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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压寨夫人后(林不欢)


他口中的知了猴是金蝉的别称,这种东西在夏天的夜里会从土壤里钻出来,经过一夜的蜕变化出蝉翼,在次日早晨振翅而飞。而这金蝉口味极佳,所以不少人会在夏夜打着灯笼到林子里去寻找。
门内那流寇借着夜色往外看,就见男人身后立着一个少年人。
依着他的判断,这两人并不难对付,他们三人拎着刀出来,瞬息间就能把这两人砍了。
比较大的变数是几丈之外的那位大嫂,她手里拎着个灯笼,正在不远处晃悠,想来是在路旁的树上找金蝉呢。
若他们这边有异动惊动了她,谁知道她会不会大喊大叫?
她只要一叫,就会惹得附近的狗一起叫,说不定也会惹得人出来看。
他们三人倒是可以大开杀戒,把出来的人都杀了,可这样一来他们又要挪窝换个地方。
季浮沉立在男人身后,提前开启了庇护卡,他一手握着对方手臂,另一手扣着袖箭的扳机,随时准备在流寇有异动时提前发出攻击。
这流寇心念急转,最终放弃了动手的打算,转身去了厨房,打算找一个大碗出来。
然而他刚走进厨房,便被早已埋伏在里头的周岸横刀在喉咙上一抹。
“呃……”男人试图发出声音,却徒劳无功。
他喉咙上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片刻间就栽倒在地。
周岸及时扶住流寇倒下的身体,将人放到了地上。
在此之前,他已经将屋里那受伤之人打晕了,外头这三人只将注意力放到门外,竟是丝毫没有听到屋内的动静,连周岸何时去的厨房都没发现。而他之所以能这么顺利地分别料理了两人,多亏了季浮沉想出来的这个牵制之法。
周岸将此人放倒后,便大摇大摆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门口这两人待他走近才反应过来,横刀便砍,周岸反应极快,闪身轻松地避过了那两刀。
这两个流寇都是军中之人,倒是有些功夫在身。可他们素日的训练都是着重劈砍突刺,放到战场上或许有利,遇到常年习武的周岸,便有些不够看的了。
三人走了不过十几招,那两个流寇便伤痕累累。
周岸教训够了人,拿刀柄在两人颈后分别一劈,两人当即倒地不起。
“进来吧。”周岸开口道。
季浮沉和门外那两夫妻闻言忙快步进了院中。
“手放到背后反绑着,绑结实一些。”
“好嘞,官差大人放心。”男人拿出提前备好的绳子,和妻子合力将地上那两人绑了起来。
周岸趁着夜色看向季浮沉,问道:“方才怕不怕?”
“还行吧。”季浮沉说:“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失手的。”
周岸一笑,用那只没沾血的手在少年手上捏了一下。
季浮沉一怔,心道这人怎么今天总捏自己的手?
在两夫妻绑人的间隙,周岸去柴房将大夫放了出来,并朝他亮了亮那块令牌。那大夫这一日魂都吓掉了一半,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如今被救了竟是嚎啕大哭起来。
“你……哄过小孩子吗?”周岸朝季浮沉问。
“没有。”季浮沉摇了摇头。
周岸一手揽住他的肩膀,将人带进了屋。
便见屋内的榻上,那受了伤的流寇人事不省,旁边则坐着一个一岁有余的小娃娃。
小娃娃不知何时醒的,竟是没有哭闹,只拿着手里的一只小木狗在把玩。
“荣宝?”季浮沉试着叫了他一声。
小荣宝闻言看向他,而后忽然朝他伸出了双臂。
