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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夫体弱多病(鱼西球球)


那宿怀璟便愈发看不透了。
然后容棠告诉了他一个看似荒诞不经的梦,但梦里有具体的人和事,又准确预测出了庆正九年容棠在宁宣王府落水的事件。
宿怀璟不好判断这究竟只是梦,还是其他什么更加波云诡谲、怪力乱神的故事,但容棠说的话,他向来不会怀疑。
由此再去联系他对盛承厉无端的厌恶,与柯鸿雪莫名的熟稔,时间轴再往前推一点,在京畿近郊找到沈飞翼,以及在风月楼截下他。
处处都是漏洞,处处引人怀疑。
宿怀璟没法不在意。
单凭梦境里对一个人的喜恶,从而恨到愿意将他杀死,这一行为完全脱离了容棠的人物准则,也不符合宿怀璟对容棠的认知。
可他就是答应了自己的提议,甚至主动提出要求。
宿怀璟想,或许是有什么外在因素限制,不可以【由他】【亲自】【动手】【杀掉】【盛承厉】,容棠才会在听到他的提议时那么紧张。
这五个要件缺一不可,行为人主体必须是宿怀璟,达成的目的也得是盛承厉死亡。
但容棠好像不愿意看到这件事的发生。
他分明厌恶着盛承厉,却不允许宿怀璟杀掉他。
某种意义上来说,宿怀璟觉得这可能是一种对自己的保护。
这件事的结果对自己会产生不利的影响,所以容棠下意识阻止着这件事的发生。
宿怀璟泡着茶,抬眸状似不经意地打量着容棠新奇望向窗外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想:这不会真的是天上下来的小菩萨吧?
所以洞悉世事,所以纯良悲悯,所以天真懵懂,所以不染尘埃,却又不可泄露天机?
宿怀璟有很多疑问都想向他取证,可他总担心容棠真的说出口之后,是不是就会丢下这个世界?
他分明连父母兄姊死亡的时候,都没有期待过这世上有神明鬼怪,如今却因为容棠,开始怀疑自己认定了十七年的现实。
可能真的有另一番天地,棠棠是从那里来的。
目的是为了救他。
又或许……
“怀璟!”容棠突然唤了他一声,兴奋地指着窗外路过的一座铺面:“开了家赌坊耶!看起来好好玩的样子!”
应该是新开业,门前聚着许许多多的人,四层高楼,楼上挂着巨大的骰子形状灯笼,在冬日晴空下晃动,吸引着每一个过路人的视线。
宿怀璟遥遥望了一眼,收回目光,好笑地看着容棠脸上藏也不藏的期待,问:“想去玩?”
“嗯嗯!”容棠疯狂点头。
宿怀璟不疾不徐,慢悠悠地给他煮茶:“晚上带你去玩,正好跟沐大人他们一起。”
“好耶!”容棠愈加兴奋,头一次像个小孩一样那么期待过年。
宿怀璟心情好了些,将刚刚那点无端想到的猜测抛到了脑后。
管他是为谁而来呢?
只要最后在自己身边就好。
棠璟宅热热闹闹,容棠刚下马车,就看见柯鸿雪拿着一双对联站在大门前不停比划,反复扭过头问站在旁边的沐景序,有没有高了低了歪了,弄得沐少卿很是难为情,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他。
望见容棠二人,沐景序明显松了口气,朝他们这边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笑着打了声招呼:“过年好。”
不知道是太久没笑了,还是跟宿怀璟一起过年的缘故,沐景序身上透露出一点罕见的拘谨,容棠看着有些些心疼。
但这份心疼很快就被柯鸿雪冲散了,柯少傅扒在门上扭过头喊:“世子爷你来得正好,快帮我看看这个位置行不行。学兄太古板,非说这是别人家不准我瞎闹,但我这哪是瞎闹,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他大大喇喇的,沐景序脸上那点勉强勾出来的笑意霎时间就沉了下去,回过身蹙起眉头就要瞪柯鸿雪,指责他在容棠面前胡乱说话。
宿怀璟却在身侧低声唤了句:“兄长。”
沐景序闻言,立马下意识警惕地看了眼四周,才不太赞同地看向宿怀璟,后者却笑着说:“棠棠知道了。”
沐景序怔住,反应了一瞬,问:“你告诉他的?”
