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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我害怕(咸鱼爱吃鱼)


他说到一半,顿了顿,才将话头续上:“佛法讲究因缘际会,施主同先前那位缘法未尽,但往后再续,却也力难足。”
禅静抬手掏出枚菩提,隔着桌子推过去,同他道:“它同那对平安扣一同受了百年诵经香火,可送施主回去,但此般之物已是世间孤品,施主可要想好,此番一去,再难回来。且施主再去,彼时之人可未必是施主所念之象,这是造化,亦是应付的代价。”
周珣握了握自己指尖,垂眸将菩提收回来,沉静片刻,这才问:“我该怎么做?”
禅静念了声佛号:“以火焚烧即可。”
“行。”
回去的路上,周珣仍然在消化禅静那句“彼时之人非所念之样”,他不知道再去那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但真的要将自己余生都投入到异世吗?
自家房门前,坐着一个人。
谢云湘遍寻他不见,让人专门去查,才发现周珣去了观台寺,而她查到时,对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于是便提前来他家门口堵人。
一见到周珣,她立刻站起来,第一句话就是:“你去观台寺做什么?”
周珣颇觉稀奇,反问她:“我不能去?”
其实他隐隐约约能猜出来为什么谢云湘会有此一问,贺萱当年在观台寺求了对平安扣,当做闺蜜情谊的象征,后来关系破损,谢云湘自始至终却都没丢掉那枚平安扣。
是心中有所挂碍吗?
周珣不知道,但他知道,贺萱的死是他们两个人心中的一根刺,扎不进去,也拔不出来,于是只能随着血肉生长,互相折磨着对方。
直到现在,谢云湘对当年一事依然闭口不谈,便更成沉疴。
他本想再度无视谢云湘的示好,却被兜中的菩提硌了一下,这才推门示意谢云湘进去。
后者受宠若惊,再度走进这处房子。
周珣想着自己估计也待不了多久了,于是罕见地给她倒了杯茶,趁着谢云湘抿茶的间隙问:“其实,你早就知道贺姨是被他故意冤枉的吧?”
他指的是什么事情,不言而喻。
谢云湘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各方面的,偏偏看人的眼光差了点。
周珣的目光直直对上谢云湘的双目,他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谢云湘眼角已经有了细纹,皮肤也松弛许多,岁月终究还是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
这一刻,他忽然就释然了。
于是便也不在意问题的答案了。
他难得平和道:“许多年了,我也累了,谢云湘,你我本该是世间血缘深重之人,如今陌路歧途,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谢云湘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她这一生,跌宕起伏,什么坎坷风浪没有见过,处理任何事情来都游刃有余,却偏偏不知该怎样应对同周珣的关系。
她其实……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周珣无意识地摩挲着菩提表面的纹理,两个人在静默中无言对视。
没多久,谢云湘才开口道:“阿珣,其实我知道当年……”
周珣笑了一声,抬手止住她的话头:“我说了,我已经不在乎了。”
往日种种,好也罢,坏也罢,都编织成就了如今的他。若不是这般困苦的一生,他恐怕也舍弃不下如今这般平静安稳的生活。
他既然选择放过自己,自然也不再用过往困住谢云湘。
握手言和,这已经很好了。
在送走了谢云湘后,周珣不久后也出了门,只不过这次去的是市外的一处墓园。
角落里,有一块墓碑,上面只简单的写了个名字:周治评。
周珣走的有些累了,把路上随意买的那支菊花放到墓碑前,便在一旁坐下。
其实他对这个所谓父亲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还不如年少时那些伤痛来的清晰。
整个墓园都很寂静,这还是谢云湘亲自找的地方。
他偏了偏头,听到偶尔几声鸟叫,于是就在这万籁俱寂般的安静下开口:“许久不见。”
确实是很久了。
周珣算了算年头,当年的一切如同随风散去,而留下的人依然如故。他换了个姿势,垂头看了一会儿,没再说什么,好像除了一句“许久不见”也没什么值得说了。
打扫卫生的一个大爷看见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仔细瞧了瞧他,周珣笑着打招呼,引来大爷的好奇。
大爷把扫把放到一旁,走到他身边坐下,问:“祭拜故人还那么开心?”
