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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票(空菊)


“乔老板。”何止念呼出一口气,“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缺这八百万吗?”
乔清许还真缺。
不过他今天并不是冲着钱来的,他沉默了一瞬,缓缓说道:“我和姬先生分开了。”
何止念顿时惊讶得不行:“分开?”
“所以我想跟您谈谈合作。”乔清许说。
何止念略微后仰,和乔清许拉开了距离,有些为难地说道:“小乔,没有姬先生,那咱们这个合作……”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乔清许还是不由心里一沉。
其实他并没有真想把福至卖给禾丰,只是想看看没有姬文川的加持,他在别人眼里还有多少价值。
结果现实很残酷,他只不过说了一句他跟姬文川分开了,何止念对他的称呼立马从“乔老板”变成了“小乔”。
一切好像都回到了原点。
明明乔清许做了那么多努力,到头来还是敌不过姬文川带给他的光环。
他不禁怀疑难道他的坚持真的毫无意义吗?
“或者我直接把福至打包卖给你呢?”乔清许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又说,“八百万这个价格你觉得怎么样?”
“小乔。”何止念皱了皱眉,“我不知道你跟姬老板发生了什么事,但你千万别冲动。福至也是你好不容易拿回来的,慢慢经营下去怎么会赚不到八百万呢?”
乔清许承认当他发现姬文川给他“灌输”的思想都没错时,他产生了自暴自弃的念头。
拍卖行卖八百,房子卖两百,凑够一千买回铜佛,其他就不想管了。
至于乾隆的玉玺?买不起,去他的吧。
之后回国外找个工作,他就彻底轻松了。
不过何止念的话及时打消了他的念头,无论如何,自暴自弃都不是他该做的事。
从禾丰出来,乔清许有一瞬间茫然,还没想好该如何消化“慢慢经营福至”这个选项。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竟是六伯爷打来的语音通话。
“喂?”乔清许按下接听键。
“小乔,你下午有空吧?”六伯爷说,“我们这边三缺一,你来凑个人头。”
……打麻将?
乔清许现在哪有心思打麻将?
“不了,六伯爷。”他说,“我下午还有事。”
“是要紧事吗?”六伯爷问,“不要紧的话就推了吧。”
乔清许不由觉得奇怪,姬家那么多成员连个凑数的都找不到吗?
他实在没这心情,索性委婉地拒绝道:“六伯爷,我跟姬文川已经分手了。”
“什么?分了?”六伯爷显然还不知道这事,猛然提高了音量。不过他也只是惊讶了一瞬,便继续说道,“那你更得来了!不重要的事赶紧推了,来六伯爷这里,我等你!”
乔清许不想去姬家大宅,但又实在不好拂了六伯爷的面子。
本想着就当放松一下,结果当他跟着六伯爷来到姬家的棋牌室时,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来,小乔,给你介绍下,这个是文川的堂弟,叫姬文咏。”六伯爷说完,又对坐在麻将桌旁的年轻男人说,“这是乔清许,福至拍卖行的老板。”
叫姬文咏的男人站了起来,朝乔清许伸出了右手:“你好。”
乔清许不明所以地回握:“你好。”
“行了,快坐吧。”一旁的大娘招呼道,“边打边聊。”
砌牌的声音在麻将桌上此起彼伏地响起,夹杂着六伯爷喋喋不休的介绍:“文咏平时主要待在新加坡,是做画廊生意的,培养过很多厉害的画家。他今年三十,比你大五岁,你们俩应该很有话聊。”
乔清许心里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有些不解地看向了坐在他右手边的姬文咏。
姬文咏跟姬文川长得有几分神似,只是他的穿衣风格偏美式复古,一身RRL的衣服很有老钱的味道。
他回了乔清许一个尴尬却不失礼貌的微笑,尽管有些难以置信,但乔清许隐隐觉察到,这难道是一场相亲局?
“文咏最近也刚跟男朋友分手。”大娘打出一张牌,气定神闲地说,“我们都觉得你们俩挺合适的。”
乔清许顿时陷入了混乱,明明六伯爷才得知他和姬文川分手的消息,这场相亲局是几个意思?
