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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我害怕(咸鱼爱吃鱼)


没说几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白宁深险些没站稳,全赖洪禄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他。
他仰头看了天一眼,不可置信道:“怎么会……我算出来的卦象明明不是这样的,明明不会出差池的,哪一步出了问题,怎么会这样……”
眼看着他言语都开始颠三倒四,萧明辰蹙眉,拉了他一把:“白大师?”
他这一声将白宁深的神智拉了回来,他问萧明辰:“周珣他真的……”
萧明辰敏锐的察觉到他喊的那个名字,不解问道:“周珣是谁?他不是叫周子奚吗?”
还没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白宁深大步跨过去,用力敲门:“陛下,陛下,您让我看看他……陛下!”
里面没有丝毫回应。
萧以谙无视震耳的敲门声,为周珣拂开额前乱发,片刻后又揉了揉已经凉透的手指,闭了闭眼,低下身子,缓缓靠在他胸前。
只是……没有心跳声了。
白宁深的手都拍红了,无力的垂下来,忽然转头跑了出去。
萧明辰“诶”了一声,没来得及拉住他,怎么都不听他说话,他想告诉他们,萧愿带着大军去追北狄人了。
洪禄看他站的不舒服,给他搬过来个凳子,萧明辰就靠着门槛静静等候萧以谙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才从里面打开,萧明辰立刻站起身来,看到的是与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不同的萧以谙。
唯有沙哑的嗓音说明了他的难过与疲惫:“什么事?”
“小皇叔他没在城外停留,离京追着北狄而去。”
“朕知道了。”说完回了次头,这才道:“传信徐将军和赵倾欢,让他们夹击。还有,边疆将士,挨个排查过去,一个都不许放过。”
饱含帝王威仪的话音落下,洪禄应声,片刻没敢耽误,下去通传了。
萧明辰试探着问他:“周大人他……陛下也别太伤心了,只是……”
他还没说完,就见萧以谙抬脚走了出去,他连忙赶上,陛下脸上已看不出端倪,只是召集禁军,吩咐了些后续之事。
而此刻的白宁深仓皇的回到钦天监后,一枚枚捡起之前散在地上的铜钱。
捡起来后数了一遍,少了一枚。
他低着头遍寻不见,反倒是眼睛又开始模糊,恍惚间撞上了一旁的桌子。
这番动静引来了院外侯着的婢女,她提着裙摆进来,就见白宁深按着头,一脸痛苦之色。
她赶忙上前,询问:“大人,需要传太医吗?”
“不需要,”白宁深缓了缓,恰好在这个位置,他看到了桌子缝隙里藏的那没铜钱,于是双膝半跪在地上,伸手将其够出来,这才如释重负般笑了一下。
婢女看他好似不太正常,正要接着出声询问,只见白宁深连衣服都不换,抓着那把铜钱坐会了桌案。
看见她还催促:“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
【作者有话说】:周珣没死,他一点事都没有哈,后面会活的,保证he!!!

“怎么会这样……”
地上铺满了蓍草与铜钱,白宁深发丝凌乱,眼中遍布着红血丝,再度折断新的蓍草。
他痛苦的双手捂住头,双眸紧紧闭上,怎么算不出来,怎么会算不出来周珣的命运?
难道当真是因为非此间人,死后便与此间脱离关系了吗?
那他算什么,萧以谙算什么,同周珣产生了联系的世间众人又算什么?
这些都不作数的吗?
而自京城一役之后,萧以谙将周珣的尸身亲手抱回了养心殿,宫中朝中各项猜测纷纷随之而起。
他将自己困在养心殿一整天,只是盯着周珣已泛青灰的面庞,一遍一遍,似乎要将这张脸牢牢印在心底。
到最后,萧以谙不过是强忍着情绪,收敛所有破碎神色,为这一战扫尾,为他准备后事。
萧以谙亲手将他放入棺木里,又亲手盖上棺盖,眼睁睁看着那道缝隙越来越小,直到再也看不见棺中分毫情景。
他坐拥天下,江山、地位、名誉、财富,他样样不缺,要什么没有?
