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长了颗黑心(修鱼幼安)

新公司的各种事情，明面上都有姜助理在处理，但很多内部文件都会传到程礼的邮件等由决策。
最近新公司在准备着将新开发的一批智能家居机器人推向市场，需要程礼亲自视察和检查审核。
所以程礼不仅要处理几个公司的要务，还时不时地要出差各地谈合作收集资源。
他过来的第一天，姜助理就端着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
姜助理已经听说了Z城最近发生的事情。
虽然当事人就在自己眼前，还一脸平静的，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但实际上，不仅是荟英华如等各公司，就连新公司尚呈，也受到了牵连。
先不说公司实际业务运行，就连最近的股市都已经开始动荡不断了。
姜助理好歹是跟着程礼一路走过来的，也可没少在程礼耳边“说坏话”，但不管他怎么劝怎么说，程礼最后还是会我行我素，按自己的想法来。
作为一名合格且优秀的助理，他也无计可施了。
程礼给江家下了绊子，江家也没闲着要反击，除了眼前这个大敌，他们的腹背之处，还有“卧薪尝胆”的徐家，以及终于正式“注意”到新公司的程家。
面对这一切迎刃而上的，只有程礼自己。
他要是再多“教训”一家，徒增烦恼，公司别说要上市，能继续维持下去就已经很不错了。
姜助理连连叹了好几口气。
而程礼在看到文件上的内容后，也终于皱了皱眉。
“你怎么看？”这是在问他的意见。
姜助理如实道：“那边缓一缓。”
其实他还想说章司是个定时炸弹，将他放进荟英并不可取，特别在这要“缓一缓”的期间，要是让章司知道了点内情，未必不会大闹一场。
程礼似乎也才预想到了后果。
他斟酌了好一会儿，同意了他的建议：“那就这么办吧。”
姜助理有些受宠若惊，但还不至于得意忘形，他试探性地说道：“章司那边要怎么应付？”
其实章司的职位不高，也没机会接触到这些内容，基本不用将他纳入顾虑范围。
但程礼谨慎惯了，而且两人还是枕边人的关系，防一防还是不会出错的。
“最近有个外国的项目，可以让他跟着去出差。”
姜助理觉得没什么毛病。

第103章 想累死我？【双更17】
“对了，章棠在国外有个生意没谈妥，对方也是我们的合作人，听说了先前您和她不太对付，特意来问了一下。”姜助理说，“要不要帮她一把？”
程礼沉默片刻，问：“章棠出国了？”
“她的势力原本就扎根在国外，最近已经在那边待有一段时间了。”
程礼手指摩挲了下纸张边缘，若有所思，最后道：“帮吧。”
姜助理点了点头，准备下去时，程礼又开了口。
“程末最近在做什么？”
章司刚下班回到别墅，程礼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我在机场。”
章司没吭声，实则在后悔刚才不小心误接了电话。
程礼知道他在装傻，如果自己不主动提出来，估计他还会继续装傻下去。
“过来接我。”
章司声音很冷淡：“你有助理。”
“他们还在忙，你不是没事下班了？”程礼说，“过来吧，顺便跟你说件事。”
章司没上当。
“你回来再说也行。”
程礼反应淡淡：“上次接我不是挺积极？你要是真不来，那姑姑的事，我就不考虑帮了。”
章司虽然很不想跑一趟，但没法忽视他的话：“你等着。”
他嘴上答应了过去接，可出发的时候却慢吞吞的，磨蹭了大半个钟头才开车过去。
程礼在机场干等了半天，脸上也没有半点不耐烦。
将行李放进后备箱，就直接上了副驾驶。
章司的嗅觉很灵敏，程礼一上车，他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消毒水味。
“你去医院了？”
上了车后，程礼身上的疲倦感就掩盖不住了，他扫了一眼章司，说：“嗯。”
“你生病了？”
人看着不仅没什么精神，还带着一股沉重压抑的气息。
在章司的印象中，程礼一直都健健康康的，鲜少会露出这种低迷的状态。
难不成还很严重？
程礼沉默了片刻，就简说了：“刚做完手术。”
说完后他就闭眼休息了，仿佛刚才只是撑着最后的精气神说话。
可章司还是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
他实在好奇导致程礼这幅模样的真实原因，不过人好像睡着了，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明明程礼是阖着双眼的，章司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到自己在偷看他。
“想看可以回去慢慢看，开车的时候要专心。”程礼说。
“……”章司将目光扭回去，直直望向前方，假装专心开车，“我只是想问你，姑姑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只是生意上的事。”程礼睁开了眼，沉思了一会儿，还是补充道，“已经帮了。”
简而言之，他还是骗了章司过来接他的。
不过这次章司没太觉得膈应，起码让他知道了姑姑遇到的困难已经解决，这还算件好事，他能选择原谅他。
而且程礼到底还是个病人，章司也不能不礼貌，这才将话题转移到他身上：“那你要好好养身体。”
再多的，也说不出口了。
程礼没说什么，又闭眼休息了。
回到家后，他又像换了个人，精力恢复了不少，一进门就缠着章司。
