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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生(无穷山色)


花飞鸿和徐佳恨不能老死不相往来,但凡没必要,向来是各干各的,不过他清楚徐佳握了多少杀手锏,因此完全不担心她会失败,顶多损失几个无关紧要的喽啰。而调查局的脑子也没进水,不会傻到把案发现场的种种细节泄露出去,这就导致花飞鸿虽也看了新闻,知道人质伤亡没达到预期,罪犯多数当场死亡,也只以为是调查局安抚人心的谎话,根本没当回事。
阎扶饮尽了茶水,听到这话,似笑非笑地看向他:“不急于这一时,你既还没见她,那就算了吧。”
花飞鸿低头听命。传论坛bisi
阎扶的目光扫过他被地板蹭红了的半边脸,安慰说:“这些年,你把万古教发展得非常不错,我想过了,你的能力不应仅限于此,可有更进一步的打算吗?”
阎扶一愣,登时欣喜若狂,但他为了大计,还是只得忍痛拒绝这个已经喂到嘴边的馅饼,但还没来得及开口,阎扶却仿佛已经洞穿了他的内心,慢条斯理念道:“不用?”
他闲闲转着茶杯,半是沉吟半是自问自答:“你不是最渴望强权的吗?即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会感到满足,怎么,还没计划好要怎么取我而代之吗……哦,你觉得自己还没到羽翼丰满的时候,可以等几年,等万古教这把刀为你铲除了外患,到时再动手——那岂不是还得多受好些年的委屈?可苦了你了。”
花飞鸿反应了几秒,手一抖滑落了茶杯,这娇贵的瓷器一落地,当即稀里哗啦地摔成了碎片,他手脚麻痹,一层层冷汗瀑布般渗出来,须臾间在衬衫的边角析出退潮似的盐渍。
他不是个闭目塞听的蠢人,当然猜得出眼前这人就是史书中早就死了一千年的鬼王,传言中最擅窥探人心。但话说回来,一千年过去,就连调查局那边也搜集不到完整的资料,他个干什么都得遮遮掩掩的“仆人”自然更是一知半解。平常他只见阎扶摆布那些恶鬼小弟,从未亲身体验过被控制思想的感觉,于是便理所当然地以为鬼王的能力仅仅能用在同类上,对人身是不起作用的……
花飞鸿脑子里嗡嗡作响,竭力想控制自己不去想他最近苦心孤诣设下的陷阱,可人的思想本就是一条泥沙俱下的长河,没经过训练的人,根本按不灭里面乍起乍灭的念头,他越是回避,那些阴毒的诡计就像在跟他较劲似的轮换出现。
“看来你早就打定主意,要让我赴你上一位恩人的后尘了。既已起了杀心,何必虚情假意,没的让人恶心。”
“好一条噬主的狗啊,”阎扶慢声细语地叹息道,“人,就是去不了这种劣根性,怎么都养不熟。”
“求……求……”
花飞鸿的喉咙在巨大的恐惧下咯咯作响,几乎僵成了板材板,连一个囫囵字都吐不出来。
然而阎扶却没动手。
“乖,别难过,我今儿个心情好,不想见血,”他语调轻快地安慰道,“你那保险箱里的宝贝,就留给‘有缘人’用吧。”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望向花飞鸿身后:“你看,‘有缘人’这不就来了。”
轰隆一声巨响,用作遮挡的博古架连同整面墙壁一起在他这随手一指下分崩离析,终于将花飞鸿从动弹不得的困境中解救下来,他霎然变色,猛地扭过头去,恰好看见断墙后几个面目陌生的男女护住头脸扑倒在地,躲开炸飞的砖块,竟是不知已经在这里听了多久的墙角。
“是谁?!”接二连三地意外让花飞鸿几欲吐血,可他一问出去,却只空落落地砸在地上。
阎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碎裂的瓷片、古朴的茶桌、乃至于那雕梁画栋的宫殿,全都在同一时间重归虚无,花飞鸿眼前一花,惊觉自己竟是直直地跪在一堵墙跟前,周围光秃秃的,全无装饰,空间极其狭小,还没有一个衣帽间面积大。
——“密室”招呼也不打地显露了最原本的样子。
花飞鸿攥紧被茶水泼湿的袖口,指甲死死抠进皮肉里,尖锐的痛感让他突突乱跳的太阳穴稍微平静了些,勉强可以扶着墙站起来了。
此刻他跟那些不速之客距离极近,只有区区半米远,对方伸一伸手就能按住他……
能统领万古教搞出那么多幺蛾子的教主当然不缺执行力,花飞鸿团起身体,孤注一掷地往墙上撞去。
