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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生(无穷山色)


“我的控术对你没用?”
“控术……”孟云君恍然道,“就是你那一晚不请自来,闯到我的卧室里做的事情吗?你也是用同样的方法控制了罗刹鬼?”
对于他的这个能力,张成润肯定能从孙凌嘴里问到,晏灵修没了隐瞒的必要,默认了。
孟云君的脾气实在是好,至今都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恼怒,仍是一副温和可亲的样子。他说:“你不用对我有敌意。我坑了你一次,你也坑了我一次,我们不是扯平了么。”
晏灵修:“.…..”
晏灵修无话可说:“你知道就好。”
“既然扯平了,那以后就是熟人了,随便聊聊天也没关系吧。”孟云君一弯眼角,问道,“你以后是不是就要在调查局工作了?”
晏灵修一顿,心情总算愉快了些。
在徐应的案子上,他算是欠了调查局一个人情,毕竟他只是一只鬼,既要保护徐应,又要追查凶手,总是分身乏术的。
是以在张成润询问他能否留下来帮忙时,晏灵修一方面不愿与调查局作对,一方面又能还上人情,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以后,他在调查局工作,和孟云君之间大概是没有机会再见了。
——晏灵修不喜欢他把握不了的人和事,而孟云君恰好就在其中。
可孟云君却说:“真巧。”
晏灵修的心松到一半,蓦地提了起来。
“就在白天,张成润说我很有天赋,问我有没有兴趣做一名驱邪师。我虽然答应了,但马上要去一个陌生的环境,终究有些不安,”孟云君睁眼说瞎话道,“没想到居然能跟熟人一起入职,以后就算朝夕共处的同事了,真是意外之喜。”
晏灵修:“……”

“他就是幕后真凶?”
隔着一层单向玻璃,徐应认真地观察了里面那人一会,迟疑地说:“我对他好像有点印象。”
张成润:“快讲!”
“就在昨天,他来我的奶茶店转了一圈,但什么都没买,鬼鬼祟祟的像个小偷,一见我就走了。”
“在那之后,第二只哭丧鬼出现,你差点出了车祸。”张成润理顺了时间线。显而易见的,哭丧鬼事件和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到目前为止,调查局的各项工作都进行得很顺利。
罗刹是恶鬼中较常见的一类,这类邪物有一种特性,就是能力强大,心智简单,历来受到许多心怀不轨者的青睐。
经过千代百代的推陈出新,他们总结出一个简单的驯养法子,那就是割下自己的血肉,混合调配好的蛊毒一并喂给他们,只要恶鬼身上带了豢养人的气息,就绝不会引起反噬。
它的缺点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容易被驱邪师顺着气息找过来。
调查局用罗刹鬼点燃了一张追踪符,隔天就抓住了一名富豪。
富豪姓王,是房地产界的新贵,风头正劲。值得一提的是,自他进足相关产业以来,便无往而不利,一旦有人跟他作对,便会遭遇各种各样的意外,轻则项目失败,重则家破人亡,简直像传说中的气运之子,短短几年就在林州市商圈占据了一席之地。
——那位王老板的右手缺了一根小指,伤口还是新鲜的。调查局找上门时,他当即就一屁股坐地上了。
“我真是一时糊涂啊!”审讯室里,王老板好像一个失足少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道,“警官同志,我也没想要害他,就是想和他开个玩笑而已。”
“玩笑?”孙凌严厉地说道,“你蓄意谋杀,管这叫开玩笑吗?”
王老板支支吾吾。
孙凌翻翻手边的卷宗道:“既然你承认罗刹鬼是你派去的,那么,你竞争对手的意外死亡,以及受害人徐应被哭丧鬼纠缠,你也承认是自己所为吗?”
出乎他意料的是,原本一直表现得悔不当初的王老板,此刻却矢口否认起来,大叫道:“什么?竞争对手?他们的死怎么和我有关呢?哭丧鬼又是怎么回事?你们别什么屎盆子都扣我头上!”
孙凌一愣,喝道:“你利用哭丧鬼作案,将厄运带给自己的竞争对手,此事调查局查得明明白白,你还不认罪?”
