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沈园旧事(沈瑄禾)


那是凌樾的福气,是太子妃的福气,是晋国百姓的福气,与他何干?他从未奢想过荣华富贵,彼时贪慕金银,也不过是为了替凌樾买一口好茶,彼时向往权势,也不过是希望凌樾不要再摧眉折腰,受人欺辱。
暗卫见他面色更白,心下着急,“公子莫要难受,王孙贵族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殿下?我知殿下与公子曾共患难,但拿“远走”、“自残”等事威胁殿下,总有厌烦一日。幸好那日殿下中了情药,将这事糊弄了过去,否则以公子这般天姿国色,无人庇佑,日后才真是苦不堪言。”
情药?原来如此。
他就说凌樾一碰他就如临大敌,怎么可能转了性,那样失控地与他行鱼水之欢,原来是中了药啊……
心里再不敢有半点奢望。
暗卫又取来两个软热烫石枕,分别压在他酸疼难耐的双膝上,“殿下知公子双膝受寒,为公子亲自挑选了最能促进血液流通的寒晶石,嘱咐我们一定照看好公子身体,莫要落下病根。”
但病根仍是落下了,每逢梅雨季,双膝就犹如敲骨榨髓般疼了起来。
凌樾来看沈颜的时候,便是这样一天。沈颜腿疼得无法入眠,被褥也阴湿孤寒,浑浑噩噩之间被一双粗糙又宽厚的手,握住了膝头,鼻端传来淡淡玉兰香。
凌樾的手很烫,一下一下揉在他裸露的膝头,让他脑海一下浮现,这双手掰着他大腿,扯出令人面红耳赤的模样。
他立即抽回了腿,像个受惊的幼兽。
一贯冷淡的声音响起,“病好了吗?”
他静了一会,眼睛涩得不行,平静道:“已是大好,可以远行。”
远行,他暗示催促。
“沈颜,”他听得胸口一窒,凌樾声音很轻,极具上位者的威仪,“孤不喜你耍这些心眼手段。”
沈颜浑身都僵硬了。
不止旁人,连凌樾也以为他是欲擒故纵……
他就这样贱吗?
“你当年哭着喊着求孤带你回晋,孤顾及五年患难之情,该给你的一分也不会少。”“但一分也不会多!”
沈颜闻言抬头看他,好像再看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撕破脸后,凌樾终于不用再伪装体贴温柔的假象,露出凌厉凶狠的獠牙。
沈颜才清晰的意识到,面前的人是晋国高不可犯的太子,不是那个在西凉任人揉捏的质子。
“沈颜,你父对孤有恩,只要你听话,孤不会轻易摈弃了你。”
沈颜喘不上气,好似他再闹下去便成了蛮不讲理,贪心不足,可他明明从未求过什么,想走也是为让凌樾不要为难。
怎可以如此想他……
但他没有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凄凄惨惨的落了一脸的泪,他知道凌樾已经不再是那个会怜惜他的人了。
他双手拧紧了被角,眼神里有无助的迷茫,但只要是凌樾所求,他便可以做到。
“阿颜……明白了。”
明白了凌樾是个负责的人,不管是恩情,还是一夜夫妻,都不可能再放他离去。
明白了不该痴心妄想,贪图回应。
“过来,替孤宽衣。”
沈颜忍着膝上酸疼,起身替他褪去衣物,工工整整码在了一旁。而后被他毫不怜惜的勾过腰,压倒在榻上。
他没有躲,也没有哭,只是很坦然的接受了命运的馈赠,毕竟如旁人所言,他这样的容颜,无人庇佑,才真是苦不堪言。
何况对方是他心慕之人。
凌樾掰开他咬得破皮流血的下唇,“不准忍,喊出来。”
那些汗交织在一起,身体比火炉还要滚烫,凌樾按着他的头压进枕头,连看他一眼也不愿意。
他的膝盖更疼了,根本支撑不住地倒了下来,眼前有斜风细雨,好像透过窗户洒在了他的身上,他畏惧想躲,却被人咬着耳朵,“躲什么”,他被迫挺起了身子,“阿颜想要的,孤现在都给你!”
