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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山诡泣(风拂尘)


“大哥,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
“是我问大哥哎?”
“……喝吧。”
喝了一会儿,北冥易带来的几坛子酒都喝光了,他有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这酒……比咱家的……差!太多!根本就喝喝喝不醉!大哥,我、我再去偷几坛来!”
喝得有点多,他都大舌头了,北冥晏也有点晕,竟然没觉得这话不对劲,没有阻止他,甚至还脑子浑浑噩噩地,叫他小心躲着霍慎方。
然后清清明明地,北冥晏想起薛骆迁喝酒的样子,甚是不如他!喝得神志不清,酒后乱性,做了不可外扬的事,还被人给瞧见了。
他一边想,一边不自觉地笑,转头往墙的另一头看,薛骆迁今天没有过来。
或许是该了断的时候了,再这么下去非得出事不可。
他想着想着,一个人突然出现在眼前,他定睛一看,这不是薛骆迁吗?
“骆迁……?”
那是一个黑衣人,站在门边上,抱臂瞧着他,手中什么都没拿。
“哎……你是?”黑衣人转身,北冥易在身后,抱着两坛酒问道。
“在下慕彦,受邀参加浮石会而来。”
北冥易问:“打哪来?”
“西南,破风谷。”
北冥易喝得七荤八素,随口问:“破风谷……你是,阿云哥,嗝,哥的嗝,朋友?”
黑衣人眉清目秀,看着秀气温和,听他的酒嗝,挑了挑眉:“在下一届武夫,家中也并非大家族,哪里能做叶二公子的朋友。”
北冥易失了兴趣,抬脚进门,匆匆挥手:“你走错地方了。”
“告辞。”
“走吧走吧。”
黑衣人最后看了眼北冥晏,转身走了。
北冥易将酒坛放下,惊醒了趴在桌上小憩的人:“小易……嗯?骆迁呢?”
“大哥,别睡了,起来!”北冥易扯着北冥晏的袖子,二人来到院墙下,竖起食指:“嘘!”
“怎么了?”北冥晏一喝酒就犯困,迷迷糊糊地问。
“我方才看见霍慎方和骆迁哥回来了。”北冥易指指隔壁:“后边还跟着一个,你猜是谁?”
北冥晏摇头。
“大哥你怎么就不开窍啊!浮石会各大世家均受邀前来,云家的人也来了!”
北冥晏还有点迷糊:“云家,我听过云初灵……”
“是,那云初珑,大哥有印象吗?”北冥易道:“玲珑阁阁主的双胞胎女儿。”
“好像是?”
“什么好像,本来就是!大哥,你能不能有点警觉性!”
北冥晏疑惑:“……警觉?”
北冥易喜道:“嗯嗯!”
“警觉什么?”
北冥易神神秘秘的:“她别是来同大哥抢骆迁哥的吧!”
北冥晏还真警觉起来了,顿时就清醒了:“薛骆迁都和你说了?!”
“哎?说什么??大哥你等等,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我错过了什么啊大哥!!”
“……别闹了,大哥有些困,想去睡一觉,你自己听墙角吧。”北冥晏说完,不顾阻拦,朝屋子里走,头都没回。
“大哥!!你真的不在意骆迁哥嘛?”
撞开门再关上门,也不顾头脸,北冥晏和衣躺在床上,被子盖头,睡意全无。
怎么会不在意?本是有些疲困的,现下却是清明得很。
听到云初珑与薛骆迁在一起,他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当下便翻墙过去,叫她离薛骆迁远远的。
可是,他有什么立场?就为那场酒后乱性,占了薛骆迁的便宜?
不管是谁占谁的便宜,总之是越界了。
既然终究要分别,他不能坏了薛骆迁的名声,导致薛骆迁成为下一个阿云。
虽说阿云名声的败坏,主要不是他的责任,但无论如何,一提起“笑面苍云”,世人总是联想起“勾结北山异族”这句话。
这北山异族,自然是指他家了。他外祖母来自外邦,后来嫁了中原人,外祖父原姓刘,是入赘从习俗,改了姓的。
而叶笑云算是在北山长大的与他家脱不开干系。
他独自一人在房中思衬,晚一些时候,北冥易来喊他,他装睡躲过了,却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仍旧不能入睡,便索性到院子里看月亮了。
“梆梆梆——”就在他准备出门时,敲门声响起。
月光照在门窗上,映出一个颀长的身影,他愣了一下,迅速地从床上爬起来,几乎是囫囵滚到衣服旁边,随便一搭,小跑到门边:“……谁?”