季浮沉心中一软,上前将小家伙抱在了怀里。这孩子还太小,可能至今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亦不知道自己如今已经成了孤儿,而他父亲的尸体就在几步之外的柴房里。
“这孩子怎么这么乖。”季浮沉道。
“荣宝一岁半了还不会说话,他爹一直怀疑他可能是个小哑巴。”男人拿了剩下的绳子进屋,将榻上那受伤的流寇也绑了。
季浮沉一听说这孩子是个小哑巴,不禁越发心疼,忙道:“能不能让那个大夫过来给他瞧瞧。”
周岸看了一眼兀自没缓过来的大夫,“等他缓过来再说吧,这会儿心神不宁,只怕瞧也瞧不明白。”
“官差大人,人都绑好了。”这两夫妻都是农户出身,办事很利索,活着的那三个流寇已经被他们捆成粽子一般摆在了院子里。为了防止人逃脱,他们绑手脚和身体时,特意分别打了死结。
“有劳了。”周岸走到院中,拿手里的长刀在其中昏迷的一人脸上拍了拍,“劳烦你再帮我弄盆水来把人泼醒,我有话要问他们。”
“好嘞。”那位大哥今晚见识到了周岸的本事,对他的话自是无有不从。
周岸趁着他打水的功夫,转头看向屋内,就见季浮沉将已经哄睡了的小娃娃,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大嫂的怀里,而后快步走了出来。
“怎么了?”周岸问。
“屋里的桌上发现了这个。”季浮沉将手里的一张纸递给他。
周岸接过那张纸,凑到屋门口借着光线打开一看,发觉那是一份舆图,上头标注着附近的几个村落,以及县城的位置,还有……
“怎么了?”季浮沉见他神色不对,开口问道。
“这里打了圈的地方,是凤鸣山。”周岸一指。

“这舆图是做什么用的?”
“画得很粗糙,上边只有这几个村子、县城还有……几个山头。”周岸拿着舆图琢磨了半晌,“连城墙都没画, 城门也只标了一处,肯定不是攻城用的。倒是这几个山头画得挺细,把村子通过去的岔路口都标了。”
尤其是凤鸣山的位置, 被重点画了个圈。
“他们不会是想投奔咱……凤鸣寨吧?”季浮沉问。
“也不是没有可能,若他们想安定下来落草为寇,凤鸣山肯定是最好的选择。”
可不知为何, 季浮沉总觉得此事另有蹊跷。这几人稍加打听就能知道凤鸣山的规矩是不可滥杀无辜, 可短短几日功夫他们却已经杀了七口人了。
这几人会不会和后山那条绳子有关?
“后山的事情,不会是他们干的吧?”季浮沉压低了声音问。
“那人的伤不是新添的,应该是来之前就伤了,他们拖着个这样的伤患,还要分出精力来跑去爬凤鸣山,有些说不过去,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来的不止他们四个。”
季浮沉被这话吓了一跳, 不由自主往周岸身边靠了靠。
周岸对他这副依赖的姿态很是受用,开口道:“放心吧,就算再来上十个二十个, 我也能保你周全。”
“他们……”季浮沉还欲再问什么, 却见那大哥端了一盆水过来了。
“官差大人, 水打好了,我直接泼醒他们吗?”
“嗯。”周岸点了点头, 对方闻言一盆水泼下, 将挨在一起的三人兜头浇了满脑袋水。
三人被水这么一浇,迷迷糊糊都醒了过来。
其中一人开口要骂, 周岸长刀一提,直接顶在了他喉间,“我不问别开口,不信你可以试试。”
三人早已见识过了周岸的实力,都聪明地选择了闭嘴。
“你要不要进屋?”周岸忽然转头看向季浮沉。
“我想看看你……审问他们。”
“我一会儿可能会动刀,也可能会杀人,你不害怕?”
“我……”季浮沉看了一眼地上那三人,“你动刀的时候提前说一声,我闭上眼睛不看。”
那被长刀抵着喉咙的流寇怒目瞪着两人,那表情仿佛在说,都什么时候了你俩还在这腻腻歪歪?
“好。”周岸又将目光转向手里拿着盆的那位大哥,“你呢?”
“我也想看看……”那大哥挠了挠耳朵,小心翼翼问:“行吗?”
