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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官仇恨(水戈骨土亘)


“别装傻。”谢藤不满地用力揉了一下对方腰侧最敏感的位置,“你肯定知道为什么。”
要不是还被对方圈在怀里,闻哲差点就蹿了起来。他还不习惯被人拆穿,对方越来越恶劣的小动作也是,直接给了对方一肘。
“我开始并不在意那个有关于人的悬赏。反正那些垃圾什么都会在暗网上交易。”谢藤抚了抚自己疼痛的侧腹,用湿润的头发去蹭对方后背,以此来表达自己对那一肘的不满,“如果不是那两个幸存下来的老头发布的悬赏,我的助理恐怕都不会特别留意,也就不可能当时就了提醒我。毕竟造物主看起来不仅神秘,还有特别的标注申明与虚构的信仰神无关。”
他的好奇心瞬间就沸腾了。
“我想知道造物主究竟是什么,居然仅仅是个‘传闻’就能价值六位数。”他说,“接着就在另一个悬赏里看到了你的照片。虽然只是一张十多年前的,没有防抖功能的卡片相机碰巧抓拍到的扫描版照片,不止不能作为证据,还会让任何企图通过那张模糊照片寻找你的人陷入大海捞针的惨状。可通过相关技术反复修复过后,只要是曾经直接见过你一次的人,都能通过那张模糊照片认出你。尤其从你离开冰欺凌店到你在路上消失之间,你的手指都在不停地把旋转脖子上的蓝宝石吊坠。这种早已经形成习惯的动作,一般人很难效仿。我也是练习了好几个小时,才能像你那样熟练。”
对方的确有着极高的智商。闻哲想:原来这就是他们二人刚刚重逢的那一天,是对方失控的大笑前脱口而出的“照片真正出处”,也是对方始终避开不提的部分。
可是,为什么?
如果的确都如谢藤所说,就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而且,暗网上的悬赏显然不包括另一张照片以及十八年前那件事的调查报告,因为谢藤自己亲口提过事件的报告是老怀特给他的,也明确的说过他是那时才发现闻哲在两张相差无几的照片之间突然消失了踪影……
谢藤的声音打断了闻哲的思考。
“你又在想什么?”他不满地说,“说要跟我事无巨细的聊天的人是你,在聊天途中走神的也是你。看来我们不适合用语言来沟通,只适合……”
谢藤说到途中手掌已经往对方的下腹探去,闻哲及时按住对方不安分的手。
“我没走神,”闻哲说,“我在想你。”
“又来这招?”谢藤说,“毫无惊喜可言……”
“我是在想,你为什么要让我离开,然后又暗中让人跟踪我。”闻哲干脆据实以告,“还有从我回来之后,你口中的那些说辞究竟有多少是在试探我,又有多少是在验证我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谢藤:“……”
“好了。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让人跟踪我。”闻哲说,“我很好奇你的理由。”
谢藤摇头:“我不知道。”
对方的话没有出乎闻哲的意料。
“你知道。”闻哲笃定地把胳膊举起来,探向自己的后颈,以极其别扭的姿势揉了揉靠在自己背上的那颗脑袋。
“我知道你知道。”他说,“只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说出来。”
“什么知道?什么不知道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谢藤按住在自己脑袋上放肆的那只手,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
因为天使已经砍下了他的翅膀?这种既幼稚又可笑的说辞,就算是他也说不出口。但他毫无疑问在悬赏上出现了闻哲照片的刹那就做出了所有的选择。
而他的本能仿佛也从那一刻开始,就彻底地占据了上风,用行动和判断反复告诫他:自己什么都能失去,唯独不能失去……
“算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闻哲同时也在心下告诫自己不能太过纠结于此,否则又会进入死路。
“然后发生了什么?”闻哲把话题引导回原位。
“那两个老头。就是小怀特的祖父老怀特和另外一个老头。”对于不排斥阐述的部分谢藤很快就恢复了语言能力,“就是侥幸从岛上幸存下来的另一个老头——不过他现在也已经死了。确切的说是整个家族都没了。”
“是出现在教堂里的达克斯家,”闻哲顺势追问,“还是肯顿?”