他声色俱厉,王老板却没被诈住,哭天抢地道:“他们出了意外,英年早逝,很可惜很可怜,但那关我什么事!没错,我是因为他们的死得了些好处,那就能说明我是凶手吗?你有本事拿出证据来啊!”
事实上,除去罗刹鬼一事证据确凿,调查局暂时还真找不到他其余的作案痕迹。
不说有些意外真的只是意外,就算意外是由哭丧鬼所造成的,痕迹也早就被抹去了。证明不了王老板就是哭丧鬼一事的主谋。
张成润连轴转了两天一夜,熬得眼眶泛青,胡子拉碴,模样憔悴,可一双眼睛却愈发炯炯有神。他追问道:“除此之外,你还在别的地方遇见过他吗?”
徐应毫无头绪,沮丧地摇了摇头。
“徐应是在一个月前被哭丧鬼盯上的。”
张成润和徐应回头望去,发现晏灵修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身后。
他倚靠着墙壁,好奇地看了一眼被关在审讯室里的王老板,见是个乏善可陈的中年男人,就对他失去了兴趣,接着说道:“上个月初五,徐应上班回来,我在他身上闻到了哭丧鬼的气味。”
“他是遇见了谁,又是在哪里被盯上的?”张成润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晏灵修摇摇头道,“我应树灵的嘱托来照看他,却也不会时时跟在他身边。更何况我那时已经在林州市停留了将近一年,因为不想引起驱邪师的注意,平时很少会出现在人前。要不是徐应有危险,我现下早就该打道回府了。”
“上个月初五,上个月初五……”徐应对着王老板冥思苦想许久,一拍脑袋道:“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他!”
“上月初五”犹如一根引线,噼里啪啦地溯回而上,叫他回忆起了当天的情形。
那是一个来了“倒春寒”的日子,寒流去而复返,整个林州市都被冻得瑟瑟发抖,人人都不肯出门,外卖员满大街跑,而徐应的奶茶店则迎来了一波热饮订单高峰。临近中午,有份订单快要超时了,却久久没有外卖员来接,徐应就借了一辆摩托车亲自去送。
买家发的地址在近郊,徐应到了才认出是一所殡仪馆,里面恰好在办哀悼会,花圈挽联摆的满满当当,估计躺着的是个大人物。
徐应到地方交了货,赶着回店里,走得有点急了,和斜地里冲出来的一个人迎面撞到了一起。
对方跌倒后,怀里藏着的东西滚了出来,是一只挺漂亮的釉彩罐子。
罐子没碎,盖子却掀开了一条缝。
买家不敢叫人知道自己在这样一个严肃的场合喝奶茶,就让徐应送到了后门。徐应见那中年人穿得西装革履,误以为他是找错门的宾客,还好意给他指了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现在想来,那天回去,霉运便初现征兆,摩托车一路上熄火三四次,到最后刹车还失灵了,所幸他开得慢,没有闹出事故来。
徐应的证词犹如一场及时雨,张成润立马吩咐下属去调取殡仪馆的监控,调查釉彩罐子的去向。
审讯室里,王老板料定他们拿他没办法,已经抖了起来:“罗刹的事我认,那位小兄弟需要多少赔偿?尽管开口!但你们调查局不能拿无中生有的事污蔑我!”
孙凌从耳麦中听到了张成润的转述,冷笑着打断他道:“污蔑?用你专门带去葬礼,收容鬼物的釉彩罐子污蔑么!”
王老板猛地僵住,脸上的血色潮水般褪去。
晏灵修懒得再看老男人负隅顽抗,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回到了阅览室。
调查局首次招纳厉鬼加入驱邪师阵营,还是只与世隔绝了近千年的“老”鬼,与社会脱节严重。为了帮他了解调查局的各项规章制度,张成润特地安排了培训班,就在阅览室进行,顺带附赠一名同期学员。
孟云君坐在一张靠窗的椅子上,手边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正捧着本书在读,侧脸在阳光下好像刷上了一层暖白的釉,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意味。
负责给他们做内部培训的小文书被临时叫走了,留下了一叠“现代社会驱邪师行为准则”的册子给他们自学,晏灵修离开前是怎么摆的,回来时依然是原样,完全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我在看‘千年法器大全’。”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孟云君头也不抬地说。
晏灵修漫不经心道:“为什么看这个?”
