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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凭证(博尔赫叁)


“就吃这么点?”
“嗯,”唐书年朝外走了几步,而后想起什么似的回过身问他,“你手上的伤口什么时候拆线?”
“下周末,怎么,你想陪我去?”
“到时候看吧,没事就陪你去,”唐书年出去之前又叮嘱了一句,“小心别碰水。”
“哦。”
唐书年走了,周存安才抬起握着筷子的手,看着那上头刚换的纱布,心想这手不知碰过多少次水了。
关亚宁在实验室门口碰到了刚回来的唐书年,这人从出电梯就不知在想什么,走到跟前快路过了也没看见他,于是——
“酒醒了?”
唐书年被这突然的声音吓的闭了闭眼,“你怎么站这儿?”
关亚宁转身跟他一同往休息室去,靠在门边看着他穿实验服,“不是让你在家休息么?”
“我没事了,”唐书年背对着他站在柜子前,整理好实验服后才转身,“昨天谢谢你,喝多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让你不自在。”
“不会,喝多也不闹,看起来酒品很好。”
喝多本身已经算很失态了,唐书年走过去时歉意的笑了下,又听关亚宁问,“书年,滨江有没有露营的地方,新闻说20号水星东大距,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唐书年觉得自己无趣,是因为他对许多事情都不感兴趣,比如现在,他出于礼貌思考了片刻才回话说,“我帮你问问星言哪里可以露营吧,我就不去了。”
人与人的默契尽显于此,唐书年不愿意,关亚宁也并不强迫,就像昨晚偶然碰见,为何醉酒,为何碰见,以及后事如何,谁也不提,谁也不问。
苏予是一个礼拜后回来的,滨江入秋后温度降了一些,他回来时穿上了薄的外套,Youta停业快一个月,店内被打砸的地方虽然悉数恢复了原貌,但总沁着一股物是人非的意味。
咖啡豆的供应商将货物搬去仓库,苏予签完验收单才走到唐书年跟前,“新到的豆子,我做杯咖啡给你。”
早上接到陌生来电,苏予的声音传来时唐书年还有些讶异,讶异之余,听苏予说想请他喝杯咖啡,他还是来了。
跟着去了吧台,站在外侧看着苏予忙活,“那些店员还回来吗?”
苏予抿着嘴摇头,“存安给了补偿金,我得重新招人了。”
“那也是个麻烦事。”
“是啊,现在好的咖啡师不好找,”苏予似乎打算手磨,边操作边说,“书年哥,你第一次来的那杯咖啡不是我做的,见你一口没喝,我还让他们找了原因的。”
“找出来了吗?”
苏予气馁的发笑,“早知道就不为难我的咖啡师了。”
在唐书年搭话前,苏予又说,“前段时间我回老家处理了一些事情,现在事情处理好了,我想好好跟存安过日子,书年哥,我们也好好相处吧。”
唐书年想起那天在平水湾的剑拔弩张,再看着眼前温和至极的苏予,不禁生出些恍惚,他同时也觉得,新做的盔甲没什么用处,这些话依然逐字逐句地穿透了他的身体,他垂下眸子,片刻后噙着笑点了点头。
恰时,苏予眉开眼笑地看向他身后,“存安,你来啦!”

第19章 水星
周存安像是匆匆赶来的,进来后意外地看了眼唐书年,还未问,苏予便抢先解释,“我想着大家今天都休息,就叫书年哥过来喝杯咖啡。”
周存安应该是觉得太早了,只问唐书年,“吃早餐了吗?”
唐书年早已调整好情绪,“还没,周总安排下?”
“行。”周存安刚应下,咖啡机运作的噪声响起,他看了眼吧台后做咖啡的苏予,用嘴型冲唐书年示意,“等我会。”说完便再次出去了。
苏予这杯咖啡唐书年到底还是喝了,对咖啡他其实谈不上喜爱,从前上班赶时间,无论是出品速度还是提神功效,美式是最佳选择,所以苏予问他口感如何,他只能说出一句,“不错。”
不多时,周存安买回早餐,唐书年简单对付了几口便借口有事先走了,周存安也没跟以往一样跟他插科打诨,等他走后才叫了声苏予。
苏予在喝粥,答应了但没有抬头。
周存安也并不介意,靠回椅背上看着他,“考虑好了吗?”