凌樾也没说错,这确实是他求了五年求来的缠绵,求来的相守,却不知道为何完全高兴不起来。
沈颜,你确实很贪心。
后来的日子,凌樾来得还频繁了些,一月也能来个两三次,看来自己春风楼第一花魁也不是浪得虚名,勾得凌樾这等矜贵端正的公子,每夜一来就是猴急地脱衣寻欢。
要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弄得他现在一见凌樾就条件反射的腿软。
凌樾果然是喜欢女子,时常往他腰上垫个枕头,弄得高高的,好像春风楼里那些想要怀子,攀上富商赎身的姐儿。
沈颜实在太累睡到午后才醒,无奈地抽掉腰后棉枕,起身去收拾身上狼藉,刚着了件单衣,暗卫便送了热水进来。
这大概是太子殿下难得的一点善心。
他弄完水都快凉了,装戴齐整摸了摸小腹,怀是不可能怀上,清理的难度倒是高了许多。
沈颜推开门,坐在沈园的桃花林间,每次凌樾离去,他都要坐在这看看一树又一树的灼灼花海,看看娇嫩的花骨朵和蓬勃的新芽,看看每一寸都是由他和凌樾亲手建造的家,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郁气,便散了些。
真心假意又如何,五年的时光不得假,动了心做不得假,他守着沈园,守着一个不可能回应的人,也十分满足。
沈颜有些困顿,正欲阖目,沈园却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
凌樾:你们知道忍着不和老婆亲亲的苦吗?
沈颜:他不爱我,把我当发泄的工具,连看我的脸都不愿意。
隔墙的耳:权贵真渣真没人性啊!
____
感谢“像一颗海草海草”投喂的猫薄荷、“亲一口就能补钙”、“单菱”投喂的鱼粮!

玉兰香布满沈园。
沈颜睁眼看去,那人着一袭紫衣,端庄清雅,发鬓带着恰到好处的珠钗,有气度又不夸耀,行动娴静,每一步的距离都好似计算好了一般,分毫不差。
临近了他才眼尖看到,那人的细柳般的腰肢,有一点轻微的弧度。
他不禁握紧藤椅扶手,又缓缓松开,凌樾要做父亲了啊。
时光好快,好似昨日还是那个满身伤痕,抬手抚琴的十六少年郎,今日就到了为人父亲,担起家国的时候了。
沈颜望了望天,眨了下酸涩的眼睛。
“草民见过太子妃。”沈颜行礼。
容云瑾走到他面前,呆了一会,清贵的声音才响起,“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沈公子美得好似洛神再世了。”
凌樾喜欢的便是这样出口成章,举止端容的姑娘吧。
“粗鄙之人,登不得台面,让太子妃见笑了。”沈颜忍不住看向容云瑾发髻上的浮云簪,只不过是青翠欲滴的翡翠做得。
岫玉和翡翠,本就是天壤之别。
容云瑾笑了起来,“沈公子何必自谦,殿下时常与我提起你,感激你在西凉多年相伴。”
“愧不敢当,”没有人想和处处都压自己一头的,还已经成功的情敌闲聊,沈颜也不例外,开门见山道:“不知太子妃为何来此?”
容云瑾凤眼一抬,绕着四周打了个弧,释放善意道:“沈公子此处虽是雅静,但总归是偏僻简陋了些,不如随我回宫吧,若是能日夜见着美人美景,心情都能好上许多。”
沈颜刚想拒绝。
容云瑾便挥了下手,出来几个家丁,大有他不答应就直接打晕带走的架势。
容云瑾说:“这也是殿下的意思。”
沈颜看了看门房无动于衷的暗卫,垂下了眼眸,凌樾连一方净土——沈园都不愿给他了吗?
“是。”
容云瑾有点挪不开眼,他也没什么别的动作,就是一垂眉便让人想烽火换他展颜,一俯身,脖颈白得让人诧异,整个背脊都弯成过分好看的弧度,腰又细又薄,紧紧地被衣带束着,让她一个女子都按耐不住掐上一把的心。更别提那张祸国殃民的面容了……
容云瑾盯着他白雪脖颈上几朵突兀的红梅,略微出神,随后浅笑,朝身后人道:“去,将公子物什收拾下。”
又对他侧身,让出一条路,“沈公子随我走吧。”
“现在?”沈颜还以为会等几日,沈园还有许多他珍惜的东西。
旁边的丫鬟嗤笑出声,“沈公子可放心吧,东宫万事俱备,还能短了你什么用度不成。”
沈颜静默,不一会就想开了。
“不必收拾了,我没有需要的东西。”
若身不自由,就让那些回忆,一起留在沈园吧。
他没有回头,看一眼就怕不舍。
马车走了很长时间,容云瑾与他男女有别,上得是两辆马车,他腰酸得厉害,见没人便肆意无礼的躺了下来,再醒来时,马车上居然多了一个人。
那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手上还拿着把写着“天命风流”的折扇,故作潇洒浪荡,“哟,小美人醒啦!”
