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跳莎莎舞的漂亮男人(云上飞鱼)


齐向然摸了摸裤兜,示意她看:“我不骗你,你看,真是没带手机。而且……”
Lily敏锐地察觉到齐向然的迟疑:“而且什么?”
齐向然舌尖用力抵在齿后,垂眸盯着脚下的草丛,顿了很久,而后忽然淡淡笑了一下,轻声说:“而且……我不一定什么时候会再回去了。”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他好像分裂成两个他,一个如释重负般轻松自由,一个泰山压顶般连呼吸都难以为继。他忽然想起离开新南时回头望的那一眼,距离越远,这个城市便显得越恬静美好,一切欢笑苦痛好似都蒙上一层雾,在车声中模糊不清了。连告别仪式都没有,就这样决然离开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离开那些在生命中永远也无法抹去痕迹的人,齐向然自己都感觉自己实在够狠,狠得没边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Lily皱起了眉。
“我现在在帮人做事,等这边的事情结束,可能会去别的城市。”齐向然抬眸看她,不知为何,说到这里,他呼吸开始有些颤抖,心脏仿佛被根细丝悬于一个空洞,让如刀的风忽冷冷刮着。他吐口气,眨眨眼,在视野变模糊前笑了起来,“以后就不回新南了。”
这话一出,Lily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她深深看着齐向然,没再说话,好似看穿一切他心中所想,看穿他皮囊下伶仃狼狈的可怜样。
齐向然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好,沉默在山风里持续了许久,直到单独留下来等着他的齐铭轻声叫他,他才下定决心再说告别。
“朋友在等我,”他对Lily说,“别的话就不多说了,祝你玩儿得开心?”他又看了眼她男朋友,笑着说,“也祝你男朋友越长越帅,最好早日帅过我。”
Lily被他逗笑了,笑着笑着,嘴角不受控地抖着撇下来,她往他肩上砸了一拳,很男孩子气的做法,像一点无奈的责怪,“所以,这是我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是吗?”
“倒也不一定吧。”齐向然想了想,俏皮地冲她挑眉,“万一以后还有今天这样的巧合呢?”
“好吧。”Lily点头,往周围看了看,视线又转回来,看着齐向然的脸,“那就抱一个吧?”
齐向然意外她的要求,“啧”了声,玩笑似的顾左右言他:“当着你男友的面抱你白月光……这不……”
没等齐向然说完话,Lily扑上来,一个带着温暖和淡香的朋友间的拥抱,不长,也就几秒,齐向然根本没来得及反应,Lily便松开了他。
山风将她头发轻轻拂起来,齐向然看清楚了她眼里的泪花。
“你跟我说的这些,我不会告诉别人的。”Lily坚持在笑,阳光下的笑好明媚啊,“没什么送给你的,只能祝你健康,祝你平安,祝你幸福。”
齐向然没说话,他还愣在刚才那个怀抱里。
“不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不论遇到什么,不论别人嘴里怎么说,齐向然,”Lily轻声说,“一定都要cheer up啊。”

第65章 “陪我家小崽儿过中秋”
一把搂过齐向然,齐铭调侃地问:“小师弟桃花够旺的啊,这儿都能遇上?前女友?”
山路窄,齐向然走得也心不在焉,被他这么一搂,差点一脚踩空。他抿着嘴摇头,盯着鞋上沾的泥土,“以前的好朋友。”
齐铭按着齐向然的肩,让他走自己前面,“听你们说话的意思,你们都是新南人?新南发展不是挺好的么?怎么以后都不回了?”
这话齐向然不知该怎么回他,真实原因没办法说出口,要找什么别的理由敷衍,好像也不大合适。他侧身躲过一截拦路的树枝,最终缓缓说:“想要有一个新的开始吧。”说完他又兀自笑了下,笑里有几分索然,后一句要比前一句声音轻点,“不知道这么做……是对还是错的。”
“你还这么年轻,怕什么对错。”明明是个粗神经的人,说这种话时,齐铭倒有几分年长者的样子,“不过你能想到这种问题,就已经比我强多了,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压根儿不会考虑对错,自己想干什么就去干咯。”
齐向然随手摘了几颗不知名的野果,在手里抛着玩:“那你干什么了?”
