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问了啊,我不跟你说了。”
叶封华从洗手台上下来,腿还有点疼,站在地上的时候歪了一下,被无渊顺手扶住了。
“啧啧啧,你这副样子,瘸着条腿,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的雏儿,怕丑仔到底图你什么?”
“闭嘴啊!烦你了。”
叶封华恼羞成怒,狠狠掐了无渊的胳膊。
无渊扶着他,虚虚隐藏了身形,将叶封华扶到了床上,才抓着他的腿看。
叶封华跟他讲了之前发生的事情,无渊摇头叹气,“你啊,就是一遇到叶双的事情,就无法理智,早晚吃大亏。”
无渊这话说得虽然很强硬,但叶封华感受得到,无渊是为了他好,才说这个。
“我已经很克制了……”
叶封华垂下头,这一年来,他再怎么难过,再怎么痛苦,也尽全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那种痛苦的情绪裹挟自己超过一天。
可他就是……无法释怀。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
无渊看不得他这副低落样子,勉强摸了摸他的头,低声哄了他一句。
时间线:多年以后。
这段时间,宴卿来得勤,退圈之后他整日闲着,时常变成小猫来找叶封华玩。
这天,叶封华忙着,没有时间逗他,找了一盒子珠宝,给宴卿当玩具。
看着小橘子猫趴在地上扒拉珠宝,叶封华心里暖暖的。
小猫抱着宝石,张嘴啃啃。
十分顺手,更十分顺口,玩得不亦乐乎,晚上回家前,还抱回了家。
夜间,洛璃看着家里多出的珠宝,大惊失色:“这是哪里来的?”
“哥哥家的。”
“这……太贵重了。”
这一小盒,能买下一座岛了。
另一边,张寒策正给叶封华梳头,眼睛一扫,墙上的盒子少了一个。
“367呢?”
为了方便寻找,张寒策每次送叶封华宝石,都会给箱子编号。
“送给宴卿玩了。”
“哦……”
叶封华从梳妆镜里看他一眼,发觉这个人在悄悄失望。
他一言不发,只是这样看着,竟是带笑。
张寒策摸摸他高贵冷艳的老婆,低声问他:“是不喜欢那个款式吗?”
“对,不喜欢,眼光太差了。”
叶封华笑得泠然,张寒策垂下头,将脸贴在他的头上,摸摸他的脸、下巴,“你又不跟我一起挑。”
“你在怪我?”
“没有,这是邀请。”
张寒策抬起他的脸,亲吻他的脸颊、柔软的嘴巴。
他经常给叶封华买各种东西,穿的、戴的、用的,都是金贵又漂亮,只有这样的东西,才能配得上叶封华。
“你之前明明很喜欢的。”
两人倒在床上,张寒策咬住他的耳垂,叼在嘴里碾。
叶封华偏过头,不爱听,本就是故意刺激张寒策。
脖子被人反复亲吻,酥麻。
身上的人在四处点火,叶封华轻巧一个翻身,迅速把人摁在身下。
“三面墙,都满了。”
叶封华轻喘一声,深深没入,张寒策捏着他的脸颊,搓发面团子一样。
“还有很多房间……可以放。”
腰部被不知轻重的人挠出红痕,他察觉到叶封华有些不高兴。
这又是怎么了呢?
有个情绪阴晴不定的老婆,真是一件令人苦恼的事情。
很多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养了一只小猫。
高兴时不显山露水,只是悠哉地晃晃尾巴,勉强允许别人摸他。
不高兴时也是悄无声息地闹脾气,伸出爪子,把他挠得到处是印子。
还爱咬人。
尤其不高兴的时候,做的时候力道狠,下手也狠,每次去清理时,镜子里都是各种各样的掐痕和指印。
像小猫拍的爪印。
这样一想,张寒策忍不住笑出了声。
叶封华:?
更加不爽,更加用劲。
叶封华皮肤白,磨蹭后很容易泛红,张寒策捏住他的腿,留下指痕。
他从不介意被留下印子,也很喜欢往叶封华身上印。
专属的烙印,他求之不得呢。
故而,两人洗澡的时候,都是红的红,青的青。
叶封华看着腿上的巴掌印,不爽,非常不爽。
真是太讨厌了——!!!
