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寒策痛苦地想要靠近他,却一次又一次被叶封华推开,风吹乱了叶封华的长发,张寒策这才发现,叶封华的眼尾一直在流血,不仅是眼睛在流血,眼尾的皮肤也在出血。
“你受伤了?封华,你冷静点,你流了很多血,你.......”
叶封华再次阻止了张寒策的靠近,直接抬手运起法力,将张寒策打到一边。
叶封华看着自己的手心,冷蓝色的法力,萦绕着一层又一层黑色的雾。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了自己法力的外化,力量极其充盈,浑身都充满了能量,叶封华看着手心里的光球,觉得可笑至极。
他拼命修炼了百年,哪怕后来有无渊的帮助,也无法达到这种程度,而现在,只是和张寒策吵了一架,怒火涌上心头,杀意最盛的时候,他的法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和精进。
何其有趣,何其可笑。
张寒策被打开的一瞬间,脑袋里一阵轰鸣声,靠坐在墙边,这才看见叶封华手心里的光球,再抬眼,看见了叶封华左眼眼尾停止出血。
一块冷蓝色的印记在那里诞生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张寒策想要爬起来,却被叶封华直接隔空掐住了脖子,一把摔在墙上,用法力死死压制着。
他眯着眼睛,看到叶封华眼里的杀意和怒火,更看到他瞳孔里燃烧着冷蓝色的光华。
叶封华的笑容何其可怖,活像踏入人间的魔鬼。
曾经那个温柔阳光的叶封华,这一刻,彻底死去。
是张寒策亲手杀死了他。
叶封华癫狂地笑着,此刻,他想捏死张寒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力量的滋味,就是这样的吗?
可叶封华不想杀他,于是缓缓松了手,将张寒策摔在了地上。
他微微仰起头,呼吸着完全不一样的空气,空气之中的每一寸污脏,每一寸纯净,都被他洞悉。
他的眼里不再是原先的世界,而是世界的法则。
他明白了,何为神明。
叶封华疯狂地笑着,随即召唤出了无渊的魔剑,剑指张寒策的眉心,残忍且疯癫地说道:“张寒策,我不杀你,杀你是对你的恩赐。”
张寒策看着那把巨大的剑,泛着黑红色的光芒,混着叶封华的冷蓝色法力,极具冲击力地横在他面前。
他被一种无形的压力束缚着,他如同蝼蚁一般靠坐在地上,感受不到任何情绪,仿佛置身神境。
他只能被动地听到叶封华空茫的声音。
叶封华控着魔剑,利剑划破了张寒策的眉心,鲜血顺着鼻梁滑下,一部分被魔剑吸收。
“我诅咒你,终其一生,所爱不得,所愿不偿,永无宁日。”
话音刚落,张寒策身上的压力骤然消失,而叶封华的身影也瞬间消失在了办公室里,化作了漫天飞舞的冷蓝色枫叶。
其中一片飘落在张寒策的手心,不过两秒,就变成了细碎的蓝色冰晶,消失在空中。
办公室里什么都没有了,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落了满地的纸张,说明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张寒策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他捡起烧毁的照片,只剩下一个小角落,所幸还剩一张完整的……
这一切,终究是被他搞砸了。
他仿佛回到了母亲被人强暴的那个晚上,他始终是无力的,始终无法留住任何人。
属于他的一点温暖,再次破碎了。
而这次,是他亲手杀了他的暖。
叶封华失魂落魄地走在街道上,天上飘着毛毛雨,一点一点打在他的脸上,被风吹得有些寒凉。
感受不到任何冷,也感受不到任何疼。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了张伯的店门口,张伯肯定已经睡了,而叶封华无家可归。
叶双死了,他的家他不想回。
张寒策......他不想再见他一眼。
而现在,他只有张伯这里可以来。
兜兜转转几百年,他身边还是只有张伯一个人。
叶封华将手贴在店门上,迟迟没有进去。
而下一秒,张伯给他开了门,看到叶封华满身狼狈,满脸的鲜血被冰冷的雨晕散,看上去可怜极了。
张伯在睡梦中感受到了巨大的能量波动,掐指一算,便知是叶封华有了神铬。
他活了千年,早已看遍冷暖悲欢,失去了安慰的能力,只能沉默地拥抱了他冰冷的身体。
“你还没睡啊。”
叶封华带着一身寒气走进了店门,张伯扶着他风都能吹倒的身子,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
叶封华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虚无,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活力,只剩一具空空荡荡的躯壳。
张伯把他揽到怀里,安抚似的轻拍的肩膀,“出了很大的事情吧?”