“柯公子说的。”宿怀璟道。
他也不太相信这个说辞,但是容棠既然这样说,他就假装自己没有怀疑,如实转述给了沐景序。
果然,沐景序听完就没有好脸色,似是要找柯鸿雪的麻烦,可是刚往前迈了半步,又听宿怀璟状似不经意地说:“兄长还是穿红色好看。”
今日小年,全家团圆,柯鸿雪一大早乘着马车去接他,挑挑拣拣了许久。沐景序习惯性穿白,柯鸿雪也不拦他,只在最后出门前好说歹说硬是给他套上了一件火狐大氅,才将其带去了柯府吃午饭。
鲜亮如火的颜色裹住高山寒雪,终年死寂好像都开始喷薄。
谁说雪山下不能是一座活火山呢?
那边柯鸿雪在容棠的指挥下贴好了一对春联,回过头来向沐景序邀功。宿怀璟笑了笑,前去牵容棠的手,边牵着人往里走边朗声道:“来得最迟的人要包一百个饺子。”
容棠微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宿怀璟狡黠地朝他眨了眨眼睛,脚下生风,立时就抓住他手腕朝前跑了过去。沿途全是宅子里新换的盆栽与灯笼,柱墙刷上红漆,窗户贴了剪纸,迎接着新年的到来,期盼春风吹过这片土地。
门口两个人一懵,柯鸿雪率先反应过来:“好啊!你俩小子耍诈!”
他二话不说,竟也攥住沐景序的手腕,飞速追去,火红的大氅在空中飘荡,所行之处宛如新生。
沐景序愣了好半晌,望着前面两人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好久都没想到恍惚的源泉究竟是什么,直到四人进了厨房,柯鸿雪一边指责宿怀璟耍诈,一边任劳任怨地一只又一只包着饺子的时候,宿怀璟旁若无人地在放了铜钱的饺子上做记号的时候,才终于想起来了。
这大概是他曾期待过的样子、小七长大后的样子。
意气风发、聪慧狡黠,又明艳如珠玉。
哪怕不如他以前设想过的每一面,不似大哥那般威严端庄,也不跟自己一样风流多情,但他还是长成了一个很好很好的少年,即将成为一个更好更好的大人。
而这是容棠带给他的。
他才十七岁,他还有好多绚烂又肆意的年华。
沐景序点了点头,不自觉将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
“挺好的。”
从那样的变故中走来,仍能长成令兄长骄傲的大人,他的弟弟不愧是虞京皇宫里最受人宠爱的稀世珍宝。
大家应该都很开心。
而他足够幸运,可以亲眼见证。
沐景序弯起了眼眸,桃花眼中光彩流转。

第87章
在永安巷吃过晚饭,容棠就眼巴巴地盯着宿怀璟望,眼睛里的企盼一点不掩藏,看得沐景序都有些诧异,用眼神示意宿怀璟赶紧答应他。
宿怀璟就很无奈。
不愧是棠棠呢,不仅把自己哄得一门心思惯着他;就连兄长,不过跟他相交半年,而今竟也能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宠着他了。
他勾勾唇,问柯鸿雪:“城中新开了一家赌坊,柯少傅有没有兴趣一起去逛逛?”