他从未刻意奢求过、主动讨要过什么,也从未像如今这般……这般渴望留一个人在他身边,这唯一一次,他却什么也留不住。
他只不过想要留住所爱之人的性命。
朝堂之上,洪禄面无表情的念完了圣旨,底下官员议论不断,很快便有人提出了异议:“陛下,丞相之名实为不妥。”
他所争论的话题不过就是安葬周珣要以什么名分,萧以谙一意孤行,非要给他追加丞相官职。
但要知道,自从杨氏上一位丞相死后,这么多年来,再也没有人做过丞相一职,此职已然高不可攀。
萧以谙看向跪下来出言反对的人,只哂笑一声,不做理会,反倒是同另一名官员道:“紧急关头,淮南王之事暂且不追究,责令徐厝与赵倾欢盯紧北狄与月氏之兵,三个月内,朕要踏平北疆一带。”
字字如金声玉振,落在众臣耳中。
三个月……时间太紧了。
而且陛下此举显然没有在意过江南的百姓,大昱尚且未从天灾中缓过劲儿来,人祸便接踵而至。
北狄要除,但绝非一日之功,他不能任性至此。
可那个胆敢提周大人封号的官员仍在地上跪着,身形有些单薄无力。
任谁都知道陛下不是在说笑,他当真是一意孤行,非要完成此般伟业。
自那天以后,没有人敢提周珣官职一事,凡敢悖逆者,无一落得好下场。
而虽然嘴上说着不追究萧愿之事,但江南沿途和边疆一众官员落马,悄无声息间各项丑闻爆出,更有甚者,横死家中。
周珣的死仿佛触及了陛下的什么开关,他一改往日里温和的做派,许多事情不再徐徐图之,而是当机立断,以雷霆手段执行,胆敢拦者,或罢官,或尽数诛之。
朝中风声鹤唳,再无往日欢快。
所以当萧以谙提出要御驾亲征时,自然也无人反驳。
这一日,萧以谙将有关战事的奏折搁到一边,无意间惊扰了熟睡的周眼镜。
萧以谙听到猫叫,手中动作顿了一下,察觉到太阳已经西沉,天空都已泛黑,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去……周府。”
洪禄心头一动,却也不敢多言:“是。”
周府前不远处的街市依旧是繁华景象,萧以谙踏上这条街,看着周围景状,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周珣依旧在府中,或在京城某处吃着自己最爱的点心,而他,如往常一般,拎着食盒送去食物来讨他的欢心。
在看见周府大门时,萧以谙舒了口气,他许久不曾来这里了。
刚抬脚进去,老管家黄津先迎了上来,在萧以谙身旁说道:“陛下来的巧了,白大人也刚来不久。”
白宁深?
他来做什么?
萧以谙屏退众人,只带着洪禄,前往周珣所住的院子里。
还没见到人,先闻到了一股酒香。
闻着不像京中名贵酒品,倒像是寻常人家里酿的。
他抬脚入院,却见一人以醉卧在院中,靠着周珣的门框,眼上缠着的不再是白布,而是一圈黑布,低声絮絮叨叨。
萧以谙抬手止住继续前进的洪禄,示意他别说话,也别发出声音,而是站在院中树下认真的听。
“到现在……我也没能算出你的命数……”
白宁深靠在门前,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喝下,“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和萧愿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吗?”
