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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凭证(博尔赫叁)


“你懂什么,”李星言说,“这位是纽约分公司回来的,前脚咱家唐工刚辅助人家把A05做完,后脚人家就回国任职了,这说明什么?”
“什么?”
“这说明,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唐书年听见一阵骚动,扭头看去却没看见什么,以为是自己错觉,便接着道,“亚宁,我还是觉得太贵重了,不如你收下,换成请我吃饭?”
“你收下,请我吃饭也是一样的。”关亚宁看着温温柔柔,可说了半天,他一点也没有要收回那个手环的意思。
再多挣扎了一会,唐书年妥协了,“那好吧,刚好下班,走吃饭,”
“别急,”关亚宁眼疾手快的将人拉住,带着他往实验室里去,“有个地方需要你帮我看下,”说着话将人带到一台机器前,又将自己的护目镜戴去了他头上。
周存安一分钟前上来的,实验室里没见人,转身去寻,寻见的就是这两道背影,背对着大玻璃窗凑在一台机器前十分认真的讨论着什么。
周存安停在走廊上,不知看了多久,身后忽而有人道,“周总,您找唐工么?”
周存安回神,看向走到身侧的李星言,这小姑娘他认识,只是平时不怎么搭话,加之九九领养的事多亏了她介绍,周存安脸色刻意柔和了很多,“他在忙是吧?”
“好像在跟关总监讨论什么,”李星言说,“我帮您去叫下?”
“不用,”周存安回绝的快,而后道,“让他忙吧,我没什么要紧事。”
“哦,好。”李星言说着要回实验室,被周存安‘欸’了一声又叫住了。
周存安说,“宠物领养的事,麻烦你了。”
李星言恍然,“原来是您家的小狗啊。”
“是。”
“您已经决定好了吗?”
周存安点头,“我来就是跟你们唐工说这个事情,约了对方今天下班见。”
既然他在忙,那就算了,这话周存安没说出口,再看了眼那头还在讨论问题的两个人,回身冲李星言道,“忙去吧,不用打搅你们唐工。”
所以唐书年很迟才知道九九被带走了。
那天礼拜五,唐书年调休,带着邱敏娟去了陵园,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唐启明的墓碑前了。
唐书年远远看见那个女孩,只觉得她好像又长了个子,她还是每年都跟着父母来这里祭拜唐启明,唐书年想着,也好,当时落水的小女孩如今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唐启明看见的话总还是会高兴的。
只是邱敏娟没那么多情绪,她从来不跟那一家人搭话,就像现在,她停在台阶上等着他们祭拜完,等女孩每年惯例走近了给她磕个头,等他们一家子沉默的从她面前离开。
唐书年安置好花、果盘和酒,起身时,身边又有人过来接连放下了两束花,他都不必扭头,这时候会来的,除了周存安和丁嘉文,没别人了。
一行人晚些才从陵园出来,邱敏娟上了丁嘉文的车,唐书年则在周存安车上,车子一前一后匀速的上了公路,周存安才跟他说,“九九昨天去新家了。”

“那就希望它之后能过的安稳些。”
唐书年的话让周存安隐约看见九九离开时的眼神,那双眼里,与其说是伤心,不如说是不明所以。
“书年,”他忽然没头没尾的问,“小狗会感知到人类的情绪对吧?”
唐书年想了想,说,“会。”
“所以我站在电梯外面,用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看着它。”
周存安的语气很平淡,不知为何,唐书年听着就是于心不忍——“你要是实在舍不得,我们还来得及,”
“不用,就这样挺好。”周存安轻快的说完,换了话题,“有个事还没跟你说,朗逸那边回话,月底李云贺会过来一趟。”
“这么快考虑好了?”
“临门一脚,他这次过来,法务财务一起开个会,谈的妥就签合同。”
“那要是谈不妥呢?”
“谈不妥,”周存安一脸复杂,“那只能靠你了,好好干,养着我。”
“你其实好养活,”知道他在开玩笑,唐书年也没打趣,直言,“但是周存安,我不相信你没有Plan B.”