周珣:“因为终于解脱了啊。”
不知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周治评,抑或是同他一起困在过往中的那些人。
大爷哼笑一声,指了指不远处:“那是我亡妻的墓。”
“她重病缠身,可惜没钱治病,是活活疼死的。”
说到这时,大爷目中流露出悲伤,远望着那处安静又孤独的墓碑,长长的叹了一声:“何尝不是解脱了。”
过了片刻,他又起身,自嘲一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小娃娃哪懂得情爱之事,只是劝你一句,若是遇到喜欢的人,可一定要抓紧了,别留下遗憾。”
周珣转头去看他,大爷已经拿着扫把走了,那背影有些寂寥,他鬼使神差冲那道已经佝偻的身影点了点头。
还好,他还有机会。
没几天,当周珣再度进入观台寺时,禅静大师依然温笑着:“看来施主心中已有决定。”
周珣点了点头:“我与陛下都受大师指点颇多,此番前来,是同大师告别。”
他跟着禅静大师进屋,从兜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这算是我所有的资产,如今一并捐给观台寺。那些带不来的,便留一封遗书,”
禅静眼都直了,片刻又轻咳一声,摸着为数不多的良心出言婉拒:“这怎么好意思?”
周珣唇角抽了抽,盯了大师几眼,愣生生把大师给盯心虚了。
大师顿了一下,看着仿佛泛着黄金光泽的卡,蠢蠢欲动。
结果他将卡放在桌角,朝着大师摆了摆手,“我要走了,大师再见。”
禅静大师微微躬身行了个礼,“愿此去一帆风顺。”
等出了观台寺,周珣才感觉是真正的一身轻松了,他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回到家中,哼着个给自己泡了杯茶,拿出自己的手机电脑,将里面的内容与记录全部清空。
这才懒懒地站起来,掏出那颗菩提,随意找了个玻璃容器,点了火扔进去。
火很快就将菩提吞噬,与此同时,熟悉的眩晕感袭来,周珣骤然失去了意识。
整栋别墅自此以后陷入孤寂之中。

彼时萧以谙披甲上马,踏上了前往北疆的路途。
他到的时候,许厝正在前线御敌,于是前来迎接他的就成了赵倾欢。
马蹄落在地上,扬起纷飞的尘土。
赵倾欢随着陛下安营扎寨,又解说了一下如今的战况,直到所有事情都筹备完毕,她才欲言又止片刻,终究还是没忍住问道:“陛下,周大人他……”
萧以谙目光不错的盯着地图:“有此一问,想必你也听说了。”
“我……”
她看到他的举动,听完这句话,还以为是萧以谙不在意一个臣子的生死,哪怕周珣曾经很重要,但扫到陛下眼底的乌青,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于是安安静静地退下,不再打扰。
晚间,萧以谙撑着头看各处兵力调遣,烛光跳动两下,晃了他的眼,他便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睡梦间有人入梦来。
仿佛二人还在雕梁画栋的皇宫之中,周珣看着奏折昏昏欲睡。
到了午膳时间,萧以谙起身,路过周珣身边时敲了他的头一下,他揉揉脑袋跟着起来,干劲十足的随着萧以谙去吃饭。
周珣坐在他对面,不说话,只是笑着,慢慢的,那笑容也逐渐模糊。
那本是曾经上演过无数次的平淡日子,如今倒成了梦中求而不得的妄念。
萧以谙睁开眼,竟是多日未曾有过的安眠。
一滴泪悄无声息的自眼睫滑落,落下的那一刻他伸手抚上自己的眼睛。
可是为什么他会感到悲伤?
方才梦中好像有一个人,音容笑貌皆是十二万分的熟悉,只是他记不起来了。
萧以谙怔愣了两下,烛光打在他眼睛里,于是仍然湿润的眼眶就融进了一圈暖色。
擂鼓声动,萧以谙没来得及回想,迅速起身亲往了战场。
外面厮杀声不绝于耳,萧以谙自无数将士中策马而过,刀剑划过敌人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将大地都染成了血红色。
漫天黄沙都带了浓重的血腥气,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在斩杀了一名敌军将领时,萧以谙不知为何头一痛,剑尖凝滞了片刻,阻挡不及,不甚被旁边人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北狄人擅用粗宽的弯刀,一旦抓住猎物,带出来的伤必然不容小觑。
萧以谙动作顿了一下,反手剑尖挑过去,将人掀翻下马。
陛下受伤非但没有降低大昱军的斗志,反倒让他们更加杀红了眼。
许厝大喊一声:“众将士,随我杀!”
