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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山诡泣(风拂尘)


只是这样一钻一爬下来,他们两个身上都沾了灰尘泥土,北冥晏深觉这条路自己带得并不好,有些不好意思。
他一边低头拍着衣袖,一边状若漫不经心道:“原先这庄子不叫岚庄,师父给它题字,名叫‘碧井庄’,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薛骆迁很感兴趣的样子:“为什么?”
“师父他最喜欢喝龙井和碧螺春,想不出哪个更好,便各取一字,以此不伦不类命名。”
薛骆迁点头:“勉强算有依据。那又为何改作岚山?”
“我外祖母离世后改的,她的名字中有个岚字。”提起外祖母,北冥晏总觉得无限惆怅,想起她留给自己的小蛇剑心,也被那个假的季风吟捏死了:“我听说,师父管她叫阿岚。不过从未听他这么叫过就是了。”
薛骆迁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看了他一眼:“因为那人已经不在了的缘故吧。”
阿岚不在,叫了又有何用。
北冥晏低声道:“嗯……或许吧。”
他的记忆中,并没有关于师父和外祖母的事,他与北冥翩义并不似寻常的祖孙,二人之间颇有距离,现在想想,虽是做祖孙,可他对师父的事其实知之甚少。
薛骆迁问:“怎么了?”
“没事,我们快走吧。”
浅草峰独立于山崖边上,从地窖下钻出去后,便能听见一道瀑布声,越往上走,声音越大。
不多时,只见漫天星河下有一汪清泉,水面上正冒着汩汩热气。
“前面就是我的住所了……”北冥晏朝涯上一指,回头见薛骆迁盯着汪泉出神:“骆迁?”
薛骆迁抬头看他。
“你不会……?”不会是想洗温泉吧……他话还没有说完,薛骆迁便点头了。他觉得不可思议:“可我们是来……你干什么?你别动!!”
薛骆迁停下脱衣服的手:“阿晏不是在这里沐浴的吗?”
“是,但此刻会不会不大合适……?”
“无妨。”薛骆迁继续动手解衣带,北冥晏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等他反应过来时,薛骆迁已经站在温泉边上脱中衣,正要露出肌肤了。
他眼睛一眨未眨,仿佛被人点了穴道,呆呆的。
薛骆迁更是旁若无人了。
那一小截肩膀露出来时,北冥晏忽然如哀嚎一般低声叫了道:“啊——”然后捂着眼睛转过身:“外、外边冷,你先进水里吧!!”
薛骆迁的身音听不出情绪:“衣服会湿。”
“没关、关关系,我、我去屋里找一身给你,你……等着……别露在外边,当心冻着……”北冥晏一边说,一边朝涯上的小院子走,头都没回,仓皇而逃。
薛骆迁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院门后,才走进温热的水中。
院子里,北冥晏“砰”地一声,大力关上门。
他的院子如他离开时一样,甚至更为一尘不染,好像有人日日都来打扫一般。
他在门上靠了一会儿,又在屋子里翻找了一会儿,之后还在院子里踱步了一会儿,顺便再去雪地里蹲了一会儿……依旧无法平静!!
睁眼还是闭眼,眼前都是薛骆迁脱衣服的样子,他的手被冻红了,脸却烫得惊人。
这么待着也不是回事,拖不下去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左右早死晚死都是死!他将院门拉开一条缝,趴在门缝上看,水池那边雾气氤氲,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犹豫再三,他还是走过去,停在池边,低头放下衣服:“衣服……我放在这里了……”
雾气深处传来一声:“嗯。”
“……”北冥晏最终还是忍不住瞟了一眼,只见看薛骆迁离他有点远,似乎在看小瀑布内的石壁,心里松了一口气:“那我先——”
“阿晏,你过来。”
嗯?过去?!这不好吧!!北冥晏大惊失色。怎么?中原人都是这样吗?也太不矜持了吧!他实在害羞啊:“这……不好吧……”
那边没了声音,四周寂静无声,突然,水面被划拉了两下,薛骆迁裸露着上半身,朝池边靠近。
北冥晏的脑子“嗡”的一声,突然炸开了,当下连动都忘了动,就这么看着薛骆迁走到他面前,还是薛骆迁对他说话,他才回过神来:“阿晏,那边那个——”
北冥晏是转身想走的,脚腿却不听使唤,只好傻站着。
“那个石壁上的字,是你刻的吗?”
