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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山诡泣(风拂尘)


薛骆迁完全不给他套近乎的机会,走上前对北冥晏道:“天色已晚,回去吧。”
“嗯,晚、晚了……慕公子,我回去了。”北冥晏跟在薛骆迁身后走了几步,回头道:“今日这番话,我谢谢你。”
对方笑笑:“北冥公子客气了。”
再一回头,见薛骆迁微微皱眉,他下意识小跑几步跟上:“来了来了。”
从前怎么不觉得薛骆迁这么爱生闷气?难道是从前,他与薛骆迁对彼此都还有所保留?
不过当务之急不是考虑这些。
“薛骆迁?”在叫过无数声这个名字,却均无回应之后,他终于忍不住拦在那人身前。
薛骆迁皱眉:“阿晏叫我什么?”
“骆迁……?”
薛骆迁点头,绕过他继续走。
他不解:“可是骆迁,我喊你,你没有听到吗?”
“听到了。”
“听到了为何你不应?”
“嗯。”薛骆迁回过头,挑眉道:“你很在意?”
北冥晏语塞。
……似乎,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在意,但是,是个人都不会喜欢被无视吧?这是礼貌问题。
薛骆迁等了一会儿,淡淡道:“回去吧。”
北冥晏跟着走了一段路,到他住的院门口,推开门,回头见薛骆迁还像往常一般,要看着他进门才肯走:“你不回去?”
“要请我进去坐坐吗?”薛骆迁抬脚要进去。
北冥晏忙挥手:“别别别,你早点休息吧。浮石会不是不久就要开了吗,你……自己当心些。”说完,也没看薛骆迁,赶紧关了门。
犹豫了一瞬,他在心中默数了几下,再开门,门外已经没有人了。
走得还挺快。他有些失望。
原本他是想着,若薛骆迁的动作没有那么快,他或许可以请薛骆迁进来坐坐。
他撇撇嘴,一边关门,一边在心中同自己较劲。
既希望人家进来坐坐,又拒绝得那么不留情面,真是心乱了。
“在找我?”耳边忽然响起薛骆迁的声音。
“哎?”这把出神想事情的北冥晏吓一跳:“你你你怎么没走?”
薛骆迁懒散地靠在墙上,抱臂侧头看他,显得轻松惬意:“你似乎有事要同我说。”
“没事……”他刚开口,薛骆迁便略略点头,准备离开,他忙叫道:“等等!你听我解释……”
薛骆迁再转回来:“嗯。我在听。”

第60章 醋盟主终得许诺
北冥晏呐呐道:“……方才我与慕公子,不过是聊了两句,没有做别的……”
薛骆迁挑眉:“聊了两句,握着你的手?那是不是我也可以与旁人聊两句,再这般。”
“我……”这是什么话?阴阳怪气的。北冥晏越想解释,越解释不出来,思绪越理越乱,心中着急,还有委屈。
明明,明明他是因为薛骆迁的缘故,才会会问别人那种难以启齿的问题,结果还要被误解。
薛骆迁看他半晌说不出来话,似是有些无可奈何,道:“不必解释,我相信你。方才是我说话重了。”
北冥晏咬着下唇不语,这次倒不是脸庞,而是眼眶红了。
“阿晏?”
“阿晏,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别哭。”见北冥晏一副要哭的样子,薛骆迁急了,神情间从未有过的慌乱和自责,靠近他,手指轻轻拂过他的眼帘:“对不起……”
北冥晏将眼泪硬生生地逼回去,吸吸鼻子,觉得有点丢人:“我才没有哭。”
薛骆迁只顾顺着他:“是,没有哭,阿晏最坚强了。”
“我只是……不喜欢被误解。”
薛骆迁很自责:“以后不会了,我说过我信你的,是我言而无信。”
“我还没说完。”北冥晏推开薛骆迁的手:“不过我已经习惯了,没关系。”
薛骆迁知道他是指这些年北山,还有他背负过的骂名,很多事本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没有多少人愿意劳心劳力去一探真相,只要自己说得顺心就好。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北冥晏强笑的样子,才更叫薛骆迁心疼,想立刻将人抱在怀中,为他抵挡一切伤害,就像自己当年发过的誓一样。
北冥晏认真道:“只是……唯独你的误解,不行。玩笑也不行。因为你说过你信我,你答应过我的。”
薛骆迁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不住点头。
北冥晏吸吸鼻子:“那……你还生气吗?”
