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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会法赫萨[公路(落九盏/捌月野酒)


几近天亮时宋屿安在床上辗转,反复了好几次,依旧无法重新入睡。
没想到顶着心理压力回北京的几天都难得睡得还不错,回了上海反倒失了眠。
打算就此起床时被人长臂一伸捞进怀里。傅凌清似乎也没睡熟,轻声安抚:“再睡会。”
宋屿安心里那点躁动一下子退了一半:“你也没睡着?”
“知道你睡不好,我怎么敢睡太熟。”
宋屿安的心彻底放了回去,再睁眼时,居然已是大天亮。
假期后再见,时浚和祁山崎原本满面春光,听到临时通知,脸色也变得严肃了一些。
祁山崎先冷静下来,分析了一番:“虽然队伍是全新的,但我和时浚的个人账号都多少有点粉丝,我们转了官方发布的定妆照,也有不少朋友帮忙转发,应该不至于沦落成小透明。”
宋屿宁点点头附和:“而且清哥之前在梵亚年会上露脸,网络上反响也挺热烈的?还有你,看在你们这两张脸的份上,多少也得给投上一票吧?”
时浚没憋住笑:“国内的观众啊,比起现场那个氛围,可能真更看重脸,所以你们好好包装包装,没准真有戏。”
傅凌清想想也说:“好在每个乐队演唱完都会进行一次独立的投票,观众手里也不是只有一票要在所有的参赛队伍里纠结。如果能利用好这一点,也许对我们是个优势。”
宋屿宁做了番阅读理解:“也就是说其实我们并不需要关心其他队伍怎么样,只要尽可能想办法让观众投我们一票就可以了?”
“到时候还要看现场演出顺序的抽签结果,”傅凌清似想到了最坏的结果,突然摸着鼻子笑了,“万一抽到最后一名,十几个乐队演到最后几小时过去,观众跑都跑一半了,全投给我们也没用。”
宋屿宁立刻开始在原地画十字:千万别抽到最后一个,千万别。
宋屿安显然也有几分认同,但不到最后一刻始终都是个未知数,于是试探着问:“那不换歌了?”
祁山崎挑挑眉:“要不你一天之内完成作词作曲,顺便把编曲混音什么的都搞定,我们拿原创去闯闯试试?”
宋屿宁不解:“不是还有两天的时间吗,为什么得一天内完成?”
“傻姑娘,”祁山崎笑她,“我们三个不用学不用练不用配合的吗?”
拿起手机看看时间,眼看又过了一上午,于是改口:“现在可能要今晚睡觉前完成咯。”
“我不吃不睡干通宵都没戏,”宋屿安抬手指指时浚,“这还有个更全能的呢,干嘛不让他来,指挥我算怎么回事。”
祁山崎跳出来护着:“他有别的事呢。”
傅凌清听明白了,也不甘示弱:“宋屿安也有别的事呢。”
宋屿安斜睨一眼时浚:“重色轻友。”
时浚摸着鼻子笑了,问他:“真写么?真写我给你打下手。”
想想上次写原创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宋屿安摆摆手:“算了吧,都好几年不写了,脑子动动全是浆糊,哪有什么灵感。”
时浚在美国期间也多少关注着BridgeToIsland,临近的两年里,确实没再出过新歌,也是不争的事实。
他顺嘴问了一句:“怎么后来不写了?”