叶封华靠着他,汲取着他身体上的暖,点了点头,“他利用我,欺骗我,叶双的死,他脱不了干系,为了权力,为了地位,利用了所有人。”
叶封华平静地叙述着这一切,他暂时感受不到悲伤,神铬骤然出现,让他的思维和共情能力出现了极大的改变。
他说着原先无法接受的事情,像是说着与他无关的琐事。
张伯明白这种感受,神和凡胎始终是有区别的,他相信叶封华很快就会走出来,神铬会让他收敛尘世凡情。
但是……若是用情太深,神铬压不住的。
于是张伯静静地抱着叶封华,只是给予他温暖,不去多问。
叶封华闭上了眼睛,低声说道:“张伯,我们换个地方生活吧,带上对面花店的奶奶,去国外吧。”
张伯一愣,但他无所谓在哪里生活,当即就同意了,行动力很强,马上松开了叶封华,开始收拾东西,将所有的事宜,外包给了有合作关系的公司处理。
张伯行动迅速,去对面找了花店的奶奶,大半夜把人家叫了起来。
此时叶封华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状态,换上了张伯为他准备好的衣服,来到了花店奶奶这边。
“奶奶,我们换个地方生活,是徐爷爷安排的,待在这里不安全。”
奶奶先是一愣,而后就是选择了顺从,老爷子是不会害她的。
奶奶收拾好了东西,而叶封华也直接向她亮明了身份,将花店做出从外面锁起来的样子,还用法力贴了告示。
张伯一惊,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叶封华直接在花店的墙上开了时空隧道。
张伯惊讶地看着叶封华,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拥有这么强大的能力?
他急着离开这里,不想去机场,想立刻、马上消失在这个城市。
奶奶只是惊讶了一瞬,便坦然了,跟着叶封华离开了这里。
来到了大洋彼岸,徐爷爷安排好的地方。
叶封华没有像徐爷爷说的那样,隐瞒他的死讯,而是直接告诉了奶奶。
“徐爷爷,将您托付给了我,但我不想隐瞒他的离世,这对您不公平。”
奶奶骤然听闻这个消息,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很久,最后握着叶封华的手,“他.......为什么连最后一面都不见我呢?”
她这一辈子经历了太多失去,先是女儿的早逝,后是丈夫的离世,现在,身边只剩下张伯和叶封华。
叶封华看着奶奶蓄满眼泪的眼睛,缓缓说:“他希望留在您印象里的,始终是那个充满生机的自己,而不是临终前的模样。”
奶奶释然地点点头,她早知会有这样一天,只是没有想到会来得如此突然。
她背过身,抽了纸巾,擦了擦眼泪,然后稳定住情绪,对着叶封华问道:“你忙到现在,是不是还没有吃饭呢?我去做烩面给你,怎么样?”