薛骆迁摇头,神情略微落寞:“其实,我没有资格生气。”
北冥晏从未许给他什么,一直同他保持距离,他们之间的关系顶多算朋友,但北冥晏最好的朋友应该是叶笑云,他知道谁都无法超越。
“不生气的话……”薛骆迁的眼神无比真挚,给了北冥晏勇气,他缓缓道:“那个……关于……关于你的心意……”
今晚的北冥晏有些不正常,薛骆迁怕他又拒自己于千里之外,抢先安慰道:“没事。你只当我没有说过,不必有负担。我们,就像朋友一般相处吧。”
他已经想好了,在不在一起自然重要,北冥晏喜不喜欢他自然更重要,只是这一切与北冥晏能不能快乐相比,便通通都不重要了。
他可以守自己心爱的人一生,哪怕只能以朋友的名义,哪怕此后绝不能再做逾越之事,哪怕有可能看着北冥晏喜欢上某一位女子,成亲生子,再有一个家,直到不再需要他的保护和陪伴。
不再需要他。
可只要北冥晏不再重蹈北山上的覆辙,重新有喜怒哀乐,重新像个孩子一样无忧无虑,重新像他们初遇时的模样,他便心满意足。
北冥晏睁大双眼,不可置信:“你?你那晚说的话都是骗我的?”
“不。”薛骆迁微微低头,看着他的眼睛:“真心实意,喜欢你。”
北冥晏逃避着这灼灼的目光:“……那既然如此,我可以……”
“……”薛骆迁也睁大双眼,抓着北冥晏的胳膊,有些失态:“什么?!”
“考虑……我是说愿意考虑。疼……”
薛骆迁忙放开他:“……抱歉。”
“我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我想……想清楚我的心意,可能会、会……”北冥晏扭着胳膊活动:“可能会久一点,你要是不能等的话,也无妨。”
“自然能,多久都能。”这理所应当的回答,就好像别人是在问:“你能不能打赢?”
一样简单。
这种问题对武林盟主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侮辱,而等待的问题对薛骆迁来说,根本不成问题。
“谢谢……”北冥晏点点头。
他哪里需要想清楚对薛骆迁的心意?这是早就清楚的事,不过是需要时间想清楚,这“门当户对”的问题罢了。
原本是不敢的,连考虑都不敢,他觉得自己配不上薛骆迁,即便是从前的自己,也不行。
在他心中,薛骆迁是哪里都好的人,根本挑不出毛病,他唯一想不通的便是薛骆迁为何对他……
薛骆迁光明磊落,即便是师从御尸道,也是坦坦荡荡,不像他,自小耳濡目染的东西是毒|杀,暗器,就连学轻功也是为了逃跑做准备。
可他心中的悸动不断驱策着他靠近,也令他无法拒绝薛骆迁的靠近。
薛骆迁俯身凑近了一点,摸了摸他的头,脸上的笑容掩饰不住:“在想什么?”
“没什么……”
薛骆迁想了想:“阿晏是因为喜欢我,才愿意考虑同我在一起的吗?”
“??”北冥晏大惊失色:“谁谁谁、谁说我喜欢你了?!”
“上次背你进驿站,你趴在我背上睡着了,一直在喊我的名字。”薛骆迁沉思道:“不知道是否梦到我了?”
有这回事?还有这回事?!北冥晏窘迫至极。
薛骆迁抬手似乎想抚摸他的脸:“阿晏,你……”
北冥晏急忙捂住脸:“没有!不是!你别看我!你你你怎么还看?”
薛骆迁不解:“好看,为何不能看……?”
“从现在起,你离我远一点!”北冥晏推开薛骆迁:“在我想清楚之前,你我要保持至少五步的距离!”
薛骆迁委屈道:“太远了。”
这口气,武林盟主如今学会撒娇了!北冥晏深吸一口气:“四步半。”
“半步?”
“四步不能再近了!”还学会讨价还价了!
“一步。”
“三步你再多说一句,我我我、我就不考虑了!”