他问得小心翼翼,门外的人回答得亦是小心翼翼:“是我。”
是这个声音,低沉好听。
北冥晏理了理睡得凌乱的发,深呼吸几下定了定心神,拉开门。
薛骆迁背对着月亮,脸埋在黑暗中,眼睛一如既往的亮晶晶:“我猜你睡不着。”
“怎么?”
“今晚的月亮很美。”
北冥晏侧头看了看,心道,是啊,月色真美,可他觉得,再美的月色,也不如薛骆迁的眼睛好看。
他耳边有一缕碎发垂下来,薛骆迁自然而然地抬手,帮他挂在耳后:“到院子里看月亮吗?”
“……好。”
庭院里的石桌上放着一只盒子,还有之前喝剩留下的半坛酒,薛骆迁扬眉,道:“听小易说,你喝了酒。”
“嗯。”满屋子酒气,不知是否是错觉,感觉院子里都有,他也不打算瞒着薛骆迁。
薛骆迁没有问缘由,将那半坛酒放在脚边:“冷吗?”
北冥晏仓皇出门,只穿单衣在外,这么一说倒才感到好冷。
十一月初,北山的天气是该下雪了,他素来耐冻惯了,中州也还不太冷,一时不习惯。
他起身想进屋拿件衣服披着,却被薛骆迁制止,他疑惑道:“我冷。”
薛骆迁见他可怜巴巴的模样,笑了,将桌上的盒子推给他,他又愣了愣,似乎猜到这是什么了:“你……”
“打开看看。”
“……眼光成吗?”
薛骆迁噎住:“……”
“噗——”北冥晏一边打开盒子,一边强忍笑意:“玩笑话。”
不知道缘由,他一点都不喜欢在薛骆迁那里吃瘪,却喜欢看薛骆迁这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不过他心里也明白,为什么与薛骆迁在一起时会觉得开心,不过因着喜欢罢了。
盒子里面果然躺着一件锦衣,素白色打底,银白丝线镶边,领口和袖边是淡淡的金色,宽边长袖,非常好看。
“这个……”
薛骆迁绷紧了身体,略微朝前:“怎么了?”
“很好看。”
薛骆迁松了一口气。
“只是……会不会有些不方便?”
“不会。”薛骆迁道:“除非你要同谁打架。”
北冥晏抿嘴笑道:“难说,我的仇家可不少。”
薛骆迁淡然道:“这个好说。”
北冥晏眨巴眨巴眼睛,想问怎么个好说,你帮我打?一辈子吗?想到这里,还是把衣服放下了。
薛骆迁问:“不是冷吗?”
“嗯,我去寻件衣服穿。”
薛骆迁起身拦住他:“这便是冬衣。”
“哦。”他也看了一眼:“确实是。”然后继续走。
“……”薛骆迁微微皱眉,拉住他的胳膊:“阿晏?”
北冥晏抬首望望月亮,心想,今晚怕是不能好好看月亮了:“在青崇山上,我不是说我的表字吗?”
薛骆迁低声道:“我想叫你阿晏。”
“可那是阿云叫的。”
叶笑云已经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提起来也不过是习惯。
谁知道这似乎惹薛骆迁不快,有些迟疑地问:“你……喜欢他?”
真是无稽之谈。北冥晏无奈道:“我与阿云自小一同长大,情同手足,这便是手足之情。喜欢,你要这么说,倒也不差。”
“……”薛骆迁缓了脸色:“那……为何他能叫你阿晏,我不能?”
那晚的意乱情迷又浮上脑海,北冥晏低头:“你是不是误会了……”
“驿站那晚,我喊你阿晏,你没有拒绝,我亲……”
“啊?!”北冥晏睁大双眼,赶紧打住:“你没有醉?!”
薛骆迁淡淡道:“那些酒还不至于。”
北冥晏傻了:“你、你怎么能这样——”

第57章 避心意拒心门外
薛骆迁抓着他,不肯放他走,他转身一把抱起放衣服的盒子:“我去换就是了……”这才被放开胳膊。
他脸上似火烧,逃也似的小跑了两步,又突然转身:“你你你!你别跟过来!”