王俊咳呛着推开砸在他腿上的半堵断墙,顶着满头满脸的白粉,一个鲤鱼打滚从地上跳起来,看到的就是这极不符合常识的一幕——花飞鸿此人不高不矮,身量平平,看不出有什么远超常人的力量,可那样一堵厚实的墙壁,就在他的一撞之下毫无抵抗之力地垮塌了,被豁出了一个人形的窟窿。花飞鸿停也不停,一跃而下——
王俊大惊,赶忙飞扑过去,扒在墙边往下看,就见花飞鸿以一个人类绝不可能有的身姿轻盈地落了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要跑。
这时候要是规规矩矩地走楼梯,那黄花菜都要凉了,王俊一声不吭,扒住外墙上突出的水管和窗台几个起落,像条训练有素的警犬,大吼一声“别跑”,就一路狼烟四起地追了上去。
落后半拍的常妍等人心一横,也跟着从顶楼往下跳,无奈他们不够矫健,几乎是半滑半摔下去的,等到好不容易平安着陆,前方就只余下两个模糊的影子了。
其他外勤闷头就追,最后下来的常妍却站在原地没动,她左右为难地转了一圈,最终一跺脚,飞奔回了楼上。
夕阳的余晖快要燃尽了,街灯一盏一盏渐次亮起,洋洋洒洒铺下一层昏黄的光辉。王俊在花飞鸿身后穷追不舍,此刻他已经意识到眼前这人大概不能被称为“人”了,因此当机立断换了武器,抬手朝他扣动了扳机,桃木子弹呼啸而出,直冲花飞鸿腰腹而去。
老人被击中了,摇晃着挣扎了两步,弓着腰慢慢蹲了下去。
王俊吁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边靠近一边说:“不要再反抗了,你……”
他的声音在看清花飞鸿掌心里的东西时戛然而止——那是他刚刚射出去的桃木子弹。
万古教主抬起头,拉开嘴角,那笑容的弧度疯狂又令人不寒而栗:“你在找它吗?”
他蓦然合拢手掌,王俊只觉得腰间被一股力猛地推了一把,才踉跄两步立住脚,外套上就渐渐洇出一团刺目的血色。
他的身体仿佛也惊呆了,好一会,才迟钝感觉到腰上传来的剧痛。
一道血淋淋的贯穿伤出现在他的腹部。
花飞鸿喘着粗气,眼中闪着亢奋的寒光:“就选这里,做你的葬身之地,如何?”
王俊眼尖地发现他口袋里一闪而过的红色按钮,电光火石间想明白了什么,骇得肝胆俱裂,顾不得重伤,狂奔过去:“住手——”
话音未落,花飞鸿已按下了开关。
道路右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一排精心打造的“鬼物体验馆”连地基带房屋一起被炸上了天,排山倒海的气浪把王俊直接掀出去数米远,树木路灯尽皆倒折,连一丈开外匆匆赶来的几个外勤也被晃动的地面猝然震倒。
与此同时,直升机内常徽检测到了浓重的鬼气,以爆炸点为中心向周边扩散,仿佛黑暗笼罩过原野,安装在园区各处的鸣镝立刻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
王俊全身的力气都被腹部急速流失的血液抽干了,拼命想站起来,却只是笨拙地挣动了两下,一股腥甜的铁锈味泛上喉间,耳鸣声嗡嗡作响,严重到周围的一切响动都像蒙上了一层厚重的幕布。王俊头皮都快炸开了,喘息着撑起胳膊,几乎是在对着耳麦咆哮:“他把‘入口’炸开了!恶鬼被他藏在地底,就要出来了……”
“晚了!晚了!”花飞鸿挥舞着双臂,猖狂地笑起来。
冲天的火光映在那张激动到充血的面庞上,他鼻翼翕张着,如痴如醉地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鬼气,一股名为“野心”的壮志在胸中平地而起,瞬息就拔高成万丈绝壁,让他前所未有地膨胀起来,望着周围人或惊或惧的眼神,兴奋到表情都扭曲了。
万古教主没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劲,因为这份“野心”来得实在是太“恰如其分”了,仿佛就是为他量身定做一般,那些深埋心底的欲望,不可说也不能说的痴心妄想,一经搅动,便如天雷勾动地火,编织出一个天衣无缝的虚假幻象,将他这个不甘平庸的囚徒牢牢困在其中。
于是他很快就放下了那点微不足道的迟疑,几步过去一把扼住王俊的喉咙,猩红的眼中泛着不正常的疯癫之色:“你们这些人,敢碍我的事,通通都要给我下地狱!”