沈颜警惕,他不怕男人,春风楼里多得是各色各样的男人,尤其是这种自诩风流的纨绔。
“公子……?”沈颜也不说下一句,只挑眉瞟了他一眼,述尽询问“他为何在此”之意。
那人看痴了眼,折扇落地砸了脚才回过神来,装模作样道:“唔……那个我是太子伴读,御史大夫嫡子齐炀,今日听闻太子、恩人回宫,特来相识,幸会幸会!”
沈颜看他心思单纯无恶意,还叫他“太子恩人”留足了面子,便颔首一笑,声如清泉击石,脆而环妙。
“西凉沈颜。”齐炀摇头赞叹,折扇胡乱收成了柄,直敲手心,“妙哉妙哉,沈兄人美名也取的妙,可不只有一‘颜’配得上沈兄这般绝世容颜。”
“齐公子……”
“别别别,见外了是不是,唤我小炀、齐兄、炀兄都可以。”齐炀拍着胸脯嬉皮笑脸道。
他动作滑稽,没什么架子,沈颜很久没见到如此鲜活的人,心下也有几分好感,“炀兄,平日可是爱玩折扇?”
齐炀一听他提这个来了劲,两指一开扇,耍了个单练扇花,得意洋洋一扬眉,“怎么样,有没有被我的帅气征服。”
沈颜微微一笑,忽然伸手用尾指一挑,那折扇便不知怎地从齐炀手中飞出,打了个横旋连转数十个扇花回到沈颜指间,他也不收,轻描淡写的舞动五指,便见那折扇似唱戏一般,婀娜转动,一时勾向他眼前,还没来得及细赏,就如蝴蝶远去,又一个回首,在沈颜指间开出了花来,拂袖间清冷沉香萦绕。
“许久未玩,有些生疏了。”沈颜技痒,过了把瘾,愉悦抬眸,向齐炀浅笑,便顿住了,“炀兄你……”
“啊……啊……我……”齐炀被美色所震,回不过神,见沈颜指了指自己鼻端,他慌乱一抹,才见了一手鼻血,羞得面红耳赤,急得灰溜溜翻下马车,折扇都没拿。
边溜边道:“失态了失态了,下次再来寻沈兄玩!”
齐炀心里暗道,怪不得冷淡严肃如和尚的太子都被这人勾上了床,活似个狐狸成了精,让他这个爱扇如命,久经欢场的老手,都无暇去看他耍得折扇,满眼都是那明月似的皓腕,在脑子里似水蛇般不断翻动,尤其是最后抬首那一双桃花眼,媚中带妖,只觉得魂都被吸了进去。
阿弥陀佛,太子不愧是太子,这般绝色还能忍着丢在山野,要是他日夜颠鸾倒凤都来不及,给个皇位都不换。
沈颜无奈一笑,将折扇收进袖里,再不肆玩。
两年多不见外人,他都忘了自己曾是名动西凉,千金难见的美人骨,还以为一直是偏僻冷院,色衰爱弛的半老徐娘。
马车慢慢停了,他掀起车帘,看了眼气势恢弘的“东宫”二字,容云瑾下了车,走了进去,而他的马车又动了起来,绕过正门,行了许久到南墙偏门,放了他下来。
他眼前浮现起从前,凌樾握着他的手,写下“沈园”二字。
对他说:“阿颜,以后沈园便是你的家。”
可他的家没了,重建的也回不去,再也不能正大光明的走正门,永远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妾室,不,他连个妾室都不算,充其量就是个买笑追欢的。
门开了。沈颜敛下心头苦涩,迈步而入,容云瑾算给足了他面子,还亲自来接他,身后还跟着许多丫鬟奴婢。
容云瑾默不作声,由着丫鬟给他一一介绍,还说:“东宫是大了些,沈公子日后若是迷了路,随意寻我们问便是了,千万别扯不下面子。若像是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走,失了脸面是小,得罪了什么贵人,那可就麻烦了。”
虽然东宫奢华精致,但论占地和富有总是比不过国师府的,毕竟西凉地大物博,虽然不及晋国繁荣,但权势确实真的权势,仗杀掠夺,不用似晋国繁缛,还要寻诸多冠冕堂皇的借口。
“宫商,慎言。”容云瑾适时阻止,又换了个稳重些的徵羽,来给他介绍。
沈颜一直安静的听着,流言蜚语对他是最不可怕的东西,他听的太多了。只是忍不住腹诽,宫商角徵羽,这么土的名字还有人取,他们春风楼都知道附庸风雅取什么思南、如是、虞梦、玄机了。
容云瑾停在了正殿的门口,对他说:“沈公子,这里便是殿下居所。”
他点头。
容云瑾转身对着身后的一串莺莺燕燕道:“沈公子是东宫的贵客,倘若我听闻有人乱嚼舌根,或者心怀不轨,轻则执仗五十,重则贱卖出府!都省得否?”
