”安茉叹了口气,又说,“根据我常年跟办公室大姐们唠家常的经验,没有哪两个人天生就是适配的,能磨合过去,就能走一辈子,磨合不了,吹了就是了。”
“已经吹了。”乔清许皱了皱眉,不想再花时间在感情的事上,收起纷乱的思绪,说,“你先帮我问问那两件文物的事吧。”
非节假日,姬家大宅难得这么热闹。
众多长辈围坐在圆桌旁,你一言我一句,看似闲散的聊天,内容传出去却足够骇人。
“新的法案我已经提上去了,通过之后会限制黎丘行的公司。”
“他背后还牵扯了一些人,也有必要敲打一下。”
“他这其实是孤注一掷,没能搞到文川,应该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不自量力,跟姬家作对。”
“还有一个姓杨的,没什么背景,该怎么处理?”
“看文川的意思。”
众人把目光移向了姬文川,却见他竟不合时宜地在走神。
六伯爷咳嗽了一声,问身旁的姬文川道:“文川,你要怎么处理那个叫杨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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