薛骆迁乖乖闭嘴。
“很好。”北冥晏深深吐了一口气:“走吧。”
他转身进门,脸上却绷不住了,鼓着腮帮子偷笑。
薛骆迁在身后对他道:“阿晏,不必有顾虑,我希望你拒绝我的理由,只是因为你不喜欢我,仅此而已。”
若是这样,那他也不必折腾了,直接答应就是了。北冥晏暗想。
“嗯。”不过他还是小声应了这句话:“我关门了,你快回去吧。”
薛骆迁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低头笑了。
这是注定无眠的一夜。
北冥晏坐在床上裹着棉被,回想他第一次见薛骆迁的情景。
那年初到岭南,是他少有的下山,师父带着他和阿云到曲水江上玩。
快到岸时,眼见岸上一片黑压压,人头攒动。
人前,他拘束地随师父站在船头,不像阿云那般上蹿下跳,骄矜得很,他需得保持北冥家大公子的矜持才行。
忽然眼里一片清明,在人群中,他一眼便瞧见了一个小男孩,背着一把长剑,如他一般拘谨。
他们二人就像一面镜子的两个人,不管周围有多大动静,都泰然自若,只不过他是假装镇定罢了。
可惜,那个男孩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只是看着江面上的船。
进了薛府,薛尧衫亲自设宴,又是一番客套寒暄,那男孩始终乖乖地站在薛尧衫身后,同他一样,都藏在大人后边,彼此拿眼偷偷瞧对方。
好不容易落座,北冥晏不动声色地打量,却不见那个男孩。
孩子们开始逐个介绍自己,轮到他,举杯起身,措辞考究,赢得一片赞好,薛尧衫说他名不虚传。
再见,是几日后演武场上的切磋,那把黑金色的逢山出鞘,几招轻松得胜,镇定自若,谦逊致礼。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记住了对方衣服的颜色。
只是他还不知道对方的姓名,只知道对方在薛家似乎不大受欢迎。
后来他才懂,连逢山都能给,薛尧衫不是不疼薛骆迁,只是薛骆迁清冷惯了,薛家人也都知道薛骆迁的性子,从不拘着薛骆迁。
北冥晏打了个喷嚏。一番回忆和总结下来,觉得还是小时候的薛骆迁老实一些。
现下这个,是有些出乎意料,不过,哪一个他都喜欢。
喜欢得不得了。
他躺在床上一边想,一边迷迷糊糊地睡下,第二日,由于昨晚吹了冷风,他直接染了风寒,躺在两床被子里冻得直哆嗦。
中州下了第一场雪,薛骆迁提着药包踏雪而来,抖了抖发上和身上的雪花,将大氅放在一边,严肃道:“回去躺着,不准出去玩。”
北冥晏恋恋不舍地挪回床上,听院子里的嬉闹声:“那你能不能同他们说,让他们到别处玩,我听着难受。”
北冥易与霍慎方带着一些同龄的世家弟子,在外边打雪仗,正玩得不亦乐乎。
“都多大的人了,还玩雪。”北冥晏一点都不嫉妒。一点都不眼红。
薛骆迁架起药炉,笑睨他一眼:“我不去。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们再一起去玩。”
“雪若是消了怎么办啊……”北冥晏苦恼。
“不会这么快。若是消雪,便等来年。”

北冥晏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心底惆怅。
而后一段时间,待他的病好了,薛骆迁也在不知不觉中忙碌起来了,来他这里的次数渐渐变少。
他没问薛骆迁都去做了什么,只看那样子,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至少不会是轻松地喝茶。
浮石会照旧要开,因他这些日子足不出户,都不知道连城司热闹到了何种地步,不仅江湖,连朝廷都派了人来,出席这仅次于武林大会的盛会。
薛骆迁作为薛家的主力,理当抽签上场,只是沐晨剑看得北冥晏心惊肉跳,总觉得一用力,这把年老的素剑便会碎掉,他也是心疼,这毕竟是薛骆迁送给他的礼物。
也是流年不利,偏薛家此次破例要参加浮石会,还派了薛骆迁,恰逢逢山丢失的档口。
待听到此次大会都来了些什么人后,北冥晏浑身上下的寒毛都竖起来了:“这剑不成不成!你方才说的那些人,随便拿一位……就拿‘狂狮吼’冯涛来说吧,估计他叫一声,它都受不住。”
这话夸张了。薛骆迁表示:“我不一定抽到他。”
“抽到就晚了。”北冥晏拿过沐晨剑:“想你从前一直拿逢山,倒叫我不晓得还有什么剑能配你了。”
“武器而已。”
北冥晏惊喜道:“你还擅使别的?”