丫鬟们齐整称是。
此时,凌樾风风火火的策马进府,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凌樾着实很忙,临至夜幕,身上朝服都没有换,匆匆把马鞭甩给下人,从他身边一晃而过。
“启禀殿下,”容云瑾喊道,凌樾才停下脚步,但仍是没看到他。
凌樾不耐道:“说。”
容云瑾行了礼,“妾身今日接沈公子回东宫,备了离殿下最近的临华殿和风景独好的云光宫,一近一美,颇难抉择,不知殿下属意何处?”
凌樾却冷哼一声,“区区一个娼妓,也值当你兴师动众,随意打发个耳房便是。”
众人面露尴尬之色。凌樾才恍然意识到他在一旁,侧目看去,又道:“若有需要,孤自会传他来东宫伺候。”
凌樾说完,拂袖离去——
感谢“耶耶不高兴”投喂的鱼粮
——————
日入v,双更~

第25章 掷中娶亲生
丫鬟们面面相觑,太子妃说是贵客,太子说是下人,真不知该给谁面子好,便都静如鹌鹑。
容云瑾宽慰他,“沈公子莫要难过,殿下近来忙于同景阳王连襟刑部尚书争论案子,颇为烦心,语气便重了些,并不是当真要你去耳房。”
沈颜早已看透,不会再期望凌樾给他什么好脸色了,“太子妃仁善,但殿下已经下了令,我去耳房便是,不必为了我一个下人,徒惹殿下不悦。”
容云瑾日后是母仪天下的人,是所有女子的表率,行事最是有礼有度,绝不会给人递了话柄,她温和笑道:“沈公子说笑了,即便皇上下令,也没有让贵客住耳房的道理,只是也不好公然违背殿下之意,让沈公子居一宫主位。”
容云瑾顿了一下,笑得更是明媚,“我迟些命人把临华殿三字拆了,沈公子就当耳房来住,正好离殿下最近,也便于沈公子身旁伺候。”
沈颜看着她只觉得钦佩,若要他在自己身怀六甲的时候,照顾好勾引夫君的娼妓,还要帮忙立威,安排好最近的房子,便于两人寻欢作乐,他是断断做不到的。
这便是丞相之女吧,心胸宽广到可以撑船,不是他这等市井小人能达到的高度。
不过还好,凌樾也鲜少寻他侍寝,便是寻了,也是草草了事。不是顺手将他按在书案里,就是压在椅子上,连衣衫都不除去,也不留宿,不算太给人添堵。
譬如此时,小厮通传太子妃方才被突如其来的一只白蚁吓了一跳,凌樾便立即推开他,抽身离去,毅力惊人,留下他一个人抓耳挠腮的空虚。
艹,在等半盏茶也好啊!
沈颜钻进满是凌樾气味的锦被,咬着下唇,难耐的手无声没入衣摆。
其实在东宫的日子比沈园好过很多。
他遇见了很多人,可以自由自在的呼吸,也可以偶尔走出宫门。
宫中的人也待他不错,虽然没什么好脸色,看不起他,但碍于太子妃面子,皆不敢明目张胆刁难他。
还结识了一个好朋友。
齐炀真是个很有趣的人,浮夸到有点可爱,在这个人人循规蹈矩,连走路都不能有一点声音的东宫,他像一株野蛮生长的麦穗,非常接地气。
齐炀只要来了东宫就会来找他。
缠着他学折扇,作为回报,要带他出去转转。
刚开始他还很怕凌樾生气,每次都劝齐炀离他远点,但齐炀半点不怕,说“虽然沈兄国色天香,迷得我昏头转向,但我们实属同类,我便是有心挖墙脚,也无力为继啊。”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