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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凭证(博尔赫叁)


救护人员来后用担架将邱敏娟弄上了救护车,护士要求一名家属陪同,唐书年刚抬脚,那人已经上车了,握着邱敏娟的手不知在说什么,只留给他一个不容置疑的背影。
救护车走远,丁嘉文短促的哼笑了一声,“这大叔谁啊?”
唐书年想起被藏在茶几下的烟灰缸,转身边走边说,“我也是第一次见。”
丁嘉文似想问什么,被唐书年很快意会到了,“她喜欢就行,我没问题。”
“诶你怎么就这么贴心呢?”丁嘉文听完搂住他肩膀,俩人往车那去,“回头记得跟我八卦一下阿姨的恋爱故事哈。”
“你有没有点正事了?”
“有,还真有,”上了车,大G驶出社区往医院去,丁嘉文问起,“我听说苏予去你们公司闹了一场,你休假也是因为这事儿吧?”
唐书年没吱声,他就当默认了,“周存安跟我提了一嘴,没细说,不过我昨天跟一哥们儿吃饭,人说周存安把那家店卖给他了。”
“卖了?”他没给苏予……
“周存安亲自走的合同,”丁嘉文瞥了他一眼,“他心里那点情分被消磨没了,苏予指不定要吃多大亏呢。”
苏予那些恶语相向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唐书年想,无论周存安怎么“回报”,他都该暗自窃喜才对。
“书年,想什么呢?”
“没有,”唐书年做了个深呼吸,“周存安这次应该会处理好的,我俩都别掺和了。”
丁嘉文自然认同,毕竟他们也插不上手,转而道,“他这眼瞅着恢复单身了,书年你……要不要再试一次?”
“不要。”唐书年不带任何思考的回绝,他觉得身体里经久不愈的痛楚必然不可再发生,从前搞不懂周存安在想什么,如今更是不懂,要再来一次,等于将他长好的新皮剥去,再想愈合就难了。
“嗐,”丁嘉文许是也想起来了,“我瞎说的,就这样吧。”
邱敏娟叫那个男人“大牛”,医院给她紧急治疗后要求住院,大牛一直忙前忙后,显得唐书年这个当儿子的很不孝顺,等邱敏娟终于把人赶走,唐书年坐在她床边故意阴阳怪气,“看来也用不着我嘛。”
邱敏娟腰上缠着好些东西,僵着身子解释,“他就是热心肠,我们可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我想什么复杂的了?”
邱敏娟嘶了一声,咬着牙说,“你还跟我逗闷子了是吧?有这闲工夫想想你自己,回头七老八十了还单着,有什么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怎么又扯我这来了?”
“那不然呢,诶哟,”邱敏娟猛一动,疼地翻了个白眼,嘴里接着道,“你总不能一辈子跟小周耗下去吧?”
唐书年伸过去帮她正枕头的手在她耳边停了下来,邱敏娟左右看了一圈,不自在的说,“那天过去给你打扫房间,看见了一个盒子……”
周存安两天前就去北区出差了,工作交接完后唐书年当真在规划假期,明明两方各做各的事情,那个人还是会大频率的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唐书年从费解到无奈,最后妥协了,可他还是跟邱敏娟说,“邱女士,我现在郑重警告您,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要去我那里。”
邱敏娟有些理亏,但她不服,那天看到那个盒子里的东西,她一下午都没干活,盒子里装着好些东西,一沓封面都写着周存安三个字的作业本,一串钥匙扣,一双干净折叠好的运动袜,一本相册,一台卡片机和一台psp等等,几乎全都跟周存安有关,那时邱敏娟才想起唐书年每次跟小周在一起时的状态,也想起他若无其事的告诉她周存安谈恋爱了的神情,她只觉得唐书年果真是唐启明的儿子,两爷子如出一辙的擅长隐忍、伪装,以及死要面子活受罪。

第24章 过去桃,独,家
邱敏娟在医院住了两天,是大牛去给她接回了家,唐书年当时跟在他们后头,想帮忙却始终插不上手,同时也有令他意外的,邱女士家里的沙发和床不知什么时候全换了,质地比旧沙发好了很多,软硬适中,完全适合腰伤的人躺着。
唐书年那两天看着大牛进进出出,默不作声地安排这个安排那个,端茶倒水地伺候着邱女士,一颗悬着的心缓缓落了地,晚些跟邱女士说了几句话便回去了。
周存安的电话来的正是时候,唐书年刚进屋,摁了接听,将手机放在了鞋柜上,那头问,“阿姨怎么样了?”