姬文咏倒是比乔清许淡定得多,还提醒他道:“该你摸牌了。”
乔清许自认已经能应付各种社交场合,但此刻还是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胡乱打出一张九筒,偏偏打到了姬文咏手里。姬文咏杠去九筒,估计也是想缓解尴尬,问乔清许道:“你在跟我堂哥交往吗?”
“已经分手了。”六伯爷连忙纠正,“你们都不要有心理负担。”
乔清许要抓狂了,六伯爷这是在搞什么啊?
“我没有负担。”姬文咏笑着打出一张牌,看了眼乔清许,“他很有负担的样子。”
“我只是……”
乔清许正愁该怎么接话,棋牌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脸色阴沉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径直走到牌桌边,对着乔清许张口便是:“你在这儿做什么?”
乔清许简直莫名其妙,明明是六伯爷叫他来的,姬文川凶他干吗?
他没好脸地说:“我在相亲。”
是时姬文咏站了起来,拍了拍姬文川的肩,压抑着笑意说:“你来接着打吧。”
姬文咏如释重负地离开了棋牌室,六伯爷瞥了眼在牌桌旁坐下的姬文川,悠悠问道:“你下午不是要开会吗?”
姬文川仍沉着一张脸:“姬文咏那么花心,你们怎么好意思介绍给他?”
“万一人家对小乔就认真了呢?”大娘说,“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说完,大娘又对着乔清许说:“你说是吧,小乔。”
乔清许专心打着牌,也没什么别的想法,随口应道:“嗯。”
“啪”的一声,姬文川用力打出来一张七万,看向乔清许问:“你贷款贷到了吗?”
“不关你的事。”乔清许碰下七万,打出一张幺鸡,又被六伯爷碰了去,恰好跳过了姬文川的摸牌轮次。
姬文川皱眉道:“他明显在做清一色,你还老给他喂牌。”
“我故意的不行吗?”乔清许说,“你管得真宽。”
“就是。”六伯爷喜滋滋地碰了牌,“你们都分手了,你还管人家怎么打牌。”
姬文川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额头上冒起的青筋。
“话说小乔,”六伯爷说,“你贷款的事,也不是不可以来找六伯爷帮忙。”
“不用了,六伯爷。”乔清许说,“我已经想清楚了,多大的能力做多大的事,慢慢攒钱就是了。”
也算是被现实打击到,乔清许放弃了一次性拿出一千万这个不切实际的目标。
他不想像他爸那样,为了理想罔顾现实,他决定以自己的方式坚持下去,而他的方式就是循序渐进,慢慢来。
既然坚持变成了一辈子的事,那也就没必要急于当下了。
“你想清楚了,”姬文川的语气突然柔和了不少,“怎么不来告诉我?”
乔清许不是没想过,或许以后有机会他和姬文川可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聊聊当初两人为什么没能走到一起。
但这已经是之后的事了,他并没有想过要去找姬文川复合。
毕竟他单方面想清楚,不代表两人之间就没有其他问题,某人一进门就开始凶他,更是说明了这一点。
“为什么要告诉你?”乔清许说,“你是我什么人啊?”
姬文川拧眉:“好好说话。”
乔清许直接不说了,又喂了六伯爷一张二条。
这时乔清许的手机响了起来,见是安茉的来电,他微微侧身,接起了电话。
“查到那尊铜佛的来源了,是观妙寺被盗的镇寺之宝。”安茉一口气说完,应是听到了麻将的声音,问,“你丫还有心思打麻将呢?”
……观妙寺?
乔清许问:“其他还有什么消息吗?”
“你要是有空就给我过来。”安茉没好气地说,“局里还是比较重视这事。”
“好,我马上就来。”乔清许挂掉电话,对六伯爷和大娘说,“不好意思,我手头有点急事,得先走了。”
两个长辈也没说什么,只让他有空多来坐坐。
离开棋牌室后,乔清许沿着长廊往大门的方向走去。姬文川跟在他的身边,问道:“你去哪儿?”