柯鸿雪正琢磨着在棠璟宅里找一间院子作为他跟学兄日后蹭饭留宿的住所,闻言稍顿了顿,眨眨眼睛,莫名地看向宿怀璟,转瞬却被唰一下投过来视线的容棠吸引了注意力。
探花郎懵了一下,旋即笑开,点头:“幸甚至哉。”
虞京探花郎是人尽皆知的风流才子,赌坊开业他去捧场,简直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一并开在了城西,背临金粉河,与风月楼隔着几间店铺,马车行到水棱街上,老远就能听见整条街的嘈杂热闹,嗅见人间繁盛的烟火气。
年关将近,既是最忙的时候,又是最闲的时候,富家少爷们学堂全都休了假,而今三三两两结伴夜游京城,确也是一件美事。
容棠有些兴奋。
三辈子加起来,他也很少去过赌坊,便是真的跟柯鸿雪一起溜去了,多半也能碰到剧情,最后重心又移到男主身上。
容棠到这时候才意识到,他前两世好像都没为自己活过。
说是做任务替自己换取一具没有病痛可以重生的躯体,但实则所有的行为和故事都围绕着盛承厉发生,他更像是一个工具,被人拿在手里随意使用,不用关心情绪与感知。
好在……他还有这最后一世。
最开始容棠是觉得疲倦,不想当救世主,也懒得再管盛承厉,唯一放不下的只有宿怀璟。
那是原文里一出场就惊艳了他的存在,容棠只想帮一帮他。至于自己的生死,他其实不怎么在乎。
可这一路走下来,容棠开始回避生死,反而开始想尽情恣意地活一遭,也不枉这平白捡来的三次重生。
他跳下马车,兴冲冲地就要往赌坊里冲,宿怀璟伸手,一时竟没抓住他,微愣了愣。
他捻了下手指,眸光盯着容棠的背影,无奈地摇了下头。
柯鸿雪虚揽着沐景序,担心冬夜寒风伤了他身,宿怀璟回望了一眼,抬脚跟上容棠的步伐。
这条街大多都是木质三层楼的建筑,唯有这间赌坊搭了四层,高出一座屋檐。
坊名玉中求,其中便是最寻常的骰子也是用玉石做成;薄一点的叶子牌,拿在手里浅浅一摸,就会发现几乎都是金银打成薄片,而后再一点点勾画打磨,才铸成了赌徒们手里拿的小玩意。
处处都是别家没有的富贵奢华、纸醉金迷。
楼内灯火鼎盛,闲闲望去,客人脸上全是兴致浓时的癫狂。
有人赌光了家当,脸色惨白,抱着脑袋发蒙,不一会儿便有坊内伺候的小厮走了过来,弯下腰附在耳边跟他说几句话,然后领着人上了楼。
再下来的时候他又变得兴致勃勃、满脸喜色,抱着一大堆筹码,再度投身赌桌。
容棠站在大厅中央,有些茫然。
宿怀璟从身后跟来,攥住他手腕,温声笑问:“棠棠想玩什么?”
容棠四下望了一圈,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他若有所思,偏过头看向宿怀璟,瞥见他脸上噙着的笑意,表情霎时变得狐疑。
宿怀璟问:“怎么了?”
容棠沉默了一下,问:“这赌坊是不是你开的?”
宿怀璟微讶,眉梢轻挑,不答反问:“怎么会这样觉得?”
容棠:“……”
行,就是你了。
他差点忘了,这间赌坊与如今专营火锅的蜀道阁一样,都是前两辈子没有发生过的事。
每一世都会有蝴蝶效应的变化,哪怕穿梭在时间洪流之间,仍会在细微之处有所不同。
比如第一世结成夫妻的人,第二世成了怨侣;上一世街角卖糖葫芦的老人死于纨绔闹市纵马,这一世却安享晚年饴儿弄孙。
除了原著剧情线中那些有着既定宿命轨迹与人物使命的角色,这个世界上大部分普通人就是会因为一次微不足道的决定而改变人生,这是常态。
这样的改变会让容棠觉得至少有希望,而在主要人物身上,他体验过的最多蝴蝶效应全由宿怀璟带来。
他永远不按剧情线行走,却最后都能达成原文规定的结局。
最开始容棠觉得这其实也是被剧情框定的一种表现,不论做出什么努力与变化,永远都逃不开作者给予的既定命运。
但仔细剖析过宿怀璟的人物动机与行为逻辑之后,容棠发现不是这样的。
他的所有行为,全都于自己有利。
并不是作者给他框定了结局,而是那个结局是宿怀璟本身需要达成的结果,所以无论过程中作者为他设置了多少阻碍与苦难,他仍旧可以走到自己的目的地。
容棠有的时候会想,在《帝王征途》这本书里,究竟是作者控制的角色,还是角色的意志影响了作者?
如果说小说逻辑链条足够完整,以至于可以诞生一个自主运转的世界,那么反过来的话……
“在想什么?”宿怀璟打断他的思考。
容棠懵了一下,抬头与他对视,看见宿怀璟脸上难掩的担忧。
容棠不解地问:“怎么了?”
宿怀璟盯住他半晌,摇头:“没事。”
他没跟容棠说,方才他沉思的那几瞬里,周身萦绕出了一股很不寻常的气息。
分明身处俗世最闹腾的赌坊,可容棠却好像与之格格不入,半点污烟晦气都沾不上他的身。
那种超脱万物,与这个世界都融不到一起的感觉又袭了上来,宿怀璟不自觉恐慌。
他紧了紧手指交握的力度,没告诉容棠自己刚才究竟在害怕什么。
柯沐二人从后跟上来,恰好听见容棠回答宿怀璟之前的问话:“我猜的。”
柯鸿雪不解:“猜了什么?在赌坊猜东西,世子爷与世子妃可下了赌注?”