“什、什么字……”
“有些像你们蜀国古老文字,我曾经在古籍上见过,但看不懂。”
这勾起了北冥晏的好奇心,越过水面,石壁距离有些远,又看不真切:“你是说瀑布后面的石壁?”
“嗯。”
北冥晏在家时,几乎每日都会来这温泉中泡一泡,从未发现石壁上有字,在他的记忆中,那里也应该不存在石刻字。
他想绕过池子去看一看,可石壁在最里面,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都看不真切。
薛骆迁道:“阿晏下来吧。”
北冥晏连忙拒绝:“不……不了,里、里边打滑,我怕摔着……”
“我扶着你。”薛骆迁伸出来胳膊,一脸认真。
北冥晏想着,可以等薛骆迁上来后,自己再下去看,反正不急这一时半刻,可是心里虽然这么想,不知道怎么的,居然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只是他拒绝了薛骆迁的搀扶:“不、不用,我自己来。”
薛骆迁也没碰他,二人一块蹚着水,转到瀑布后面,水潺潺流过那些字的凹槽,它们细小而古怪。
他只看了几个字,便认出来了:“这是蚕丛古字,是古代蜀字中的一种,不过现在很少流传,奇怪……”
薛骆迁问:“阿晏懂吗?写了什么?”
北冥晏摇头:“小时候学过一点,我能大概认识每一个字,连起来却不成文,我想这个应当是某种经文或者密语吧。”
薛骆迁摸着下巴:“从石壁刻痕来看,这些字刻下的时间不算久远,应当是你下山前后,半年左右。”
“可我不知道……”
二人研究了一会儿,毫无进展,便暂且放弃了,身体在水里泡久了,天气又是冷的,北冥晏体弱,不免有些头晕,蹚水时一个慌神站得不稳,差点栽进一头水里。
薛骆迁将他抱上石阶坐着,给他披衣服时,摸到他手臂戴着的缠臂金,怔忡一瞬。
“怎么啦……”北冥晏小声问,脸上微红,薛骆迁光着上半身,而他的身上虽然穿了,却都已经湿透了。
薛骆迁站在水里没说话。
北冥晏坐在池边,比他高出一些,他抬头,见北冥晏的衣服湿尽,夜行衣紧贴着身体,显出瘦弱却线条美好的身体,两条小腿垂在水中,因为水波晃动,而若有若无地触碰着他,细长的脖颈和脊背微微弓着,俯视看他,明亮的眼睛一眨一眨,声音轻细似小猫一样。
北冥晏没察觉到薛骆迁的不对劲,只是愈发不好意思了,想赶紧回去换衣服,正要开口说话,膝盖忽然碰到薛骆迁,再一抬头,薛骆迁已经逼近过来,身体贴近,贴住了唇。
这一碰,便浑身瘫软,二人更加靠近彼此,北冥晏迟疑了一下,搂住了水里的人。
薛骆迁的手,自他的发抚到脊背,从湿答答的衣衫边缘撩进去,指尖微凉,又奇怪地温热,水声与喘息声不绝,在这些声音中,他忽然听到薛骆迁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第99章 设局为黄雀在后
这话叫北冥晏先是一怔,随后推开了薛骆迁。二人对视,他迟疑道:“你……方才说了什么?我没有听错吧?”
薛骆迁仰头与他对视,重复道:“没有,阿晏,可否与我成亲?”
“……”他好半天都没有回应,薛骆迁以为太仓促了:“是不是吓到你了?若你不愿,我可以等。”
“不是不愿,只是……”
薛骆迁有些意外:“嗯?”
“成亲是不必的。”
薛骆迁不解:“为什么?”