宋屿安似乎被戳到了什么心事,露出些落寞的神色来:“大家都觉得唱以前的歌也不错,粉丝也喜欢,就没人把心思放在写新歌上了。”
于是讨论了一上午的对策,首次演出的曲目依旧落回了《Hotel California》。
除了时间紧迫写不出原创以外,还因为这是傅凌清唯一能保证百分百不弹错和弦的歌。
并且,人声结束后长达一分多钟的吉他solo,祁山崎不能白练。
就这样又练了一天,终于到了演出当天。没有再选择祁山崎家的服装,宋屿安决定这首歌理应回归朴素,于是全员只穿了花衬衫和宽松的牛仔裤,看上去倒真的像是一副度假的模样。
傅凌清借着梵亚的名号悄悄交代灯光组导演,要他把正式舞台的第一束光,务必只打在宋屿安的身上。
哪怕只有短短一段歌词的时间,他也要用这样的方式告诉观众席,宋屿安是他的主角,是FAXA的主角,是整个舞台的主角。
而不仅仅只是一个栖身在暗影里默默无闻的“那个打鼓的”。
晚上才陆续放观众入场,录影棚却从一大早就开始忙碌,各支队伍反复确认位置、进行彩排,一直忙到了下午。
宋屿安在休息的间隙几乎看遍了其他乐队的演出,完成度都十分不错。不到最后一刻,谁也看不出哪一支才是应该离开的队伍。
不出所料地,BridgeToIsland依旧选择唱从前的原创,宋屿安心情十分复杂,甚至不知道节目在播出的时候,这首歌下面的词曲作者会有他的一席之地,还是抹去他的大名,只保留一个BridgeToIsland。
除了官方安排的走台顺序,想要多熟悉熟悉舞台,就只能自己眼放亮点,在舞台空闲时见缝插针。
宋屿安不知疲倦,其他几个人也乐于陪着,一天的时间里四人溜了无数次缝,连饭也没顾上吃。
到了下午有观众在外面排着队等候入场了,PD来催参演的队伍去后台做妆发,四人挥挥手,让其他队伍先去,终于忙里偷闲顾得上吃几口早就凉了的盒饭。
没想到宋屿宁偷偷摸来,手里捧着热乎的盒饭。
宋屿安愣愣,问她:“怎么才吃?”
“我这都晚饭了,”宋屿宁摆摆手,还没坐下就是止不住的吐槽,“太不要脸了,我跟你们说实在太不要脸了,宋屿安都不在了,怎么还好意思唱他写的歌的,江郎才尽是自己写不出新歌了是吧?”
几个人对视一眼,琢磨明白宋屿宁说的这是前脚刚走的BridgeToIsland。
傅凌清强忍住不笑:“你小点声,那好歹算你半个老板呢,你低调点。”
她做了个鬼脸,安静下来,往傅凌清的饭盒里扒头:“你们的餐怎么比我们员工餐好那么多?同一条鱼是不是肉全给你们,剩下骨头丢我们这锅里了?”
傅凌清把一块完整的鱼肚子肉挑出来放到宋屿宁的饭上,足有巴掌那么大:“别抱怨了,给你。就是有点凉了,你捂热乎点再吃。”
刚让出去一块又被丢过来一块,傅凌清转头去看宋屿安时对方的脸已经重新埋回了盒饭里:“我不爱吃鱼。”
下一句终于说得理直气壮,他扬扬下巴指着宋屿宁:“别惯着她。”
傅凌清夹起宋屿安丢来的那块鱼,送进嘴里的时候愣了一下。饭都凉了,那块鱼却是温热的。
他抬头看宋屿安,对面已经在安静扒饭,看也不看他,手边的茶几上放着盛满了热水的空餐盒,里面套了一个尺寸更小的空餐盒,里面还沾着和鱼肉上相同的酱汁。
傅凌清勾起嘴角笑了笑。
宋屿宁不客气地把傅凌清给的鱼夹下一块塞进嘴里,愤愤地说:“是,宋屿安可讨厌吃鱼了,平时讨厌得要和我抢,一到了是傅凌清没有鱼吃的时候,就更讨厌到还得热热才能往外丢呢。”
话还没说完,后面响起一个女声叫宋屿宁的名字。她匆匆扒了几口饭结束了这顿饭,餐盒丢进垃圾桶里转身离开,又继续新一轮的连轴转。
宋屿安看着宋屿宁忙了一天几乎没有片刻休息的凄惨境地,毫不留情:“该,谁让她乱说话。”
时浚笑得最欢:“明明是你短护得太明显。”
终于到了正式演出的时刻。演出顺序由临时抽签决定,沈乔予神来之手,一发即中,抽到了第一个上场。
第一个未必就是第一名,但优势却也十分明显。
只要能成功把场子炸起来,充分调动起观众的感官,成绩就不会特别差。
宋屿安在后台休息室的小屏里看完了沈乔予的整场演出。或许是曾经被爱粉饰的滤镜不复存在,又或许是第一次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去看BridgeToIsland的演出,总之他觉得沈乔予的状态和以前判若两人。
当初吸引他的活泼和灵气仿佛消失殆尽了,浓妆依旧掩盖不了他由内透出的疲惫。