想来又是丁嘉文传达的消息,唐书年也没奇怪,“回家了,有人照顾着。”
“我这边快结束了,回来去看看她。”
“嗯,”换好鞋拿起手机回了卧室,边在衣柜里找睡衣边回话,“你忙完再说吧,她真的没事。”
话尾音弱了下去,柜子里侧那个小纸箱,尽管邱女士放回了原位,现下看着还是有些显眼。
箱子里的作业本叠在一起,唐书年拿了最上面的出来,那上头的墨水已经淡了,但‘周存安’三个字的笔迹仍旧干劲有力。
这门课是大一的吧……唐书年想起那个时候的周存安,一时无法准确表达出第一次见他时的感受了,换句话说,从军训那一个月到整个大一结束,他对周存安的情绪其实是相当复杂的,毕竟大家都刚从高中校园一脚踏进大学校园,偏周存安在同龄人中显得尤其缺钱——
晚九点下训,他在女生宿舍楼下摆摊,卖驱蚊贴、吸汗脚垫、皮筋,卖各种防晒霜和补水喷雾,后来军训结束他又卖了一段时间的美白乳液,不知是凭着那张脸,还是真的巧舌如簧,大一入学才半个学期,这人手上就攒了一笔不小的收入。
唐书年苦在跟他一个宿舍,帮他答了一个学期的到,也代写了一个学期的作业和实验报告,忍无可忍的时候也跟周存安吵过,质问他到底是来念书的还是来做生意的,周存安答非所问,说什么在哪个阶段就赚哪个阶段群众的钱,意思大概是,社会人士精明,他们的钱不好赚,老年人和小孩微薄的积蓄他又于心不忍,那就只好在高校的围墙里赚个盆满钵满。
“所以呢,”唐书年将课本扔到他桌上,“这学是我给你上吗?”
“走个过场好么,”周存安还对着电脑在鼓捣什么,眼皮也没抬,“放心吧,我不会挂科的。”
他的确没有,大一期末,人家不仅一门没挂,还高分抬走了奖学金。
唐书年有时候甚至想不通,这家伙课没好好上,见天儿的神出鬼没,一个礼拜能冒出来几次算不错了,功课还愣是没落下,这哪是‘天分’,明明是别人可遇不可求的福分。
然后过了很久,唐书年再回想起来,发觉周存安嘴上不说,实际还是很辛苦的,早出晚归的持续了挺长一段时间,直到大二下学期跟几个学长合伙在校外盘了个店,那店具体做什么的唐书年也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周存安投了很小一部分钱,拿拿分红,不常过去。
不过那之后周存安的确清闲了不少,偶尔出现在教室,将唐书年往里挤,端坐在他身边认认真真的听完一节课。
唐书年也是自那时起就不跟他吵架了,他想着有人天生就是这种性子,目标清晰的活着,不仅自来熟,还特别不怕麻烦别人。
“唐书年?”
电话那头叫了他好几声,唐书年回过神来,将纸箱盖子盖了回去,“哦,你说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吧,明天有个大客户要见,见完回来找你。”周存安从酒店大堂的旋转门出去,约好的车子恰时停到他面前,他上了车才说,“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我会想办法。”
唐书年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不久便将电话挂了。
前两年兴盛刚以北区珞城为中心推开产品通道,然而这头做生意的人性子都有些粗犷,地理位置造成运输困难,加上上个世纪的生意人留下的一些不成文的规矩,部分营销做的磕磕绊绊,让周存安吃了不少亏,不过他执意不放弃这片区域不仅仅是因为于承的野心,也有他自己的。
珞城,算是他的故乡。
“前头修路了,您赶时间吗?”
周存安抬头看向外头,“绕吧,没事。”
司机在路口打了方向盘,走左手边的巷子穿行,周存安早就不看手机了,窄巷有人来来往往,擦着车子走过,一口地道的珞城方言钻进他耳朵,周存安想起来问,“前头是珞城一小吧?”