ART01做评估时唐书年还在国外,现下朗逸是不是最好的选择他还不敢下定论,但从以往他所知道的片面和最终结果来看,周存安握在手里的准备应该远远不止一个。
周存安也许是有点感动,开着车,嘴角抹开一丝未明的笑意。
路上丁嘉文打来电话,但说话的是邱敏娟,她让周存安跟紧些,去晚了没饭吃。
电话还没挂断,周存安果真一脚油门紧贴在了丁嘉文车屁股后面,去的是唐书年的住处,邱敏娟张罗好一桌子饭菜,饭桌上周存安又接了通电话,饭没吃完就先走了。
饭后,唐书年帮邱敏娟收拾厨房,邱敏娟则看了眼在客厅玩游戏的丁嘉文,悄声说,“这俩孩子,一个怪忙,一个怪闲的。”
唐书年将清洗好的盘子放进沥水槽中,“人家有自己的安排。”
等邱敏娟噙着操不完的心离开,唐书年才拿了喝的去丁嘉文身边坐下,顺便接过他递来的游戏手柄,“上次让你打听的事儿有进展了吗?”
丁嘉文视线落在对面显示屏上,“苏予的店没有异常,他私人账户没有授权没法查,但,”
“什么?”toazi
“你自己看吧,”丁嘉文放下手柄拿了手机,调出一份文件递给他,“这是他哥哥,五年前伤人入狱,不久前刚放出来。”
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照片,若撇开板寸的发型和脸上细微的伤痕不看,他的五官跟苏予的确相似度极高,唐书年有点不明白,丁嘉文便接着说,“这人身上有不少债务,苏予一旦有大的动账,应该跟他脱不了干系。”
唐书年又想起那个西装男打电话时的说辞,什么自负盈亏、签字之类,他思绪杂乱的将手机还给丁嘉文,听着他说——
“要不要提醒下周存安,让他自己注意点?”
“算了,我只是想确认我有没有判断错,既然他还没有蠢到去动咖啡店,那把家里的债务解决好就行。”
游戏提示选择角色,丁嘉文伸手摁了下他手里的手柄,“你怎么突然对苏予上心了?终于开窍了?要动手了?准备把周存安那个大傻子摆回正轨了?”
“我可没有,我只希望他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唐书年断不会用这种事去搞破坏,这一点丁嘉文是很清楚的,他同时也很清楚,从唐书年开口让他帮忙调查苏予开始,他们二人其实已经逾矩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作声才是正确的选择。
“你这么骂他他知道吗?”
唐书年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他调整了下姿势,叹道,“他呀,迟早得知道自己有多傻逼。”
手机在这话里聒噪起来,来电显示周存安,丁嘉文抄起来指着屏幕问,“这家伙是不是听见我骂他了?”
唐书年耸肩,示意他接电话,丁嘉文摁了接听,手机放到耳边没多久他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冲唐书年焦急道,“走走走出事了!”
Youta咖啡厅 14:05PM
两辆警车停在店门口,民警驱散了看热闹的人,将四五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架上了警车,一辆车子先行离开,另有两个办事的民警在店里,唐书年和丁嘉文赶到时,他们正围在周存安身边询问什么。
“周存安!”电话里说受伤开不了车,唐书年慌慌张张闯进去,民警让开后他才看见苏予,正蹲在周存安腿边用纸巾擦拭他手上淌个不停的血水。
唐书年急停下来,努力平复着呼吸,“打120了吗?”
“马上到,”民警说完,看向周存安,“我们先陪你去医院包扎,弄完再去所里配合做个笔录。”
周存安听完点了下头,没说什么。
但丁嘉文是被这店里的一片狼藉给惊讶到了,巡视了一圈过来问,“什么仇啊砸成这样?”
“债务纠纷,”民警接话,“恶意催收,你们是当事人朋友?”
