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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暗恋我师尊,除了我/全世界都觊觎我师尊,除了我(喵三省)


即使隔着斗篷,沈星河也能察觉摇光此时望向那“幽若花”的目光,定执着到了极点。
花自栖曾于信中写过,若他无法自药王谷归来,望沈星河和云舒月能把“幽若花”的真相告知摇光,让摇光承担起守护万剑宗的责任。
他还说,摇光是个很坚强的孩子。
但花医师根本没料到在他走后,万剑宗会发生什么。
也无法想象,摇光都经历了什么。
即使摇光再坚强,如今心中也只怕千疮百孔。
到如今,“幽若花”显然已成了支撑摇光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若沈星河真把真相告诉摇光,告诉他,“幽若花”不过是花自栖编织出的谎言,摇光恐怕会立刻自戕。
一想到这种可能,沈星河的心都揪成一团,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他垂眸看着岩浆中央那朵盛开的“幽若花”。
为今之计,也就只有先拿到那朵花,再用柳前辈的安危,留住摇光师兄。
沈星河把自己的想法传音于师尊,云舒月并没有阻止他,只温柔地摸了摸神魂中小青鸾的脑袋。
沈星河心下稍安,在摇光蠢蠢欲动再次想要飞身下去折那朵花时,先一步召唤“思无邪”,眨眼便把那朵晶莹剔透的“幽若花”连根拔起,收入手中。
被他无比干脆的动作惊了下,摇光微微怔住,紧接着火速向沈星河靠近,想要看看那朵“幽若花”。
但他很快看到自己漆黑的指骨,又看到沈星河削葱般雪白的手指和其上那朵纯洁无瑕的花。
摇光顿时向被虫子蜇了一样,瑟缩回斗篷下,只目光热切热泪盈眶地紧盯着那“幽若花”,声音都隐隐颤抖,【太好了,太好了……有了这‘幽若花’,我师尊就有救了……】
【……沈师弟,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怔怔看了那“幽若花”片刻后,摇光忽然哑声传音道。
沈星河看着他,其实几乎已猜到摇光想要说什么。
果然,下一刻,摇光就又说道,【我想求你,把这‘幽若花’,带给我师尊。】
沈星河的心蓦地沉了沉,十分清楚,若他就此应下来,下一刻摇光定会果断了结自我。
沈星河其实很清楚,摇光早就不想活了。
若非有“幽若花”这个执念在,恐怕他早已自戕以谢当年倾覆万剑宗之罪。
即使摇光也是受害者,但沈星河知道,那是摇光心上永远过不去的坎。
若立场互换,沈星河恐怕也会与摇光做出相同的选择。
但即使理智告诉自己,死亡对摇光来说是解脱,感情上沈星河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到最后,沈星河只能狼狈避开摇光期待的视线,红着眼睛对摇光道,【……我不答应。】
【摇光师兄,你难道不想再见见柳前辈吗?】
【‘幽若花’就在这里,你亲自把他带给柳前辈,好不好?】
摇光听到后,沉默许久。
沈星河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犹豫,又是否又被勾起了心中伤痛,难以成言。
但沈星河真的不想再看到有谁在自己面前选择赴死了。
之前白灵犀选择死亡是为了陪白秋,是因为在这世上,他已无所牵挂。
但摇光还有柳前辈,他最重要的人还在。
沈星河知道,因当年万剑宗倾覆一事,摇光早已把自己视为不可饶恕的罪人,无颜再面对柳前辈。
但以柳前辈的为人,若知晓这些年发生在摇光身上的事,恐怕会十分心疼,绝不会因此而对摇光心生恨意。
所以,只要摇光随他们一同寻到柳前辈,或许……
但就算真的如此,这世界也早没救了,时刻在崩毁边缘。
就算他此次能拦下摇光赴死,未来摇光和柳前辈又该如何在这样一个濒临毁灭的世界活下去?