“行啊。”周岸一挑眉,语调很是轻松。
就在那个流寇几乎已经按捺不住心中怒气之时,他终于将自己的目光转到了对方身上。
“所有的问题,我只问一遍,好好回答则生,否则死。”周岸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用一种极为随意的语气问道:“从哪儿来的,要到哪儿去。”
“从临县来的,要去省城探亲,路上盘缠丢了,这才找了这户人家想借住……这户主与我大哥发生了争执,我大哥失手将他杀了……”
周岸轻笑一声,低声道:“转过头去,我要杀人了。”
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怔,季浮沉随即反应过来,抬手掩住了眼睛。
“噗呲”一声,长刀的刀尖毫不留情地从那人喉间穿过。
“!!!”那人眼底满是震惊,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周岸将刀往后一收,那人“噗通”一声歪在地上没了声息。
一旁的两人大概都没想到他下手这么利索,一时之间又是愤怒又是恐惧,竟是说不出话来,只恨恨地看向周岸。
季浮沉挪开一根手指,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随后,他挪了挪位置,站到了周岸的另一侧,这样就看不到尸体了。
“下一个。”周岸将沾着血的刀尖抵在了另一个的喉间,“同样的问题,回答。”
“你……”那人愤愤开口,似是想骂周岸。
另一人,也就是腿上带着伤的那人却抢先道:“我们是从边城来的逃兵,原隶属镇北大营,分管后勤粮仓。不久前营地被人偷袭,粮仓被烧了……我们看护不力,依着军法要处死……”
可他们不想死,便从军中逃了出来。
周岸看向对方,没有接话。
这人只当他不信,生怕他又动手杀人,忙道:“我真的没有骗你,只是怕被军中通缉,来的时候将身份凭证都烧了。镇北大营这两年粮饷都不济,还屡吃败仗,逃兵不断。一开始营中还会派人追捕,一旦捉回去会当众处决,后来根本就顾不上捉……”
“你的腿怎么伤的?”季浮沉问。
“离开边城时,踩到了陷阱。”那人道:“原以为就是外伤不打紧,没想到一路颠簸,越来越厉害,我们只能在此地被迫停留。”
周岸一挑眉,将长刀挪到了他的喉间。
“你们这一路杀过多少人?”周岸问他。
那人略一犹豫,没有回答,这时旁边那人开口道:“十七个。”
他若说一个,周岸手里的刀就要招呼进去了。
但他说十七个,这话便可信了许多。
不等周岸追问,他又道:“先前我们一直忙着赶路,中间几乎没怎么落脚。直到不久前他的腿伤恶化得厉害,我们迫不得已只能暂时停下,投宿到了一户人家。原本一切都相安无事……但那户主的妻子太聪明了,觉察到了我们的身份,竟然趁夜打算出去报信……”
他们争执不下杀了那户主,户主的妻子和父亲出来阻拦,他们怕闹出动静,只能将两人一并杀了……
只是没想到他们前脚杀了人,次日事情就败露了,他们怕官府追缉只能继续赶路,这才到了此地。
这是在他们来到此地前发生的事情,并不是汪县丞提过的那一家六口。
“在上一个村子里,我们也找了一护人家落脚,但那户人家见我们拿不出身份凭证,不让我们进门,所以……”
季浮沉听得眉头紧锁,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四人杀人不眨眼,竟真的只是为了找地方落脚。
“你们真是镇北大营的败类。”一旁那大哥怒道。
“我们在前线浴血数年,才保得你们能苟活至今,不然你们早就为奴为婢了。”那人冷笑道:“可我们得到了什么?现如今军中连粮饷都供应不上,大伙儿只能饿着肚子打仗。我们不过是杀了几个人,又能算得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
“放屁。”季浮沉躲在周岸身后,只探出个脑袋来:“朝廷负你们,是那帮狗官造的孽。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是有血性为何不去杀贪官?这些被你们灭门的百姓,他们做错了什么?”
“要怪就怪他们生的世道不好吧。”那人道。
“啪。”周岸手里的刀在他面颊上一拍,那声音响亮无比,像是一个耳光,当即就在对方面上留下了一道血红的印子。
“你们后头是何打算?”
“嘶……”那人半边脸都被打得肿了起来,强忍着痛意道:“我们原是要回老家的,但闹成这样也不敢回去了,便想着找个地方落草为寇。”
“你们一共有多少人?”周岸又问。
那人表情一怔,眼底满是惊讶,“你……”
他短暂的失措出卖了他,如今再想遮掩已是不及,只能如实道:
“十六个。”
季浮沉吓了一跳,忍不住看了一眼四处的夜色,暗道这么多人不会都在附近吧?
