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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暗恋对象的小仓鼠(拘云)


灯关上,房间陷入了黑暗。
晏温却睡不着了,他还是觉得冷,盖在身上的被子好像没有起保暖的作用。
它听着隔壁平缓的呼吸,思绪越发清明,过了一会儿,它悄悄地翻过枕头,在陈柏言的肩膀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从容闭上了眼睛。
果然,人体发热是最温暖的。
它想,明天早点起,在陈柏言醒来前,再翻回去。
神不知鬼不觉的,陈柏言肯定发现不了。

晏温做了一个梦。
其实也不能算是梦,只是在全身心最松懈的时候,潜意识里的记忆趁机重现于脑海。
那天,下了一个多星期阴雨的天放晴了,阳光明媚,终于有了点夏天的样子。
晏温早上准备出门工作,邮箱弹出一个收件提示,他以为是系统给他自动订阅的精选话题,没有理会,与其它消息一同清除了。
晚上回到家,他的发小齐斯远给他,没头没尾的问,有没有收到消息?
晏温将酱汁倒进饭里搅拌,桌上还摆着电脑,他在看下午拍的成片,听言便问什么消息。
似乎难以启齿,齐斯远支支吾吾了大半天,最后自暴自弃了,让晏温去检查一下自己的邮箱。
晏温满怀疑惑,打开邮箱翻找近期收到的邮件,今天只有一封未读,他点开了,短短几行字,开头敬语,时间地点事件写得一清二楚。
匆匆一目十行后,晏温不敢相信,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全身的血像是冻僵了,停止流动。
那是一封死讯。
陈柏言的死讯。
他没有探听过陈柏言的生活,因为他觉得像陈柏言这样的人,未来一定是辉煌灿烂的。
可陈柏言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他没有机会问一句“最近过得好吗?”。
也没来得及向陈柏言正式介绍自己,说“嗨,我是晏温,你还记得我吗?你的登记本上扣分最多的那个”。
仓鼠小温被魇住了,不安地蹭着陈柏言的脖颈,小屁股一下一下蠕动着。
颈间痒意阵阵,陈柏言猛地睁开眼,他撑起身,想把某只不老实的仓鼠丢出去,无意间撇到床头柜上的闹钟。
五点半了。
该起床了。
陈柏言忍了忍,拉起被子盖住仓鼠,去浴室洗漱。热源消失,气息闷重,仓鼠小温睡得不安稳,很快就醒了。
它钻出被窝,看到穿戴整齐的陈柏言,一时不知今夕何年,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甩了甩脑袋,试图清醒。
陈柏言走过来,问在抽搐的仓鼠:“犯癫痫了?”
仓鼠小温:“……”赏了陈柏言一个全是眼黑的大白眼。
“嘴巴别那么毒,容易变哑巴。”
陈柏言无所谓。
吃完早餐,陈柏言去上学,仓鼠小温吵着要跟去。
主要他想看看七年前的自己。
陈柏言骑着自行车,仓鼠小温扒在他的冲锋衣口袋边缘,探出一个小脑袋,瞬间被迎面袭来的寒风刮傻了,感觉头顶的毛好像没了一层,赶紧松开爪子,安安分分地窝进温暖的口袋里。
隔着布料,它听到很多人同陈柏言打招呼。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陈柏言对人冷淡,也不太善言辞,但人缘却意外的非常好。
晏温以前思考过这个问题,得出的结论就是,这可能是学霸光环的加持功能,大家对他的滤镜重得很,不约而同地忽略了他的缺点。
上课铃响了,一个穿着单薄的人踩点从后门晃悠进来,斜挎着书包,步伐散漫,脸上表情淡漠,眼睛半耷着,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酷酷的,拽拽的。
那就是七年前的晏温。
仓鼠小温偷偷瞄着晏温拉开椅子坐下,书包随手甩进桌洞,从里面掏出一张试卷,用笔戳了戳前桌,待前桌转过头来的那一秒,立马换上一个赏心悦目的笑容,然后得到了一张已经写完了的试卷,单手撑着脸,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说实在的,晏温和传统的校霸不太一样,他不抽烟不喝酒不混吧,打架只在旁边看戏,轻易不随便动手,装得高深莫测。最多偶尔旷旷课不写作业,被老师揪住也不顶嘴,还爱恃强扶弱,收了一众“小弟”来撑门面。