薛骆迁很谦虚:“一般。”
不行,这可不是儿戏。小则薛骆迁与薛家丢脸;大则刀剑无眼,薛骆迁被伤到。
薛骆迁自个儿倒是一点都不担心,闲闲地坐在一边喝茶,好像不是自己要上场一般。
“你跟我来。”北冥晏放心不下,白日闲暇的时间多,二人乔装一番出了连城司,来到建邺城内最大的兵器铺中。
北冥晏掏出两锭金子和一张纸,递给伙计。伙计拿了纸一瞧,一叠弯腰到后边去了。
薛骆迁问:“买剑?”
北冥晏摇头,顾不上回答,担心地张望内室,薛骆迁知道他担心自己,正要说几句安慰一下,那伙计已经捧了一把剑出来。
薛骆迁自小在兵器堆中长大,出鞘便知制作此剑,绝对用心费力,可虽然算是把好剑,却别说逢山,就连沐晨也比不得。
沐晨剑是他送给北冥晏的礼物,他请祖父亲自选材淬火锻造的,无论是哪一个环节哪一个细节,都力求做到最好,一般的剑自然不可与之比较。
只是北冥晏不太懂兵器,也舍得花钱,接过剑道谢,转身递给薛骆迁:“你试试?”
薛骆迁双指敲击剑身,发出阵阵铮鸣声,赞叹道:“不错。”
他心中欢喜,哪怕北冥晏送给他一块废铁,他都能视若珍宝,都是同一个答案。
北冥晏还是担心。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女声:“多年不见,您老的品味真是差了不少。”
北冥晏寻声望去,门外站了三个人,正往他们这边看,说话的是其中一个穿一身蓝色罗群的女子。
“天儿,休要无理。”身旁的男子横眉喝道,对他二人作揖:“小妹失礼了。”
大庭广众之下,他们没喊出盟主,双方会意,薛骆迁淡淡地点头。
另一人松了口气,正要做自我介绍,不想薛骆迁又开口道:“敢不敢同我比一场?”
对面三人连同北冥晏,俱是一愣。
那女子问:“……你说什么?”
薛骆迁略略抬下巴,示意她手中的剑:“用你的时镜。”
时镜,中州二十名剑排名第十七,主人,沈慕婧。
中原境内,南有玲珑阁,北有神墓楼,这女子便是神墓楼沈家人。北冥晏有所耳闻,神墓楼的武功出神入化,诡异莫测,不可小觑。
沈慕婧道:“和你打?倒也不输我的身份,只是……你用它?”
薛骆迁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新剑,似乎也有些犹豫。
神剑当前,这实在不算什么好剑,江湖儿女比得也有一份兵器。
北冥晏脸上一烫,被那女子略带嫌弃的目光,逼得无地自容,想把沐晨剑换给薛骆迁,至少沐晨剑要好一些。
薛骆迁却回头,认真地看他:“此剑还没取名字,你有想好的吗?”
又是一片寂静。
沈慕婧不敢相信:“你堂堂……不会真的想拿那把破剑与我打吧?”
薛骆迁的样子不像开玩笑,他的性子稳重,并不自甚过高,北冥晏也不觉得他会输,且对这姑娘的言辞略有不满,道:“……那便叫破剑吧。”
沈家三兄妹:“……”
“好名字。”薛骆迁点头,回答沈慕婧:“就用它。”
少女懵了:“……”
薛骆迁道:“不敢?”
“哈?我不敢?你才不敢!”沈慕婧挣脱一旁哥哥的钳制:“比就比!”
两个哥哥拦不住她,只好跟着一起往校场走。一路上,方才一直没说话的沈慕羽,不断地打量北冥晏,似乎十分好奇。
因为那个不成文的约定,薛骆迁离北冥晏始终保持着三步的距离,见沈慕羽频频看北冥晏,不禁蹙眉疾行。
到了校场,双方各站一边,即刻上阵。
“小心些。”北冥晏嘱咐。
薛骆迁往场地中央走了几步,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又走回来,递给北冥晏一件东西:“阿晏帮我收着,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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