“留下升值的,切断贬值的,是你这种生意人的头脑,我做不来这些。”苏予说。
“哪个做不来?”
苏予这才抬头,看向他,“可那是我哥,是我爸妈!”
周存安在他说这话时眼里的冷清任谁见了都觉着心惊,苏予的感受更是加倍,他呼出一口气,解释道,“这次回去我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以后每年只给一次钱,我哥也跟我保证不会再犯事,这样也不行吗?”
周存安不知思考了些什么,平声道,“算了,把字签了吧,这家店以后全由你自己做主。”
“我不,”苏予眼眶湿润,声音也有些不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周存安,我不会签的。”
“我在想什么?”周存安追问,“说说看,我在想什么?”
“我,存安,”
“不是我在想什么,苏予,是你准备拿这家店去抵押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
唐书年决定坐公交回去,上车后坐在后方靠窗的位置,车子匀速行驶,轻微的抖动让困意袭来,险些睡着的时候,车内响起广播——
【前方到站中心图书馆,请下车的乘客带好随身物品……下一站,滨江大学南门……】
倦意褪散,唐书年向窗外看去,过了中心图书馆就是滨江大学宿舍楼,这一站离南门很近,只不过要等一个30秒的红灯,过去后不到一百米就是南门门口。
公交停下,有辆出租车也停在了门口,那里进进出出的都是成群结队的学生,这时几个男孩子飞奔出来,打打闹闹的先后上了车,可车子一时没动,唐书年瞧着,是有个男生慢悠悠的还没上车,车里有人等不及,下去生把人拽着跑了几步后塞进了车里。
公交上完客起步,出租车也打了方向盘离开,唐书年很迟钝才发觉自己嘴角竟挂着笑意,同样也很迟钝的想起来,从前那个做什么都慢吞吞的人,身边也有这么个急性子。
又是礼拜一。
李星言的回答迟来了几天,唐书年跟主外观设计开完讨论会刚回实验室,她便举着手机过来,“唐工,您上次问我的露营建议,我弄好了。”
唐书年在电脑前坐下,接过她的手机,屏幕上是一份攻略,花花绿绿的有些复杂,“我,看不太懂。”
李星言倒是有耐心,不仅如此,语气里还透着些兴奋,“呐,这里就是瓦砚山,开车过去一个小时,山顶有好几个观景台,好多人上去看星星和日出呢。”
“听起来不错,发我吧。”
李星言眨了眨眼,见唐书年说完话就开始工作,失落的哦了一声,“发您了。”
唐书年是在她快走到实验台附近时叫住她的,问她说,“我们是不是该团建了?”
此话一出,各个实验台后面都冒出一颗脑袋,李星言压抑着回话,“是的唐工,从您去了美利坚,我们就没团建过了。”
“那礼拜五吧,”唐书年说,“去隔壁问问关总监,瓦砚山可以露营,他去不去。”
“好嘞!”
关亚宁的确没想到唐书年会跟他一起去露营,更没想到他还叫上了一个组的人,规划由李星言负责,周五下午四点,开了三辆车带上露营装备,一行七个人直奔瓦砚山去了。
关亚宁的露营经验让李星言为之喟叹,从扎帐篷到架桌椅和加热炉,全程都是他在指导,其他人手忙脚乱的帮忙,唐书年则被他安置在一旁喝东西。
“关总监,您怎么什么都会?”李星言忍不住拍起马屁,“我以为说来看星星就拿肉眼看呢,您居然还带了那么厉害的望远镜!”