“诶对,”司机回话,“现在是一中附小,想把孩子送进去可难了。”
车子开出巷子便能看见一小的大门,焕然一新的校匾和教学楼从眼前掠过,他忽然想再给唐书年打个电话,但手机拿出来又作罢了,他想起来,自己好像从来没跟唐书年提过他还有故乡这回事。
唐书年又往邱女士那跑了好几次,大牛还是不善言辞,见了他甚至有些尴尬,或者说是不大好意思,一个五十多岁的壮汉竟连在饭桌上给他递一碗汤都小心翼翼,唐书年忍俊不禁,接过后说了句,“谢谢,牛叔。”
“不,不用客气。”
大牛本名牛骁庭,瞧着邱女士伤病这些日子被他照顾的越来越好,唐书年也很有眼力见儿的不准备在家多留,可陪邱女士吃完饭正要走,周存安便赶来了。
拎来大包小包,不是营养品就是腰伤康复产品,“阿姨,回头能活动了这个要系在腰上,还有这个,是内服的,大概一个礼拜吃一次,”
“好,好,我知道了,小周啊,”
“妈!那个,”
邱敏娟自发现唐书年的秘密后头一次见周存安,听着他叮嘱这和那的,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唐书年旁观了会,忍不住拉着周存安要走,“周存安,丁嘉文还等着呢,你别墨迹了。”
“他等会没事,”周存安还要跟邱敏娟说话,唐书年生怕再多说两句,邱女士突然说出些有的没的,便厉色,“你走不走?”
客厅里安静下来,牛骁庭尴尬的清了下嗓子,唐书年这才柔和下来,“走吧,我妈得休息了。”
“哦,好。”周存安这才答应,乖乖跟着他走了。
去找丁嘉文的路上,唐书年只回答了周存安对于家里那个大叔是谁的问题,而关于周存安的事情他并没有多问,出差如何,苏予如何,他不关心,他只看见周存安风尘仆仆的赶来,看见他下巴来不及收拾的青茬,也看见他眼底疲惫不堪的神情,路至中途,便给丁嘉文打了个电话,说今天先不一起吃饭了。
电话挂断后周存安车子停在了斑马线前,“不去了?”
“嗯,”唐书年说,“回平水湾吧。”

第25章 听话
车子驶进平水湾正门时被保安叫停了,周存安降下车窗,对方递来一封文件:“周先生,这是昨天下午一位姓苏的先生送来的,因为不在拜访名单,按您的嘱咐就没有放行。”
“谢了。”
看来他已经不让苏予进平水湾的门了……车窗升上去前,唐书年在副驾驶上冲那位保安点了下头,等车子开走,他才看向被周存安顺手扔在中控台上的文件。
周存安恰时说:“好奇就拆开看看。”
唐书年愣了愣,他其实没有好奇,或者说他几乎能猜到里面是什么,但与其跟周存安打嘴仗,还不如接了这个话茬,让周存安好有理由讲讲他的事情。
“那就看看。”
文件里写着些‘转让’‘放弃’的字样,末尾还有苏予的签名和手印,唐书年只是粗略的翻阅,上楼后,便将这些纸张规整好放在茶几上,自己则坐进了沙发里:“事情解决了就好。”
“他还欠你一个道歉,”周存安脱了外衣,去酒柜拿出一瓶还剩三分之一的威士忌,“我也是。”
“你们二位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必拿我当借口。”
“你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周存安刚才路过冰箱顺手拿了瓶奶,这时将奶递给唐书年,嘴里道:“闹这么难堪,让你看笑话了。”
“还真是,”人隔着沙发靠背站在他身后,唐书年反手接过那瓶奶,垂下眸子很是中肯的说,“以前您可都是和平分手,几时出过这样的状况?”
滨江圈子就这么大,以前跟周存安好过的,分手后几乎没有说过他什么坏话,这唐书年是知道的。
周存安没搭话,也没多停留,绕过沙发去他身边坐了下来。
少时,唐书年才靠回沙发背上,歪头看向身旁的人:“那他之后呢?”
