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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莎莎舞的漂亮男人(云上飞鱼)


“这跟头摔得,不死也得掉一层皮,说到齐家……诶,你知不知道他们家原来那儿子是抱错的?”
“你这吃的都是哪年的老瓜了?我记得我以前还远远见过一回他们那个假儿子,就城西那个山头的赛车场,嗬那小家伙趾高气扬众星捧月的……现在也不知道被齐家扔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一只大手忽然揽住齐向然肩头,把他往怀里带了带,扑鼻一点淡淡的红酒气。齐向然惊弓之鸟一样,见到江纵喝过酒湿润的嘴唇,才露出来怔怔然。
江纵看看齐向然,又顺着齐向然刚才的视线,看了眼前头舞池里欢腾的人群:“想去玩儿?”
齐向然也看了眼那些人,过几秒,露出点调侃的笑:“你陪我去?”
他们这圈子,也不知道模仿的是哪里的臭毛病,一年到头家族间应酬总得办上几个小舞会,所以年轻一辈多少都会跳上几步。江纵当然也会,但齐向然很少见他跳过。
“如果你想。”江纵今晚却淡淡点了头。
静了几秒,“算了。”齐向然摇摇头,那几个聊八卦的人走远了,他转身,和江纵往楼下走,“今晚是不是在船上住?你明天上班来得及吗?”
江纵没答这话,见齐向然脸色带点倦怠,便也不在别的地方做停留,带他到了订好的房间。
这种船的房间自然不差,装修无一不精致,甚至配备minibar,阳台宽敞,纱帘被江风拂动,像跳一曲轻柔的舞蹈。
哪里都好,齐向然在房间转了一圈,抱着手臂冲靠坐到沙发上的江纵抬下巴,示意他看那张大床:“看来咱俩今晚这是要同床睡共枕眠了啊。”
江纵点了支烟,单手解开衬衫两颗扣子,很放松地长出一口气,灰蓝色的烟雾袅袅,很快又被风吹散,他抬眼看齐向然,目光里说不清楚什么意味。又抽一口,他随手在烟灰缸里掸烟灰,像被烟气蛰了那样,又像过足瘾那样,眼睛微微眯着,不动声色地打量齐向然。
“过来。”
不重的一句指令,但没有给齐向然选择的余地。齐向然歪着头盯了江纵半晌,还是懒洋洋地往他那里去。到了跟前,他弯下腰,凑近了看江纵的眼睛,似乎想要看清楚这双眼到底有什么魔力。
“给我来一口。”齐向然说,“憋死我了都。”
江纵不理他这话,自顾自地抽烟。见状,齐向然往前,跨坐到他身上,环住他脖子,这是个大胆的动作,他恹恹地垂着眼,看江纵性感的嘴唇:“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那唇角勾了勾,随即侧头吸了一口烟,一只手从后面掌住齐向然的后颈,江纵将他往下压,用舌撬开齐向然唇缝,把烟渡了过去。
“过瘾了么?”江纵挑眉问他,接着抽他的烟,火星子燃到尽头,到烫手时他掐掉了它。
从江纵肺里转了个来回,又到齐向然肺里,这口烟烈极了,像迷魂药,让齐向然整个人都软下来。他吐一口长气,低下头来迷离地注视着江纵,这么帅一张脸,好像看一辈子都不会觉得厌倦。
他额头抵住江纵的额头,一点点跟他接吻,江纵不疾不徐地回应他,风缓缓吹进来,柔软的,温凉的,像安静的抚摸。
如果要发生什么,一切都刚刚好,这个晚上,落霞、美食、音乐、舞蹈、温柔的风,但两个人好像都没那个念头,还差了什么呢?齐向然不知道。
他闭上眼睛,黯然地把头埋到江纵肩膀上,江纵揽住他问:“困了?”
齐向然低低“嗯”了声,过了会儿,动动他包了纱布的手,又说:“好想摸你啊。”
江纵似乎笑了下:“用你的猪蹄吗?”
“江纵。”拿指甲刮了刮江纵的肩,齐向然颓丧地问,“你觉不觉得我……”这种话他从没说过,一时间难以启齿。
“嗯?”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失败了?”
