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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猪的爱人(Six7)


飞机轰鸣,从天上带出一条白线。
陈世锦的尸体被火化带回北京,陈千歌也被转医到北京。
靳子桀永远也忘不了陈千歌被推出手术室的样子,脸上全是伤口,脖颈被颈托固定住,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嘴里插着氧气管,紧闭着眼,整个人苍白又脆弱。
在他脑海里鲜活的陈千歌从未有过如此死寂。
医生说由于脑袋被石头砸成重度脑震荡再加上被埋在土壤的时间过久,大脑供氧不足,抢救再晚一点,直接会死在手术台。
靳子桀握住陈千歌的手,腿一软差点跪下去,眼泪敷了满脸,不停地轻喊歌仔,歌仔,但陈千歌没有回应,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回应。
“你看你干的什么好事儿?”谢立东双手背在身后,不停地踱步,“你平常再怎么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允许你下令去开山的?还用炸药炸山,国家查下来我怎么保你?死了三个人谢慈,其中一个还是陈世锦,你他妈不想活我还想活!”
说着一茶杯就朝沙发上的人扔去。
谢慈偏头躲开了,神色罕见的慌乱,“陈世锦死了?”
“你不知道?你怎么敢用炸药的?你怎么敢的?”谢立东手指着他,沉声吼,“你是嫌你老爸我坐的这个位置太安稳了吗?”
“他活该,”谢慈冷声说,“不就炸个山么,他非得拦,这下好了,把自己的命都给搭进去。”
“你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谢立东一掌拍在桌子上。
“爸,你总有办法的,不是么?”谢慈搭着二郎腿,轻缓地开口。
谢家的门口停了十多辆黑车,下车的人各个身穿黑西服手拎甩棍和斧头,靳子桀满脸阴沉地走在最前面带头。
“你们干什么?”谢家的保姆见状惊异地拦,“你们私闯民宅我报警了!”
靳子桀黑眸睨了她一眼,“给我砸。”
黑西服听到指令,拎起甩棍就在谢家的院子里下了狠劲儿砸,把花盆砸的粉碎,另一批人跟着靳子桀进了屋。
“外面什么动静——”谢慈话音刚落,自己的左腿先是一股强烈的麻意感,随后就是剧烈的疼痛,往下看时大腿上赫然一颗枪洞。
他大叫跌在沙发上,痛苦地用手捂住血洞。
“靳子桀,你要干什么?”谢立东惊恐地看了儿子一眼,用身体挡在谢慈的面前,耳边是家里的东西全部砸碎的清脆声。
“滚开。”靳子桀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枪口对着谢立东的脑门。
“来,有种你朝我脑门开枪!”谢立东大吼,“你他妈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老子要杀了他!”靳子桀双眼猩红,一枪射在天花板。
“给陈家报仇?”谢慈喘着气,“你真是陈千歌的好舔狗。”
靳子桀一拳揍在谢立东的脸上把他推开,扣动扳机时,一声呵斥让他把枪口打偏,正中心口的子弹硬生生偏离了几寸。
谢慈的白衬衫顿时被血晕染,胸腔不停地冒血,谢立东吓得脸都白了,脱下外套给谢慈止血,大吼让保姆打120。
“靳子桀,给我滚回家!”靳忱沉脸站在门口,身上气势压迫十足。
靳子桀握枪的手紧了紧,不甘地朝靳忱走去。
“谢书记,今日犬子多有冒犯,还请见谅。”靳忱视线落在谢慈身上,不咸不淡地开口。
“靳忱,如果我儿子出什么事儿的话,靳二别想活!”谢立东咬牙道。
车上安静得吓人,气氛压抑得可怕,司机感觉自己的白衬衫都被汗浸湿了。
靳忱什么也没问靳子桀,靳子桀也沉默不语,低垂着头,看不清眉眼,拿枪的左手搭在膝盖上。
下车刚踏进家门,靳忱一耳光扇在靳子桀的脸上,力道重的靳子桀嘴角都渗出了血。
“你疯了,靳子桀。”靳忱语气冷硬地说。
靳子桀头偏在一侧,抿抿唇缓慢地把视线放在他爸脸上,滚了滚喉结说:“我没疯。”
“他是政府里的官员,你今天杀了他靳家就完了!”靳忱气得手抖,“你为什么会这么做?”