沈星河虽被师尊逼出了些许生念,不再像之前那样万念俱灰,但从始至终,他都清醒地知道,这世界快完蛋了。
【摇光和柳狂澜不是你的责任。】
【只有他们自己,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沈星河忽然听到师尊的声音。
他怔了下,没想到自己的心思在师尊面前竟如此透明。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担心是自己面上露出了什么,又看向摇光,见摇光仍深深垂着头,并没有看他,沈星河这才微松了一口气。
但他这口气显然松早了。
某一刻,“蛛网”甬道下咆哮的岩浆忽地陷入寂静,猎猎风声也消失无踪。
原本前赴后继互相厮杀的修真者们也刹那安静下来,倏地同时扭头向他们看来。
摇光见状,立刻警觉地把手按在腰间长剑上。
沈星河和云舒月则一同向脚下的岩浆看去。
“咕噜……”
“咕噜噜……”
浓稠的岩浆中,似有什么即将破水而出。
沈星河目光凝重地把摇光带至甬道边缘,与师尊一同把摇光牢牢遮挡在身后。
“咕噜……”
“歘——”
某一刻,在那无比炽热的猩红岩浆中,蓦地绽开两片绚烂妖异的巨大蝶翅。
沈星河定定看着那两片深蓝的蝶翼,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令人厌恶的名字。
果然,下一刻,那巨大蝶翼中央便有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凝聚成形,正笑吟吟向他望来。
“别来无恙啊——”
“小师弟。”

第154章 星落
之前与师尊去药王谷, 发现那里空无一人且还有吞天蟒作乱的痕迹时,沈星河曾考虑过,是否花沉也同样被那吞天蟒吞噬了。
但因为前生的记忆, 沈星河一直对花沉十分忌惮,根本不相信花沉会那样轻易死去。
他也曾怀疑过, 花沉是否早与乾元帝尊符熄联手,而若果真如此,也就难怪身为吞天蟒的符熄能顺利进入药王谷大杀四方,也难怪花沉会出现在这里。
沈星河凝神俯视岩浆池中那妖异的蝶妖。
在发觉花沉身上的血肉气息, 几乎与这秘境完全契合,也与那些秘境凝成的分身修士十分相似后, 沈星河终于确定, 花沉的确与符熄联手了,甚至也成了这偌大烛龙的一部分。
虽然目测花沉如今尚还是化神, 但因为他背靠这乾元秘境,沈星河还是紧绷起神经, 如临大敌。
还有, 花沉刚才竟唤他“小师弟”。
一想到这个称呼, 沈星河浑身都恶心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因为在前世,包括花沉在内的狗东西们,的确一直称他为“小师弟”。
但今生, 沈星河早已成功阻止他们拜入师尊门下, 即便他们是按照雾雨真人和云虚子那边排辈, 沈星河也并不是他们的小师弟, 而是师兄。
他垂眸望着岩浆池中一脸玩味望着自己的花沉, 在看清花沉妖异黑眸中熟悉的贪婪之色后, 沈星河呼吸一窒,终于确定,花沉也与泉弦容烬一样,获得了前世的记忆。
沈星河的眉眼顿时沉了下去,望着花沉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花沉却蓦然轻笑起来,波光一转,望向沈星河身后。
以为他是在看师尊,沈星河立刻忆起师尊前世所受的折辱,脑中嗡地一声,恨得牙齿都吱嘎作响,手中立时现出如火长刀,想要飞身下去杀了那狼心狗肺的东西!
身后却猛地响起一声迅疾的“呛”声,而后是血肉被穿透的裂帛声。
沈星河乍然回眸,脑海中反应过来那抽剑之声竟来自于身后的摇光时,眼中也看到身后的画面——
摇光竟反手把含光剑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非但如此,摇光甚至还转动手腕,毫不犹豫地绞碎了自己的心脏。
瞳孔骤然一缩,沈星河心中大骇,连忙冲过去把跌落的摇光抱在怀里,声音抖得几不成句,“……你这是做什么?!”
之前一直覆住头脸的帽兜滑落下去,摇光半是腐肉半是黑骨的脸也因此暴露出来,沈星河却完全不在意,连忙向摇光体内输入灵力,想要护住摇光的心脉。
摇光却痛苦得浑身都开始痉挛,沈星河这才绝望地发现,摇光体内已被妖邪的鬼气所充斥,沈星河纯净且有净化作用的灵力对摇光来说与毒药无异,非但救不了摇光,还只会因净化而加重摇光的痛苦。
沈星河顿时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连忙回头看云舒月,“师尊!”