说的是关亚宁此刻正在摆弄的大家伙,外行看不懂,但能被外观震慑,关亚宁也没有刻意去解释,环视了一圈说,“那边还有更厉害的。”
是的,瓦砚山山顶今天热闹非凡,附近来露营的已经架了好几个‘炮台’,看着的确一个比一个厉害。
后来大家围着小桌坐下,关亚宁才告诉他们,暮色褪去黑夜降临的时候,在靠近地平线上日落点的位置,附近有一颗很亮的星星,那大致就是水星。
“无论是用裸眼还是借助双筒望远镜,在日落后45至60分钟朝西看,就能看见,”关亚宁说,“只是用望远镜视场会比较广,看得也清晰许多。”
他与大家聊天,唐书年只是听着,观景台能看见滨江的城市景色,忙活到现在,天际处已是黄昏,唐书年难得觉得这么轻松,微风拂面,什么也不用想。
晚些,周遭其他人开始兴奋时李星言他们已经跟着关亚宁站在望远镜前了,之后大约是在关亚宁的指导和提示下真的看见了水星,此起彼伏的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唐书年也看见了,黄昏后的西方低空,有一颗很漂亮的星星。
天空完全暗下来,等繁星满天,来露营的都各自围坐,喝酒聊天。
“作为距离太阳最近的行星,水星总是在太阳身边‘徘徊’,所以平时很难看到它,”李星言念完手机上查询来的信息,吃了口零食说,“不敢相信,我居然看到了地球上最难观测的行星!”
这话惹得大家又一阵好笑,喧闹间,后头不远处响起了吉他的声音,有一群人在唱歌,吸引了不少人过去,李星言自然也不例外,带着人就过去凑热闹了。
他们走后,关亚宁才看向一晚上没怎么说话的人,“冷不冷?”
“还好,不冷,”山顶夜晚温度低,唐书年老早穿了厚点的外套,这时将拉链提高了些,才说,“今天很幸运,难得它出现,大家就观测到了。”
关亚宁未置与否,半晌,忽而问,“你觉得,太阳能看见水星吗?”

唐书年一时没有回答。
他动了动,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方盒,在关亚宁的注视下递了过去,“我总是有些不安,这样贵重的礼物我没有理由收下。”
还一次是客套,还两次就不是了,关亚宁无奈地接过来,“好,我收回。”
盒子搁置在小桌上,关亚宁再开口,“书年,放轻松点好不好,你把自己绷得太紧了。”
他脑海里像是设置了什么机关,有人触线则立刻警铃大作,如此紧绷的状态关亚宁从第一天认识他就有了,问不及从前,那以后呢,他看着这样的唐书年,总觉得以后这个人只会变本加厉得把自己逼到更深的角落。
“哪有,我现在挺放松的。”
“那就好。”关亚宁沉默着给他杯中添了热茶。
这次露营一直到第二天清晨,看见日出后一行人才在熹微的晨光中下了山。
回到市区,唐书年让关亚宁把他放在了市中心,几分钟后便等到了赶来接他的周存安,这人右手虎口处的伤口今天拆线,唐书年记得,是因为昨晚还在山上就收到了陪护提醒。
车子往医院去,唐书年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周存安扭头问,“感冒了?”
“可能有点着凉,没事。”
“拆完线去拿点感冒药。”
“嗯,”唐书年应着,带着问号看向他,“是我陪你去医院,还是你陪我?”
“有什么差别?”
周存安也是昨晚才知道唐书年带着一实验室的人去山上露营了,没带上他不说,还拍了张夜空的照片发过来,说在搞什么团队建设,周存安从聊天页面退出来,点进朋友圈,发觉昨晚不少人都去了瓦砚山,山顶跟室外夜场一样聚集了不少人,他在一批又一批的九宫格里看见了坐在小马扎上跟关亚宁聊天的,唐书年的背影。
当时在中心医院急诊处理的伤口,拆线也是来的同样的地方,医生大约还记得周存安,招呼他坐下后便问,“怎么迟来了几天?”
“忙忘了。”周存安说。
哪里忘了?唐书年又古怪的看他,再看向医生,“医生,会有其他影响吗?”
“伤口不大,没什么影响,不过他这伤口看着就没护理过。”
那次来医生叮嘱过一周换一次药和纱布,原来周存安从来没放在心上,线拆完,疤痕有些红肿,趴伏在虎口上看着怪丑的。
等医生走了,周存安又握了握拳,“小伤嘛不是,你干嘛这副表情?”
“你到底把不把你身体当回事?”