但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若那些人真在附近,不会等到此时依旧没出手相助。
“剩下的十二个人在何处?”
“投奔了山匪。”
“哪个山头?”
“是……蟠龙寨。”
“重说,最后一次机会。”
“真的是蟠龙寨……我们原本是想投靠凤鸣寨,听说凤鸣寨的大当家武艺超绝,有几分本事。但后来得知他们寨子里规矩严,不许滥杀无辜,我们这才选了蟠龙寨。他们十二人已经正式入了伙,待过些日子他的腿伤好了,我们再去投奔。”
季浮沉问:“蟠龙寨是请不来大夫吗?为何不让你们上山去治伤?”
“是因为……”受伤那人开口道:“他们入伙时纳了投名状,要帮蟠龙寨拿下凤鸣寨,事成之后让我们的人做二当家。”
如此便说得通了。
周岸甚至不用细想,都能猜到他们的打算。
这十二个人仗着在军中厮混过的经历,想出了这阴损招数,偷偷打通了凤鸣寨的后山。届时他们趁夜摸到山顶,与蟠龙寨的人里应外合,便可将凤鸣寨一举拿下。
幸好季浮沉发现了那条绳索。
否则事情会变成什么样,还真不好说。
“动手的时间。”
“今晚。”
今晚周岸不在寨子里,确实是良机。
周岸在两人后颈一捶,又将人弄晕了。
一旁那大哥看得目瞪口呆,此时手里还拿着方才盛水的盆。
“劳烦你去将你们村子里管事的人叫来,再找个会骑马的。”周岸道。
“哎。”男人点了点头,一溜烟跑出了门,手里的盆都忘了放下。
此时院中只剩他们二人,那妇人正在屋内照看荣宝,大夫也躲在屋里,两人都听不清外头的动静。
“大当家,咱们回去报信吧?”季浮沉小声问。
“寨子里都安排好了,后山和山下都有人盯着,问题不大。”
“那个蟠龙寨很厉害吗?”
“和黑虎寨没法比,也就名字响亮一点,寨子里有四五十号人,不成气候。”
季浮沉此前查过系统资料,知道他们所处的这地方,县城的衙役不过几十号人而已,加上巡防和守城的士兵,也只有两百多号人。若是真遇到什么紧急情况,需要从附近的州县借调兵力过来支援。
这么算起来,几十号山匪的规模也不小。至于凤鸣寨这样一百多号人的寨子,在这片地界内几乎可以横着走,官府遇到说不定都要让道。
“那咱们怎么办?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若是睡不着,我带你去瞧瞧热闹。”
周岸说罢示意季浮沉和自己进屋,打算朝那大嫂打个招呼便走,却见屋里那大夫已经缓过来了一些,正在帮小荣宝号脉。
“如何?”季浮沉问他。
“耳朵不聋,也能听见,但不会说话。”大夫叹了口气,“我刚来的那日就留意到他了,不爱哭,很安静,与旁的孩子很是不同。我估计他……脑袋应该不大灵光。”
“小傻子?”大嫂问道。
大夫叹了口气,没有接话。
季浮沉看了那孩子一眼,见他双眼明亮清澈,怎么看都不像是智力有缺陷的样子。
“兴许就是说话晚,脾气好呢。”季浮沉问道:“他如今可还有亲人?”
“他爹一死,就剩他自己了。回头官府应该会给他安排去处吧,就是又傻又哑巴,估计寻常人家不会收。”
季浮沉看着那小家伙,心里有些难受。在这样的世道,一个父母双全的孩子都未必能安然长大,更何况是荣宝这样一个小孤儿?
“等村里管事的人来了,告诉他们把人和尸体看好。再派一个会骑马的人,去县衙找汪县丞,让他带人来收拾残局。”周岸朝那大嫂道:“我会给报信的人留下一匹马,明日让汪县丞带回去便是。”
“官差大人放心。”那大嫂忙道。
周岸伸手在季浮沉肩上一拍,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然而他走出几步,却发觉对方没跟上来。
“怎么?”周岸转身问道。
“没事。”季浮沉看了一眼小荣宝,刚要离开,却见小家伙突然朝他伸出了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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