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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山诡泣(风拂尘)


薛尧杉回首:“南宫小夫人。”
二人一对视,已经通晓这里面的问题。
姬朝星烦道:“又怎么了?!”他以后可再也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闲事了!
南宫卿水道:“季家一脉单传,如今同辈中只这一个孩子,五个月前便失踪了,三个月前被人发现了残存的尸骨。”
众人不免议论纷纷。
“啊?什么?”
“不会吧,我见过季家这孩子,是长这样子,没错啊……”
“我也见过……”
“不是他,还能是鬼吗?”
“如垣怎么说?”
姬如垣并不做声。
薛尧衫问:“小扬尘,翩义可教过你易容术?”
翩义是北冥家家主的名字,原姓刘,入赘北冥家后改了姓氏,也是北冥晏的师父、外祖父。
北冥晏点点头,上前查看,薛骆迁抬剑跟在后面。
“得罪了。”他伸手,在季风吟光滑细腻的皮肤上摸了一会儿,越摸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哪里奇怪,但一时又说不出来。
薛骆迁在后面问:“是吗?”
他摇头示意薛骆迁等等,干脆两只手一起摸,人也凑近季风吟的脸仔细看,脸对着脸非常近,偶尔鼻尖都能擦过季风吟的脸颊。
他看得仔细,心中越发不安,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薛骆迁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好了。”
“啊?”北冥晏不明所以,有些奇怪地转头,见薛骆迁皱紧了两道好看的细眉,便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我总得看仔细些。”
薛骆迁似乎想说什么,但他家和姬家人都在场,正看着他二人,祖父也笑面虎一样呵呵地笑着,只好问:“看出来了?”
北冥晏凝重:“你拉着我,叫我怎么看?”
说完转头,打算继续看,不料这一看回头,正对上季风吟的双眸,心中突然“咚”一声,被那暗淡无神的眸子盯得浑身发毛。
季风吟面色发白,和南宫后卿一般,恍如纸腊。
他再一摸,皮肤也不似常人,越摸越发滑腻:“火折子。”
火光照近了季风吟的脸,在脸边停了一会儿,北冥晏越发肯定心中的想法,常人再如何,身体皮肤呼吸等俱该有反应,可季风吟此刻像一件死物般。
众人等来等去,都有些烦躁了,忽然看到了诡异的一幕:季风吟的皮肤,在火光的热度下打卷,开始一层层地蜕皮了!
北冥晏也觉得有些惊悚,但他还不能退开,幸好薛骆迁见了,也拿过一只火折子,打在季风吟的右脸旁。
有人作陪,北冥晏心中便不再那么没底了。
夜空下,一切都静悄悄的,一张脸终于露了出来,是一个少女的容颜。
原来此人的脸是假的,只有身体是男人的!
少女的脸被药水泡得惨白,紧闭着眼睛,死死咬住嘴唇,整张脸扭曲不已。北冥晏被狠狠吓了一跳,扔了火折子下意识往薛骆迁身旁躲。
他不是南疆人,并非整日与尸体待在一起,且这张脸,让他想起不甚美好的回忆。
两年前,他也抱着同样苍白的北冥晨,亲手掘墓,将其埋葬。
薛骆迁搂了搂他的肩:“……”
众人都上去瞧了一眼,终于有人认出了这姑娘。姬如惜只看了一眼,腿都软了:“是采渝……”
姬惑道:“平安镖局赵总镖头的女儿?”
“嗯,她……她不久前失踪,平安镖局重金悬赏,一直没有消息。”
北冥晏不住地回想,有关于季风吟的一切,想他究竟当时是活人,还是走尸?想他说碧血宗宗主要见自己;想他喝酒的样子;想他笑的样子;想他和自己在这地下的所有经历。
真正的季风吟,还有赵采渝,都是被碧血宗杀害的吗?那冒充季风吟的人是谁?又为什么要冒充季风吟?还有那双极像北冥晨的桃花眼,又是怎么回事?
姬如垣看了一会儿,忽然四下一扫,道:“嗯?南宫后卿呢?”
众人这才回神,方才都被眼前诡异的一幕吓到了,竟然没有注意到南宫后卿的动向!