他随意一甩酒杯,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我天生恶疾,形貌异常,生于寻常人家,村里人都认为我是个妖怪,哈哈,他们也没说错。”
白宁深摸上酒壶,终于承认了什么般说道:“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妖物。”
“天生孤煞凶命,会给人带来灾厄。所有与我亲近的人,甚至于我的父母都抛弃了我,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摆脱厄运,但后来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全村被灭,至今查不出缘由……”
他命大,被师父捡回去一条命,他的师父是爱好游历四方的道士,原本是家境优渥的世家公子,却偏爱方术同家中决裂,后来因于心不忍救了他一命。
他游历这么多年,当真学了些本事,在第一次为白宁深算命时就算出来他的凶命。
但他原本对自己十分有信心,认为自己能压制住他满身邪煞之气,结果还是高估了自己。
自从收养了他,他的师父便遭遇各种天灾人祸。虽无大碍,但他们两个在江湖中愈发举步维艰,四处碰壁,无奈之下,师父只好带他回本家一避。
但后来,师父的全家被人寻仇,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他师父也死在了那时,他就看着拿刀划破咽喉,温热的血撒了一地。
而他,被师父仇家追杀数里,侥幸逃脱。
等到再回去已是数日之后,尸身已然被丢入了乱葬岗,府邸也已被当地一个富商买走。
他再度浪迹各方,借从师父那里学来的卜卦之术活了下来,也逐渐展现了这一方面的天赋异禀,成为了名镇一方的江湖术士。
机缘巧合之下同当时钦天监监正相识,他被后者收入门下,但不过两年,监正重病而死,病因不明。
白宁深记得很清楚,先监正倒在摘星楼上,他们发现时已然浑身僵硬。
后来有个曾经爱慕过他的姑娘更是全家无一幸免,白宁深至此方明白何为天煞孤星,心灰意冷,闭关锁居钦天监中,不再外出一步。
也是在那段时间,他精进卜算之术,发现京城有龙脉护佑,能护住他煞气不侵害旁人,但却缺了一块,效用大打折扣。
唯有皇室正统归位,补上龙脉缺掉的那口气,他就能在真龙天子正气的拂照下安然无恙,至少不会伤害那些离他不算过于亲近的人。
白宁深看到了希望,深陷权利角逐之中。
终于,萧以谙没有让他失望,成功登上皇位,他也终于得以在这近二十多年的窒息生活中得以喘息。
但这其中,他却碰到了岔子,淮南王萧愿,如同一束光一样照进他的生活,热烈又温和,肆意而明媚。
他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但每当看到自己一身的雪白,又痛恨极了命运。
萧愿还未同他宣讲心中爱慕,他自己倒先动了情,单向暗恋原本该成为双向奔赴,但为了防止自己伤害到他,只能同他隔断联系,任如何也只知疏离,将他越推越远。
他爱他,但他的爱会害了他,他太害怕了,害怕等着自己的又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所以总是不得章法。
白宁深总是在想,若是自己能想到更好的办法,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他毕生所求就是自己和身边人能安然无恙,但当安稳活着都成为了一种奢侈,他身处局中,便也无法看清,无法自拔。
他当初说恨萧愿,但偏偏萧愿是为了他而反,他才是那个世间唯一一个没有资格指责萧愿的人。
他又拿了个杯子,将杯中酒倒在地上,絮絮叨叨的同周珣道:“知道了这些以后,你还会把我当成朋友吗?抑或是会厌我、恨我?”
白宁深掌天下运势,本该高高在上,却因命运玩弄,孤苦一生。
他本是凡人骨,却偏偏习了一身神仙术。
片刻后,呜咽的声音传来,白宁深似是醉的狠了,却又含糊的扒着门框不肯松手:“对不起,我本以为,萧以谙登基后,我就能像正常人一般同旁人接触,再不济,至少……对不起……”
因为周珣,他第一次踏出蜗居已久的安乐圈,试探着让旁人接受他,以至于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不敢有分毫逾越。
但还是……
树下的萧以谙听完也陷入沉默,白宁深早就同他说过自身命运之事,但大抵笼统,如今才算真正了解这位监正大人的过往。
看上去,白宁深将周珣之死归在了自己的身上。
说实话,即便是经历过互穿这么离奇的事情,萧以谙依旧不信这些神神鬼鬼之说,自然也就不觉得是白宁深所谓的天煞孤命招致的灾厄。
说到底,不过是命不由己,遭到了上天的玩弄罢了。

第四十五章 死同穴
护士自安静整洁的走廊穿行而过,一一看过每个病房里的病人,在看向最后一个单独的病房时,手中报告单忽然掉在了地上。
只见原本该安安稳稳的躺在病床上的人已经坐了起来,手中还捏着被拔下来的针头。
是谁拔的显而易见。
护士急忙边喊医生,边快步走到病床旁,问仍然迷茫的周珣:“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周珣按了按额角,没回答这个问题:“我现在是在哪儿?”