至于“校霸”头衔的来历,晏温打死都不会告诉别人。他小时候就是一个妥妥的哭包,白胖胖矮墩墩的,说话还不伶俐,看上去就特别好欺负,经常被围堵抢零食抢玩具,躲在滑滑梯下偷偷哭鼻子,往往是齐斯远挺身而出,把欺负他的人一个个收拾了,气得老师隔三岔五就要和齐父齐母通电话。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初中,晏温突然拔节长高,随着脸的长开,显得愈发凌厉逼人,光是气势就能压倒一片人,然而他的实际战斗力却弱得一言难尽。初二时,分布在其他学校的校霸听说有一个小屁孩威胁到了他们的江湖地位,于是跑来学校找事,但他们都是花架子,和散打六段跆拳道黑带二品的齐斯远根本没法比,通通被吓跑了。
而齐斯远对外声称自己是晏温的小弟,再者,基于某些原因,晏温变得爱出风头爱装逼,为了维持校霸人设着实煞费了一番苦心,从此他的大名如雷贯耳,再也没人敢来欺负他了。
仓鼠小温关注了晏温的后脑勺一节课,在想该怎么接近他。
两节课后,隔壁班的齐斯远来喊晏温去打球,晏温应了声,揉了揉惺忪睡眼,起身将卫衣一掀,挂在椅背上,只余一件打底的长袖。
走到门口,刚一抬脚,一坨白色的东西突然扑到他鞋底下,幸好他不瞎,紧急刹住了车,低头定眼一看。
靠,那不是他养了半个月的仓鼠吗?
虽然胖得有点变了形,但他还是能认出来。
晏温捡起仓鼠,捏着他后颈的皮肉,神情莫测地注视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问:“谁家的老鼠?”
仓鼠小温:我老你大爷。你才是老鼠,老子是仓鼠!
晏温持续输出伤害:“好丑。”
仓鼠小温炸毛了,它好想回怼一句,踏马地骂你丑八怪都侮辱了这个词!同样两眼一鼻子,能丑到这份上也算是你的能耐!
可一对上眼前这张青春稚嫩,还没有饱经沧桑的俊脸,又骂不出口了。
它总不能骂自己丑吧。
仓鼠小温把苦往心里咽。
而在一旁的陈柏言,看起来正襟危坐在写习题,实则从仓鼠回到晏温手里就开始紧张了,笔尖悬在半空不动,支楞起耳朵偷听。
他听到晏温的询问,揪紧的心骤然放松,憋住笑意,下一秒又闷闷不乐起来。
晏温为什么认不出自己的仓鼠?明明他之前带过来班里,还给齐斯远玩。
陈柏言的位置靠近走廊,当时教室太闷,他推开玻璃窗透气,看见晏温倚着对面的栏杆,下巴埋进衣领里,用手指逗弄齐斯远手掌上捧着的仓鼠,笑得很开心。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炙热,被晏温察觉了,他轻飘飘掠过来一眼,瞬间收敛了笑意,嘴角微微下撇,透着厌烦。
捡到仓鼠是在初冬的一个早晨,他第一个到教室,一眼就看见仓鼠躲在他的桌子底下啃纸巾。
陈柏言挪开凳子,蹲了很久,直到同学陆续进班,问他在干什么?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把仓鼠抓起来藏到身后,背着手说捡昨天掉的圆珠笔。
在还与不还之间,他自私地选择了后者。
他想和晏温增加多一点的羁绊,尽管这样做很卑劣,但他能保证一定会把仓鼠养得白白胖胖的。
而又白又胖的仓鼠小温此时正愤怒地蹬脚,似乎想要踹晏温。
不过它太自不量力了。
晏温随手一扔,故意把仓鼠扔进了陈柏言的怀里,和齐斯远勾肩搭背下了楼。
走远了,齐斯远疑惑地问:“那不是你的仓鼠吗?”
晏温懒散道:“不是,我养的那只死了,可能它们是远房亲戚。”
齐斯远却格外坚定:“不可能,他左屁股那里被你剪了一撮毛,现在还没长齐。”
晏温被戳穿了,略微窘迫,提高音量遮掩心虚:“是吗?没注意,你肯定看错了。”
齐斯远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过了一会儿,晏温泄了气,语气硬邦邦的:“不准说出去了。”
齐斯远武力值爆棚,但人很木讷,不太懂人情世故,直白地问:“为什么?”