薛骆迁其实根本就没动,看着他气势汹汹地开门,进门,再重重关门。
没醉。他没醉。他居然没醉?为什么没醉!既然没醉,又为什么要那么做?!
北冥晏一边穿衣服,一边愤愤地想。
故意的。这就是故意的!
他感觉到自己的脸烫得吓人,手的温度也极高,摸着那件衣服,心中像住着一只发了疯的兔子,上下跳动个不停。
换好衣服,待稍微缓了缓,他才拉开门出去。薛骆迁坐在原位,眼睛一亮:“合身吗?”
合身,而且布料穿着很舒服。
“嗯……你……”北冥晏忽然想起来:“小易说你白日见了玲珑阁的云姑娘,难道就是为了这件衣服?”
薛骆迁点头,似乎对衣服特别满意,仔细看啊看:“玲珑阁除了做云扇,最拿手的便是衣服。”
“什么时候?”想着给他做衣服的。
“青崇山脚下,我……”薛骆迁顿了顿,眼神闪烁,低声道:“抱过你。”
好像是下马车时,腿脚酸,没有站稳的那次。北冥晏若有所思,下意识点了点头。
玲珑阁的确有那个能力,以模糊的手感一摸,便知一个人的身量尺寸,薛骆迁只要把他的腰身感觉,告诉云初珑就够了。
但他还是恼怒道:“我不是问……这个!”
薛骆迁乖乖回答:“在驿站。我担心晚了,到中州你会冷。”
青崇山到驿站的这些时日,都过去这么久了,中间也发生不少事,薛骆迁居然还记着。
薛骆迁看着他,忽然鼓足勇气一般,开口道:“阿晏,我——”
“打住!”北冥晏抬手:“驿站那晚,虽然薛盟主没有喝醉,可我醉了,我我我、我酒后乱性,多有得罪,还望薛盟主担待。”
薛骆迁急了,皱眉道:“你并没有饮酒。”
“我、我酒量差!闻着味道都能醉。”
这耍无赖一样的理由,也只有对亲近的人才会这般了,薛骆迁不自觉地放软了语气:“阿晏……”
“薛盟主!”北冥晏提高了声音,随即看到薛骆迁顺从地住嘴,不再言语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心疼。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薛骆迁,不再意气风发,不再处之泰然,不再傲气凌然。
“……衣服,我就收下了,多谢薛盟主的好意。天色不早了,你我还是各自休息吧。”他不愿听,即便薛骆迁准备说的,是他想听的话,也不愿听。
只因他没有办法回应。
薛骆迁身上的荣光,耀眼无比,是整个中原武林的骄傲;而他,若只是普普通通的人也便罢了,却偏偏是北冥晏。
薛骆迁与叶笑云不同。他知道叶笑云的一切,成长经历,还有性格,所以他明白,叶笑云并不在意与北山、北冥家扯上关系,一向活得纵情恣欲,且叶笑云也是北山上长大的,谈不上撇清干系。
可薛骆迁呢,是一个自小便长在光环下的天之骄子,如今的一切若都化作泡影,怎能不失落难过,甚至绝望。
若有一日,这些加诸在身上的光环不仅没了,还要因他而反陷黑暗,他怕薛骆迁受伤,也怕薛骆迁接受不了。
更怕薛骆迁会后悔。
他连逢山都没办法补偿,又怎么补偿薛骆迁这些呢?
