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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瓜永远是对的(安尼玛)


他饿得不行,找了家咖啡馆,狼吞虎咽地吞下一个火腿三明治,再连续灌下三杯咖啡,才感到元气恢复了些。出门经过甜点的柜台,里面各色的巧克力发出金光,让阿佑挪不开眼睛。一晚上的折腾后,他真想吃点甜的。
忍不住问价格,服务员说,“十欧五个随便选。”阿佑摆摆手:“谢谢。”转身去桌子上顺了几包咖啡的调味糖,走出门口,撕开全倒进嘴里。搁以前,一百欧元掉地上他都不定能察觉,但如今流浪街头,他合指一算,80块钱呢,什么巧克力那么矜贵?
他不敢乱花钱,这些钱他另有用处。
阿佑打小没吃过苦,仗着年轻力壮,熬过了露宿街头的窘困。可今晚怎么办?是不是得去火车站抢长椅了?
正犯愁,手机收到了一个短信。是老三的亲切问候,叮嘱他天气降温,记得多穿衣,别感冒了。阿佑咬牙切齿地回了一个:“谢谢关心!”
苏老三是不能指望了,阿佑琢磨,必须想别的办法。他来之前已经有了准备,吃完饭,他把行李寄放在火车站,只身去到一座老楼。抬头看招牌,一长串的法语字母,约莫能猜出意思:法国烘焙俱乐部。
作者有话说:
虽然这文里写的都是脏乱差,但还是很想去欧洲玩啊,哪怕像阿佑那样省吃俭用。

第182章 兴致涌动
接见阿佑的前台态度冷冰冰的,听完来意,把他带到一个秃顶男人跟前。男人一听他不谙法语,眉头就皱了起来,用英语不悦道:“先生,你的条件恐怕不适合。”
“我的法语程度很低,但我能说英语、德语、中文、日语、希腊语和基本的西班牙语,可以沟通大部分参赛队伍。”
秃顶男狐疑地端详着他。阿佑又道:“我申请这份工作是想累积经验,学习法国文化,作为大学实践活动,”他拿出篡改过的慕尼黑大学学生证明,还有他拿过林林种种奖励证书的照片,露出一个纯真的微笑。
褪下一身名牌,阿佑就是学生的模样。男人的神色柔和下来,对待学生,他不那么苛刻了,何况“大学实践活动”意味着低工资。
他同意雇用阿佑,并且立即分派了工作。他说:“你是中国人,那去照顾讲中文的队伍。我们的评审工作已经开始,评委需要常常拜访面包师,记录制作进程。你跟着评委,做翻译和记录吧。”
阿佑心花怒放,中奖了!俞家宝甭想赶走他,他可是带着官方令牌的,想什么时候见他就什么时候见他,想问他话他就必须回答。
他紧张地跟着工作人员去面包师的烘培室。越走,他就越觉得不对,这地儿离市区20分钟车程,而且是个很冷清的酒店。进到后厨,他才看到久违的同胞——一水儿的中国爷们儿,其中没有俞家宝。
周翀欢迎了评委的到来,又因为给他们添了个中国翻译,而感谢主办方的眷顾。阿佑很是失望,原来中国队指的真是“中国队”。
见到俞家宝的想望破灭了。
“不知道祝芳申那边怎样了?”俞家宝说。他们进入了制作第一个面包的流程,熬果酱的香味飘满烘焙室。乐晴为了增加坚果的质感,加入了一点茴香籽和酸奶,更有一种南亚的异域香气。
乐晴无所谓道:“你管他们呢,他们不是跟你一层次的对手。”
俞家宝并不那么确定,首轮比赛的两个作品,开心果酥皮和樱桃面包都有取巧的地方,靠着配料赋予面包风味;而祝芳申善于从面粉中激发最大的甘香气,有着实打实的基本功。两者相碰,繁复vs
纯粹,还不知道谁赢呢。
而且樱桃面包也没完成,子安说会想办法,却人影不见。老三则去瑞士见大老板了,这几天都不会回来。
乐晴发现俞家宝总是心神不宁,啧道:“小爷,你就别想太多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俞家宝“嗯”了一声,手一歪,整个面团掉落地上。乐晴叹了口气,“都不知道你在烦什么。”
俞家宝也不知道自己在烦什么,做面包总是不能专注,各种念头纷来沓至,像轮流在他耳边吹一口气的鬼魂。目前一切都按部就班,成果全然在掌控之中,又有主裁判的认可,眼前是金灿灿的希望啊。
俞家宝走到冰箱跟前,很有冲动把多喜子拿出来。哪怕喂养一次呢,他想感受多喜子的味道和身体。可手碰到冰箱门,他又缩了回来。
乐晴坏笑:“你是不是太久没那个了?”