“嘿,我干的坏事儿那就可多。”齐铭一拍巴掌,开始兴致勃勃地细数他曾经的“功绩”,听下来,也无非就是瞒着家人逃课,去了国外在外头泡妞喝酒,加起来也没齐向然干的那些事儿一半忤逆。不过见他兴致那么好,齐向然也没打断,时不时还给他捧个哏,颇有种身份对调、大人笑着听小孩得瑟的感觉。
等到了地方,大家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院子里摆桌的摆桌,穿肉串的穿肉串,切月饼的切月饼,齐向然这才猛地记起来,原来今天就是中秋节。
袖子一撸,后到的两人加入了忙活的队伍。这种感觉挺奇妙,大家其乐融融聚在一起,就为了一餐饭忙碌,本来互不相识,拿东西进出时一打照面,竟也像多年好友那样相视而笑,明明彼此都不是彼此的家人,在这一刻,齐向然竟然感觉到一种很特别的温暖,因为Lily而掀起波澜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吃完饭,大家围坐在火堆边赏月,从山里看月亮和从城市里看月亮是全然不同的感觉,山里的月亮有一种柔和的明亮,地面上的月辉是泛着淡淡荧光的银白色,像轻纱、像水波,齐向然很少能有这么安静坐下来看着月亮的时候。
围坐闲谈,大家不免要聊到自己的经历。尤其张老师的学徒们,来自天南海北,年龄也大不相同,各有各的故事。其中有位十七岁的小孩,上完初中就辍了学,不惜跟家里人闹翻,也要一心要跟着张老师学艺,所有人都认为他只是一时头脑发热,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没想到他在这山上一呆就是三年。
齐教授听完他的经历,好奇地问他,为什么年纪轻轻会喜欢这种东西,那人也说不出来一个所以然,只是觉得自己很喜欢,所以就义无反顾做了这个选择。
“挺好的。”齐教授笑眯眯地点头,他不像传统家长那样,会对这种离经叛道的行为发表不赞同的意见,“虽然读书也很重要,不过人生不是只有一个定式,自己过得开心就好。”
“对吧!”那孩子闻言,急不可耐地点头附和,“我也是这么想的,”说着他看了张老师一眼,玩笑似的,“我师父一直让我回家读书,都把我往家赶好几回了,要我说,他这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要是走了,他上哪儿找我这么伶俐好使的徒弟呀?”
“你这说的都是孩子话。”张老师拿着木棍,翻了翻火堆边烘烤的红薯,“你们现在不是我们那时候了,不读书,就是寸步难行。再说了,世界这么大,你不出去看看,成天净跟我这个老头子窝在山里头有什么意思?”
那孩子不服气他这话,紧跟着又和张老师拌了几句嘴,引得大家都笑起来。齐向然蜷坐在小木凳上,盯着跳跃的火焰神游天外。
想来也挺可笑的,连个十多岁的小孩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都有自己坚持的追求,他这个也算得上是“历经沧桑”的成年人,竟然还对自己的未来感到一片茫然,甚至连自己接下来要去哪座城市都不知道。
他又想到江纵对他说的那些话,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或许真的算不上一个合格的成年人,天高路远,世界如此之大,他却连逃避都不知道该往何处而去,遑论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标。
如果说彻底抛弃过去、抛弃江纵,是他真心想要的,为什么他在此刻还会感到浑浑噩噩茫无所知呢?
“在想什么?”一个扒好的热腾腾的红薯递到齐向然面前,齐向然抬眸,见到齐教授对他笑,“吃吧,这红薯是张老师他们自己种的。”
周围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接二连三地都给家里人打起了电话,聊月亮、聊家常,这时候他们这个角落说话没太多人注意。齐向然接过红薯,道了谢,却没有立刻吃。“我在想……”齐向然盯着那股蓬勃的热气,笑了笑问,“您为什么会想让我跟着您来跑这一趟呢?”
听到他的问话,坐在一旁的齐铭也凑上前来,一边呵着气啃红薯,一边好奇地望着齐教授。
齐教授对他这问题倒没有太意外,他看着齐向然的脸,半晌,笑着说:“可能是人老了,做什么事都要讲究一个眼缘吧。”
齐向然捏着红薯,带着甜香气的夜风直往他眼睛里吹,在长辈这样慈祥的注视下,齐向然感觉自己不由自主地收起来身上所有的刺,像流浪的幼崽一样,对所有温暖的地方都心存向往。“可是我……什么都不会……”他从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还自惭形秽,故作玩笑地说,“您真不怕我拖您后腿啊?”