晏温闷声不吭。
齐斯远的脑袋在一秒钟内转了好几个弯,然后自圆其说:“我懂了,你要害陈柏言。”
“我……为什么?”
“你不是讨厌陈柏言成绩好,很受欢迎吗?用仓鼠来干扰他学习。”
晏温无言以对:“……”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是福瑞控吗!
晏温拍了拍齐斯远的肩,非常表里不一:“居然被你猜中了,这件事得帮我保密啊。”
齐斯远放低了声音,悄悄跟他商量:“这样会不会不好?你这种行为属于场外作弊吧。太黑了。”
晏温跟他说:“这叫兵不厌诈。”
“可是你也不能篡他的位呀。你上次考试排名第679名,他第一名,你们之间差了678名,你比他少了444分。”
晏温尴尬地咳了一声,大义凛然道:“这你就不懂了。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处江湖之远忧国忧民,我身在江湖之内,自然要为广大人民群众着想,我不行,但我可以给别人创造上位的机会。”
“哦。”齐斯远纠正道,“不过你背错了,是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一样一样,意思差不多。”
这边氛围和谐愉快,而另一边,仓鼠小温在低气压中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观察陈柏言的脸色。
陈柏言掏出班级记录学生操行分的本子,仓鼠小温灵魂一震。
高三理(八)班属于鱼龙混杂,聚集各路妖魔鬼怪的班级,为了优化班级管理,除去学校制定的操行分制度,他们班主任另行设置了扣分规则,每周每人有一百分,谁扣的分最多,下周就要准备检讨,并在班会上进行个人演讲。
虽然演讲过程经常跑题,牛头不对马嘴,笑场居多,但意外地起到了反作用,为了看别人的笑话,大家都无比努力不违反班规。
这件事的负责人正是班主任的得意门生,各科老师的心头肉,最富正义感的清流陈柏言。
因此,晏温成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上的常胜将军。
仓鼠小温眼睁睁看着陈柏言在最末端的晏温的名字后面,用黑笔端端正正写上-5
仓鼠小温:!!!
他干了什么?不对,是晏温干了什么?怎么就扣分了?
陈柏言的内心想法:和别的男生去打球,扣五分。

陈柏言扣完分,胸口的郁气散去了些许,转而拎起目瞪口呆的仓鼠上了七楼,那一层楼全是空教室,没有人,适合毁尸灭迹。
仓鼠小温还沉浸在刚才的魔幻事件中,回过神来时,鼠已经被移动到了另一张表面坑坑洼洼的桌面上。
陈柏言双手抱臂,居高临下质问他:“你认识晏温?”
“什么?”仓鼠小温装傻充愣,一口否认,“是谁?不认识。”
陈柏言眯起狭长的眼睛,危险的目光如若实质般扫射着它:“为什么无缘无故出现在他面前?”
“不小心滚下去的。”
“你觉得我很好骗吗?”陈柏言的语气突然冷硬,令仓鼠小温毛骨悚然,小腿还没迈开就被制裁住了。
陈柏言旧计重施,眼看着自己就要越过栏杆了,小命堪忧,仓鼠小温急中生智道:“我见过他!我见过他!”
陈柏言的动作停了下来,但没有收回手,仓鼠小温在风中飘摇。
他问:“七年后?”
仓鼠小温不敢往下看,咽了咽口水,小爪子紧紧抱住陈柏言的大拇指:“对,他是我隔壁邻居,今天看见觉得眼熟,想确认一下。”
陈柏言一脸狐疑,不是很信它。
哪有那么巧的事?
见他无动于衷,仓鼠小温硬着头皮继续说:“他有一个朋友,叫齐斯远,经常去他家串门。”
陈柏言终于有所动容了,但神情更加阴郁。如果仓鼠小温可以转头的话,就能够看见不远处的球场上,晏温起跳进了一个球后,笑容满面的和齐斯远抱了一下。
虽然一触即离,只是一个简单的加油打气的姿势,但落在陈柏言眼里,已经扭曲成了暧昧的肢体接触。
正在这时,上课铃响了,陈柏言放下仓鼠小温,匆匆下了楼。
“喂,陈柏言,我呢?把我带走!”仓鼠小温跳脚。
陈柏言的身影消失在转角。
仓鼠小温的脑袋朝下探,学校的桌子比陈柏言家里的茶几高出了许多,它像站在了万丈悬崖边缘,恐慌从脚底蹿上天灵盖,腿一颤,跌坐了回去。
妈呀,吓死鼠了。
它郁闷地来回走动,没等到陈柏言发现他不见了回来找它,却等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为了维持人设而逃课的晏温打算在七楼呆半节课,碰巧与听到脚步声转头看过来的仓鼠对视。
仓鼠小温:“……”
晏温:“……”
晏温粗鲁地把仓鼠抓在手里。
“你怎么在这里?”他问。
“吱吱。”(那你得去问陈柏言。)
“他不要你了?”