“又是一个我不想回答的问题,我决定也要问一个你绝对不想回答的问题。”谢藤负气地转移了话题,“我之前跟你提起照片和十八年前的事情,你做出的最大让步不过是跟我讲述了一个弟弟早年死于意外的人,长大成人后不择手段的赢得金钱与权利的故事。那个的故事里既没有名字,也没有地点和时间,甚至没有经济或政治实体的特征。就算你讲述得非常详尽,还原了所有的细节,也让人无从揣度其源头。但我的本能却先一步做出了判断。”
“什么判断?”闻哲问的时候侧了一下脑袋。
他想通过谢藤的表情辨别对方突然改变话题的真正理由,可后者却更加用力地紧地贴着他的背,让他无法得逞。
看来对方开口以前之所以要调整姿势,就是为了不让闻哲观察到他的表情变化,继而减慢他分辨对方说辞真假的能力。
“那根本就不是真话,”谢藤说,“至少不是完整的真话。”
他刚说到途中闻哲已经不再动作,他却突然一口咬在对方的后颈上。
不重。如同幼犬的不满。虽然颇具惩罚的意味,却更倾向于嗔怪。不具有任何实际危害性。
“你看,不止你了解了我,我不知不觉也了解你了!”谢藤发出得逞地笑声。如同顽皮的孩童。
“或者,你突然良心发现,愿意说出之前被隐瞒的部分了?”他继续道,“不用我再猜了?”
闻哲既没有挣扎,也没有回答。仿佛在为自己唯一必须避开不提的部分表达歉意。
“有的时候,”他在无声地叹息过后又意味不明地说,“太过旺盛的好奇心,并不是一种优点,而是一种弊病。无知者无畏……”
“我宁可深陷于恐惧之中,也要知道一切,”谢藤打断道,“就像你说的公平一点,我也只是在要求公平而已。”
闻哲沉默,片刻后再度以别扭的姿势揉了揉谢藤的头发。
他没有说话。
沉默是无声的拒绝。
十八年前那件案子发生的时候,他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长惟身为自己担保人兼上司,出于谨慎与负责,亲自为他挑选了一个结构简单的案子,而他只需要评估对方是否“人性尚存”即可。
“空降”的过程并不困难,只要像训练时那样熟记资料,观察调查对象的言行举止,分析周围的人对其的影响,扮演好适合自己的角色,让对方逐渐接纳自己,对自己彻底敞开心扉,就能获得或见证一切真相……
整个调查过程中,闻哲几乎没有费什么气力,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毕竟与人相处是他最擅长的领域,就像猎食者可以肆无忌惮的在食草动物的领地里漫步。
不过,当时的他到底还是个新手,不能像现在这样面面俱到。调查结束后他既没有避过人群,也没有避开一切可留下影像资料的摄像头,甚至没有躲藏进不引人注意的死角,出现漏洞也是在所难免的事。
好在当时移动通讯并不发达,手机也不像现在这样人手一个,更没有附加高品质的拍摄功能。即便被人抓拍到,也只有一些模糊的轮廓罢了。对一个新手来说,根本算不上是失误,只是过分自信的体现罢了。
“我之所以没有直接向你提起照片的来源,却能笃定那些照片是真的理由,就是因为我找了多位相关的专业人士认真鉴定过,”谢藤继续着原本的话题,“他们得出结论空前的一致,百分之百确定照片的确是用符合十八年前的大时代背景的胶片式卡片机进行拍摄,再使用洗出来的照片进行扫描仪转录。”
自己当初的“自信”,已经成为切实的证据了。闻哲想。
“那你又是怎么从老怀特手里得到那些照片和报告的?”闻哲问。
“老怀特‘自愿’赠送的。”谢藤说。
“……”
看来完全没有丝毫自愿。闻哲想。这恐怕也是谢藤和小怀特合作的契机。