大军便如潮水般蜂拥而上。
敌军见状况不对,步步退守,终是不敌生猛如虎的昱军,紧急撤退。
一场大捷来的顺理成章。
等返回营地,洪禄端来药膏,为萧以谙处理伤口。
在洪禄出去换水的间隙,萧以谙坐在塌边,垂眸盯着手臂上的伤,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日的那猛然间的头痛一闪而过,现在已经找不出丝毫痕迹。
忽然旁边塌上“咚”一声闷响,紧接着便是“哎哟”的细细呻吟声。
他反应迅速,几乎在一瞬间抽了剑转头,却看见了相当不雅观掉在床上的那人,正扶着腰打滚,于是剑刃毫不留情的架在他脖间。
本以为是北狄或月氏派来的细作,但看这身装扮,又不大像。而且这衣物虽然奇怪,萧以谙看到后冒出了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疑惑,而是一种理当如此的夸赞。
熟料这所谓细作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眼睛忽然亮了起来,胆大妄为的直呼他的名姓:“萧以谙,我回来了!”
这番行为让萧以谙不自觉的蹙了眉,眼看细作又要上前来,警告道:“别动。”
这从天而降的细作不是别人,正是倒霉催的周珣。
他本来以为会是魂穿,也没料到突然整这么一遭,连人直接打包过来了。而且打包的手法异常粗暴,导致现在他觉得自己穿了个越,骨头都要散架了。
就是这状况好像不太对?
他胆战心惊的瞥了眼颈边闪着寒芒的剑,又看了看冷着脸明显不太高兴的陛下,试探着用两根手指夹着小心挪开。
……挪不动一点。
抬眼再看萧以谙的表情,好像也不太正常。
周珣算是察觉出哪不对了,萧以谙的眼中分明没有半分认识自己的样子,他好像……把自己忘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周珣整个人的气息忽然都低落下来,搞得萧以谙很是不解。
他来刺杀自己,倒是先委屈上了?
周珣垂眸,想起来观台寺匆匆一面,难道这就是禅静大师所说的代价?
萧以谙唇动了动,还没来得及逼供,帘子一掀,洪禄端着盆温水进来。
在看清面前场景时,“哐当”一声,盆子掉在了地上,溅起一片水花。
他指着周珣惊恐道:“陛下,周大人诈尸了!”
萧以谙瞥了他一眼,带着相当明显的疑惑问:“谁?”
这情况不对啊?!
陛下怎么会不知道周大人是谁?
紧接着他又靠近一点,仔细瞧了瞧周珣,“嘶”了一声,又转头道:“好像同周大人是有点不太一样。”
周珣:“钮祜禄·洪,是我。”
这称呼可太他娘的熟悉了。
洪禄激动:“陛下,就是周大人!”
萧以谙拧了拧眉:“哪个周大人?”
“就是前两日那什么的周大人,已经以丞相之礼葬了。”
洪禄纳闷,陛下不会被什么玩意附身了,所以才会失去记忆吧?
好在陛下还记得朝中有这么个人,只不过有关其他的事情,便分毫就想不起来了。
周珣好似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深吸一口气,对洪禄说:“洪公公先出去吧,我同陛下单独聊聊。
洪禄应声,忙不迭地拾起地上的盆,退了出去,全程连看都没看陛下一眼。
萧以谙:“……”
什么时候他说话这般不做数了?
他的剑还在这人脖上架着,周珣道:“陛下,能把剑收回去了吗,我没恶意,真的。”
你说没恶意就没恶意吗?
但身体却很诚实的先斩后奏般把剑放下,连萧以谙还没反应过来,剑就自己收了,周珣满意的点了点头。
萧以谙:“?”