“为什么这么问?”
问出口齐向然又立刻觉得后悔,心里的服软和嘴上的服软不是一回事。但纷乱的情绪找不到一个出口,齐向然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还是决定转个话头,感叹似的。
“你看我们这又亲又搂的,你都没点儿反应。”齐向然说,“我这还不失败啊?”说完他勾了勾嘴角,“小爷我这么没魅力么?”
“是吗?”江纵真的笑了,笑声低低地从胸膛传出来,像听到什么令他感到有意思的话题。随即他捏住齐向然下巴让他抬头,眯着眼问他:“那要不然你再努力一下呢?”
半是逗弄,半是祈使,齐向然招架不住这个高高在上的眼神,可明明他坐在江纵腿上,他才是居高临下的那个。
想听他喘啊……想让他失控啊……想把他拉下神坛啊……
这是他长久以来的企望,齐向然注视着江纵,可无论如何,他都想象不出江纵失去理智展露本性的模样。这或许因为江纵本身就与失控两字毫不沾边,又或许因为齐向然并不足以做令他失控的引线。
想到这里,齐向然笑了笑,恐怕自己使尽浑身解数,对江纵来说,也只是猫爪挠一下那么不痛不痒。即使是真发生点什么,那也是江纵因怜悯而满足齐向然,并非出于想要满足他自己。
如果性不能让人感到满足快乐,那它将不会被赋予任何意义。
“老王八蛋。”齐向然骂他,“什么都要我主动,我努力,你那玩意儿是不是不好使了?以前跟女人上床也是这样?”
江纵对这话不置可否,揽着齐向然腰的手忽然往下,有力地包住他屁/股,不算狎昵,反而有些粗暴地将他托着往前一提。
胸膛贴住了胸膛,齐向然和江纵严丝合缝地黏在了一起。他们近距离地对视,齐向然这时候才注意到,原来江纵的眸色不知从何时起变得那么深。
他被这眼神震得不知所措,好半晌,才后知后觉屁/股下面硌人的东西。江纵用事实说明,他这玩意儿不光是好使这么简单,甚至骨骼惊奇天赋异禀超群绝伦。
唰一下,热气直冲齐向然面门。
“我在床上有一点……”罕见的,江纵在斟酌他的用词,“坏习惯。”
他绅士克制地将手收回来,把齐向然额前垂落的发丝拨开,那张脸因为双颊泛红,显得有点稚气。他注视着他,见到他睫毛抖动的幅度,几秒后,淡笑了下:“你现在这样,受不了的。伤好了再说,嗯?”
齐向然避不开江纵这双眼睛。他不知该怎么答话才好,只能抿着嘴,无所适从地看着他,眼睛里有一点被调戏到似的赧赧,还有因为这点赧赧而感到恼烦的怏怏不乐。
幸而恰好又有风吹过来,带着夜里水潮的凉气,让齐向然的脸热缓解不少。
“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感受到那东西缓缓蛰伏,齐向然才敢往江纵腿上一点点挪屁股,“从兄弟……变成……男朋友,”他顾左右而言他地问,“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江纵问,“对这件事的想法?”
“大概吧。”
“没什么太大想法。”
这的确是能从江纵嘴里说出来的回答。
“那……”齐向然又问,“对我呢?”
“对你倒是有点。”
齐向然瞪了瞪眼,立刻戒备起来,背挺直了点,颇有些正襟危坐:“对我什么想法?”
江纵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不免觉得好笑,故作思考一番:“又是弟弟,又是小男朋友,很难没有想法啊……”
齐向然不喜欢别人对他卖关子,但这人是江纵,他没呛声,只是不耐烦地皱皱眉。
“要总结的话,其实也就只有一个——”
江纵目光变了,笑意收起来,“怎么不开心呢?”
他问:“然然,为什么总是不开心呢?”

不开心?他想他哪有不开心?
他要张张嘴,要下意识地反驳,用以反驳的这几个字,却好像强力粘合剂一样,将他的嘴牢牢黏住,让他只能从胸膛里发出一些不成调的声音。
他在不开心吗?他为什么总是不开心?