这首歌讲述的初恋,美好和青涩隐藏在轻轻快快的鼓点里,是宋屿安刚和沈乔予在一起的时候亲自写了送给他的。
沈乔予唱起这首歌时,眉眼弯弯的,虎牙尖尖的,那时他觉得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比沈乔予更适合唱这首歌。
而此时舞台上的沈乔予,好看依旧是好看的,只是变成了好似没有灵魂而空洞的华丽皮囊。
台下举着灯牌的粉丝挤满了前排,欢呼、喝彩,热情的反馈感染了在场的所有观众,现场五百个观众,他们最终拿到了四百多票。
宋屿安只是想不明白沈乔予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这一首歌。

不知是节目组有心还是无意,宋屿安抽到了最后一个。连着看完十三个乐队的演出,观众难保会产生审美疲劳,很多没有耐心站不住的,可能早提前走了也说不定。
宋屿安突然有了点压力,被傅凌清在上台前几秒短暂地握住手心,没有一句对话却竟然神奇地又平静下来。
舞台完全复刻了1977年Eagles的经典演出,暗红色的舞台背景里是婆娑的棕榈树影。
有打情怀牌的成分在,宋屿安想赌一把,每一个可能加分的细节都值得尝试。
一片漆黑里工作人员迅速调整着各乐器的摆位,小心翼翼地将舞台最后方的鼓抬到舞台正中来。
或许这也是宋屿安抽到最后一个出场的部分原因。毕竟十四支乐队里,只有这一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鼓手的位置换到正中。
这个场换了很久,其中的原因祁山崎知道,时浚知道,傅凌清知道,甚至宋屿宁也知道,唯独宋屿安不知道。
直到终于等来了可以登台的通知,宋屿安本要到后方去找自己位置,却被傅凌清趁黑大胆摸上了腰,摸索着带到了鼓凳边。
而后傅凌清从身边退开了,宋屿安下意识地伸手去捞,扑到一捧空气。
旁边的键盘突然响起两声乐音,他突然安下心来。
这是他第一次在台上站在如此靠前也如此中心的位置,第一排的灯牌就这么落在他眼底,看得一清二楚。
他扫视过一圈,尽管几乎全都是BTI和沈乔予的名字,没有他自己的,也没有FAXA的。
握着鼓棒的手心突然间汗湿,他在心里不停默念,冷静一些宋屿安,不过只有五百人而已——
或许已经不足五百人了,甚至没有以前参加过的任何一个音乐节的观众多。
台下因候场时间过长而萌生的些许抱怨声突然停了。前奏响起,只有舞台边缘的几盏暗灯率先亮了起来。
却足以消弭宋屿安方才那一点紧张。
鼓棒在指间灵活地转了几圈,他开始兴奋,是那种沉寂了许久后重新活过来的兴奋。
久违了,这样的舞台。
宋屿安在台上看着观众席,依旧黑漆漆地看不太清,只有个别反光的物件,星星点点映出大片的人影。
第一句歌词出口,唯一一束聚光灯打在舞台中央,照出乐队鼓手的模样。
安静的观众席终于有了些动静,这支乐队名不见经传,甚至没人来得及记住他们的名字,却和前面演出过的每一支乐队都不一样。
一首歌的第一句居然由鼓手开嗓,而他的鼓手在聚光灯的中央。
整个舞台的中央。
而鼓手自己显然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望向他自己的左手边。
将整个鼓台从后面搬到前面来已经是乐队成员架空了他这个队长自行做的决定,此时这一束不合计划的光,宋屿安用不了两秒便反应过来,一定又是傅凌清的杰作。
原本的计划是第一句歌词响起时,整个舞台的灯光一起亮起来的。
宋屿安从没在舞台上享受过这样瞩目的时刻,他望向旁边的傅凌清。
自己坐着,那边的键盘手却在挺拔地站着。宋屿安望过去,还要稍稍仰着头,才能对上傅凌清的脸。
黑暗里看不见对方的神情,只能看到他的眼睛望向自己这边,亮闪闪的。
仿佛在说,大胆唱吧,整个舞台都是你的。
宋屿安定了心,顺利唱完了自己的歌词分段。
傅凌清接上他自己的分段,又一束光打在他的身上,他的视线暴露在光里,和宋屿安四目相对。
已经无需思考就能弹出完美的和弦,是他熬过的那几个大夜里反复练习了上千遍的成果。
宋屿安就这样看着傅凌清唱完了他的分段,发音里的英伦腔还是那么重,和在冰岛时与当地人交谈时如出一辙。