此刻空空如也的野草地上,只有行川和“季风吟”,哪里还有南宫后卿?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荒野中,披着季风吟外表的男子嘴里叼着一根草,躺在一块石头上,望着漫天的星辰,悠哉悠哉。
惨白的青年站在他身旁,不住地问问题。
“季风吟”不厌其烦地一一回答,安慰道:“你放一万个心就是,宗主答应的事必会做到,只要你也能做到,宗主提的条件。”
南宫后卿急忙点头,头上的白高帽都歪了,完全顾不上:“是是是!在下一定做到!”
只要能救活行川,他什么都愿意做!
“季风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吧。”
南宫后卿道:“可……”
“那具尸身作为容器,已经废了,只要你还有生骨,想要复生什么人,都好说。”
二人离去,南宫后卿不住回头,看那早已经看不见的地方,似乎在找寻行川瘦小的影子。
薛、姬两家各自派了人手,留下搜捕南宫后卿,剩下的人打道回府,回去的路上,原本几个薛家子弟见北冥晏行动不便,想搭个人轿子抬他,却不及薛盟主眼疾手快,弯腰一捞,待他们反应过来,人已经走了。
薛尧杉笑着挥手遣散他们,倒也没说什么。
薛骆邶走在二人身后,此次回去的路是走平城到驿站,马车就在不远处停着。
他看那白衣挺拔的身姿,想起十年前,薛骆迁只穿黑色的衣服,跟个黑乌鸦似的——
十年前,岭南阙城,薛府。
薛骆邶与薛天籁在演武堂切磋,一开始还好好的,可不知怎的,对面愈发打得不走心了,他正暗自奇怪,妹妹也停下挥剑,抱拳道:“哥哥,今日就到这里吧。”
他正要挽留一下,薛天籁走近,不动声色道:“迁哥哥在外面等你。”
他下意识瞧了一眼,薛骆迁侧身站在演武堂外的草坪上,阳光沐浴在那张尚显稚嫩的脸庞上,站得笔直。
薛骆邶在心中叹气。
他这个兄弟啊,十来岁回家时,瘦骨嶙峋的,从前跟着叔父在外边吃了不少苦,回来后倒叫家里养得愈发精神了,越来越玉树临风,又凭借甚有天赋,被祖父亲自教养习武,大有前途。
如今才十五岁,已是许多女子心目中的理想夫婿。
前段时间,景家的那个小姑娘便是如此,来家中赴宴,不慎落水,给薛骆迁随手一提给救了,从此便芳心暗许。
薛天籁目不斜视,有些鬼鬼祟祟的意味,搞得他也不由自主地紧张了,余光瞟着薛骆迁,压低声音:“怎么?也有可能是来找你的啊。”
又仔细想了想,他最近规规矩矩的,没犯错啊。
也不能怪他草木皆兵,祖父叫薛骆迁严厉地管着他,他不敢不怕啊。
说起来,叔父是个极其跳脱的性子,而薛骆迁却是个这么板正的,二人完全不像父子,祖父还叫这么个人来管他,他都被罚好多次了,练剑时偷个懒都不行,痛啊,太痛了。
薛天籁道:“是……”她神情略有疑虑,考虑了一瞬才道:“迁哥哥有些问题不能解惑,昨日才问过我。”
哟嚯,这可真是邪门了,薛骆迁能有什么不懂的?再说,不懂不是有藏书阁和祖父吗,问她做什么?
此事有蹊跷,别是个坑给他跳。薛骆邶不由警惕道:“问什么了?”
“这……这不好说,你快去吧。我先回去了。”
“哦……”薛骆邶只好没头没脑地走出去,他妹妹赶紧从后门遁了。
一直走到薛骆迁身旁,躺在草地上,他才懒懒道:“怎么的,找我?”
薛骆迁转身,万年不变的淡然神情:“练得如何?”
“还行。”薛骆邶道,觉得薛骆迁今日与往日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对劲的地方就是,这小子说话从不拐弯抹角,一向直接了当,今日这是怎么了。
薛骆迁坐在他身边,有一会儿没说话,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不妙:“说吧,有什么事兄弟给顶着!”