俞家宝没明白“那个”是哪个。乐晴叹道:“通常周期长的比赛,都会带着家属,憋着多难受。我现在就想赶紧弄完,回去抱女朋友睡觉。”
俞家宝脸微微发红,怨道:“刚一周你就受不了了。”
“你懂啥啊,这叫恩爱。”
“真他妈恶心。”俞家宝笑骂。乐晴真是魔鬼,这番话之后,俞家宝就感到各种兴致涌动,怎么都扑灭不了体内那股火。望着左手君和右手君,他脑子都是阿佑身体的触感,滑溜溜的体液,热腾的呼吸,蓄势待发的肌肉、身体深处的收缩。
这些感受没有性的愉悦,只有痛苦。阿佑在他身上舔一下,他就要褪一层皮。
他想阿佑想得要命,底下的膨胀对他是惩罚。惩罚他曾经获得过超常的欢愉,灭顶的快乐。俞家宝忍受不了,穿上外套,他逃出了烘培室。他不想听到中文,不想看到面团,不想任何能回忆起阿佑的细节出现在眼前。
俞家宝在街上闲逛了很久,心绪平静下来之后,他满心的后悔。在巴黎的每一分钟都要花钱,沉溺在爱欲情伤里,竟就蹉跎了半天。
爱算啥,性算啥,能值几欧元?
他看了看周围,既然出来了,他就打算去耶桫大师的店串门儿,刚一迈步,他改变了主意。“不知道祝芳申那边怎样了?”他打算去中国队那里看一看,一是为了试探敌情,另外也有个隐秘愿望,希望能跟他们修复关系,毕竟是同胞嘛。
跟着祝芳申给的地址,他倒了三趟地铁,才来到一偏远的街区。他们驻扎在一家四星级酒店,吃住干活都在里面。酒店很敞亮时髦,可俞家宝一进门,就闻到了熟悉的麻辣火锅味儿。他不由得吞了口唾沫。吃了两个多星期的三明治和肉扒,他一想到挂满红油的牛肉片、爽脆的鸭肠和滑嫩的血豆腐,就条件反射地饿了起来。
他高兴地走向厨房,心想能蹭顿火锅太走运了。还没到厨房,他先听到里面叽里咕噜地说起法语,声音很熟悉,一方是周翀,另一方是法国人。俞家宝认得这法国人的嗓音,是跟随主裁判拜访过他的一个评委。
这时候进去倒是不方便,毕竟是竞争对手。他在大堂给祝芳申发了微信:“吃火锅呢,给我留一口。”
祝芳申马上就回道:“你真来了?”
“我在门口,听到评审在,没进去。”
“你等着吧,那班法国人啰哩啰嗦的,不晓得啥时候说完。”
“好。火锅记得给我留一口。”
祝芳申把手机收起来,严肃地盯着厨房里满满当当的人。鼻端都是火锅的浓香和难以名状的气味,他真是恼火之极。评委今日要上门考察,他早就叮嘱团队的人要严谨对待,不要松懈,岂知法国人迟到了两小时,这些龟孙子开始吃起了火锅!
满厨房的火锅味,大大影响了评委的嗅觉。虽说还不到评分的时候,这给人留下多奇葩的印象。去年祝芳申带着自己的队参赛,每一个环节都能把控,今年因为赞助商介入,搞来了个滥好人周翀和臃肿的团队。这周翀应对外面风度翩翩,应对队里比棉花还软,根本约束不了这群人。
今年又杀出个俞家宝,水平比周翀高几个等级,他们想拿奖简直做梦。
他目露凶光地转过脸,瞪向法国人带来的年轻小伙子。
阿佑打了一个激灵,缓缓转头,发现祝芳申不霎眼地盯着他。“这人有病!”阿佑一边躲开目光,一边在心里说。再过一会儿,阿佑再次转过脸,又对上祝芳申的眼睛。要在北京,他早上前质问了,可在这节骨眼,阿佑不敢惹事,也不想丢掉工作。他垂下头,当作没看见。
“喂,”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阿佑抬起头,装出怯懦的样子说,“嗯。”
祝芳申:“你会说汉语?”