外勤们大惊,纷纷飞身来救,可无论是刀枪剑戟还是符咒法器,砸在花飞鸿身上不仅不起作用,反而全都反弹了回来,要不是外勤们心有提防躲得快,只怕当场就要殉职几个。
王俊扣住他的手,抬脚朝对方狠狠踹去,却感觉如同踢在一堵铜墙铁壁之上,用力过猛,腿骨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喀嚓”声。
“不自量力。”花飞鸿冷笑着收拢了手指,盯着这个驱邪师憋到青紫的面色,残忍的快感高涨,瞬间占据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觉得自己漂浮在半空中,恍惚间,他心生幻觉,仿佛一切已经结束,而他浴血而生,逆天而行,登临无双神位,万物生灵全都瑟瑟发抖地匍匐在他脚下,再没有人能掌控他的生死和命运……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锐光凌空飞来,正正好好打在了他掐在王俊咽喉上的手上,当场将五指齐根斩断,然而伤口处却一滴血都没有流下来——那几根掉落的断指似乎被什么无形的线牵引着,尚未落地,便自动飞了回去,严丝合缝地对准对齐,骨头皮肉渐次愈合,仅仅几个呼吸,就完全看不出伤疤的痕迹了。
王俊已是强弩之末,好不容易得了片刻喘息之机,趴在地上咳得快把内脏吐出来了。
一名外勤冒险冲过来,将濒死的王俊从花飞鸿脚下拖了回来,过程中时刻提防着花飞鸿发难,可他这边都返回安全地带了,花飞鸿却还是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的手看,表情极其惊讶,难以置信。
他已有上百年不曾真正受过伤了……
花飞鸿猝不及防,被迫从那种飘飘然的状态脱离,强烈的落差感和未知带来的恐惧好似一桶泼在火上的油,让他暴跳如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咬得“咯吱”作响:“是谁?是谁在那儿?给我出来!”
爆炸过后,塌陷紧随而来,没多久就在原地形成了一个近百米长的深坑,直升机呼啦啦飞过来,照明设备大开着,雪亮的白光撕破黑暗,透过未散的硝烟,所有人都能看到下方露出的墓道一角。
坑下寂静无声,花飞鸿终于察觉到了些许异样,微微拧了下眉。
这么久了,怎么地底的恶鬼还没有出来……该不会是徐佳看不惯他,刻意拖延时间吧?
妄念炽盛的万古教主此刻根本受不得一点挫折,不假思索地朝那里走去,然而他一只脚才刚抬起来,心口就又是一痛,这回他连对方的动作都没看清,心脏就被贯穿出一道笔直的血洞,虽然很快就愈合如初,但带给他的打击却不可谓不大。花飞鸿气得手都在打哆嗦,却终于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面目狰狞地死盯着坑洞的方向。
直升机上,时刻关注着感应器的外勤惊呼道:“不对啊常老大,我这边竟然显示鬼气越过了峰值,正在持续下降,这绝对不正常啊……”
常徽此刻已经不是心急如焚,得是心急如焚化炉,各方信息不停歇地汇总而来,简直让他焦头烂额,听到这消息,脖子顶上的“人工中枢系统”差点就宕机了,满头大汗道:“什……”
他的话被才开了个头打断了,又一人叫道:“老大,你快看下面!”