北冥晏认真道:“我许意于你,愿意一直与你在一起,只与你在一起,这便够了,成亲只是形式,不必太过在意。”
这番话的意思,再明确不过,北冥晏不希望大张旗鼓,最好他们二人之间的事,不要被世人再多知晓,给薛骆迁和薛家多添困扰。
他说这些话时,脸上没有一丝的悲伤,只是勉力笑着。
可想而知,薛骆迁是不会同意的,皱眉道:“不行。须六礼俱全,还得告诉所有认识我的人,我要与阿晏成亲。”
“啊?”这下北冥晏是真的被吓到了:“不用,何必闹得人尽皆知?再说,薛前辈已经将这个给我了。”他向薛骆迁指指自己胳膊上的缠臂金:“真的不用。”
在这个问题上,薛骆迁一向比他不要脸面,也从来无畏闲言碎语,态度很坚决:“这是薛家赠予代代家主正妻的东西,阿晏既然接受了它,也必得要做未来家主的正妻,怎么能没有名分,不行。”
北冥晏心里又是开心,又是担忧,听薛骆迁强调正妻,笑道:“正妻?这么说你还想纳妾不成?”
薛骆迁挑眉:“这个,要看阿晏的表现如何了?”
北冥晏蹙眉:“你……!你敢!”
“不敢。”薛骆迁失笑:“阿晏这是答应了,对不对?”
北冥晏又好气又好笑:“你怎的总是这么突然,想一出是一出……”
薛骆迁伸手抱住他的腰:“因为我等太久了。阿晏,我很着急。”
“……”北冥晏也低声道:“嗯,我能明白。”
他们……都等彼此太久了。
薛骆迁埋头在他胸前,闷声道:“阿晏,能不能叫我一声夫君?”
他原本抚摸着薛骆迁的头发,听到这句话,差点揪一把发丝下来:“你、你你你怎么不叫?!”
“夫君。”
“……”这家伙,还真行。
薛骆迁的眼睛在星河的映衬下,显得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
薛骆迁闭上眼:“我不看阿晏。”他把脸埋在北冥晏的怀里,还在北冥晏的衣服上蹭啊蹭的。
北冥晏的脑子飞速旋转:“六礼中一礼都未成,为时过早,不合适、不合适……”
“早晚的事。”
北冥晏弯弯嘴角,心道真是拿他没办法:“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哪里像个武林盟主的样子,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和阿晏在一起的时候,我不是什么武林盟主。”
“……”好吧,北冥晏只当是哄孩子罢了:“夫君……”
“嗯。”薛骆迁抬起头,欺身压向他,咬住他的唇,低声说了两个字。
“别……”这称呼……北冥晏从未想过要用,即便如今与薛骆迁心意相通,也都从未想过。
现在突然被这么叫,他觉得既羞恼又甜蜜,只得努力回应这个亲吻,不去想了。
薛骆迁一边嘴上不停,一边含糊不清道:“以后都这样喊阿晏,好不好?”
北冥晏吓得睁大眼睛,屁股下不小心滑蹭,从池阶边滑落,整个人扑到水里,溅起无数水花:“不不不、不行……!!”
薛骆迁笑道:“好。那便还叫阿晏。”
北冥晏松了口气,发觉自己靠在薛骆迁身上,受惊道:“你、你快去穿上衣服!!”
虽然他浑身湿透的样子,并不比薛骆迁强多少。
薛骆迁反而伸手将他抱紧了,低声道:“阿晏……”一边手试探着抚上他的身体。
那修长而温热的手指抚过的地方,皆像被火点燃般烧灼,他乖乖地趴在薛骆迁肩上,任薛骆迁将手伸到胸前,扫过之处的异样和痒感,指使他弓起身体前倾,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栗。
接着又是一阵不间断的亲吻,从额上一路延伸至小腹,他仰躺在泉边的石阶上,眼神迷离,双手被薛骆迁牢牢锁住,衣衫被掀至锁骨处。
正当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不想发出任何声音时,压在他身上的人忽然停下了动作,不仅放开了他的双手,还帮他将衣服整理好,末了再亲一亲他的唇角,笑道:“好了,阿晏,该上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北冥晏心中茫然,还有一些失落,不知道方才是做错了什么。是因为没有回应,让薛骆迁以为他不愿意?