“人哪儿能天生什么都会?”齐教授指指齐铭,“你问问这小子,他小时候我教他写字——光是他名字,都学了整整半个月。”
“诶诶,哪儿有您这么举例子的呀?”齐铭赶紧找补,“师弟啊,你别听老头子瞎胡说,我那时候笔都拿不稳,能学会写自个儿名字那都是天才里的天才了好么?”
齐向然淡淡笑一下,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一对爷孙在书桌前写字的画面。
齐教授被齐铭的话逗得忍俊不禁:“你啊……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总跟长不大似的。”
“我怎么没长大了?”齐铭还挺委屈,“不过嘛,都说在长辈眼里,儿孙无论长多大,也都是小孩儿,您要这么想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
手里的红薯渐渐凉了,齐向然听着他们爷孙俩聊天,张嘴咬了一小口,舌尖泛开怅然的甜意。“不过什么样子才算是长大呢?”齐向然忽然问,见两人同时看向自己,才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问得稍显突兀,他收紧手指,不大好意思地笑了下,“我就随便问问。”
“这倒是个好问题。”齐教授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子,先问齐铭,“小铭啊,你说你长大了,那你说说,什么才算是长大。”
“年龄到了,经历的事儿多了,不就长大了。”齐铭一副“这还用得着问”的表情,他看向齐向然,老神在在地说,“师弟啊,别着急,你现在还小,等你到我这个岁数,背上各种各样的责任,有了家庭、有了事业,自然而然就明白了。”
齐教授笑着摇摇头:“你说得对,但也不太对。”
“那您来说说,”齐铭也笑了,他扬扬下巴,“您老可是教授、是专家。”
齐教授还是笑着摇头:“让我来说,我也不一定说得对。”他看向齐向然,“成长是一个非常主观的概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时刻表,有些人呢,一辈子可能都会活得像个孩子,而有些人呢,可能还没到法定成年的年龄,就已经比大多数人更成熟了。”
齐向然懵懂地点了下头,他不禁想到江纵,江纵大概就是后者吧。
“无论别人怎么跟你解释成长两个字,他都是站在他的角度和经验上下定论。毕竟人人的性格和生活都不尽相同,给出的答案肯定也都不一样。要我这把老骨头来说的话,或许就是随心吧。”
可能是知道齐向然这一次出来类似下定决心的离家出走,齐教授安抚地拍了拍齐向然的肩膀,他似乎懂得齐向然心里在想着什么。
“成长是万事随心,但最好,也要有承担因为这份随心而带来那些后果的能力和勇气。”顿了顿,他又继续说,“不过呢,什么都比不上开心两个字,我活这么大岁数,就活明白一个道理,天重要、地重要,不如自己开心最重要。”
火堆里的柴忽然噼里啪啦响了一阵,齐铭往后躲了躲,笑得没个正形:“看着没,文化人说两句,那真是不一样,我说秃噜嘴皮子都不一定能赶得上齐教授一半儿。当时我要出国也是,我爸妈那个舍不得我啊,家里头就齐教授……”正说着话,齐铭不经意间一抬头,愣住了。
齐向然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到院门口一个高大身影越来越近,他浑身一凛,心脏忽然狂风过境一样七上八下跳起来。
“我靠……Alvin?”齐铭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撑着地站起来,怔怔问,“我没做梦吧?你怎么来这里了?”
江纵走到火堆边停下,月光和火光映在他身上,略有凌乱的头发、不修边幅的胡茬、明显比几天前紧许多的颌线,还有那双熟悉的齐向然最爱的眼。跳动的光影让一切都显得那样不真实。
他先向齐教授打招呼,视线在几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到齐向然身上。
“陪我家小崽儿过中秋。”淡淡地,他露出一点终于放下心来的笑意,“我来晚了吗?”