周存安想了想:“准备回老家了吧,跟我没关系了。”
“唔,行吧,”唐书年拿出手机,“你赶紧去洗洗,我叫点吃的。”
“好。”
周存安答应完将酒杯拿了起来,刚喂到嘴边就听唐书年啧了一声——
“别喝了。”
于是悻悻地将杯子放了回去,走到卧室门口又停下来:“所以你放丁嘉文鸽子就是想让我回来休息?”
“不然呢?”
周存安一阵思忖后感叹:“唐书年,还是你疼我。”
“……”
唐书年叫了些清淡的晚餐,周存安洗完没多久就送来了,大概是觉得寡淡,他没吃两口便撂下了筷子。
“不吃了吗?”唐书年问。
“没味儿啊这。”
“味道不重才要多吃两口,吃这么点你血糖能上来吗?”
周存安语塞,可心头淌过一股暖流,坐回去后换上一副笑脸:“也是,都说饱暖思淫欲,我最近还是轻减些的好。”
“什么时候有这觉悟了……”
“这应该是恢复单身生活的基本原则,”周存安煞有其事的说完,补了一句,“我瞎说的,听你话而已。”
留宿是周存安提的,他吃完饭打了个哈欠横躺在沙发里,跟那头不紧不慢吃东西的唐书年提请求:“别回去了,在我这睡吧。”
唐书年看着碗里的粥,迟钝的说了好。
其实这些年唐书年来平水湾并不频繁,外派出去工作前都是丁嘉文和周存安往他那里跑,因着他一直觉得周存安这套房子很像样品房,家居陈设一目了然,连一个多余的摆件都没有,例如此刻,他站在开放式厨房的厨台旁边,想找一个保鲜膜将没吃完的餐食封存,可找了一圈,发觉除了有几副用来佐证这是厨房的碗碟以外,就只有一个还封着塑膜的平底锅静静地躺在柜子里。
唐书年直起身子,没脾气的笑了笑,这么没有烟火气的地方,也只有周存安能生活下去。
周存安不知什么时候睡熟的,在唐书年从厨房出来时动了动,不过很快又安分了下来。
唐书年去他卧室找了张毛毯,搭在他身上后,坐在了厚实的茶几上。
他很少能看见这样安静的周存安,方才洗漱刮掉了胡茬,头发干了之后额前还剩几绺潮湿的,家里虽然冷清,但至少是他独有的安全地带,现下才睡得如此安稳。
看久了,唐书年觉得他还是有那么点可爱。
他也游神地想,原先自己从不把这些感受表露出来,周存安应该是习惯了,才在他面前表现得像个渴求表扬的小孩,而这之中让唐书年总是忍不住难过的,是周存安的确没有完整的体验过当一个可以任性妄为的小孩。
玄关的电话在十一点左右响了几声,唐书年原本坐在沙发另一头看关亚宁发来的邮件,怕吵醒周存安便火速过去接了电话,是保安打来的,说有位女士拜访。
“女士?叫什么?”
保安回话:“客人说姓周,周久雨。”
“让她进来吧。”
唐书年早早地开了门等在门口,几分钟后,电梯响了一声,一阵蹦蹦跳跳的脚步声越靠越近,直至停在他跟前,唐书年立刻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哥睡着了。”
可能旁人也无法想象,周存安会有一个同母异父混血模样的妹妹,皮肤白皙,发色也很浅,本名Larisa,小时候见了周存安喜欢的要命,连起中文名也要随他的姓。
说起来,唐书年刚去纽约时还见过她一次,所以周久雨见了他才格外亲切,听他说哥哥在睡觉便乖巧的放轻了脚步,走进来和他贴脸、拥抱:“书年哥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了小雨。”
“好累哦,”周久雨弯下腰换鞋,压低了声音说,“我下飞机直接过来了,给哥哥发消息他一直没回我。”
唐书年看了眼还睡着的人:“他跟你一样,也是今天刚回滨江,不如先去客房休息吧,明早再跟他打招呼。”
周久雨听是听了,许是太久没见周存安,换好鞋便蹑手蹑脚的径直朝他走了过去,在他身边蹲下,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凑过去贴了贴他脸颊。
周存安还是没被扰醒,她便起身跟着唐书年往客房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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