穿好衣服的张寒策,被丢出房间了。
他在浴室磨蹭的那段时间,导致他迟到了。
当然,他就算一天不去,两天不去,都没人会把他怎么样。
可是,张寒策是个工作狂。
可是,他的下属们都知道他是个工作狂。
每日把张寒策当计时器的下属们,十分好奇,boss今天怎么来晚了?
坐在车上的时候,工作狂如张寒策,脑子里也难免闪过了一个念头:这个破班,我今天是非去不可吗?
一想到叶封华还在床上睡得那么熟,他要是待在叶封华身边,能占好多小便宜,还能抱着他,黏在一起很久,张寒策就觉得,这个破班要不还是不上了吧。
可他今天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所以下车的时候,张寒策身怀怨念,加上身体不适,整个人的气压比平时还要低好几倍。
下属们目睹张寒策好模好样地来上班,没有发现什么可探究的事情,只得都摇摇头:可能只是因为有别的事情耽误了吧。
张寒策在办公室里休息了一会儿,他腰酸背痛得很,连带着心情十分差劲,尤其是……他很想知道叶封华醒了没有,饿了的话,有没有吃饭。
但看了看时间,打电话已经来不及了,他得去开董事会。
今天是政府规划项目的招标日,这个项目已经预备两年,多方面竞争激烈,现在他面前,最大的竞争者就是林家和徐家。
徐家态度不明,看上去并不是想要抢占大头,而林家则是野心勃勃。
张寒策上位之后,和林沧笑的关系越发密切,可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把这个项目让给林家的人。
张寒策垂头看着手里的一块小芯片。
昨天叶封华被关进了林沧笑家的地下室,也是张寒策的人,潜伏七年,第一次有机会跟着林沧笑,进到地下室里。
果然被他找到了不少好东西。
赖老四一直没有找到的东西,终于还是被他找到了。
张寒策捏着这块芯片,这个里面的东西,成功弥补了他现有证据的不足。
只要他把这些东西好好保存,再借助徐家的力量,扳倒林家的权力中心,那林沧笑,就是败了。
张寒策闭上眼睛,今天,林沧笑一定会来找他。
他带走叶封华的事情,已经故意泄露给对方了。
林沧笑一定会来跟他翻脸。
张寒策靠在椅背上,尝试放松一下自己的腰背。
果不其然,在董事会开始之前,林沧笑闯了进来。
带着一大堆人,拦住了保卫科,直奔张寒策的办公室。
张寒策站在书桌前,看着厚重的门被林沧笑一脚踢开。
“林叔,什么事情,让您大动肝火?”
张寒策微微歪着头,脸上甚至带着儒雅的微笑。
林沧笑愤怒地看着他,“是你带走了叶封华。”
“是我,怎么了?”
张寒策大方承认,继续说道:“叶封华会恨你一辈子,因为你是害死叶双的凶手,甚至妄图囚禁他,而我,清白一身,手里干净,他自然向我求助,我可不想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他没有透露和叶封华的关系,故意说着模糊的话,含糊林沧笑脑子里的概念。
林沧笑看着他清澈的双眼,梳理着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找不出任何逻辑漏洞。
张寒策见势不错,继续说道:“何况,你只是不敢得罪徐家,才来我这里撒气吧,林叔,真正施以援手的,是徐家老爷子。”
林沧笑被他戳中了心思,顿时眯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张寒策,直到过了很久,他才明白了,“我一直以为你是像你小叔,如今才看透……你和你们家老头子,都是毒蛇。”
张寒策淡淡地笑着,神态和以前看不出任何差别,可林沧笑察觉到了气场的变化。
“我不像他,不然,也不会等到今时今日,还留着他一条命。”
张寒策一点也不想直接弄死张老爷子,只想看着他沉浸在痛苦和绝望里,失去尊严、权力,下半辈子在病床上,生不如死地活着。
“是,你确实不像他,你比他更狠。”
林沧笑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他这一转身,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彻底破裂。
张寒策坐在书桌上,看着林沧笑离开。
这个结果,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
林沧笑没有拿到张寒策的把柄,没有任何可以威胁他的法子。
只是失去了一个合作方而已。
至此,他们终于完全成为对立方,也方便张寒策正大光明地去和林沧笑竞争。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张寒策转过身,看着身后的景色,高楼鳞次栉比,在高层看下去,整个城市都渺小得如同沙砾。
“boss,现在召开会议吗?”