后面不知跟丁嘉文询问了些啥,这边周存安在他们的对话声中动了动,避开苏予再次擦拭上来的纸巾,“苏予,你先回家。”
“我不回去,”
“先回去,”周存安扭头,复述道,“在家等我。”
唐书年也是头一次见周存安这副脸色,一时间谁也没说话,苏予犹豫许久才起身,他看向离他几步远始终没有上前的唐书年,最后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离开了这里。
丁嘉文说唐书年未卜先知,今天看来并不夸张。
违法催收,催的还不是真正欠债那个人,周存安去医院消毒包扎后径直去了派出所,做完笔录出来,丁嘉文车子开到跟前,“上车吧,冤大头。”
周存安没什么心思跟他拌嘴,手上缠着纱布,被唐书年小心的扯着衣服拉去了后座。
自那天后,大家谁也没再提过和苏予有关的事,Youta暂停营业,苏予有足足半个月没再出现,而这半个月当中,周存安除了工作,其他什么也没跟唐书年提过。
月底,兴盛A座某会议室。
“抱歉李总,这个我们真的没办法答应,按照法规兴盛仍旧是责任主体,且抛开产品安全性问题不说,如果合约中朗逸能够在责任部分给够25%,那才有聊下去的必要。”李云贺正是月底来的滨江,随行的还有朗逸的财务和法务,也许是风险评估让他有了不少底气,谈起利润,辞色严肃,态度坚决,谁知兴盛也并不让步,此番话说完,会议室冷清的让人哆嗦。
好在有人出来打了圆场,“我看也中午了,诸位先用餐吧,下午再接着谈。”
一行人散会,被行政带着去用餐,唐书年想透口气,脱离人群去了茶水间,在窗前的吧椅上落座不多时,周存安就将一杯咖啡放在了他面前,“听人打嘴仗是不是挺没劲的?”
确实是的,唐书年其实听了一会就不想再听了,这会四下无人,他凑近了些,低声问,“周总,下午我能不参加了吗?”
周存安也凑近,扬起嘴角,“不行。”
唐书年作罢,看着这张离他很近的脸片刻,不自在的将视线挪开,放在了他受伤的手上,“好了吗?”
周存安也坐直身子,抬起右手,那上头的纱布薄了许多,小半个月过去,应该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小伤。”
“你怎么想的,碎瓶子砸过去你用手挡,以为自己金刚不坏么?”
周存安本想说什么,又似乎收了回去,只道,“总不能看着他们伤人吧。”
总不能看着他们伤害苏予吧,这话唐书年知道的,因为知道,所以那次之后,他有很多次想去平水湾看看他,最后都忍下了。
“苏予怎么样,还好吗?”
“回老家了,”周存安正色起来,“我让他回家把家事处理清楚。”
“那,店呢?”
周存安摇摇头,“我不要了,”说完,又解释,“我的意思是,那家店本来就是给他开的,我打算撤出来,全部给他。”
这话说完,唐书年很久没反应,他有些难以置信的呆滞着,一年而已,不曾想周存安对苏予的感情已经深到这种地步了。
周存安这时瞧了眼时间,“走吧吃饭,再晚没饭了。”
走过去没几步唐书年就将他叫住了,然后鬼使神差的问,“周存安,你跟苏予接下来什么打算?”
问题太宽泛,周存安不知道他要的是哪种答案,于是走回来停在他面前,想了想才说,“等他的生活恢复正常再说吧。”
人总是会跟自己较劲。
晚上,唐书年独自去了whisky bar,他要了周存安存在那的酒,酒吧昏暗的光线下,他一次次仰头饮尽,实则他没有什么复杂的情绪,只是包裹住心脏的那件盔甲已经满目疮痍,现下不得不将它解开换一件新的。
“唐先生,您还好吗?”酒保在他再次要酒的时候开口问。
“没事,倒吧。”酒杯被他胡乱推过去,最后落在了另一个人手中,那人示意酒保先去忙后,握着唐书年肘弯将他身子扶正了些,“明天不上班了是不是?”
“上什么班,那班有什么好上的?”
“工作狂还会说这种话?”来人哭笑不得,又扶住他腰身让他从吧椅上下来,“走了,我送你回去。”
再后来便是车子摇摇晃晃,唐书年坐在后座,醉意正盛,一只手贴在车窗上,看着外头的车子,灯光,绿化带,一个个从指缝间穿梭而过,“下辈子做路灯好了,日落而作……日出而熄……不疼不痒,”说完扭头,笑着问身边人,“好不好?”