“会。”
“他们在说什么?”因为周翀法语流利,翻译就在一旁偷懒,他们说的话祝芳申一句没听明白。
阿佑:“我不会法语。”
“那你来干啥子?!”祝芳申怒道。从主办方到他们队伍,竟没一个靠谱的,他命令阿佑,“跟我进来。”
“诶?!”阿佑还没回过神,就被祝芳申强拉进了厨房的仓库。仓库门砰地关上,十米平方的小房子只有两人了。
祝芳申仰头道:“原来是你。快点把衣服脱了!”
阿佑大惊失色,这凶巴巴的大叔发现了什么?!他抱住自己的胸,瞪大眼说:“你……你想干嘛?”
祝芳申整个人凑了过来,几乎贴着阿佑。阿佑举起拳头就要挥过去,却听祝芳申皱眉道:“臭味就是你身上发出来的,日你仙人板板,你们上班不管个人卫生?”
阿佑大为尴尬,揪起衣服闻了闻。他两天没洗澡,淋了雨后没换贴身衣裤,身上一股酸馊味。
祝芳申一脸嫌弃道:“火锅味够冲鼻子了,搭上你这条咸鱼,外面没法待了!”
阿佑有点生气,哪有这么侮辱人的?但这时候能忍则忍,他拿出最清纯可爱的笑容说:“对不起大哥,我的行李被偷了,没地儿住也没地儿洗澡。我不出去行了吧?”反正外头也不需要他。
祝芳申的眉心放松下来,阿佑笑起来好看得很,一般人很难对这张脸发脾气。祝芳申拍拍他的肩膀,自个儿走了出去。
阿佑松了口气。在仓库待着挺好,没俞家宝在,厨房对他来说非常无聊。而且这里有遮有挡,真是温暖啊,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靠在软软的面粉袋上,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之间,他听到俞家宝叫他,“醒醒,吃涮肉了!”
阿佑猛地睁开眼。哪里有俞家宝,围着他的是干的湿的食材,一个人没有。低头看手表,已经六点钟了,竟然睡了一个来小时。法国人是不可能加班的,评委们大概都离开了酒店。外头传来了涮火锅的辣油香和饭局的喧闹声,想来法国人一离去,这些厨师又吃上了。
没人找他,他本就是个没用的小透明。定下神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模模糊糊传进耳朵,听不清是跟人碰杯,还是在给人夹菜。阿佑的心跳突突突地快起来。
俞家宝?

第183章 战场见
阿佑细听,外面嘈杂得很,都是大老爷们儿在推杯换盏侃大山儿,分辨不出谁在说话。阿佑想出去看个究竟,手机跳出来个信息提示。
又是苏老三给他发的信息,问他吃了没,叮嘱他好好吃饭,多吃水果少吃糖。阿佑直想把手机扔进面粉袋里!这是今天苏老三给他发的第四条信息,嘘寒问暖,极尽温柔,他妈妈和男朋友都没这么关心过他。阿佑晓得老三心思,就是想间接地掌握他的行踪,顺便逗逗他,找点乐子。
正在回信,门打开了,祝芳申走了进来。“醒了?”矮小的面包师一边说,一边给阿佑扔去几件衣服,“干净的,你换上。”
“大哥,不用了,我一会儿找家店洗洗。”
祝芳申不容他拒绝:“光着身子洗衣服?快穿上。钱和护照还在?”
“在。”
祝芳申掏出300欧元,塞他手上。阿佑赶紧还给他,“多谢了大哥,钱我有的。”
“有个铲铲!你说没地方住。去找个便宜旅馆落脚,法国人给你工资了,你再还我。”
阿佑很是感激,想了想,把钱揣进兜里,“谢谢大哥,我拿到钱立刻还给你。”
祝芳申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阿佑:“您吃饭去吧,我歇会儿就走。”
“你吃不?”
阿佑想吃火锅的,闻到味儿就馋了,他还想确认外面的声音,想说“吃”的时候,手机响了。阿佑没好气地接了电话,“苏老板!”
老三在那头道:“怎么没回我信,遇到麻烦了?”