“去通知吧。”
这场会议,多得是董事不同意张寒策的计划。
因为他们的竞争力量小于林家,贸然和头部力量竞争,无异于以卵击石。
张寒策坐在桌首,看着争论不休的董事们,静静地听着他们吵架。
左不过是吵给他听罢了。
最后,张寒策摸了摸下巴,眯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董事们吵着吵着,都看见了张寒策的笑容。
毒蛇吐着信子,看向猎物。
集体后背发麻,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张寒策有个笑意模样,如今笑得只让人感觉头皮发麻。
“吵够了?”
张寒策的声音沉稳儒雅,却带着一股锐利的锋芒,直刺人心。
董事们面面相觑,终于懂事了,安静下来。
张寒策双手抱臂,略微沉思了一下,低声说道:“简单一点,举手表决吧,不同意的举手。”
话音刚落,半数的董事都举了手。
张寒策点点头,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食指轻轻地点在眉尾,然后拿起桌子上的开信刀,反手将刀尖刺入了摄像机之中。
每次会议都会有录像记录,可现在,张寒策反手扎穿了摄像机。
董事们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而张寒策抽回了刀,安安稳稳地把刀放回原位,说道:“不同意的举手。”
零零散散地有几人放下了手,人数却依旧超过了半数。
张寒策叹息一声,“怎么就是不懂呢?”
他好像是真的很苦恼,在沉思一样,轻飘飘地说了一句,随即一大群人涌进了会议室,摁住了那些不同意的人。
张寒策轻言细语地说:“砍掉吧。”
董事们这才慌了,意识到,张寒策根本就不打算跟他们商量。
每人面前发了一张认可书,他们只得签下自己的名字。
张寒策整理好了文件,让其他人退下去,然后默默地看向董事们,和往常一样说道:“我的决定不会对你们造成任何损失,散会。”
张寒策回到办公室,将提前准备好的录影换到了会议存档里。
至于损坏的设备,没有人会在意它的去处。
而现在,张寒策看了看时间,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于是,大中午,看见自己老板从办公室里出来了,甚至离开了公司,下属们面面相觑。
这还是第一次,张寒策来了之后,没有忙活一整天,然后下班离开。
大中午的,去哪里呢?
有应酬?行程上没有安排啊。
大家都觉得今天的太阳可能不是从东边升起的,摇了摇头,默默吃午饭去了。
而张寒策则是惦记着回去给叶封华做饭。
回到公寓的时候,张寒策快步走到卧室,探头一看,叶封华还在床上睡着。
看到床上鼓起的那一小团时,张寒策不自觉地露出了笑意。
随即拱进了被窝,从叶封华身后抱住了他,“懒虫,还没醒啊?”
叶封华被无渊梳理灵脉之后,本来还有点饿,结果因为困倦,倒下就睡着了,一觉睡到了中午。
张寒策无奈地看着他睁都睁不开的眼睛,捧着叶封华的脸,狠狠亲了他几口。
“起床啦,懒猫,你以前给学生上早课,是怎么起来的?”
叶封华眯着眼睛,抬手环住了张寒策的肩膀,把脸埋在他的脖子处,“就在床上滚两下,挣扎几下,脚落到地上,然后滚到地上,爬起来……”
张寒策是真没想到,叶封华居然还真有一套艰难起床的模式和方法。
“好困啊……我怎么睡都睡不够。”
叶封华把脸埋在他的胸前,懒成一团面包。
“就是因为睡久了,才会难受,快起来,中午想吃什么?”