“关于我,陛下还记得多少?”
萧以谙没说话,他其实什么也不记得了,但是本能告诉他不能这样大喇喇的直接说出来,因为面前这个人好像会伤心。
不过单看他的反应,周珣也明白了答案,咕哝了一句:“看来是全都不记得了,没关系,我等你想起来。”
到了深夜,北疆更为寒冷,周珣十分自然的卷起旁边的被子,就要裹到自己身上,但裹到一半,他忽然间瞥到萧以谙臂上的白布与洇红的一片。
于是也管不上冷不冷的问题了,皱眉问:“你受伤了?”
话音刚落他已经从床中央膝行到床边,以下犯上般捞来萧以谙的胳膊,仔细查看。
萧以谙一时不察,被他按住,刚要挣动,就听周珣头也不抬地严词道:“乱动什么?!”
萧以谙:……
头一次有人敢呵斥他。
但让人烦躁的是,他竟然不生气!
周珣扭头:“钮祜禄·洪!”
洪禄一直在帐外竖着耳朵听,可能是怕陛下把一不小心把周珣怎么着,周珣一叫他,他就麻溜的撩帘进来,带着股莫名其妙的殷勤:“周大人您说。”
“热水毛巾。”
“好嘞。”
热水一直备着,洪禄动作又很快,基本片刻就又端了盆水来,探着脑袋看了片刻被陛下瞪了一眼,而后识趣的悄无声息退出去。
周珣将毛巾打湿,就要碰上萧以谙的伤口。
萧以谙唇动了动,低声道:“朕自己来。”
“来什么来,老实坐着!”
温热的毛巾沾去方才因动作幅度过大而再度崩裂流血的伤口,动作很轻柔,如蜻蜓点水一般,可能是怕他疼,还轻轻吹着气。
很难描述现在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周珣低着头,很是认真。那气流也很轻,伤口被一吹,倒是不疼,反而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痒意。
烛光打在周珣长长的睫毛上,在脸上留下一片阴影,不知是不是太过昏暗的环境,平添了几分狎昵,连带着这小小的一寸地方也多了几分私密感,有种说不出的纠缠亲密。
周珣抬头看了眼他,恰好烛光晃动一下,于是那光影就晕在他眸中,在责怪的目光中添了暖色。
擦到一半,周珣“啧”了一声,没好气问道:“怎么伤那么重?”
没得到回答,周珣疑惑再度抬头去看。
萧以谙只是垂眸盯着他,仔细瞧来,那双眼睛其实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倒映着一个他。萧以谙话中意味不明:“你如此胆大妄为,不怕朕治你的罪?”
“陛下不会的。”
“那么肯定?”
周珣手上处理着伤口,嘴上还不停:“陛下不是那样的人。”
萧以谙指尖蜷了蜷,没头没尾问道:“朕与你是旧相识。”
他话音微微下落,并不是个疑问句,周珣就知道,萧以谙已经确认了这一点。
他动作一顿:“咱俩算来得有几十年的缘分了。”
从他们父母辈算起。
萧以谙:“?”

第四十九章 在呢,陛下
周珣收了毛巾,仔细上了药,拿来干净的细布,一圈圈缠上,神色是十二万分的认真,不似作假。
这时他不由得庆幸,还好学过一些包扎伤口的方法。
等到都处理完后,他这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他的脚已经麻了,只能“嘶”着声慢慢挪动。
萧以谙低眉看着快包成粽子的手臂,陷入了沉思:果然还是拉出去斩了吧。
他招呼洪禄把水端走,转头就见这不知哪来的家伙钻进了自己的被子里。
萧以谙盯着他,似乎十分无语:“你到底从哪来的?”
“我从天而降。”
眼瞅着陛下不愿意上床,周珣一脸受伤的问:“陛下嫌弃我?”
这还用问吗?
这不都写在脸上了?
萧以谙几步上前来,一把扯走了周珣……哦不,自己的被子,冷声道:“下去。”
“我不。”
看上去陛下不太开心,周珣把被子拽了回来,裹的更紧了,萧以谙心底忽然间升起一缕烦躁:“龙床岂是你能上的,你想以色侍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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