好夜、好月、好氛围。
正是良辰佳节,江纵的到来让这个深山小院更热闹不少。互相介绍过后,齐铭将江纵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二话不说就先往他手里塞了个红薯。
“我张老师他们自个儿种的,”他脸上那副得意劲儿像种出来这东西的是他自己似的,“尝尝,保管甜得你翻跟头。”
江纵垂眸看向自己手里的东西,轻轻拂去灰尘,拈着被烤得皱起的皮,一点点扒出热气腾腾的红薯肉。
“不是说忙么?”上周齐铭刚到新南第一件事就是约江纵吃饭,江纵却说自己出差太忙,便将时间一直推后,没想到今天在这儿见上了。齐铭叼着自己手里没吃完的红薯,又纳闷地问:“你到底怎么找到这地儿来的?我们出来这趟还是挺保密的吧……”
“看到了你发的照片。”江纵没抬头,借着火光仔细扒皮,“没费多少功夫。”
齐向然一直默默小口啃着红薯,听到这话,抬头去看齐铭,见他笑得没心没肺,心里头就像被谁打了一记闷拳。半边脸被火堆烤得烫了,他才越过齐铭,迅速瞥了江纵一眼。
显然江纵来这里是仓促之间做的决定,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件,皮鞋上沾有零星泥点,想来夜里露气深,山路一定潮透了。
“我说呢。”齐铭拿手肘搡搡江纵,“那你来之前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晚饭吃了没啊?那儿还剩点羊肉串,我去拿几串给你烤着?”
“有这个就行了。”江纵这样的人,即使是屈坐在矮凳上扒红薯,也仍然举止绅士,找不出来半分狼狈样。
“那行。”齐铭也不多劝,又问起另一件他感兴趣的事,“原来小然然就是你以前提过的那个弟弟?”他看了齐向然和齐教授一眼,笑着说,“我家老爷子都知道这事儿,怎么净瞒着我啊?”
江纵没说话,只是淡笑了笑,顺着齐铭的视线,也看向齐向然。一阵轻风拂过,映在他脸上的火光绸一样摇摆,让这个笑染上一点温暖的颜色。
齐向然一抬眼就与江纵视线相撞。那是江纵在外时常有的笑容,礼貌、客气、从容,可映着暖光的笑意却分毫不及眼底。
齐向然冷冷看了两秒,别过头,见到齐教授竟然也看着自己,以一种长辈式的怜爱,他笑着对齐铭说:“不是瞒着你,是尊重小然的意愿。”
闻言,齐铭又调笑了江纵几句,说你这个哥哥到底怎么当的,人家在外头都不乐意认你。他这人跟别人聊天时好像总有说不尽的话题,而江纵并无半点异样,那样冷淡沉稳,言行举止都一如往常。
齐向然捏着半块早就凉掉的红薯,耳边的声音渐渐变化了,大家聊什么他都听不太清,脑子里好像响起人将要溺毙时咕噜咕噜的气泡声。
摇曳的火焰、遍洒的银辉,似乎都成了哈哈镜里的光怪陆离,像辨不清面目的怪物模样,晃着脑袋对他挥舞手臂。
怔怔地坐了片刻,齐向然囫囵把手里的东西吞下去,忽然站起来,随便跟左右打了招呼,自顾自地上了楼。
夜还不算太深,连两位长辈也没有要休息的意思,于是齐向然突然离开的动作显得那么突兀、不合群。但那么多年轻人在场,有美食、有月亮,很快气氛便又热起来。
楼下的说笑声越来越远,齐向然踏上三楼。这房子想来用料极扎实,隔音相当不错,一关上房门,便再什么动静也听不见。
齐向然在桌边站了一会儿,伸手去拿桌上的烟,房间里没有开窗,自然就没有风动,打火机却响了好几下也没点着,齐向然似乎这时候才注意到,他垂眸,顿了两秒,齿尖挤破爆珠,“哒”一下,烟尾堪堪接上火焰。
安静的房间里,很快烟雾缭绕了起来。一支烟燃尽,另一只便紧接着跟上,烟丝是靓丽的蓝色,齐向然靠坐在桌边,仰着头,盯着袅袅娜娜的它们,天花板顶灯的光芒在他视野里逐渐扩散,他双肩放松下来,长长吸一口烟,而后将咬在嘴里的烟支夹走,掌根随意地撑在桌沿,舌尖一顶,便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