叶封华黏着张寒策的腰和肚子,脑袋贴在他肚子上,闭着眼睛嘟囔道:“想喝番茄鸡蛋汤。”
“你气色不好,换成鹿茸鸡丝汤怎么样。”
张寒策摸了摸叶封华的脸,见他嘴唇都没有什么颜色了,很担心他的身体。
毕竟昨天既是受惊吓,又是出血,晚上还做了几次,他担心叶封华的身体吃不消。
叶封华想了想,又摇摇头,“那能两个都要吗?”
小孩子才做选择。
张寒策笑着答应了,在外面定了鹿茸鸡丝,随即拖着一团懒懒的叶封华,站起身。
叶封华挂在他身上,迷迷糊糊地跟着他走到了厨房。
叶封华挂在他背后,醒了半会儿神,才勉勉强强恢复了理智……
环着张寒策的腰,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看着他煮汤,“我还以为你中午不会回来的。”
之前,他在张寒策这里过完夜,都是回到了张伯那里。
而今天,他居然在中午回来了。
“我不回来,你在家饿了,也懒得吃饭。”
张寒策切了番茄,又打了鸡蛋,准备好了一切,微微回过身,勾着叶封华的脖子,又亲了亲他的脸。
“哎?又亲,又亲,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亲人?”
叶封华躲了躲,故意不让他亲昵。
“我以前也没有机会对你这样啊,那你不得把我赶走。”
张寒策低声笑了,嗓子比平时要沙哑很多,听得叶封华又开始脸红。
他深刻地知道,张寒策的沙哑是为什么。
“你......你的嗓子,需不需要吃点......润喉的药?”
叶封华磕磕巴巴地询问他,张寒策专注于熬汤,顺带着想了一件事情,没有听见叶封华的话。
叶封华凑近了去看他的脸,以为张寒策是生气了,但发现对方没有什么表情和情绪,只是单纯地没有听见而已。
被他这样一看,张寒策才回过神来,叶封华又不好意思重复一遍,只能端着汤碗去了餐桌。
张寒策打量了一下叶封华的表情,看样子不像是在生气,倒像是又不好意思了。
结合之前发生的事情,张寒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自己去问。
“你刚刚是在关心我吗?”
张寒策给他舀了汤,笑意满满地看着他。
叶封华装鹌鹑,闷头喝汤,不说话。
于是张寒策又问道:“难道你在问昨天晚上的事情?”
叶封华呛了一口汤,脸上开始发烫,但依旧不说话。
一见他这个样子,哪怕刚才叶封华不是问的昨晚的事情,张寒策也是势必要调戏他一下了。
“难道你对昨天晚上的......不满意吗?”
张寒策摆出一副售后访谈的样子,弄得叶封华面红耳赤又如鲠在喉。
“不、不是,我......”
叶封华说了一半,又不好意思继续讲下去,将后半句“满意”咽了下去。
张寒策端着汤,继续逗他,“那是怎么了呢?是怪我早上去上班,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了?”
“不是,不是,你别问了,我没什么。”
叶封华恨不得找块胶布把张寒策的嘴巴贴起来,为什么老是摆出一副严肃正经的样子调戏人啊!
真是讨人嫌。
叶封华咬牙切齿地喝了三碗汤,又拌了一碗饭吃了,才勉强感觉自己是活在人间。
张寒策看着他吃饭,就会特别满意,特别高兴。
“好吃吗?”
“好吃啊,哎?你怎么不吃?”
张寒策喝了一口汤,没有吃饭,“嗓子不舒服,这几天不吃饭,喝点粥就行了。”
一听这话,叶封华恨不得把地面凿开一条缝,自己躲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那、那你需要吃点润喉的药吗?”
张寒策了然,哦,这就是他刚才没有听到的话啊。
于是他故意清了清嗓子,声音变得更加低沉沙哑,说道:“没有办法,润喉糖应该没有作用。”
“那怎么办?我去找张伯,给你做川贝枇杷汤?”
见叶封华是真的担心他的嗓子,张寒策满足了,双手托腮,盯着叶封华,“不用的,慢慢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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