他这可不是随口说客套话,打发薛骆迁的,虽然没能一同长大,这家伙的性格又过于冷淡,可与他和天籁的感情还是很好的。
薛骆迁回头看了看他,似乎被他的话鼓励了一般,眼睛亮了亮,慢慢道:“你……若是喜欢……什么,会如何?”
“啊?”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薛骆邶愣了一下:“什么怎么办?喜欢就买呗!”
薛骆迁抿唇:“不能。”
什么东西还不能买?那便是买不着呗?薛骆邶道:“那就借咯?”
“……也不可。”
“抢?”薛骆邶试探地问,随即自己先否认了:“不行……”
他在心中腹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薛骆迁那样子必然不会主动说,否则方才便直接说了,这家伙要么直言直语,要么能憋死个人。
薛骆迁蹙眉想了想,果然还是摇头:“万不得已之下,不可。”
吓?!少年你这个思想很危险啊!咱好歹是薛家子弟,不能给家族抹黑啊!
不等他表示震惊,薛骆迁又道:“若是……人呢?”

第48章 起争执消却执念
声音越来越小,但薛骆邶自小插科打诨惯了,脑子里清明着,且薛骆迁说话时都没敢看他,侧过头去了。
……他明白了,瞬间便机灵了。
武林世家的子弟,成婚一般比较晚,大多都痴迷醉心于武学,联姻定亲的时间也晚,像天籁和北冥家这样的情况,实属特殊。
这是……这小子……情窦初开了?
铁树开花啦!我的娘呀!
他有些激动。这不能怪他,毕竟有一段时间,他和天籁都严重怀疑,薛骆迁在男女之事上,是不是有些认知错误。
长到他们这个年纪,多少注意些女孩子是很正常的事情,可这位简直如避蛇蝎。
偏偏这份冷漠,还能被少女们追捧,实在是……!这个看脸的江湖,到底讲不讲理了啊?
薛骆迁见他一直不回答,伸手推了推他:“……喂。”
他在心里都快乐得要升天了:“咳咳,那个哈,好办!你把那人骗来。”
薛骆迁:?附加一个不解的眼神。
“啊不是,我是说请,我方才说的是请!嘿呀,我最近不是在练那个什么‘惊鸿九野’吗……哎不是,我是说哥哥帮你搞定!哥这魅力没谁了!咱都是自家兄弟,你也别跟哥客气,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薛骆迁看了他一会儿,站起来转身便走。
“哎你别走啊,瞧你那小气劲……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他赶紧把人拉住:“说正经的,这方面哥比你懂,来来来。你要想追姑娘,好歹先和我说说她的性子啊。”
薛骆迁被他哄得再次坐下,道:“谁和你说我要追姑娘?”
“行行行。你要问我就得先告诉我,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了解她多少,就告诉我多少,我好帮你参谋参谋~”薛骆邶当时完全当薛骆迁是在害羞,也不打趣了,正儿八经地想帮兄弟出谋划策。
见薛骆迁神情犹豫,他道:“你放心好了,所谓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咱们可是堂兄弟呢!”
薛骆迁摇摇头道:“我只是见过他一面……”
原来是一见钟情,说不出来什么啊,那可有些难了:“那便说说这一面,想到什么说什么罢了!”
于是他便听薛骆迁道:“温柔、善良、温文尔雅、聪颖、可爱、永不服输、勇敢、坚强、侠肝义胆……”
眼见薛骆迁要将所有褒义词,都安在那人身上了,他打断道:“停停停停停!打住打住!”
有些哭笑不得,真是难为了这家伙,自小习武并未从文,还能翻出来这些词往上套。
即便是铁树开花头一回,也没有这般夸赞的,这么好,那还是人吗?就算是,也早定亲了吧?莫非……
“她长得如何?”
他随口一问,居然看见薛骆迁脸红了。
天杀的,这是什么世间奇观。
好半响,薛骆迁才又闷闷道:“很……好看。”
行了,压根问不出什么,反正一问就是一个字,好,很好,特别好,相当得好,非常以及极其好。
情人眼中果然出西施。
时过经年,情深如故,这家伙的执念可真是可怕。薛骆邶收回目光,暗暗想道。
当年真是打死他,他都想不到薛骆迁喜欢的人,居然是北冥晏,只是见过几面便喜欢上的北冥晏。
他这厢兀自想着,北冥晏究竟对薛骆迁怎么看,又想到,万一日后薛骆迁情伤深重,来找他哭诉,或者喝闷酒,他怎么安慰这可怜的孩子呢?