还未听到回答,眼前便黑了,不知是什么忽然盖住了他的视线,嘴唇紧接着迎来一阵湿软的凉意,鼻息交缠,唐书年愣了一愣,随后在酒精作祟之下,微微张开了嘴。
作者有话说:
别猜剧情给自己猜生气了 球球了哇 我明明后面的都还没写

唐书年在邱敏娟的声音里醒来,脑袋里像插了根钢筋,麻木又笨重。
“诶哟,”邱敏娟一屁股坐过来,将温热的毛巾覆盖到他脸上,“你可真行,这还没到周末呢,喝成这样干什么?”
唐书年像小时候一样任由她蹂躏,顺便问,“您不会守了我一宿吧?”
“那不会,”邱敏娟拿开毛巾,“你妈我可比你惜命多了,”说完又道,“不知道谁送你回来的,茶几上给你留了字条,说让你好好休息。”
“谁送的我?”
“嘶,我不刚说我不知道么。”
“算了,没事,”唐书年一时难回忆,拿过手机翻消息,而后猛地从床上下来,“妈,我还是得去趟公司。”
唐书年出地铁后径直去了A座,项目群里累积了几百条消息,来的路上他才看了一半,不过有一处他很明确,朗逸那边签了合同。
周存安的办公室在八楼,唐书年刚出电梯,孙妮便迎了上来,“唐工,周总在开会,您在他办公室坐会儿?”
唐书年客气的言谢,不怪孙妮替他做主,只是他每次来八楼都是找周存安,孙妮习惯了而已。
周存安办公室挺宽敞,会客沙发坐着也舒适,宿醉过后很难这么快完全恢复,孙妮给他倒来果茶,出去时又贴心的带上了门,唐书年便歪倒下去,准备借着等他的工夫再回回神。
时至中午,八楼大会议室的门终于开了,一行人鱼贯而出,周存安最后才出来,往办公室去时孙妮过来告诉他,“周总,唐工在您办公室呢。”
周存安听着,快走了几步,到办公室外又停了下来,隔着玻璃看着里头睡着的人,“送两份餐上来,我们在办公室吃。”
“好的周总。”
唐书年睡得沉,周存安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也不知道,只知道一睁眼,面前的茶几上已经摆好了两份午餐。
“会结束了?”
“嗯,”周存安隔着一张办公桌,将视线从屏幕挪到他身上,揶揄道,“您好点了吗?”
唐书年瞧他一眼,“你回来叫醒我就是了。”
周存安便起身,绕过办公桌到了他身边坐下,边将餐盒盖子打开边说,“背着我喝我的酒,唐书年你这也太不仗义了。”
“你不是说我可以喝你的酒吗?”
周存安又将勺子递过去,“重点是可不可以喝我的酒吗?重点是你得跟我喝,一个人喝的烂醉算怎么回事?”
大概是饿了,周存安这几句话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俯下身子喝汤时随口问,“所以昨天是你接我回去的?”
“我没有啊,”周存安带着些难以置信的口吻问,“你断片了?怎么回去的都不记得?”
唐书年点点头,“喝多了谁还记得,不是你那就是关亚宁了,我前几天带他去过那儿,可能让他碰上了。”
“可能是吧。”周存安说着话,扒拉了两口餐食。
“对了,我来是想问,你是怎么让李云贺签的合同?”
李云贺对利益分配不满意,因此推拒承担风险,又拿朗逸的技术在行业内的创先性而抬高利润百分点,两方僵持不下时,周存安忽然答应了让利,但让利的条件是,产品从上市开始,一切的营销及推广将与朗逸无关。
开始谈生意,李云贺就不再显得那么亲和,他虽然下定了决心来分这杯羹,但以周存安在营销市场上远近闻名的手段,他很清楚,一旦脱离就意味着ART01未来在消费者眼中跟朗逸将没有半毛钱关系。
合同白纸黑字,利益分配明确,一切看来都没有问题,只是——
“费劲折腾了一出,结果无功无过,”唐书年接话说,“生意人最抓心挠肝的时候莫过于此了。”
饱了,他说完将筷子放下,慢悠悠的擦了嘴,“我回实验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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