阿佑不过耽搁了几分钟,听老三那么紧张,没好气道:“你怕我去找他了。”
“没有,你不是那么鲁莽的人。我是担心你人生地不熟,碰到劫匪或骗子。”
阿佑心下感叹,他现在臭烘烘的,劫匪见了都得绕着道走。今儿走了什么狗屎运,被两男人这么“关照”着?回头看,祝芳申已经离开仓库。
阿佑没了食欲,索性坐了下来道:“不劳您关心,我会照顾自己。老三,跟我讲讲家宝的近况呗。”
祝芳申回到座席上——料理桌拼接的饭桌,中间的火锅咕咚冒着泡,肉菜在红油里翻滚,厨师们站着大快朵颐。俞家宝吃得欢快,不晓得是喝了红酒,还是被油锅蒸出汗,脸上浅浅一层绯红。
他对周翀等人多少有些芥蒂,但几块牛肉下肚,隔阂就消除了大半。本来也没有什么仇恨,即使因为竞争彼此讨厌过,喝过酒就没事了。大油头搭着俞家宝的肩膀,“兄弟,你看我们伙食好吧!后悔没跟哥一起并肩作战吧!”
俞家宝笑:“是是。”
祝芳申在他旁边说:“口不对心。”
俞家宝问他:“你去哪儿了?”
“法国人那边有个中国小伙,可怜兮兮的,行李被龟孙子偷了。我给他拿点衣服。”
“那是够倒霉的。他有地儿落脚吗,去我那儿住可以,我们公寓大。”
“你去问问,在那个仓库里。”
俞家宝正想过去,一个酒杯怼在他眼前,“这杯必须干了,不干不是兄弟!”大油头说。俞家宝听话地把白葡萄酒一饮而尽。一杯之后又有一杯,根本停不下来,大家言谈甚欢,在外国人的地盘里,分外地感到亲密。
喝到最后,俞家宝已经分不清吃的是什么。滑的、脆的、韧的、酥的,全油润润地在口腔里纠缠。阿佑的脸仿佛出现在眼前,白得发亮、红艳艳的舌头伸出来,美得像妖怪。
俞家宝心跳快得受不了,知道自己喝得太多了。他抱着祝芳申的肩膀说:“哥们儿,我要走了,喝过这顿咱就是朋友了。”
祝芳申瞪眼笑道,“谁跟你是朋友,我们是对手、敌人!”
“是敌人。”俞家宝趁自己还有几分清醒,穿上大衣告辞道,“再见了敌人!战场见!”
大家纷纷挽留他,他只是摆摆手,走出厨房,离开酒店。
战场见——
这句话清晰地传进阿佑耳中,他愣神了一会儿,随即跳了起来,一支箭般追了出去。推开酒店的门,不远处,俞家宝的背影正在前方。
阿佑张开嘴,没有发出声音。他跟在俞家宝身后,轻轻地,跟影子一样。
俞家宝显然有点醉了,身体重,脚步轻。他也不着急,双手捂在了大衣的兜里,在夜色中慢慢往前行进。阿佑跟在后面,好几次要开口呼唤,但话到嗓子眼就堵住了。他想好的要对俞家宝说的话,要表达的歉意、要宣誓的情感,忽然都失去了说服力,连自己都觉得幼稚、虚浮。
分手了几周,直到终于见到俞家宝,失去的痛苦才具象地包围着他。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他却跨不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都不知道身在何处,要去哪里。郊区路灯少,俞家宝的身影忽明忽暗,他在亮处,阿佑就在暗处;他在暗处,阿佑就在亮处。
阿佑浑浑噩噩,渐渐忘了是要追上俞家宝。他真成了俞家宝落在后面的影子,不离不弃跟随着他,无声的,存在而又无意义……阿佑想,这么走下去也不坏。
眼前明亮了些,又明亮了些。他们走到了商店林立的街,亮光从玻璃窗透到人行道。阿佑无意识地转脸看向玻璃橱窗。“啊!”阿佑心里惊呼。玻璃映像里,是个落魄悲哀的人,眼神空洞,衣衫松松垮垮地挂在下沉的肩膀上。没了神采,俊美的五官便像个虚假的装饰,让人想要揉捏、想要亵渎,却没法产生情感。
阿佑害羞地挡住自己,生怕俞家宝一转头看见。
他意识到自己一无所有,再不是被疼爱着的小少爷,被寄予厚望的儿子,被仰视的才俊。他没有志向,离开家庭后失去了目的地,自由,最后换回的竟是这么落拓的形态。而俞家宝此刻却在战场上!
阿佑骤然停下脚步。俞家宝越来越远,商街的尽头又是昏暗的人行道,慢悠悠地拐了个弯,他的身影便消失无踪。
阿佑落寞地靠在了灯柱上。刨除了那些荣光,俞家宝许是还爱他的,可阿佑却没有脸去享用了。原来这才是跨不过去的距离,他空虚晦暗的世界,和俞家宝丰满明朗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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