“吱吱吱!”(他要是敢,我等下就去咬死他!)
“好蠢。”
仓鼠小温磨牙:“……”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算了,他不喜欢你的话,我带你回家。”晏温有些落寞。
或许因为这个人是七年前的自己,仓鼠小温与他有心灵感应,也跟着失落起来,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迅速萎靡。
它也不知道陈柏言是不是不要它了。
晏温把仓鼠小温揣回兜里。
这节课是自习,课室里吵吵闹闹的像是在开菜市场,晏温大摇大摆地从前门进去。
立马有人喊。
“班长,晏温上课迟到,扣他两分!”
“班长,晏温上节课和上上节课都在睡觉,扣他分没?”
陈柏言不负众望,干脆利落地在后面空格上写下扣除分数和扣分理由。
晏温从第一排走到最后一排,收到了无数声“恭喜恭喜,预订了下周班会演讲。”
他随手把仓鼠扔桌上,仓鼠滚了一圈后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愤恨地瞪着晏温。
但它的眼睛是圆的,看不出有任何变化。
晏温笑出了声,曲指弹了一下它的脑门,由于力道过大,它不受控制地后仰摔倒,瘫成一团,悲愤至极,但它深知自己的臭德性,两眼一闭,直接躺尸,不给晏温玩弄它的机会。
用余光偷偷关注晏温的陈柏言,看到他们之间的互动,登时睁大了眼睛。
他心里紧张,仓鼠昨晚威胁他的话在耳边响起,万一它真的知道他暗恋晏温,要是它大嘴巴告诉了晏温……
晏温说过的话也同时交叠萦绕。
“别靠我太近,男男授受不亲。”
“对呀,我恐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没有什么讨厌的人,如果一定要有的话,就陈柏言那 ⒏/⒐77/⒐/七/七/七/⒊【澜00-49-57生】种,一天到晚只知道学习,还特别听老师的话,天天扣我分,吐了,特想揍他一顿。”
后果不堪设想。
陈柏言紧攥着笔的手倏地一松,起身,朝晏温的位置走去。
晏温正在逗着仓鼠,突然光线暗了下来,他抬头一看,是陈柏言。
他愣了愣,手臂搭着椅背,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地问:“陈大学霸,找我有事?”
陈柏言的眉毛轻微地拧了一下,指着趴成饼状的仓鼠:“这是我的仓鼠。”
晏温扫了眼仓鼠:“我捡到的。”
陈柏言抿了抿唇,说:“谢谢。”
晏温没打算把仓鼠还回去,指尖拨拉着仓鼠的尾巴:“它挺合我眼缘的。”
仓鼠小温一个机灵爬了起来,赶紧护住自己的尾巴。
敏感地带,可玩不得。
它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梭巡,忽然心生一计。
仓鼠小温死赖着晏温,不肯跟陈柏言走。
陈柏言生怕仓鼠乱说话,不敢放任他。
于是——
“你到底要跟我多久?”晏温转身一甩书包,不耐烦地问。
陈柏言跟着顿步,说:“把仓鼠还给我。”
“回去。”晏温拍了拍仓鼠的脑袋。
仓鼠一溜烟钻进了他的卫衣里。
“看——”晏温颇为得意,一个字从舌尖弹出来,剩下的全被突然蹿到跟前的陈柏言吓了回去。
陈柏言的手从衣摆直接伸进了他衣服里,一顿乱摸。
“艹!”晏温擒住陈柏言的腕部,耳朵尖红得滴血。
陈柏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赶紧揪着仓鼠的尾巴,把它拽了出来。
“抱歉。”他找了一个借口,“它昨晚没有洗澡,会弄脏你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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