他没回答,姬文川又说:“我送你过去。”
乔清许仍然没有应声,姬文川索性长腿一跨挡在他的身前,皱眉看着他道:“我在跟你说话。”
“姬先生。”乔清许抬起头来,迎上姬文川的视线,“你能不能别老跟着我,你就没有你自己的事可以做了吗?”
姬文川头疼得不行:“你才是能不能别整天气我?”
“你不见我就不会气你了。”乔清许绕过姬文川,径直离开了姬家大宅。

文物局大院乔清许路过过很多次,但真正进到里面来还是头一回。
宽敞的办公室里摆放着成排的办公桌,每张办公桌上都堆满了珍贵的历史资料,是乔清许随便路过都想拿起来看看的程度。
六月还没到开空调的时候,老旧的吊扇吱吖吱吖地转着,自上而下的风吹得桌上的书页哗哗作响。
靠近墙的那头,白板上贴满了对比照片,一个年轻男人站在白板一侧,对着围坐在四周的人说:“根据观妙寺和乔先生提供的照片,可以确定乔先生在日本看到的铜鎏金无量寿佛,就是观妙寺十二年前失窃的那一座。”
在讨论会开始前,安茉已经跟乔清许介绍过,这是他们组长,叫庄贤。
“观妙寺之前报过案,但没有抓到嫌疑人。”庄贤说着看向另一边穿袈裟的和尚,确认道,“是这样吧?贤普法师。”
“是。”贤普法师点了点头,“观妙寺僧侣众多,那时候也没有监控。当时以为是外来人员作案,没想到竟是监守自盗,真是罪过。”
“这尊铜佛在十二年前就失窃了,但直到十年前才出手,说明小偷很谨慎,现在想抓恐怕不容易了。”庄贤继续道,“贤普法师的意思是希望尽快把这件文物买回来,日本那边的情况乔先生最了解,恐怕要麻烦你做一下联络人了。”
……观妙寺要买?
乔清许惊讶了一瞬,说:“可我们有证据证明这尊铜佛原本属于观妙寺,就没有其他手段可以追回吗?”
“这尊铜佛跟乾隆玉玺不同,不是一级文物,要政府层面出手还是比较困难,我们只能帮忙协调。”庄贤说道,“当然,观妙寺是我们锦城历史最悠久的寺庙,局里还是很重视这事。”
“老大。”安茉举了举手,“我们不能考虑诉讼流程吗?”
“根据乔先生提供的信息,这尊铜佛已经易手。”庄贤说,“如果算作‘善意取得’,那官司几乎不可能打赢。”
“哎,也是。”安茉说,“就算官司打赢,对方也不一定归还。”
“而且时间成本也很高。”庄贤说,“贤普法师还是想尽快让镇寺之宝回归。”
“是的。”贤普接话道,“这尊佛像已经遗失十二年之久,我还是希望有生之年能迎接它回来。”
讨论会继续,庄贤又在白板上贴了一些作为参考的铜佛照片,说道:“这是这些年铜鎏金佛像的拍卖行情,观妙寺这尊无量寿佛,对方要价两亿日元,也就是一千万人民币左右,还算一个比较合理的价格。乔先生,我没说错吧?”
“没错。”乔清许说。
“所以接下来就是筹款的问题。”庄贤又说,“贤普法师这边能够筹集一千万吗?”
“比较吃力。”贤普说道,“我们可以向香客开展募捐,但一下子筹到一千万几乎不可能。”
“那我们也尽量联系一些爱国企业家吧,能筹多少是多少。”
看着一屋子的人商量着如何筹集这一千万,乔清许只觉得坐立难安。
安茉显然没有向单位透露他是如何发现的这两件文物,所以在座的其他人都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爱国商人。
他大可承了安茉的好意,装作不知情,让别人筹款把这尊铜佛买回来。
但……这就不是他了。
“噌”的一声,乔清许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其他人惊诧的眼神中,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愿意承担一半。”
庄贤不明所以地问:“什么?”