大概是不开心这个前提根本不成立,也大概是生活中的不开心已经与齐向然的成长共生了太长的年月,因此早成了他血肉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哪有人能辨别出自己身上某个部位的情绪呢,齐向然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静了很久,齐向然忽然问:“齐正荣前阵子去你律所……是不是公司有点麻烦?”
江纵淡淡“嗯”了声,问:“你想知道?”
如果真是那个人口中所说那样,这个麻烦恐怕不止有点那么简单。
齐向然吸了口气:“就算我知道又有什么用?”他垂眸,目光落在江纵肩头,“我一点忙都帮不上。”
江纵没说话,只是安静地注视他。
“我刚才……在上面听到有人提他,说他拿的地出问题了……”最终他还是没忍住,“影响大吗?”
“大。”江纵言简意赅地回答他,“拿地的时候江涛应该给他透过风,那时候没问题,但他不是管这块的,上头的风向要变,谁也没法转圜。”
见江纵毫不避讳地说出这种敏感话题,齐向然颇有些震惊。
“赔了挺多,资金链维持有些吃力,他现在需要找钱补窟窿。”江纵顿了顿,评价了一句,“不过不论做哪行,这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听完,齐向然沉默了很久。
得知这种事情,他果然是只能沉默,什么忙也帮不上。
像是听到他的心声,江纵又说:“得他自己挺过来,谁也帮不了他。”
齐向然低低“嗯“了声,“我知道。”他抬眸,有些游移的,“我就是……忽然想起来小时候。”
见江纵似乎有想要听下去的意思,齐向然只是稍停顿了下,便继续说了。
“从我记事起,齐正荣他们就一直很忙,整天都见不着人影,我记得……有一年夏天,他们难得下了个早班,我老远听到车声,还有点不敢相信,跑出院子去看,齐正荣下车,第一件事就是把我抱起来,用他胡子扎我脸。”
说到这里,齐向然笑了下:“那天他应该是生意上有什么好消息吧,心情很不错,把我架在他肩上带我去摘葡萄,我妈……向玲她亲自下厨,做了好大一桌子菜。”
齐向然陷入回忆,夏天宁静的傍晚,电视放着动画片,桌上坐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饭菜香,葡萄香,那是齐向然童年关于“家”的最美好的记忆,光是这么回想起来,他都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可惜这样的时间少之又少。
“那时候我就在想,以后我一定要做个很厉害的人,什么都能帮他们搞定,这样他俩就不用那么忙了,每天都能按时下班回来陪我。结果后来我根本不是块读书的料,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精通,别说帮他们忙了,不给他们帮倒忙就谢天谢地。再后来……”齐向然很想再挤出一个笑来,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撇,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操纵,“再后来,你也看到了……嘿,我就说呢,他俩都是高材生,怎么会生出我这么一个废物儿子,原来我……原来我根本就不是他们的亲儿子,我连给他们帮倒忙的资格也没有……我……我就是个不明来路的野种而已……”
齐向然语气很轻松,眼圈却渐渐红了,江纵轻抚他的后背,等了一会儿,以一种耐心的口吻,“当时为什么要走?”他这话里并没有责问齐向然的意思,像聊家常一样,“他们没有要让你走。”
齐向然环住江纵脖子的手松了力气,肩膀塌下去,紧紧抿着嘴唇,好半晌,他忽然露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听到他们说话了……”他声音很轻。
“我听到他们说,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们的孩子就不会在外面受这么多罪,到现在还找不回来……”齐向然声音颤抖着,“同一天的生日,只要看见我,他们就会想到亲生孩子,所以,所以……”
所以齐向然那天的十八岁生日宴,他们找借口没有参加。
那么宏大的一场宴会,没有父母,没有江纵,只有拜高踩低的狐朋狗友,齐向然穿一身奢侈高定坐在衣香鬓影的最中间,他终于如愿以偿地成为一个成年人了,往来那么多张对他逢迎的笑脸,大把的姑娘往他面前凑,朋友调侃他今晚该要醉生梦死,做成年人该做的事,一眼望过去,他却觉得恍惚。