常徽下意识低头,穿过敞开的舱门,正好看见漆黑的坑底一股眼熟的浓雾弥漫开来,不多时就涌上了地面,刹那间以黑雾为中心,阴寒的气息席卷而过,气温骤降,远近十来米内的任何事物都别无例外地挂上了霜,那烈烈汹汹的火势也因此一滞,须臾间便熄尽了,化作数道青烟随风散去。
常徽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期待起来,投向这黑雾的目光愈发的望眼欲穿。
果然,下一刻,一个青年从雾中缓缓踱出来,红衣长发,正是此前一直下落不明的晏灵修。
四下里,已经将花飞鸿困在包围圈里,结果却对他束手无策的众驱邪师见是外援来了,纷纷眼前一亮,好似备受欺负的小鸡崽终于找到了能给他们讨公道的老母鸡,一时间叽叽喳喳的叫声响成一片:“是晏前辈!”“厉鬼大人来了!”“晏哥!”……
这热烈的反应轻易就让花飞鸿明白此人是敌非友,戒心立刻拉到了满格。他心一沉,因为这个红衣厉鬼是从墓道中出来的,而本该率领群鬼杀出来助阵的徐佳至今没有出声,这代表了什么,完全是一目了然的事……
“你是谁?”他惊怒交加,仇视地瞪着他,厉声质问道,“徐佳呢?”
作者有话说:
这一分卷快结束了,好长啊~

第92章 绝处逢生
在晏灵修眼里,万古教主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而他是懒得和一个死人多说废话的,周身缭绕的浓雾大概也是如此想,踩着他的尾音凝聚成一道漆黑的锁链,“哗啦”一声脆响,冲着对方就扫了过去。
花飞鸿唯我独尊惯了,极少受到如此彻底的无视,出离愤怒的同时,也不小心多用了点时间反应——就是这么一小会,等他手忙脚乱地开始反击时,那道锁链几乎没费多少力,就将他牢牢地捆了起来。
晏灵修单手扯着锁链的两端,不管花飞鸿如何挣扎嘶吼都纹丝不动。
也许成为阶下囚这一现状来得太快,让还没来得及还手就落败的万古教主伤到了自尊,锁链下的他显得非常不驯服,披头散发,浑不似个活人,在场的外勤中不乏有身经百战的老手,却还是被他可怖的形容吓得面色煞白。
晏灵修没答话,眉目冷冷地肃着,在囚犯青筋暴起的脸上寻觅了半晌,接着倏地抬起手,并指如刀,隔空在他瞳孔之间的连线虚虚划过。
刹那间有如一柄重锤当空拍下,绷在花飞鸿脑子里一根弦毫无预兆地断开了。
万古教主混沌的大脑终于获得了一丝清明,吼叫声猝然一停,他如梦初醒,茫然地望着满目疮痍的影视城,目光掠过团团围过来的调查局外勤和地表还在冒烟的深坑,渐渐浮现出一抹震惊之色,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他分明早就为自己的野心布置好了一个妥帖的计策,先用舆论蚕食调查局的威信,然后利用凡人的愚蠢和恐惧,搅动人与鬼重新成对立之势,过程中顺便炮制几出骇人听闻的惨案……做完这些,可能还要耐心等上了一年半载,待到矛盾冲突积累至顶峰,双方打的头破血流,混战中分不清敌我,就到了他统领万古教粉墨登场的最佳时机……
只是若想万无一失地完成上述布局,那么每个环节都需要足够神秘和强大的实力支持,于是那些藏在影视城地底的恶鬼便顺理成章地成了他必须死死按在手下的底牌,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贸然显露于人前。
花飞鸿都打算好了,等到他解决了阎扶这个老东家,就送徐佳这个狗腿子去和她全心全意效忠的主子再会,让他们在地府也能做一对感天动地的好主仆,待到自己手握大权,再将教众清洗即可¬——剔除其中某些不服管教的害群之马,就可以美滋滋坐等收获了。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花飞鸿在行动伊始,一定想不到自己竟会半路上头脑发热,提前把保命的牌面给扬了,这让他一清醒过来,就恨得几乎要吐血。
可惜万古教主到底不是寻常人,多年筹划功亏一篑,眼看着阶下囚的命运就在前方对着他招手,居然还强撑着没晕倒,回过神来开口就是一声冷笑。
“你又能奈我如何?”花飞鸿的胸膛不断起伏,缠绕在锁链上的丝丝黑雾不断地浮动着,将他一身考究西装都腐蚀成了褴褛的碎布条,可包裹在里面的皮肉却是皮开肉绽后又一次次愈合,这么久过去了,始终完好如初。
他满怀恶意扫了眼晏灵修稳到不见丝毫颤抖的手臂,咬牙切齿道:“若是我没猜错,你也是强弩之末了吧?再有一时半刻,就没那个困住我的力气了——想好到时候要怎么死了吗?我给你这个殊荣,好好给自己选一个喜欢的死法,九泉之下也免得后悔来这世间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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