从急诊室出来,周存安跟上他解释,“医生都说没事了,唐书年,”
“唐书年!”唐书年越走越快,随后便被周存安握着手臂拽停了下来,“怎么还生气了,我真的没事,你看,”
那只带着疤痕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唐书年怔怔然,只一刹那,他抽出胳膊退了一步,“我,我好像有点发烧。”
“发烧了?”周存安那只手又要过来探他额头,唐书年照样躲开了,转身走时说,“去门诊开药吧。”
大概是在山顶受凉,唐书年的确有点发烧,看完门诊医生给开了药单,到了取药处,又被周存安安置在等候区坐下。
取药窗口全部排了长队,周存安站在最后头,唐书年静坐在那等他,他刚才有一阵慌乱,在周存安若无其事的拿手在他面前晃时,一下仿佛回到了那天晚上。
他记得的,那天的车总是开的摇摇晃晃,一只缠着纱布的手捂住了他眼睛,湿润的嘴唇覆盖在他唇瓣上,他也记得,那只手仓皇的要离开时是他自己将它摁了回去……
后来他说断片了,装作若无其事的跟以前一样过日子,或者说他是不敢去想,不敢承认他警醒了自己这么多年,借着一朝酒醉,竟成了那个最遭人唾骂的角色。
那不是他要的,无论周存安是出于什么原因突然靠近。
“书年,走吧。”
不知过了多久,周存安拿着药回到他面前,唐书年回过神,也不看他,转身就往外走,一直走到医院门口的停车场,到了他车子旁边,他伸手去开车门,可门刚开一条缝隙就被周存安推了回去,他站在他身后问,“你想起来了是不是?”
“什么?”
“刚才排队的时候我突然反应过来,那天我是用受伤的手捂的你眼睛,你是刚才想起来的,还是早就想起来了?”
唐书年呼吸不畅,他缓慢地转身面对他,“那,你没事亲我干什么?”
“我他妈哪知道?”他不知道,也说不清,他只记得那天车里光影交错,唐书年醉态的脸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时隐时现,亲上去才惊觉自己做了错事,他太了解唐书年了,这个人要是知道自己喝醉时发生了什么,那些罪恶感能把他生生撕成碎片。
“那天确实在酒吧碰到了关亚宁,他跟在我们后面,帮我把你弄上楼后执意要留下来照顾你,”唐书年看起来很抵触,周存安十分不落忍地给他让出些空间,“你睡着后,我俩就在客厅坐了一宿,书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但我,实在不想因为这件事跟你闹得不欢而散。”
静默地对峙着,良久,唐书年重新握住了车门把手,“下不为例。”
“真的?”
“即便不是我,像你这么多情的,也总有情不自禁的时候。”
该骂,周存安这么想,心头却不那么畅快,只是事已至此,他不能再添乱了。
俩人先后上了车,感冒来袭,唐书年瘫软在副驾驶上,周存安给车里调了适宜的温度,为了让他好好睡还放了首轻音乐。
唐书年佯装睡着,心中也想,就这样先发制人的好,那晚是自己喝醉了,做了什么都是无意识无感情的,就让周存安来背负这罪恶感好了。
失误,过错,一切从缝隙中钻出的火苗终将消逝于无踪,以后,他们还能如往日一样在原轨上接着往前走。
回家路上他真的快要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周存安好像又说了点什么,但他并没有听清。

第21章 抱歉
丁嘉文出了趟差回来,本打算约唐书年去打球,电话里听见他浓厚的鼻音便直接改主意去了人家里。
此刻,他给病秧子倒了杯热水,连带着退烧药一并放进他手里,“再过不了多久就入冬了,你怎么想的啊去山上露营?”
“我哪想那么多……”好在他不是吃药困难户,只是昨天从医院回来又累又困,到家直接睡了过去,感冒就从夜里开始加重了,以至于接到丁嘉文的电话,他晕乎乎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口。
“家里有什么?我给你弄点吃的。”
“不用,”唐书年不太敢,感冒就算了,以丁嘉文的手艺,他真不想上吐下泻,一口药咽下去,伸手拽了拽丁嘉文衣摆,“你坐着吧,我妈指不定呆会儿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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