“这一千万,”乔清许说,“我愿意承担一半。”
贤普法师感到不解:“这是为何?”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乔清许,他动了动嘴唇却没能出声,一时间有些慌乱,只得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又做了个深呼吸,重新开口道:“我爸可能协助了这两件文物走私出国。”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那股坐立难安顷刻间消失,无论别人怎么看,至少乔清许心里是踏实了。
“你、你确定?”贤普法师诧异地问。
连庄贤也很是惊讶:“你爸不是打假……”
“是的。”乔清许平静地说,“不过我爸已经去世了,所以我想就由我来承担。”
之所以只承担一半,是因为已经弄清偷窃的和尚出自观妙寺,并且观妙寺也愿意筹款,那自然没有乔清许全部承担的道理。
“那,也好。”庄贤看着贤普法师问,“您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贤普法师摆了摆手。
讨论会结束时,乔清许本想跟安茉聊两句,但贤普法师把他叫到了一边。
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乔清许大大方方地打了声招呼:“贤普法师好。”
“你好。”贤普法师说,“你好像很久没来过我们寺里了吧?”
“是。”乔清许不免有些难为情,之前他和安茉去观妙寺瞎拜一通,拜到了姬文川,之后运势便好了起来,他却忘了去观妙寺还愿。
“姬老板每次来找我喝茶都会提起你。”贤普法师说,“你们什么时候再一起过来?”
恐怕是没机会了,乔清许心想。不过他还是说道:“下次吧。”
“好。”贤普法师顿了顿,突然话锋一转,“话说我想问问,你是怎么知道你父亲他……”
“我是从日本那边得到的消息。”乔清许说,“基本可以确定是我爸爸协助了走私。”
“原来如此。”贤普法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说,“这件事情本来不该由你来承担,你不要有压力,我这边会尽量多筹集一些善款。”
“我也会尽力。”乔清许说。
一千万变成了五百万,乔清许骤然轻松了不少。
但慢慢攒钱的计划是行不通了,看贤普法师的意思,他想尽快攒够一千万,乔清许也不好拖慢别人的进度。
来钱最快的方法自然是卖房。
家里的老房子已经住了二十多年,杨彦、安茉家都已先后搬走,唯有乔清许家还一直住在这里。
他们家之所以没搬,一是乔必忠念旧,二是最近几年乔清许待在国外,也没空处理房子的事。
不过现在似乎是个很好的契机,把老房子整理整理卖出去,也算是跟过去做个告别。
虽说乔清许家的房子房龄老,小区的物业也差,但它挨着锦城最好的小学,一直是很抢手的学区房。
每次小区有新房源出现,只要不是价格离谱,很快都会被抢光。
乔清许没有依照中介的建议,先挂个高价钓钓买家,而是直接挂出了心理价,只是附上了一条要求:只接受全款。
房子挂出的第一天,便有十来组买家来看房。
中介强烈建议乔清许等两个月,等临近九月开学的时候,这种学区房更能卖上好价。
但老实说,多个万把块钱,在乔清许这里并没有太大意义。有组买家看房之后表示能立马拿出两百万,乔清许便爽快地跟人签了合同。
不需要贷款,卖房流程要简易许多。
买家资金打入监管账户,双方花半个下午在房管局过户,之后资金再打入乔清许的银行卡,这套房子便彻底换了主人。
从房管局出来的时候,中介说顺路载乔清许去地铁站,但乔清许婉拒了。
他踏上了空荡荡的公交车,找了个不晒太阳的位置,一边吹着空调,一边随着公交车的节奏,慢慢地往自家小区晃悠回去。
有时候坐公交是很解压的一件事。
可以发呆,可以看街景,好像面前的车窗就是自己的一片小天地。
乔清许难得感到这么放松。
倒不是五百万已经凑够一小半,而是迈出卖房的这一步后,他感觉他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说矫情点,他感觉自己“长大”了。
房子这种东西对中国人来说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情结,能够独立决定买房或者卖房的,基本都是一家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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