“一时好奇,想找一找能控制人心的法器。”
晏灵修一怔,抬头看去,正好和孟云君望过来的目光对上了,却见对方眼中并没有什么厌恶的神色。
“你为什么能控制他人的言行,这里面有什么隐情……你难道不好奇吗?”孟云君道。
晏灵修避重就轻:“法器大全里会有答案?”
“没有。”孟云君坦诚道,“但总是要找的,万一哪天就找到了呢。”
“而且你就不好奇,你的控术为什么对我没用吗?”

晏灵修和孟云君静静地对视半晌,说:“不好奇。”
浓烈到发白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空气中浮动着细小的尘埃,屋里一片寂静。
半晌,孟云君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近乎凝固的气氛。
“不要紧,”他轻声道,“我以后会告诉你的。”
“.…..随你。”
晏灵修抱着培训小册子,飘到半空中盘腿坐下,和孟云君离得远远的。
他人很瘦,好像没什么重量,一阵风来就会被吹跑。
孟云君的目光停留在他空空荡荡的红衣上:“厉鬼可以换衣服吗?”
晏灵修居高临下地撇了他一眼。
“我看书上说的,单纯是好奇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孟云君慢斯条理地补上了一句。
他气质温吞,态度实在是好,晏灵修瞪了他一会就没了脾气,不好不回答。
“是可以,”他说,“当我幻化出实体,就什么衣服都能穿,什么衣服都能换了,只要保证鬼气不外泄,从外表看,就是一个与你们一般无二的活人。”
尽管死后身体消亡,但许多强悍的鬼怪都能变出一个虚假的活人身,心跳呼吸体温都能伪装得滴水不漏,就是需要封存部分法力。
孟云君:“你试过换一件吗?我看那位小文书怕得厉害,连你的衣角都不敢看。”
“我要是不穿红衣,你们估计就认不出我是谁了。” 晏灵修一针见血道。
“怎么会呢?”孟云君诚恳地说,“你不要多想,我是肯定不会认错的。”
“.…..”
晏灵修半信半疑地看着孟云君,仿佛在衡量他说的话是否可信。过了一会,他飘了下来,双脚重新落回地面。红衣从下摆处开始褪色,逐渐变浅、变淡、往上延伸,晏灵修用手指比划了一下,披散的长发也像星沙一般散去了。
孟云君轻轻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前的人已经彻底换了一身装扮,纯白衬衫纯白长裤,腰间束了一条窄窄的黑色皮带,乌黑发丝柔软地扫在额头上。
厉鬼安安稳稳地站在那儿,不再是方才轻飘飘的幽灵形态了。
这时,阅览室的门开了,小文书走了进来,向孟云君道歉说:“不好意思,耽误二位的工作了。”
“哪里,我们自己看也可以的。”孟云君说的煞有介事,就好像培训手册他真的看过一样。
“厉鬼前辈呢?”小文书扭头四处看,转身见到晏灵修,当场就怔住了。
先前别人看见晏灵修,往往第一眼就会被那身鲜明的红衣吸引住,连带着对他的印象也变得阴郁起来。
但晏灵修本人既不留长指甲,也不喝小孩血,更不会尖叫着要人偿命。现在他收敛了所有危险的气息,看上去干干净净的,圆圆的猫儿眼黑白分明,叫人想不起他原本的样子。
“这位先生,您是……”
晏灵修黑了脸,耳边响起孟云君忍俊不禁的笑声。
红衣就是厉鬼的标志,厉鬼不穿红衣,就没有谁认得出他来了!
小文书从这笑声中体会到了什么,茅塞顿开,慌慌张张地找补道:“前,前前前辈,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认错的……”
晏灵修用尽毕生涵养,才勉强忍住拂袖而去的冲动。
明明他不是个容易生闷气的人,可自从遇见孟云君,就几乎没有顺心如意过。
至于原因,还能是为什么?
一定是因为孟云君太过分了!