“为什么会这么做?”靳子桀自嘲地笑,喃喃地重复了一句,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掉下来,“因为我爱的人现在躺在病床上,活生生的人变成了植物人,你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千歌?”靳忱蹙眉问,“你喜欢他?”
靳子桀没有回答,手揪着心无声地哭。
靳忱深吸一口气,“你别他妈哭,哭能解决问题吗?说话靳子桀。”
“对,我是喜欢他,我喜欢他喜欢得要死,从高中就开始了,不然我拼命学习是干什么?我拼命考研扎进实验室是干什么?”靳子桀哽咽说,“你们真以为我是为了我自己变优秀吗?全他妈是因为陈千歌,但是现在他躺在病床上,他睁不开眼睛了,他没法说话了,他成植物人了...”
靳子桀捂着脸痛哭。
“所以你想为他报仇?”靳忱问。
靳子桀哭得不想说话。
“对方是其他人就算了,但你要报仇的对象是谢家,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权重,”靳忱有些无奈,“甘溪村炸山的事儿我听说了,谢慈干的是不是,他今天挨了你两枪,你现在收手。”
靳子桀蓦地抬头,紧拧黑眉,“不可能。”
“靳子桀,我不可能放任你胡闹,靳家的势力不是你想用就用的,”靳忱沉声说,“况且你喜欢的还是个男人。”
“甘溪村的村民做错了什么?二十多个人被埋在大山的土壤下,陈千歌和他爸做错了什么?一个现在埋在墓园里,一个植物人,他们谁都没有错,错的是造成这个事件的始作俑者,爸,我求你了,你让我去做好不好,”靳子桀乞求道,“如果没有陈千歌,我根本就找不到自己的方向,我爱他呀,他可能...他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我心痛啊,他凭什么遭遇这些啊,求你了爸,我求你了。”
靳忱从没有见过靳子桀这样。
小时候的靳子桀浑身带刺,桀骜不驯的混小子,他一度认为是把名字给靳子桀取错了,就不应该带一个桀字。
小学语数外靳子桀可以给他考三个零分回来,初中翻墙逃课打架斗殴,把人学生揍进医院,天天跟社会上的人混,高中收敛了点儿但没有完全收敛,更加冷酷也更加难以沟通,这十几年的成长靳忱就没打算把家族事业交接给靳子桀管,想的是让他当个混世魔王算了。
但遇见陈千歌的靳子桀和靳家养了十几年的靳子桀突然离奇转性,靳忱其实也怀疑过鬼上身这个问题。
陈千歌可以说是靳子桀的领路人,不过他儿子爱上了这个领路人,领路人沉睡了,靳子桀就惶恐了。
对于同性恋,靳忱没太大的反应,几十年的摸爬滚打什么没见过,好在他大儿子不是同性恋,不然靳家直接绝后,这也是靳忱听到靳子桀爱上的对象是个男人时心里毫无波澜。
现在靳家从没有遇到过什么事儿,目中无人的小霸王为了自己爱的人痛哭,不论怎么样都要给陈千歌报仇,靳忱第一次听见靳子桀向他求事儿。
“行,”靳忱看着靳子桀说,“我和你哥都不会帮你,靳家的势力完全交付给你,三个月,三个月把谢家整不下台我收回你的所有权力。”
年已经过完了,陈千歌也从ICU转到单人病房,方便康复治疗,向御晚才给陈千歌擦完身子靳子桀就提着饭进来,对向御晚轻声说,“阿姨,吃饭吧。”
“辛苦了小靳,”向御晚把饭放到柜子上,整个人憔悴得不行,黑发里都能很明显地看见掺杂的白发,“其实你不用每天来送饭,难得跑。”
“没事儿,反正晚上我也要照顾歌仔。”靳子桀说。
自从陈千歌转到单人病房后,白天向御晚照顾,晚上靳子桀照顾,两人轮换着来。
“桀哥来了。”病房很温暖,陈千阕摘到围巾和口罩风风火火地进来,嗓音却很轻柔,给靳子桀打了声招呼。
“嗯,正好,你和阿姨一起吃饭。”靳子桀拿着凳子坐在陈千歌病床前,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陈千歌。
“公司那帮老贼太阴了,”陈千阕估计是饿了,大口地吃饭,“老爸一走就想着分并股份,天天挤兑我下台,拜托,有没有搞错,我才是最有资格接管陈氏的好吧。”
向御晚笑着听陈千阕吐槽,“今天他们又说你什么了?”