他惦记着自己生日都要结束了,父母都还没对他说生日快乐。
不顾朋友劝阻,齐向然提前离席,他原以为父母真在公司加班才没有来,先去了公司,却没见着人,回到家才发现他们卧室亮着灯。齐向然又是愤怒、又是不解,气冲冲地上楼,想要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手刚摸到门把手还没来得及拧动,就听到向玲的号啕大哭。
他在向玲和齐正荣的哭诉和安慰间,拼凑出了真相——
就在齐向然十八岁生日半月前,警察一通电话打到向玲手机,一起贩卖人口案件中,有人交代了她从前的所有犯罪情况,其中一个她拐过的小孩出生在她曾工作过的妇产医院,警察便抽丝剥茧查到了齐家——向玲虽然不信,但还是在齐正荣的建议下悄悄跟齐向然做了DNA鉴定,也查出来倪辉的所在。
冷冰冰的事实摆在面前,不容许任何人不相信。
齐向然怔怔然地站在原地,似乎站在一小块分裂割离的冰面。眼前这扇木门好像越来越厚,和那片熟悉的世界一起,离齐向然越来越远。
天旋地转一般,齐向然感到耳朵无休止的鸣震,鸣震中,他还听见向玲哭着在说,“怎么办啊?”“我的孩子找不回来该怎么办啊?”“我拿别人的儿子疼了这么多年,我的儿子怎么办啊?”“他现在在高高兴兴过生日,我的儿子呢?我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啊……”
“他们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溏淉篜里,一见到我就会想起来流落在外的亲儿子,”齐向然鼻尖都是通红的,“我还留着干嘛呢?我该走啊,都是我的错啊,我鸠占鹊巢了啊……”
“可是纵哥……”齐向然笑了下,笑得惨然,“我也不想啊,我要一早知道自己会犯这种错,我肯定……我肯定就不来投胎了嘛……我甚至想过,如果我死掉,能把他们儿子换回来,能弥补这一切,那我去死也可以的啊……”
江纵沉默地看了齐向然好久,等他呼吸平复下来,才伸手去抹他脸上的泪渍,“不要说这种话,然然。”他按住齐向然的肩,“也不要再想这些事了。”他说,“不是你的错。”
“怎么会不是我的错?我的存在就是个错啊。”齐向然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丧气过,他低下头,很久,又轻声问,“那个人,他们的亲儿子,这些年……过得好吗?”
这话问得过于小心翼翼,齐向然睫毛不停地颤动,连眼睛也不敢抬一下,好像下一刻如果听到任何一句不好,他就要陷进沼泽、跌入深渊,好像那个孩子所经历有任何苦难,都会成为成倍加之在他身上的负伤。
“还不错。”这不算假话,除了身体差一点,他的确过得不错,“现在找回来了,就更好了。”
“那就好,”齐向然不住地点头,“那就好。”
看了他一会儿,江纵忽然说:“你说的那件事情,我帮你问过你朋友了。”
齐向然猛地一愣,几秒后才记起来今天出门的时候他向江纵提过的那件事。
“他说那时候他也还小,不清楚倪辉具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只知道在他住下之前,那个院子确实住了个姓施的,是个瞎眼老太太。”
“噢……”这事情好像越来越扑簌迷离,齐向然一时间回转不过来,脑子里像打了个结,他在猜这个姓施的老太太,会不会是他外婆——也就是施语凤的妈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吧。”江纵摩挲齐向然微微凸起的颧骨,“你能看出来的疑点,我当然也知道。比如说你亲生母亲明明经济条件不好,为什么还会住得起那么贵的妇产医院;比如说她和倪辉、你和倪辉的关系;比如说当年两个孩子,怎么会交换,交换以后怎么还弄丢了一个。我一直在查。”
“相信我。”江纵温和地注视他,“你别的什么都不需要想,只需要想你自己就好了。”
齐向然被江纵话里这一连串给打懵了,他说的好几点,齐向然竟然都没有想过,反应了半天,他只抓住他最后一句话:“想我自己什么?”
“你出来这三年,后悔过吗?”
对这个问题,齐向然似乎有些反感,先是错愕,然后皱起了眉头:“就算这三年再不好,但我做的决定,我从不会觉得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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