从谢藤自暗网上得到了“造物主”这个“传闻”和闻哲的第一张照片,然后顺藤摸瓜找到老怀特,再从对方手里弄到照片和十八年前相关的报告,加上随后针对素冠荷鼎培植者的调查以及亲自登门拜访自己的父母等等,再结合谢藤本就远胜于一般人出众分析能力,自然归纳总结出了闻哲的“固定行为模式”——恰如谢藤分析并捕获那些在北美各处逃窜的无名连环杀手一样,对他来说并非难事。
闻哲猜测谢藤肯定一度得出与老怀特相差无几的结论,可惜只停留在表面。谢藤显然比那些老白男要聪明得多,也更擅长分析有一定程度了解的闻哲,让他成为和老怀特一样的、都将闻哲视作拥有科学无法解释的特殊力量之人,却没有像肤浅的老怀特一样将所谓的“造物主”认定为能长生不老之人,而是将闻哲判断为可以往来于过去与未来的人。
当时谢藤恰好深陷于逆境,必须亮出自己底牌来挽回劣势。分享出他所“发现”的种种,无疑能缓和此前投入大量人物力调查闻哲所积累的矛盾。
于是,他就把自己的发现以及相关证据告诉了自己身边的人,利用“造物主可以改变过去”为诱饵,将一度因“意外事件”而分崩离析的同伴们重新凝聚在一起,继续率领他的团队去达成他们早已计划好的目的。
即是说:谢藤的目的有可能从来就没有变过,他的那些朋友们则从一开始就各自持有不同的目的。只是他们的目的太过特殊,必须凝聚在谢藤手下,才有可能实现。而闻哲却在某些层面上,只是谢藤用来凝聚其团队的“诱饵”,所以医生等人对他的态度才会骤变,并跟对“改变过去”完全不感兴趣的谢藤不同,始终执着于此。
为什么?闻哲完全无法理解谢藤为什么会对“改变过去”完全不感兴趣。
唯一的可能就是谢藤当时已经树敌太多,他们又都是习惯以最糟糕情况为基准来考虑问题的类型,所以绝对不会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赌在“过去”,而是布下更多,也更有把握的计划。
“看来你的目的一直都很单纯。”闻哲说。
恐怕能让情况迅速的恶化关键都不在意外出现“之后”,闻哲想,而是在那“之前”。
“你之所以提前解决掉那两个老头,”他道,“或者说就像之前那些游戏一样,都是因为……”
闻哲没能说完,就被谢藤捂住了口鼻。

“又来了。”谢藤的声音宛如从牙缝中挤出的低语,轻而模糊。
“我讨厌一直被你牵着鼻子走。”他说。
闻哲无法说话,却必须命令自己放弃挣扎。
谢藤的敏锐程度显然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让他感觉到未知的危险就藏在对方的皮囊之下。
可相比恐惧或逃跑,他更倾向于咬断对方的咽喉,看他挣扎着暴露出本性。
但谢藤自身矛盾本性不会轻易屈服于闻哲。
“别再这样了,好吗?”谢藤问。语气不容置喙。
他捂住闻哲口鼻的时间不长,在没有阻碍对方的呼吸以前就松开了手。但他的放肆举动并没有就此结束,反而摊开了手掌,将食指与中指滑至对方的嘴唇揉按。
唇珠最先遭殃,而后是唇缝,滑过贝齿,用力摸索着下唇。
仿佛是曾经的闻哲,以玩味的方式诱惑着谢藤,让人浑然不觉地对他产生好奇,继而疯狂地探知关于他的一切。
却又不像。
因为他们此刻并未面对彼此,只有单方面的盲目揣度。
“魔盒”悄然打开。
“我的舌头还是很疼,肋骨也是。”谢藤用额头蹭着对方的背,像趴在父亲背上撒娇的小男孩,“我觉得,我们应该通过更和平的方式来进行交涉。”
闻哲勉强克制住将对方掀下去的冲动,深吸一口气,问:“交涉?你确定没用错词?”