知道沈星河是想让自己帮忙救摇光,但云舒月本身天克世间一切妖邪,一身净化之力对如今已被鬼气完全侵蚀的摇光来说非但没有任何帮助,还会让摇光生不如死。
因为此,自见到摇光起,云舒月才一直不曾靠近他,一直敛息立于距离摇光最远的地方。
这些沈星河其实也知道,所以向师尊求助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
在看到师尊对他轻轻摇头后,沈星河这才想起师尊那一身净化之力,又想起自己还有天魔之火,连忙调动天魔之火入摇光体内,想要保住摇光。
天魔之火为世间至邪至暗之火,虽与鬼气并不相同,却到底不似灵力那般为摇光身体所排斥,所以,天魔之火入体后,摇光的情况的确有了些许缓解。
但沈星河知道,天魔之火救不了摇光。
事到如今,沈星河哪里还不清楚,摇光之前是被控制了,花沉那一眼也并不是在看他师尊,而是在看摇光。
沈星河不知道摇光是什么时候被花沉控制的,但那一剑,明显是要背刺沈星河的,最后却被摇光反手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豆大的眼泪不断滴落在摇光仿佛被烈火灼烧过的扭曲面孔上,摇光眨了眨眼,干涸许久的眼中也渐渐被水光充盈,却仍艰难抬起焦哭的指骨,艰难动了动嘴唇,传音给沈星河,【……不要哭。】
【……沈师弟,别哭。】
沈星河顿时哭得更凶了,紧紧把摇光抱在怀里,握住摇光只余一把漆黑骨头的手,恨声道,“让你杀我你就杀啊!我又不会真的被伤到!你刺自己做什么?!”
不但刺了自己,还下死手绞碎了自己的心脏!
摇光的情况本就很不好了,心脉具碎后根本再无活下来的可能。
明明他们才刚说好,要让摇光自己带“幽若花”给柳前辈的!明明他才刚找到摇光!
听到他赌气似的话,摇光艰难喘息了下,眼中现出一丝微薄的笑意,又很快被泪水所覆。
他紧紧回握住沈星河颤抖的手指,望着沈星河的目光柔软温暖,声音虚弱却又坚定。
他说,【……沈师弟,我当年曾发誓……这辈子,绝不会……伤害和背叛……你和云前辈!】
摇光其实很庆幸,自己当年曾为此发下心魔誓,不然刚才被控制时,他也不会因触发心魔誓而有了短暂的清醒,反手给自己一剑。
沈星河和云舒月对摇光、柳狂澜以及整个万剑宗有大恩,摇光早在很久以前就发下心魔誓,此生绝不会背叛伤害他们,他也很庆幸,自己真的做到了。
就是……有些对不住沈师弟。
又要让沈师弟伤心了。
但事到如今,他是真的,再不能陪沈星河走下去。
他也是真的,再无颜见师尊。
【……沈师弟……我想,求你……一件事……】
摇光的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千疮百孔,他刚才那一剑也的确没有给自己留有丝毫余地,一剑重创心脉,即便大罗神仙在此,也无力回天。
沈星河看着他眼中风中残烛般飘忽明灭的光,摇光已经没力气传音,但他望着沈星河的目光却满是希冀和祈求。
沈星河其实知道他想说什么,但也正因为知道,沈星河心中才越发悲痛难当,最后只能哭着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会把‘幽若花’带给柳前辈。】
摇光眼中蓦然亮了起来,像是他的名字一样熠熠生辉。
而后,刹那坠落。
他走时是笑着的,因为有“幽若花”在,他师尊便有救了。
沈星河并没有告诉他,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幽若花”。
他也根本不知道柳前辈在哪里,是否还活着。
沈星河曾以为,在经历那么多分离后,他已经能平静面对一切分别。
但摇光的离去实在太过突然,他们只短暂重逢了一瞬。
沈星河还有许多话想对摇光说,却再没有机会。
“啪啪啪!”