章司拼命往一边躲，怎么都逃不掉程大色鬼的魔爪，最后他气喘吁吁地靠在程礼身上。
“你不是刚动完手术？”他本意是想提醒程礼术后要注意身体，好趁他有所顾虑时顺利逃开束缚。
“嗯。”程礼果然松开了手。
重获自由的章司有一瞬间怔愣，有点怀疑他是不是被夺舍了。
“你生什么病了？”
程礼看了他两眼，这话仔细一听，还是能听出几分关心的，这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即便如此，他还是没多说什么，只道：“小毛病。”
怕章司会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他又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最近怎么都不联系我？”
其实两人谁都没有联系谁，只不过程礼先把“罪责”扣在章司身上，倒显得好像是别人错得更多一些。
章司白了他一眼，用他经常搪塞自己的理由回了他：“我忙。”
他忙不忙，程礼心中也有数，只不过这会儿也没拆穿他。
“最近在公司里学了什么？”他像个家长一样，开始检查孩子的学校作业。
“就那些。”章司就不相信他不知道。
程礼自然是知道的，他也只是随口找话。
不知道是不是刚做完手术，心态也被影响到了，程礼说完话后，突然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
而且他对章司的态度，变得很是冷淡。
章司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按理说，程礼不再像先前那样缠着自己，自己应该高兴才对，可他又控制不住地乱想别的东西。
章司终于正视了他，试探性问：“能不能给我换个工作内容？那些我在学校就学过了。”
程礼与他对视，难得的认真思考了下。
“可以。”他顿了下，又道，“你想做什么？”
完了，真的被夺舍了。
以前的程礼对自己可是千防万防的。
“有挑战性一点的。”章司顺着杆子往上爬，“还有，我想复学。”
程礼盯着他看，半晌后，还是答应了他所有的要求：“嗯。”
章司以为程礼换了魂，但还没开心多久，在准备睡觉的时候，他就知道后悔了。
程礼还是那个程礼，先前不过是装的。
起先他还是很冷漠的，程礼随口揪出了个他拒绝不了的理由。
“不是想换个工作内容？”
章司冷言：“你这是要职业潜规则？”
程礼的头窝在他的脖颈处，突然笑出了声，胸膛的颤动经过接触的肌肤传到章司身上。
“你说是，那就是了。”
章司在他身下动弹不得，只能张嘴用力狠咬着他。
“诶艺！”卑鄙！
结束的时候，章司有点咬牙切齿的生无可恋。
只能说，在程礼面前，他还是太年轻了。
他侧头望着收拾残局的程礼，问：“你是不是去了A市？”
这是秘书非要和他一起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跟他说的，他先前也绝对没有故意打探的念头。
程礼回头看了他一下。
什么都没说，但眼神已经表达了肯定的意思。
“是不是新公司的事？”
秘书说的不多，但章司大概能猜到些。
程礼心头有点烦躁。
倒不是因为章司在打探自己的行程而感到烦躁，只是因为他没想这么早从“温柔乡”里抽身出来。
本来还想着拖延几天再做决定的，章司这么一“提醒”，他也没法继续蒙蔽自己。
“谁告诉你的？”他的行程也不算很机密的事情，但他事先没跟章司详说，就是不想让他知道的意思。
章司琢磨着他的语气，生气算不上，估计是有点烦躁。
“公司高层都知道，而且，你也没不让他们说啊。”章司没出卖秘书，而是用了高层当挡箭牌，“他们还说，那家公司是准备上市了？”
原来目的是这个，程礼又继续了手上的事情。
章司脑补能力也不差，看他的反应，大概是事情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中，所以才会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他又想起程礼和爷爷的那个协议内容，看来那一半股份很快就要转回到他手里了。
没想到竟然比毕业后的那一份还要早。
不久前他问过程礼什么时候，那会儿程礼还说是“这两年”，果然是想耍心机的。
还好他进了荟英，有了更多获取信息的渠道，不然又要被程礼骗过去。
“那你加油。”章司的口头鼓励没多大作用，更吸引不了程礼的注意。
章司看了他好一会儿。
“今年能上市吗？”今年也没剩几个月了。
程礼知道他更多是看重上市之后的“好处”，心里头更加的烦躁了，当场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你又不帮忙，说什么风凉话？”
这哪算什么风凉话，分明是程礼故意在鸡蛋里挑石头，挑他的不爽而已。
“白给你睡了。”章司冷哼道，“下次别想我配合。”
程礼有些好笑：“你哪次有好好配合？”
章司冷傲地回怼了他：“你哪次有好好尊重过我？”
程礼微顿，挑了挑眉：“我以为你就喜欢这样的情调。”而且每次到最后，他都会半推半就地配合。
章司随手抓了个枕头扔到他身上。
“滚。”
程礼眼疾手快接住了他的枕头，又望了两下在床上气哄哄的某少爷，想了想，告诉他也没什么影响。
“能。”
章司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回答了自己的那句“今年能不能上市”，瞬间他的心情就变好了。
“真的？”
程礼不轻易做承诺，他说能，就基本是这个结果了，不过章司还是想再确认一遍。