“对,就是交涉。”谢藤说,“你肯定不忍心拒绝。”
“具体是……?”闻哲一度以为谢藤已经恢复成以往那般,因而并未排斥那些撩拨或缱绻的小动作,没想到对方只是利用这些小动作来让自己放松警惕。
谢藤突然就张开了手掌,重新捂住了闻哲的口鼻。
对方着瞬间的爆发力大得惊人,几乎压扁了闻哲的胸腔,圈紧他腰身的力道也是同样。
闻哲惊愕不已,可更让他惊讶的却是谢藤的声音。
与对方的动作相比,那声音出奇地暧昧,甚至藏着动情的暗哑尾调。如同情色的梦境。但彼此紧密相贴的身体所感觉到的一切却在告诉他,这就是现实。
“希望你别再用手肘或其他方式反击我,也别挣脱我的手臂,或者拒绝我的拥抱。”
随着蛮力出现的是谢藤徘徊在极力维持的理智与即将失控的索取之间的诉求的反复拉锯。
“请你留在这个我能听到你呼吸,感受到你体温的范围内。这样我才不会变得太有攻击性。你知道我控制不了自己,也有可能会激怒你。”
谢藤的声音很轻,语速却在不断加快。仿若急于在对方窒息前,将自己心下暗藏着的随时可能爆发的海量情绪,悉数诉尽。
“你的好奇心不比我少,肯定能明白好奇心得不到满足的感觉远比其他情况来得都要难熬。”他说,“如果你的确想听我说出那些,包括那些我不想对任何人提起的真相。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一切,就别再打断我,也别再企图用那些看似是在配合我的‘提问’来诱导我,更别妄图主导我的阐述方式,来让我说出那些不想提及的部分。”
但对方越是想避开的部分,旁人就越不禁会好奇的前去探知。
“我需要你的允许,”谢藤说,“需要你松开束缚我的绳索,否则我会无论如何都无法彻底显露自己的本性。”
如果说浸湿了闻哲后背大片衬衫的谢藤湿发是一种柔软的附着,那么他腰与脸上的可怖力道就是顽固的束缚。尤其是对方用词里不容置喙的部分,正随其温暖的呼吸在自己的后颈上起伏。
“尤其是在我刚品尝过你赋予我的盛宴。”谢藤说,“这种极为特别的,被你喂食的感觉……而且,其实,或许……”
闻哲刚及时捕捉到“喂食”这个词,又被接二连三出现的模糊词汇攻击了大脑,根本无法辨识那些途中就被谢藤咬得粉碎的句子。
“总之,我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排斥谈论这些事情了。但是,这只对你。说到什么程度则由我自己来决定。好吗?”
肺部空气迅速减少到临界值,危险悄然裹挟住闻哲的理智,让他变得更加敏锐。他果断抓住刚闪过的念头,拆解出对方从背后紧拥住自己的动作其实并非单纯的拥抱,也并非单纯的不想让自己观察他的表情,而是有意提前限制了自己的动作与可行动的范围。
犹如捕猎前的潜伏观察,故作随意的在周围反复来回踱步,装作已经吃饱的模样。等到猎物降低了警惕性,就会突然飞扑而上,露出利齿,咬断喉咙。
可惜,闻哲不是猎物,而是谢藤的同类。
“我之前饿得很快,或许只是因为没有真正饱餐过。就像长期处于饥饿状态下的人,不能一次性就填饱肚子,否则后果会更糟糕。”
闻哲正要反击,却又听到对方换上了撒娇般的语气。
“这肯定是你的错。毕竟你通过符合我的口味。只要你在我面前,我就非常容易饿。”
既是威胁也是撩拨的一语双关,闻哲想,佐证着对方目前正介于愤怒与情欲将要同时爆发的临界点。正是两种两极的东西在同一个人的身体里势均力敌之时,不断在内里来回拉锯的佐证。
如果长期无法分出胜负,就会在意识里凝固为撕裂的均衡,导致谢藤无法继续驾驭自身。
这是对方头疼的根源,却不是成因。
“你肯定不想看到我恢复原状。那种糟糕的原状。就像我不想被你排斥一样。那会让我们的吻也变得乏味。”
没有根源可循的怪诞拉锯,只能通过其他的契机才能打破。
“毕竟,到时候,你又不知道需要献上多少贡品才能喂饱我了。”
同为猎食者,闻哲自然明白饥饿才是他们最无法抗拒的本能。他当初选择了“以身饲狼”,因为那是当时唯一让对方自愿剖析出其本性的选择。现在他又该如何选择?
“而且,对你来说,”谢藤的声音里多出一抹认真,“这已经是最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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