还未等护士回答,他将周围环境尽收眼底,恍然大悟:哦,医院啊。
等等,医院?
他不是在古代吗?
陛下呢?
医生进来,在一旁看了看他的身体各项指标,不可思议的打量着他:“照理说,你这身体应该醒不过来的,怎么那么正常?”
他说完又咕哝了一句“奇怪”,然后对一脸懵逼的周珣道:“先去做个全身检查,再留院观察吧。”
周珣下意识的点头,点到一半止住:不对啊。
他穿回来了?
两个世界来回跑,逗他玩呢。
迷迷糊糊跟着护士做完检查回到病房,正要关门,闻讯赶来的谢云湘一把扒住房门,恰好同转过头来的周珣对视。
周珣自顾自的坐到床上,垂眸不语,安静听着检查结果。
很健康,除了躺的有点久,后续可能会出现低血糖的症状,以及前期身体会比较虚弱外,没什么毛病。
之前的手机已经报废了,周珣看了看手心那道被海中礁石划出来的伤疤,闭了闭眼,无视掉格外有存在感的某人,问医生:“我能出院了吗?”
得到肯定回答的周珣也不耽搁,打上车说了个位置:“……曲海。”
谢云湘在后面一路跟着他,临到了地方才分辨出来,这不就是之前“周珣”被炸进海的那个地方吗?
之前的经历太过记忆深刻,谢云湘不自觉的开始心慌。
她慌忙拉住周珣的手臂,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周珣嗓音沉静,一双眼睛平静无波,发出疑问:“你有资格管我吗?”
似乎是被这一眼给吓到了,谢云湘怔愣一瞬,便是这一瞬间的迟疑让周珣有了机会甩开她的手,随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朝海边走去。
他特意挑了之前被炸缺掉的那块地方,静静地望着平静的连绵海面,随之半点都不带犹豫的倒头就想跳下去。
同样的位置,又来了一次。
这举动把谢云湘吓得够呛,好在经历过一次,不至于如此慌乱,她立刻上前拦腰抱住周珣,又叫过来自己的司机,语气不容反驳:“按住他,事后我保你全家一辈子安稳。”
这确实是一个极其具有诱惑力的条件,是以司机没有丝毫犹豫,伸手帮忙摁住周珣。
周珣被司机拽着拖回车里,他试图挣开,没挣动,没过片刻就满头大汗,而后头一昏就要晕倒在地上,幸亏司机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
他很快又被送回了医院。
确认周珣只是低血糖,并无大碍后,才放下心来。
按照谢云湘的指示,找来了院中最具权威的心理医生。
只等着周珣醒来后给他安排个心理咨询和疏导一条龙服务。
所以当周珣悠悠转醒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导致他一度怀疑自己还在做梦,当场就拢好被子再度闭上了眼睛,放平稳呼吸。
众人:“……”
谢云湘轻缓的喊了一声:“阿珣……”
紧闭的双眼倏然睁开。
不是做梦?
他抬眼,眸光划过众人落在谢云湘上,问她:“为什么要拦我?”
按照贺姨与萧以谙的经验,他应当也是能回去的。
他要回去见他的陛下。
而且……他再度瞥了谢云湘一眼,当时有她跟着,自己就算跳下去也出不了什么大事,而且这个时间的海浪并不多汹涌,顶多就是呛个水。
过于鲁莽,但值得一试。
只是没想到提前被谢云湘拦了下来。
他坐在床上,抬眸看向给他准备的心理医生,陷入了沉默。
一整个上午,任凭医生说什么,他都垂着眸半个字没提。
直到医生给他下了初步的判断:“可能是自闭症,但行为却不像,而且照患者家属所说,患者存在自残行为,疑似精神出了问题,需要做下一步的检查。”
他才不紧不慢的开了口:“我没什么病,只不过不想同你们说话而已,还有我不想自杀,本人还是挺惜命的。”
医生:……
医生:“?”
他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存在感就十分明显,从谢云湘的角度看,他的半张脸笼罩在阴影中,平添了几分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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