容棠来之前兴致勃勃,真进了这里,方才被那些纷扰的思绪一打搅,也没了想玩的心思。
宿怀璟问:“要上楼看看吗?”
容棠犹豫了几秒钟,点了点头。
柯鸿雪一开始还纳闷,等到楼内一层层安静下来,四层楼梯边还守着两位彪形大汉,却在看见宿怀璟的第一眼就恭恭敬敬低头让路的瞬间,终于意识到容棠先前说自己猜测了什么。
他下意识转过头,看向沐景序,只见后者脸上划过一层诧异,又很快消散,眉宇间萦着些化不开的担忧。
他始终还是会担心自己的幼弟,柯鸿雪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向他身边贴了几步。
四楼设了几间隐私性极好的房间,另一头则是坊主的房间。
宿怀璟带着他们一路进去,里面早已泡好了茶。
窗户开的位置不太寻常,容棠不经意间往远处一望,瞳孔缩了缩。
系统提醒:【那是皇宫。】
隔了半座京城,他站在水棱街最高的建筑上,目光透过窗棱,望见大片大片的灯火辉煌。
昭昭宫廷,尽入眼帘。
不只是容棠,在座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处不同寻常,柯鸿雪挑了挑眉,沐景序则不赞同地皱了下眉。
柯鸿雪笑着落座,接过宿怀璟递给他的茶盏,抿了一口,随口问:“这间赌坊由谁打理呢?”
宿怀璟:“原先在折花会上,棠棠救下的那名花旦,苏莲儿。”
柯鸿雪一怔,细细思索了一番才想起来他说的是那位盛承星找过来,原想让盛承厉难堪的戏子。
他低着头笑了笑:“原来到了你们府上。”
容棠已经不怎么惊讶了,救下苏莲儿,让她去永安巷,就是给了宿怀璟自己决定的信号,那么后面他无论将这颗棋用在何处,容棠都不会惊讶。
甚至只是听宿怀璟这么一说,他就猜到了那些赌输的人为什么会被带上楼,四楼又为何会设置那么多小隔间。
他捧起一杯茶,站在窗口发呆,视线从远方的皇宫,移到近处的酒肆茶馆。
水棱街上来往车马不绝,京中是不是飘下一场大雪,路面蒙上一层白衣。
柯鸿雪问:“让我猜猜,明面上是赌坊,暗地里其实是一个信息收集场所?只是不知这短短三两天的时间里,宿公子收获了些什么?”
“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柯少傅想知道?”宿怀璟问。
柯鸿雪:“我天生就长了一颗好奇心。”
宿怀璟勾了勾唇,回答柯鸿雪的时候,视线也始终留一点放到容棠身上,他说:“拿钱来买吧。”
柯鸿雪一惊,匪夷所思地睁了睁眼睛,却听宿怀璟面不改色地补充:“或者拿消息来换。”
“……”
探花郎无言半晌,低下头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然后真情实感地建议:“你应该跟我回江南做生意。”
宿怀璟不置可否,沐景序从进了这间屋子就没吭声,这时候却问了一句:“可有危险?”
宿怀璟轻笑道:“担心一群赌徒会危及到我吗?兄长未免太小瞧于我。”
沐景序没说话,但表情里还是有几分担忧与不赞同,偏偏宿怀璟跟柯鸿雪二人的意见出奇一致,短暂的沉默之后,已经顺势聊起了京中的秘事。
沐景序静静地听,容棠远远地望,两个人都不掺和他们的谈话。
直到空中又开始飘落雪花,降了一层温,柯鸿雪才起身告辞,要带沐景序回永安巷。
临走前他问容棠要不要一起,宿怀璟笑着摇了摇头:“棠棠和我一起。”
房门开启又合落,屋内变得静谧。
楼下是热火朝天的各式赌局,楼上容棠轻声道:“你曾跟我说过,揣摩人心是最危险的做法。”
宿怀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于是容棠再一次认识到这个人对自己跟对他,其实有两套标准。
他看着窗外连绵的城池与宫宇,突然好奇,问:“从这里看过去是什么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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