想想还有点爽,哈哈。
前边,北冥晏第四次对薛骆迁无力抗议:“把我放下……我自己能走……”
甚至在心中暗想:你若是想抱,也不是不行,咱们回去找个没人看见的地方抱,行不行?你爱抱多久便抱多久好不好?现下不行啊,你知道身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吗?你祖父也在啊!
薛骆迁压根就不理会他的反抗,叫他有些绝望,怎么他之前没有看出来,薛骆迁这么固执呢?
其实他倒也不是反感被抱着走,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反正……反正他的腿受伤了嘛!只是他一早便注意到,有些人对他们摆出厌恶、不齿、不解,还有遗憾等等神色。
还是那个意思,他倒是没什么,可薛骆迁的名声不能不顾及,他不希望薛骆迁因为他,被人鄙夷。
他觉得这完全是为了薛骆迁考虑,怎奈薛骆迁不领情,一点都不体谅他,不免有些狼心狗肺了,越想越气,谁都有脾气,便索性挣扎着要下地。
薛骆迁箍了他两下,见他还不收敛,眉宇间一阵纠结,有点疑惑。
二人对峙了一会儿,北冥晏没人家力气大,还没等有气无力地开口,便听薛骆迁低着嗓音道:“北冥晏!”
这声音不大,只他二人听见了,可震撼着实不小。
北冥晏缓缓抬头,见薛骆迁似有些不悦,顿时不知所措:“……”
他愣了,薛骆迁估摸着也是觉得过了,压住情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没事……”北冥晏还没缓过神,恍惚发觉,薛骆迁很少这样喊他的名字。
“下次若想去哪里,要说。要告诉我。”薛骆迁道:“如今的世道,不是我们小时候那样,外面很不安全。”
北冥晏乖乖点头,如今他深刻地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薛骆迁这是在为他的不告而别生气吗?
薛骆迁状若漫不经心地问:“你很在意那个小姑娘吗?”
北冥晏摇头:“不。”
薛骆迁看了他一眼,他下意识躲避了这道目光,好在对方并不打算拆穿他的掩饰,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执念过深,有时不是好事。”
说完自己也陷入沉默中。
若是说执念,自己这些年不也一样,对怀中这个人念念不忘,执念甚深。
北冥晏犹豫道:“你觉得……不可行?”
其实心里是知道答案的,只是仍旧不能死心,尤其是看到行川生死人、肉白骨的能力,更是愈发不可收拾地,想用她的血来救北冥晨。
薛骆迁道:“嗯。除非你想折磨你爱的人。”
没错。北冥晏讪讪地想。他知道,他不能,也没有资格折磨弟弟,让弟弟像行川一样的“活着”。
这个话题暂且搁置,他也不再有此打算了,忽然笑了笑。
薛骆迁看他笑,竟呆了一瞬,尽力克制着加速跳动的心脏,藏在几缕发丝下的耳朵由白,渐渐变成了粉色。
出了这片山野,路边停靠着十余辆马车。
薛骆迁将人一路抱进马车,让马车夫到旁边的马车上去,自己则亲自赶车。
北冥晏从帘后探出头,问道:“沐晨剑还修得好吗?”
“能,只是会有瑕疵。”薛骆迁转身将递剑给他看。
沐晨剑在剑柄相接处,裂开了一道口子,这剑再用,必定根基不稳。
北冥晏心想,当真是犯了太岁,要么就是谁跟自己在一起,谁就会倒霉到家,逢山丢失,沐晨裂开。
沐晨剑便算了,算下来是薛骆迁送给他的及冠礼,那就是他自己的东西,虽然也很心痛,但远不及逢山重要。
薛骆迁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不怪你。当初爹一直有考虑融毁逢山,如今我丢了,他若是知道,不会怪我的。”
“为何?”北冥晏不解。
逢山剑乃当世四大神剑之一,虽不是榜首,却名气最大,当年薛骆迁的父亲在碧落国,一把逢山神剑,一袭墨衣,逼退无数强敌,名声大噪。
“此剑损人精血,饮血,方可发挥其最大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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