倒不是不愿意,自然不是不愿意,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于是方才十分顺从,以为这样,便可以被当做为默认,就不必说:“好,我愿意。”这种话了。
薛骆迁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已经坐在他身边,穿上了崭新的中衣。
薛骆迁虽比他高一些,身量却不比他强壮多少,所以他的衣服穿着也还算合身,他悄悄瞟了两眼。
虽然非常不适时宜,但他还是忍不住伸出食指,戳了戳薛骆迁胳膊:“那个……”
他是第一次。第一次动心,第一次相许,第一次如此在意,第一次被……拒……绝……
他一头雾水,只得将方才薛骆迁骤然停下的举动,当做是一种拒绝。
是他不够配合?还是他太无趣,让薛骆迁觉得索然无味?
这倒是有些勉强他了,他可是从小到大连春宫图都没甚兴趣的人,为此还被叶笑云嘲笑了好久,笑他古板严肃,跟个小老头似的。
至于什么自|du,更是不曾有过,不过不感兴趣和没有做过,不代表他不懂。
他觉得方才也没什么不对……究竟是哪里做错了呢?
薛骆迁随意应道:“嗯?”
北冥晏低着头,慢慢道:“若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我可以学,你……你教我,便是了。”
薛骆迁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不是不愿意,只是……”
“……”看他那副欲言又止的神色,薛骆迁突然明白过来了,短暂的怔忡过后,直觉一股火焰在胸腔中燃起。
正想解释并安慰一下,又听北冥晏小声吐出几个字:“夫君……”
北冥晏已经将头压得很低了,再低,便要进到水里去了,实在是可爱极了。
薛骆迁喉结滚动,努力克制着,有些敷衍道:“阿晏快上去吧,一会儿该生病了。”说完便站起来要先离开。
北冥晏心中恐慌更甚,也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感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抓住薛骆迁不叫走,直接抬起腿,跨坐在薛骆迁身上。
二人再次对视,皆是无言:“……”
接下来该说什么?做什么?北冥晏不知道,正当他冥思苦想之际,坐着的地方忽然被什么顶了顶。
二人又大眼瞪小眼中,薛骆迁的喉头似乎被什么堵上了,嗓音沙哑,有些艰难道:“先……下去……”
北冥晏慌忙起身,狼狈得很:“哦、哦……”
薛骆迁的脸色不大好看,紧皱眉头,这几个字说得艰难,好像忍耐得十分辛苦,又不好发作的样子。
北冥晏哪里知道,急匆匆将人赶下去的薛盟主,可是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剑心决,才勉强平复过来的。
再转头一看,北冥晏一脸做错事的表情呆坐着。
“……阿晏,北山一事解决后,我想带你回家中见我爹娘。”
不知道为什么在此刻说这些,有些避而不谈的意思,北冥晏咬着唇点头:“嗯,好。”
“我娘她定会喜欢你。”
即便薛骆迁的爹娘早已不在人世,无法得知他们到底会不会喜欢自己,听到这话,北冥晏还是觉得开心:“嗯。”
“至于……”薛骆迁凑近了些,额间相触,双眸无比认真,大约是温泉的腾腾热气,薛骆迁的脸上也稍微有点红:“还是留在你我成亲之后。”
“哦……”北冥晏茫然,并没有完全听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状,薛骆迁叹了口气,又是好笑,又是可叹:“阿晏,你别撩我了,我真怕我会忍不住。现在,不合适。”
愣了愣,北冥晏旋即起身往小屋走:“我先进去了!!”
在别院的屋里架起了火炉,二人凑在一起吃了干粮,围着火光说话,对水里的事闭口不谈。
“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他们已经耽搁了好几个时辰,恐怕其他几人早已经进了陵墓,而他们还躲在这里,甚至心猿意马,未免过于安逸。
他早就有疑虑,不过薛骆迁在,一向让人心安。
果然,薛骆迁漫不经心道:“不急。”
“你有什么打算,不如直接告诉我,我心里也好有个底。”
薛骆迁严肃道:“我们一行人中,与你我身量最像的是如垣与朝星,夜里看不真切,又都穿着夜行衣,若再盖一张人|皮面具,便可浑水摸鱼。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若有些运气,今夜,我想活捉碧血宗宗主。”

北冥晏不解:“碧血宗宗主是什么人,你已经知道了?”
“不知道。只是猜测,算是我赌一把。”
北冥晏懂了:“……你觉得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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