章司只要无意地翘起个尾巴，程礼就知道他的心思。
但他故意没立刻回答，将那些床单都丢进洗衣机里滚之后，才回到床上躺下，又在章司询问的眼神中，咳了两声。
“看我干什么？”
章司眯了眯眼。
“睡了。”程礼作势要睡下。
章司有些怀疑他是故意吊着自己，莫名的，被他牵动了情绪。
他越是不说，就让人越想逼他说。
“那这两个月内能不能？”章司扔下一个深水炸弹，“只要你说，这两个月内我就配合。”
程礼睨了他一眼。
“天天都配合你。”章司又退让了许多步。
程礼没忍住，失笑了一声：“你想累死我？”
哪个男人能做到连续两个月天天都来？
章司没听懂，以为程礼说的是要在两个月内上市会累死人，虽然他也开始步入职场了，但对那些概念还没有个全面的认知。
“那三个月？”
作者有话说：
小司是性冷淡小纯情。

没有人会拒绝手握权力的机会。
他现在还是实习前期，百分之十的股份还没落到自己手上，两手空空的，做什么都心里没底。
而且程礼似乎还不想让他接触荟英内部，要想拿回那一半股份，恐怕遥遥无期。
但现在，另一半的进程可观。
只要他盯紧程礼，总能有机会知道那家公司具体的发展进程。
程礼对上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睛，有些微的失神，但他的内心深处又有另外一道声音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能沉沦下去。
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程礼没直接回他的问题，态度也突然变得敷衍：“得看实际情况。”
章司迟疑了下，他这反应，明显是故意避而不谈。
“你也会有确定不了的事？”他漫不经心地揶揄了他一句，但没太敢在程礼阴晴不定的时候过多地试探。
他假意打了个呵欠，惺眼无主地看了看天花板。
程礼在慢慢冷静下来后，也终于察觉出章司今天的话似乎有点多。
不过章司在说完刚才的话后，就没了任何动静，他侧目望过去，只看到他眼皮要阖不阖地打着困。
虽然不知道章司突然热情的目的，但往坏的方面想，就算是想算计些什么，现在的他还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程礼眼前面临着更多比这个更为严峻的困境，事有轻重缓急，他也得将放在章司身上过多的注意力抽回些。
在A市受伤的那一仇，总是要还回去的。
章司和程礼日后的相处，还算风平浪静。
自那晚之后，两人间总有种莫名诡异的气氛，章司偶尔多话，但也仅限于在别墅里。
在公司，两人的关系更像是正常的公司上下级属，还是碰不上面那种，除了在午饭的时候，章司会雷打不动地每天被秘书喊去办公室之外。
但章司还是会暗戳戳地尝试用各种法子，想从程礼身上得到些“有利情报”，可他渐渐发现，连装乖卖巧都不太管用了。
程礼经常沉默，然后冷冷淡淡地看着自己。
而且他总是一副能透过目光将别人本质看穿的神情，每回都让章司退而却步，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他看破了自己的内心。
不过好在，谁都没有捅破那层道不明的窗户纸。
但程礼承诺的更换工作内容迟迟没有兑现。
章司催促过几次，一开始程礼只是让他在等等，直到过了好几天，秘书才给他安排新的工作。
“月底有一个与英国客户的合作项目，我们公司的负责人是林副总，章少爷有没有空给林副总当个助手？”
一般这种工作，接手的都应该是有经验的业务和技术层领导，让实习生跟着去历练的安排，其实不太合理。
“助手？”
“是的，主要负责在商议过程中记录要点，事后做个整理总结。” 秘书也不明白程总为什么要特地规划出这个没什么作用的工作职位，“那边的负责人在A市，得和林副总出差过去一趟。”
章司犹豫了一会儿，问她：“是程礼安排的工作？”
“是的。”
“行。”
离出发日期也没两天了，章司当天就开始做了准备。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章司开始收拾行李，程礼就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在章司刚好收拾完时，他接了个电话，全程皱着眉，挂了电话后就让章司跟自己出去一趟。
章司不太想出门，而且时间也不早了，他明天还得早起，不想被耽误。
他问：“去做什么？”
“朋友约了局，去聚聚。”
“我不去。”章司直觉是那一群他讨厌的人。
程礼冷漠地扫了他一眼，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不是他们。”
然后转身找了套衣服，帮他套上。
“就去走一下过场，很快就回来。”
章司没有说拒绝的机会。
他也不想跟程礼起争执，最后还是勉强妥协跟了过去。
只是到了后，他才发现对方就是那些人。
章司感觉到又被欺骗了，脸色冷下去，转身往外走，被程礼拦下时也开始激烈反抗。
“放开我。”他恶狠狠地瞪着他。
“跟他们喝一杯再回去。”程礼说，“跟他们认识一下对你也有好处，起码他们的家族和人脉不错，多个朋友就等于多一条捷径。”
他又道，“多跟他们接触，对你的成长也有帮助。”
程礼话刚说完，就有人热情地招呼他们进来，上次还轻视嘲笑章司的人，现在全都换了一副和善亲切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