“说我愣头青,什么都不懂,打算把我调到临朝区的分公司去,”陈千阕说,“这不摆明了让我当光杆司令么?一群老古董,看我怎么把他们一个个踢下台。”
向御晚揉了揉陈千阕的头,“别生气了宝贝,你把妈和你哥的股份全转到你名下去,哦,还有小听的。”
“算了,这都是老爸留给你们的,我先跟他们斗着吧,”陈千阕叹了口气,“不过谢听的我已经转过来了,哈哈。”
“你就逮着小听薅。”向御晚无奈地笑。
“男朋友嘛,他的就是我的。”陈千阕说。
靳子桀安静地听母女俩聊天,看陈千歌插着氧气瓶平稳的呼吸,他应该也能听到吧。
“桀哥今晚还在这儿吗?”陈千阕突然问靳子桀。
“对,你和阿姨回家好好休息,这儿有我就行。”靳子桀笑了笑。
“小靳啊...”向御晚欲言又止。
靳子桀大概猜到向御晚要说什么,“阿姨,陈千歌是我最好的兄弟,照顾他是我应该的,你也不能一直不休息地照顾他啊,万一他醒过来看见你的样子不得心疼吗,还有千阕,天天跑公司就不要担心你哥了,这里一切有我和你妈妈。”
向御晚和陈千阕被他说的动容,彼此相视一眼,陈千阕笑着说,“那就辛苦你了,桀哥。”
陈千阕笑起来的样子和陈千歌很像,都是眼睛弯弯跟月牙似的,靳子桀想到陈千歌的笑鼻腔一酸,生涩地回了声,“不辛苦。”
病房只有靳子桀和陈千歌两个人。
靳子桀握着陈千歌纤细的手,天天输着药液,手腕儿的骨骼凸出的很厉害,手背上的青筋明显,还残留着扎针的淤青。
“歌仔,医生说让我们多跟你说话,我跟你说一会儿你不要嫌我话多啊,”靳子桀把陈千歌的手贴在自己的脸庞,“今天说什么呢,还是照常我爱你开头吧,我爱你哦,歌仔。”
“我现在经常会想到我们高中的事情,昨天我还梦到高考了,吓死我了你知道吗,在梦里语文作文我没写完,数学大题全都不会写,我心想完了完了,我这还怎么跟你上同一所大学啊,然后成绩下来398,你还骂我,你说我怎么考这么低,你直接转身就走了,我怎么喊你你都不答应。”
“我被吓醒了,开灯就看见我裱在墙上中农大的录取通知书,你想不到吧,我把五年前收到的录取通知书裱在墙上的,知道是梦的那一刻我才松出一口气。”
“歌仔,我好喜欢你啊,嘿,你还想不到吧,我其实是对你一见钟情,就在你转来八中那一天在综合楼弹琴的时候,”靳子桀亲吻陈千歌的手背,“那天阳光很好,音乐室的蓝色窗帘被夏风带起来,整个阳光都洒在你身上,你连头发丝都发着光的,钢琴的黑白琴键在你的手指上跳动,弹的曲子是起风了,那时我的心脏狂跳。”
“你看你又会弹钢琴,成绩断崖式甩我们位居第一,二代库里三分王,你怎么这么全能啊?就是字写得丑了点儿,对了,你中二bking的样子超级帅,我现在还记得你对那个什么,何什么来着,说出你明天不用来上学那个张狂样,太酷啦。”
靳子桀就这么轻握着陈千歌的手絮絮叨叨说了好多,最后他自己都觉得说的有些烦了就看着陈千歌,看着看着那个泪水不由自主地往下流,用纸擦完还流。
单人病房里只有冰冷的仪器回应他。
看了会儿他就弯腰依靠在陈千歌的肩前,感受着陈千歌并不是很热的体温,闭眼朦胧地降低意识。
“你还记得高考完我们去西藏自驾吗,在那个时候我就想对你表白了。”
靳子桀握着陈千歌的那只左手,很轻微地动了动,但他没有感受到。

车子抛锚了。
西藏的天气多变,先前还晴朗的天空现在已经黑云压催,感觉下一秒就会倾盆而下大暴雨,偏偏这个时候车子在318国道抛锚了。
靳子桀从后备箱拿出工具修车,陈千歌就在路边拦过往的车辆看看有没有人能够帮忙,但一辆车也没有拦到,两人折腾的两个多小时车子依旧是那个死样,国道两旁的沙漠被风带起黄沙,把他俩吹得有些狼狈。
眼看天色马上就要黑了,车子再没修好的话夜晚他俩会捱着晚上只有几度的西藏在车内过夜,可能还会有狼。