不过再生气,晏灵修都没有换上红衣,重新回到厉鬼状态。
孟云君千错万错,有句话却是对的——他以后毕竟要在调查局工作,和普通人打交道的机会大大增加,晏灵修并不希望自己每见到一个人,就会被指着大喊“看啊!有厉鬼!”,然后用看稀有动物似的眼神看他。
于是,在接下来的两天里,调查局的每一个人见到他,都会依次露出“疑惑”“沉思”“恍然大悟”的过渡表情,连张成润张队长也不例外!
“实在抱歉,我忙昏了头了。”张成润满脸疲惫地坐在办公椅上,按住额角揉了揉,眼睛中全是细密的血丝。
晏灵修用一次性杯子接了杯热水,放到他手边:“保重身体。”
“闲了我会歇的,”张成润重重呼出一口气道,“先把这件案子忙完吧——受害者家属来了没有?”
他后半句话是对着同事说的。前两天,调查局根据徐应的回忆,找到了王老板去过的那家殡仪馆,监控里,王老板抱着一只釉彩罐子进了厕所,没一会又躲躲藏藏地出来了,几天前,他在奶茶店内外徘徊时,手中同样拎着一只圆滚滚的布口袋。
感谢无所不在的摄像头,驱邪师们从垃圾箱里翻出了被他丢弃的碎瓷片,从上面验出了哭丧鬼残留的气息。
然而,一个问题解决了,千千万万个问题接踵而来——
从事房地产需要大量的启动资金,王老板一介司机转职的商贾,银行贷款都要斟酌再斟酌,他最初的那笔钱是谁给的?
他名下那些去向不明的资产究竟流到了谁的手里?
他是从哪里得到的哭丧鬼?
是谁送给了他驯服罗刹所必须的蛊毒?
除了徐应,还有那些谋杀被伪装成了这种无声无息的“意外”?
张成润直觉一起大案正在浮出水面,却苦于毫无线索,只能拜托给经济方面的刑侦员,请他们先从王老板的资金流向追查起。
“受害者家属?”晏灵修不明白道,“叫她来做什么?”
“因为哭丧鬼谋害的第一个人,可能就是她丈夫。”
张成润用力捏了一下鼻梁,说道:“嫌疑人在发家前,给受害家庭做了十来年的司机,辞职后没过几天,那家雇主就突发心脏病,可装了药品的外衣却被小偷顺走了,救护车刚上路,人就没了。”
“这回还是他们家出的事?”
“对,上回是父亲,这回是长子。”
命运如此欺软怕硬,张成润也叹息起来。
“那家孩子很有出息,把父亲留下的产业打理得风生水起,和嫌疑人同时开发了新楼盘,就隔了一条街,卖的非常不错。那场追悼会就是给他办的,死因是刹车失灵造成的车祸。”
凶手第一次下手害人,事发前后肯定会留下端倪,这也许能成为一根“线头”,拔出萝卜带出泥地揪出后续的相关线索。
说到这里,张成润又被急匆匆地叫走了。
受害者家属到了。
一辆轿车停在调查局门口,从后座上下来一位消瘦的女人。晏灵修站的位置正对着窗户,远远看着,她的双腿好像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只能无力地倚靠着同伴,被她扶上了台阶。
这位接连丧夫又丧子的老太太姓赵,张成润请她们到接待室里去坐。
在来的路上,已经有驱邪师透露了一点案情进展,刚一落座,她的侄女就急不可待地发问道:“我堂哥的车祸不是意外?他是被谁害死的?你们抓到凶手了没?”
张成润在调查局工作半辈子,对安抚家属的情绪很在行,三言两语就将激动的年轻女孩稳住了。他拿出王老板的照片,询问她是否见过这人。
女孩稍一回想,咬牙切齿地说:“我见过!我哥被害,这人趁机打压他的公司不说,还假惺惺地来参加追悼会,要不是溜得快,我恨不能亲手打他一顿。”
张成润看见了希望:“那他在做你家司机的时候,是为什么突然辞职,前后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对劲的事?”
“这……”
他问的是近十年前的旧事了,以女孩的年龄推算,她那时还太小,即便发生了什么,也很难留下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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