叶封华点了点头,“好。”
他看着奶奶去了厨房,他和张伯坐在沙发上,这边还是中午,阳光好得不得了,越过窗户照在叶封华的身上,却无法捂热他冰冷的身体。
张伯摸了摸他的头,“好了,会好的,别伤心了。”
叶封华垂下眼,看着地面,随即从空中变出了一本书,放在张伯的腿上,“当我发现我有了神铬之后,我的感知里就多了这本书,里面记录了很多术法和命盘知识,空间切割的方法。”
张伯惊讶地看着腿上的这本书,封皮很厚重,没有书页,只能用法力感知,将手放在封皮上,才能看到他细如牛毛的知识。
“那你现在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叶封华表示否认,“只知道一部分,我打算闭关一段时间,研究一下这本书里的东西。”
说完话,叶封华没有管张伯的回应,带着书走到了餐桌旁,吃完了奶奶做的烩面,他就上了三楼,将自己关进了书房。
关上门的一瞬间,叶封华强撑了许久的身体终于垮下,他跌坐在地,咳出了一大口鲜血。
确实,他的法力还不足以支撑时空隧道那么高强度的术法,因为强行打开时空隧道,他的身体受到了损伤。
叶封华记录了身体受损的程度,明白了法力和灵脉之间的转化程度,以及越级使用术法的代价程度,觉得这一遭不亏。
他坐在地上很久,直到无渊从他身体里跑了出来,才被从地上扶起来。
无渊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他一言不发地扶着叶封华,走到沙发旁坐下。
叶封华捏着那本书,靠在单人沙发里,很久都没有动静。
无渊看着他,叹了一口气,默默去弄了湿毛巾,给他擦了擦嘴角上的鲜血。
叶封华转过头,看着无渊,问道:“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蠢?”
无渊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抱住了叶封华。
叶封华在他肩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低声说:“叶双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你们都是一眼就发觉张寒策不对劲,为什么那个时候的我就是看不出来呢?”
“如果我能看出来,远离这个人,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糟心的事情了?”
无渊沉默地听着他说话,微微歪着脑袋,将侧脸靠在叶封华的额头上,他们两人长得极像,原本性格天差地别。
此时却像是同一个人。
“傻仔,哪有那么多如果啊,你无心作恶,作恶的人也不会因为你的无心而宽容你。”
“不要再责备自己了。”
叶封华闭上了眼睛,一滴血红的眼泪从眼角滚落,滴在无渊的手腕上,“我一想起叶双,就没办法不怪我自己。”
他甚至可以容忍张寒策骗他,甚至想要对张寒策做的那些恶事既往不咎。
可是张寒策动了叶双。
他怎么能动叶双呢?
无渊捏着毛巾,给他擦了擦脸上的血泪,他只剩叹息,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安慰人。
“我知道他从小受尽虐待,他想要报复,他想要把那些伤害过他的人都踩在脚下,我明白他,我也......甚至想要去理解他......”
叶封华明白,出生在张家,有那样一个不正常的童年,是张寒策的不幸,是张寒策一辈子的遗憾和痛苦。
“但是他怎么可以害死叶双呢......他这样,我怎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还怎么可能原谅他......”
“我甚至不计较他骗我,利用我,毁掉我的生活、我的工作,可为什么偏偏要害叶双。”
叶封华闭上了眼睛,却无法阻止眼泪,他将整张脸埋在无渊怀里,无渊抱着他,给予他无声的支持。
无渊明白,叶封华对张寒策动过真心,所以这件事情对他的伤害才会如此大。
如果说叶双已经是扎在叶封华心上的一根刺,张寒策则是把这根刺,更深更重地捅进了他的心窝里。
无渊抱着他,感受到他逐渐昏睡过去。
他将叶封华放在书房里的小床上。
叶封华的神铬诞生不久,还需要法力的巩固。
无渊下了楼,将张伯抓了上去,“老头,快来贡献一点法力。”
张伯一脸蒙圈地看着无渊,“发生什么事情了?封华不是要闭关参透那本书吗?”