宋屿安居然在打鼓的间隙里走了神,想或许加州真的是一个美妙的地方,等有时间了一起去看看也不错。
回过神来又庆幸,还好是已经烂熟于心的节奏。打了这么多年的鼓,还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情况。
果然美色误人。
舞台上的镭射灯一盏一盏亮得完全,四个人一字排开,站位只有左右,不分先后。没有昏暗的角落,没有视觉的重心,每一个人都在观众的视线范围内,每个人都是舞台的主角。
随后是祁山崎、时浚依次开了口。宋屿安心有主唱梦,为求稳妥,还是把更大段的唱词都分给了更有经验的两个人。
祁山崎的嗓音在女生中比较低哑,此时竟能十分和谐地融进三个男声里。时浚为了配合也比平时说话的声音温和了许多,两人的声音交叠在一起,只让人觉得是天作之合。
中间的歌词完全由祁山崎和时浚包揽,近乎专业的水平发挥得毫不费力。宋屿安和傅凌清各负责两段,分布在一首一尾。
此时刚好到宋屿安:
「I had to find the passage back
我得找回我的来时路
to the place I was before.
回到我从前的地方」
傅凌清前一秒还在担心自己压轴能不能顺利完成,不等他纠结便到了自己,他稳下气息开口,最后一句完美结束:
「You can check out any time you like
只要你想任何时刻都可以结账
but you can never leave.
不过你永远离不开」
祁山崎致敬唐菲尔德的solo吉他音响起来,傅凌清终于松了一口气。
FAXA和他与宋屿安共同完成的第一个舞台,总算是没有在他这里出现失误。
沈乔予身处后台的休息室,盯着墙上用以转播的小屏幕,脸色变得苍白。
他宁愿是自己想多了,可他听得出来,傅凌清的最后两句是唱给自己听的——
做了错事就不要妄想有回头路,宋屿安已经重新站回了初心的开端,可他却被自己的心思困住,永远都回不去了。
他强行按停自己耸动的肩膀,将本没人注意的抽气声压得更低。
一曲结束,台下的欢呼和掌声远没有BridgeToIsland结束时那样热烈。即便是意料之中,宋屿安心里不免仍有些难过。
主持人让他们留步,逐个做一下自我介绍。
祁山崎、时浚和傅凌清依次发完言,每个人在队内位置的介绍里,都有一个身份,是主唱。
最后话筒传到了宋屿安这里。他拿了话筒,望望台下,最前排依旧是各种其他队伍的灯牌,占满了整个视野。
尽管以前也担任了队长的责任,但从不需要他去调动舞台上的气氛。此时在这么多人面前要他发言,一下有了几分局促。
犹犹豫豫不知道怎么开口间,竟听到台下一个高昂的女生叫他的名字:“宋屿安——”
他惊喜地抬头,朝那个声音的来源望过去,居然还有隐隐闪烁着他的名字的灯牌。
小小的一块,在很后排的地方,灯也没有特别亮,看上去甚至有了些年头;刚刚被前排一片印着沈乔予和BridgeToIsland的灯牌挡在了后面,此时才稍稍能看清一些。
傅凌清余光看到宋屿安的笑一下子变得有些绷不住,嘴角一瘪似是要哭。
他伸出胳膊,在宋屿安的后背轻轻拍了几下。
宋屿安深呼吸,开口前对着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大家好,我们是一个不到一个月前才组成的全新乐队,FAXA。我是队长宋屿安。”
话说到这里,台下响起一片掌声,比演出刚结束的时候热烈了一些。
他又接着说:“我对这个舞台而言,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而这个舞台对我,是结束也是开始。可能有人会觉得我眼熟,也见证过我曾经的一段故事。但不论怎样,我又回来了。”
他顿了一下,又要开口,被台下渐起的呼声打断。
等那片声音落了,他的声音已经有了些哽咽,组织了半天的话却说不出口,傅凌清凑到话筒边说:“是这样的,我们这个队长看起来很酷很阳光,其实私底下特别喜欢哭鼻子。”
宋屿安擦擦眼角笑出声,哽住的话终于出口:“只是眼熟我的观众比我想象的好像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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