“想不到小师弟和摇光长老竟如此情深义重,真是感人至深。”
高悬的“蛛丝”甬道下,猩红的岩浆之中,看了半晌的花沉忽然拍了拍掌,饶有兴味道。
沈星河顿了顿,小心翼翼把摇光的尸身放入储物玉佩中,又把摇光虚弱至极的魂魄存入一颗崭新的魂珠,这才拭去颊边泪水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看向岩浆中的花沉。
火红的“绝欲”长刀上不知何时布满苍蓝的火焰,沈星河抬眸看向云舒月,眼底满是刻骨的仇恨,声音沙哑却又冷静至极。
他说,“师尊,我要杀了他。”
云舒月看了眼周围无数蠢蠢欲动的秘境分身,“蝉不知雪”无风自动,于他身侧蓄势待发。
他却只温和地看着沈星河,还给他顺了顺微乱的长发,纵容道,“去吧。”
沈星河眼中不知为何,又有些湿润,忍不住上前轻轻抱了下师尊。
再看向花沉时,已凛若霜寒。
沈星河其实知道,摇光师兄被控制的事,罪魁祸首并非只花沉一人。
但若非花沉突然出手,摇光师兄定不会如此突然离去。
还有被永远留在药王谷地下的花自栖,以及无数枉死于花沉手中的生灵。
还有师尊。
沈星河此生最庆幸的事,便是没有让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再接近师尊,尤其是花沉这丧心病狂又肮脏至极的狗东西。
如火长刀撕裂熔岩,掀起滔天热浪。
在那仿佛能撕裂一切的刀气袭来前,花沉蝶翼翕动,转瞬出现在半空之中。
他如今只是化神巅峰,与沈星河相差一整个大境界,但面对沈星河时,他眼中却永远一副猫捉耗子似的戏弄之色,蠢蠢欲动想要把那明艳如火的青年收入囊中,拆吞入腹。
想到在那莫名出现的记忆中曾亲口品尝过的美味,以及沈星河充满强大力量的血液,花沉怀念地眯了眯眼,微微震动身后巨大的蝶翅,无数深深浅浅的蓝色鳞粉顿时四散而去,转瞬布满整个空间。
沈星河冷眼望着他,在看到花沉眼中毫不掩饰的觊觎和食欲时,胸中又泛起一股熟悉的恶心和呕吐欲。
但这次他控制得很好,没有吐也没有抖,心境也并未受到影响,只在鳞粉铺开时,下意识看了眼师尊。
因沈星河想亲自杀花沉,云舒月便没有出手,只用“蝉不知雪”不断绞杀那些企图上前干扰沈星河和靠近自己的秘境分身。
花沉虽只有化神巅峰,但深知这家伙曾在自己身上进行过无数实验的沈星河很清楚,花沉身上最难搞也最容易让人掉以轻心的,正是他身上那些无孔不入的鳞粉。
也正是靠着这些能跨境界令人陷入幻境,又能让人谷欠火焚身的鳞粉,这些年来花沉才会轻松杀害那么多实力强大的修士。
但花沉似乎并不知晓,幻觉、幻境以及那些能勾起人欲望的歪门邪道,对他和师尊并没有任何用。
沈星河从前其实,很害怕花沉。
那时因尚未恢复前世的记忆,所以面对花沉和狗东西们时,沈星河总下意识回避,也总觉得自己没有能力真正杀死他们。
他那时也总会被狗东西们影响,不知因何一再陷入恐慌晕厥,也一度干呕不止。
直到被摇光的绝笔信刺激,彻底爆发,天魔之火又趁虚而入,想要影响吞噬沈星河的神智,沈星河那时才终于想起,前世都发生了什么。
他冷冷望着花沉,周身无风自动,爆开无数苍蓝的火种,把那些企图落在他身上的鳞粉全数剿灭。
师尊其实说得很对,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鬼蜮伎俩都不过螳臂当车。
沈星河也是真的,再不会害怕了。
翻滚的岩浆之上,沈星河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把花沉自半空击落。
如火长刀干脆利落地直插花沉心脏,把花沉死死钉在“蛛丝”甬道上,又一刀刀拆了花沉身后的蝶翼。
剧烈的疼痛让花沉控制不住地浑身痉挛,但即使如此,他却仍在笑。
他妖异的几乎没有眼白的黑眸贪婪地注视着沈星河,即使正被沈星河一寸寸凌迟,却依旧饥渴地舔舐唇角,大笑着道,“小师弟!你也想起来了是不是?!”
他猛地往前窜了窜,丝毫不顾“绝欲”刀在他体内越扎越深,脏污腥臭的血液几乎布满他满是伤痕的身体,他望着沈星河的目光却狂热至极,简直像疯了一样兴奋异常,“你还记得,对不对?!”
“你那时多可爱啊,小师弟,”他大笑着对沈星河比划掌心,“只有这么小,我只轻轻那么一捏,你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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