“闭个仙人的关啊,他晕过去了,神铬刚刚诞生,需要庞大的法力去养着,不然他会被神铬吸干的。”
无渊抓着张伯,让他坐在叶封华的身边,而无渊则是把叶封华抱在怀里,两人同时运功,一个从背后,一个从身前。
张伯握着叶封华冰冷的手,将自己的法力一点一点送进了他的灵脉里,很快,他的法力和无渊的力量,在叶封华体力交汇,逐渐在灵脉里被炼化,吸收。
两人忙活到了晚上,太阳再次落了山,张伯无力地靠在沙发上,“不成了,真的不成了,老朽要被榨干了。”
无渊从背后抱着叶封华,试探了一下他的灵脉,受损的灵脉已经修复了一半了,应该能撑几天。
“行吧行吧,你休息去吧,明天继续。”
说罢,将张伯赶了出去,无渊看着倒在床上的叶封华,无奈地摇摇头,认命地窝到他身边,将他抱在怀里,往他身体里灌送法力。
这段时间,叶封华的负面情绪将无渊养得很好,法力十分充足。
无渊深有怨念地抱着叶封华,嘀嘀咕咕地骂他,“混账东西,好不容易给我吃点东西,现在又变成这副模样,反倒还要我养你,烦死了。”
无渊使劲掐了一把叶封华的脸,又继续骂道:“摊上你这个衰仔,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先是饿我一百年,现在又反倒要吃我的法力过活,真是周扒皮都没你奸诈。”
第86章 漂亮老婆在海外嘎嘎乱杀
张寒策待在空空如也的家里,只能找那些盯着叶封华的人回来问话,他沉默得像是一尊石像。
“叶封华去哪里了?”
那群人面面相觑,其中有一人是蹲守在张伯店附近的,说道:“我见着他回到了那个裁缝店里,没过多久,又和那个老头去了对面的花店,然后就没有出来了。”
张寒策心里非常不安,当即去了花店门口,却发现门口上了锁,还贴了告示,说未来很久不会营业。
张寒策看着手里的锁,让下属撬开了,可进去之后,空无一人。
像是没有改变过的样子,而花店奶奶平时住的地方,也没有人了。
不安裹挟着张寒策的每一寸皮肤,一把推开了跟在身后的下属,又撬开了张伯的店门,进去也是一样的结果。
里面没有任何人,张伯还带走了很多衣物。
像是出了远门。
可是这个时间点,他们会去哪里?
何况门口蹲守的人没有发现他们是怎么走的。
张寒策脑子发懵,却依旧在冷静思考。
他想起了叶封华最后说的那句话,想起了压在自己身上的那股力量。
叶封华肯定不是普通人,甚至可能不是人,那他如果真的不是人类,凭空消失在这个城市,对他而言,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张寒策后退几步,身边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一样,叶封华就这样走了。
一声不响,连去向都找不到,直接消失在了这个城市。
张寒策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那些过往都一帧一帧在眼前播放,好像还是昨天一样。
而现在,什么都不一样了,什么都变了。
张寒策坐在沙发上,怔怔地看着地面,他有种无力的认知感,他可能这辈子都无法找到叶封华了。
不可能......只要他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他就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去找,找不到叶封华,就都等着死吧。”
张寒策攥着手心,指尖将掌心掐的全是血迹,下属们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被张寒策宰掉,赶紧出去找人了。
而张寒策坐在沙发上很久,甚至想不到叶封华会去哪里。
他一定会找到他。
可是,找到他了,又能怎样呢?
张寒策第一次陷入如此茫然的绝望里,他好像永远失去叶封华了。
他利用了他两年,间接害死了叶双,将叶封华利用到最后一刻。
他赢得漂亮,输得彻底。
现在,叶封华也不见了。
张寒策在沙发上枯坐了一夜,第二天,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而叶封华发起了高烧,一连三天都没有退烧的迹象。
无渊蹲在一边,拿起已经被烘热的冷毛巾,看着张伯,“怎么办?他现在这个样子,要求助于现代医学吗?”
张伯也急得团团转,反复伸手试探叶封华的温度,“这里不是国内,万一我们去医院,消息泄露了,被人抓到怎么办?”
最后还是奶奶比较靠谱,直接打了医生的电话,对方很快就赶来了,查看了叶封华情况,打了一针退烧针。
无渊蹲在一边,给他用冷毛巾擦脸,可是几个小时过去了,效果并不好。
无渊抓着那个医生,“你干什么吃得啊?怎么他还在发烧?!”
张伯连忙拦住他,“你怪医生也没办法,你冷静点,别伤着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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