更何况,薛骆迁对他也许只是一时的新鲜,等新鲜感过去了,自然就当只是梦一场了。
不如不开始,趁他们还有理由待在一起,趁还有新鲜感,趁这份情愫尚在萌芽,便先行掐断它。
薛骆迁皱眉,没有说话,抓着他的胳膊却不放手。
“薛盟主,请放开我。”北冥晏挣扎了几下:“薛骆迁,你——”
一抬头,他怔住了。
从薛骆迁双眼中,他看到了丝丝痛楚。
薛骆迁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住了,就在北冥晏以为,薛骆迁终于放弃了,突然,他被牢牢抓紧双臂,身体也被朝前揽去。
他想推开。他们都没有喝酒,这次还能赖谁?又看见薛骆迁的眼中泛着湿意,这让他推开的动作变轻了。
薛骆迁碰了碰他的唇,轻轻分开,说话时嘴唇嗡动,轻擦过他的唇:“阿晏……”
声音低沉,颤在心中,叫他有一瞬间呼吸不上来。
薛骆迁又向前探身,顺势将他抱上石桌,凑上来,是比上次要温柔一些的力度,也更慢了。
北冥晏被那声“阿晏”,还有泛着湿意的眼眸给叫呆了、看傻了,愣愣地给咬了一会儿,又被夜风吹了一会儿,才逐渐清醒,搭在薛骆迁肩上的手动了动,却始终使不上力气,很快便被撬开了嘴唇。
薛骆迁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般,再小心翼翼不过的轻柔动作,从试探,再到带动和占据。
夜色下,一白一黑的两个人影,久久纠缠在一起。
他们过于入神,都没有发觉屋顶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身量与薛骆迁很像,静静地看着院子里的一幕,手指绷紧捏成拳。
隔日,北冥晏坐在院子里品茶赏花,北冥易趴在一旁的草地里充当花,翻着一本话本,看得诚惶诚恐。
院门被叩响三声,里边的人没有回应,再叩,一直没有回应,遂一直叩。
北冥晏始终保持着无所谓的态度,除了太阳穴渐渐暴起青筋,手指快要捏碎茶杯和不断调整呼吸之外,北冥易瞧不出他与往日有什么不同。
对,没什么不同。除了那不停歇的咚咚咚声。
红衣服的花儿弱弱道:“大哥,让他进来吧……”
北冥晏罕见地凶弟弟,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你也想出去?”
花蔫了,乖乖垂头。
门外还在咚个不停。北冥晏终于忍不住了,起身走到门边亲自赶人:“走走走!”
门外的人没有再敲,默了一瞬。
北冥晏以为薛骆迁是消停了,松了口气,默默转身,门外忽然响起一道男音,不怒自威:“果然是北山家的子孙,架势很大啊!”
北冥晏一惊,赶忙拉开门。
门外,是一个身穿黑色精武服的老者,款式与霍慎方身上的那件相似,身量足高他一头多,脸上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看上去精神矍铄,低头一双翘眼直瞪着他。
初步断定这便是连城司的主人,霍连城。北冥晏不确定的是……这老者手中拿的……是鱼和虾??
他一边本能地朝霍连城行礼,一边打量鱼虾,腰还没有弯下去,便被霍连城提着领子,手腕下转了个圈,背后一推,就这么被推进了门。
北冥易在草地上翻身,笑得花枝招展,道:“连城爷爷!”
“好你个臭小子,爷爷找了你许久,原来你在这里躲着。你可错过了钓虾!”
霍连城将手中的东西,随意往茶具上放,北冥晏顿时心中呼痛,别开脸,不忍心看,正好见北冥翩义拎着鸡鸭各一只往里走,瞧见他,略略点头。
北冥晏懵着,竟然也点点头。
再后边,是拎着一只菜篮子的薛尧衫,喜气洋洋地往里蹦哒……
北冥晏不禁往门外看,正巧薛骆迁也探进半个脑袋看他,二人对视一眼,北冥晏黑着脸快步走过去,关了门。
“我说翩义啊,真不愧是你的外孙,在别人家的地盘,这么有气场,我这个主人倒显得是客了!”霍连城道:“我看扬尘更像年轻时候的你。”
北冥易见了祖父,如同老鼠见了猫,迅速爬起来站好,整理仪容,将话本踩在脚下,规规矩矩的:“师父。”
北冥翩义说喜不似,更无怒,淡淡瞟两个孙儿:“我瞧慎方是和你一点都不像。”
“慎方太腼腆,不像我霍家子孙,这些年我一再叫他爹别惯着他,有用吗?还不是长成了绣花枕头?所以说啊,有些东西还真是天生的。”
薛尧衫撇嘴道:“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家绣花枕头能单挑九黎三弓怪嘛?”
“哎!”霍连城笑着,眼中是藏不住的骄傲:“九黎刁民,什么弓怪,我看是三弓虫还差不多。”
北冥翩义面无表情:“昔日多少人败在那三人的手下?这话说出去,又要惹事了。”
薛尧衫笑道:“哈哈哈,四弟一向心直口快嘛!”
三人一边絮絮叨叨,一边分拣食材,配合默契,北冥家的兄弟俩傻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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