陈千歌把靳子桀送给他的那条围巾搭在脑袋上避免黄沙进眼,和靳子桀一起捯饬。
“桀哥,这我就要吐槽一句了啊,你这还悍马呢!”陈千歌被风呛得咳嗽。
“悍马又怎么样,它又不是汗血宝马!”靳子桀笑了声,“怎么办咯歌仔,修不好咱俩今晚得埋在这儿。”
“需要帮忙吗?”一辆车停下问他俩。
先开始陈千歌还没有听清,以为是幻觉,直到低沉硬朗的声音又问了一遍,陈千歌才确定是有人在问他们。
“需要!”陈千歌眯眼望去,在他们车的前方停了辆迷彩涂鸦的越野,从车上下来两个身高腿长的男人朝他俩缓缓走来。
离得近了,陈千歌才看清楚刚被黄沙模糊的脸,是两个英俊的男人,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个长得很漂亮,一个长得很帅气,一柔一刚的男人。
第一眼那个漂亮的男人陈千歌以为是女人,因为那一头长发,第二眼才在心里确定,原来是个男人。
“车抛锚了?”帅哥问。
“嗯。”靳子桀看了他俩一眼,应了声。
“我来看看吧。”帅哥说着就和靳子桀凑在一起,趴在车头盖前检查状况。
陈千歌和另一个美男站在一起,看着他俩操作,然后美男开口了,声音磁磁地问他,“才高考完吗?”
陈千歌一愣,惊讶美男一问就直中靶心,“哎,就是。”
“那应该才18岁啊,”美男笑了笑,“这么勇敢的吗,两个人自驾来西藏。”
陈千歌不知道怎么接他这个话,转移问题问,“你俩也是自驾吗?”
“对呀,也是趁高考完来的。”美男弯眼笑。
饶是陈千歌这个大直男也被美男的笑容晃得怔了怔,他看着年纪也不像才高考完的啊。
“我是老师。”美男似乎看出他的疑惑,补充了句。
“这样哦。”陈千歌拢了拢围巾。
“好了,”帅哥拍拍手,“你去打燃火看看能不能开走。”
靳子桀闻言上车,滑行了几米,是修好了。
“谢了....”陈千歌转过头对帅哥道谢,但是眼前的画面直击他的心脏,喃喃地把最后一个字发出去,“哥…”
帅哥攀着美男的肩亲了一口他的脸,献宝似的问美男,“我厉害吧。”
哎妈呀,陈千歌闭了闭眼,兄弟不可能这么暧昧吧,合着这俩人是情侣啊。
美男看见陈千歌佯装望天,一胳膊给帅哥怼开了,“不用谢。”
靳子桀下车又给他俩道了声谢。
“你们两个小年轻挺有想法啊,才高考完吧,就来自驾西藏了?”帅哥和美男同样的话术问。
“想趁着年轻放纵。”靳子桀说。
“放纵?”帅哥笑了声,凑到美男的耳边低沉地说,“你说咱俩当年就没他们这么大胆对吧。”
“嗯。”美男点点头。
“你俩是情侣吗?”帅哥眼神在陈千歌和靳子桀身上来回打量。
靳子桀身子一僵,看了看陈千歌,正准备回陈千歌抢先一步,“兄弟。”
“喔,兄弟,”帅哥摆摆手,“要不要跟着我俩走?你这车保不齐还会再抛一次锚,到时候我还可以帮你修修。”
思索了半晌,靳子桀说,“行吧,谢谢哥。”
“不用谢,我是红领巾。”帅哥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组团了,一路上去景点时陈千歌诧异地发现他们的攻略和那两个人的高度重合,不过与其说是提防着车子抛锚帅哥帮他们修车,不如说是全程都在吃他俩的狗粮。
也得知了帅哥叫韩蔚,美男叫姜鹤。
晚上找到途径纳木错路上的一家民宿休息,是本地的藏民开的,开了很多年普通话说得很利索,交流起来不费劲,暑假期间民宿剩余的空房不多,来旅行的基本都是两三个人住一间房,靳子桀和陈千歌没在意,睡一间就睡一间呗,又不是没有睡过,韩蔚和姜鹤就住在他们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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