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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而复生的恋人是大邪神(何处东洲)


温衍鼓起腮帮,“这是安慰吗?”
江暮漓问:“衍衍晚上回去想吃什么?这个点菜场应该还没收摊。”
“你不要转移话题。我问你,好端端的你怎么又去跟警察扯什么纸人?”
“我只是想给他们一点提示。”江暮漓微微一笑,“作为一个热心市民。”
温衍不解,“这算什么提示?”
江暮漓叹了口气,“本来不想给你看的,怕你会担心。”
温衍气呼呼,“你不说我才更担心。”
江暮漓无奈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件东西。
“这是我今天在学校捡到的。”
温衍结果一看,呼吸瞬间凝滞了。
那是一张边缘烧得焦黑发亮的彩色纸片,上面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眼睛。
三角眼,厚眼皮,不大的眼乌珠嵌在眼白中间,透露出商人的狡猾与精明。
这只眼睛温衍认得。
是陶林的眼睛。
他惊愕地看向江暮漓,“真、真的是纸人……?”
“警察找不到他的踪迹也是理所当然。”江暮漓道,“他把自己烧成了一把飞灰,谁又能找得到呢?”
“制作陶林纸人的和杀害陶林的很可能是同一个人。”温衍思忖着,“可是,如果杀死陶林是因为曾和他结下仇怨,那做出陶林的纸人还搞上这么一出,又是为了什么?”
“你想,邀请你回高中聚一聚的,是谁?”
“是陶林……而且还是纸人陶林。”
“那个幕后黑手,想把你也牵扯进来。”江暮漓语气变沉,却并无紧张。
因为计划并没有成功,温衍已经顺利从意识的世界脱离了出来,没有如那个人所愿,永远被困在里面受苦。
温衍“唔”了一声。
江暮漓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别怕,已经没事了。”
“我在想,我和陶林有共同得罪过的人吗?”温衍紧皱眉头,“陶林在高中的时候经常有欺负同学的行为,但我几乎不和别的同学打交道,跟陶林这种人更没什么交集,为什么要针对我呢?”
“衍衍,有些人的恨是没有原因的,你根本没必要自我反省。”江暮漓道,“他们不幸,不被重视,一生都陷在泥潭,就想让无辜的人也遭受一样的痛苦,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得到救赎。”
“殊不知这种行为不仅愚蠢,也将把自身推进更加万劫不复的境地。”
话音刚落,温衍的手机就振动起来。
是APP的推送消息。
明明是一直在用的提示音,现在听来却莫名令人不安。
一声又一声,不知是催命符,还是告知死的讣告。
温衍习惯关闭APP的推送设置,不知怎的,现在竟还会有一条接一条的消息疯狂弹出,一眨眼的功夫就挤满了整个手机屏幕。
就好像非让他看见不可
所有的消息都有着一模一样的新闻标题——
《虹城市警方于某香烛店内发现两具男尸,死者身份已确认》
温衍点进去,看了一会儿,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江暮漓关切地问:“又出什么事儿了?”
温衍咬了咬下唇,“陶林高中时候的好哥们儿……李允和常哲绍也死了,死在我以前的家附近的香烛店里。”
江暮漓点点头,脸上并没有惊讶之色,只道:“你现在有什么想法?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温衍抿紧嘴唇,强烈的直觉驱使下,他几乎可以百分百确认,这次的怪异事件绝对是冲自己来的,但他不想逃避,不想装聋作哑。
说来也怪,他在回高中的路上还心绪压抑,为自己孤独封闭的少年时光而难过,可现在,在他胸中积压已久的乌云,好像全都散去了。
“阿漓,明天我想去那边了解一下情况。”
江暮漓莞尔,“衍衍不会害怕吗?”
温衍闭了闭眼,神色坚定道:“我觉得自己比以前勇敢了,而且你在我身边,我更有勇气。”
虽然自从范倩楠嫁进陈家后,他再也没回过那里,但他并没有忘记小时候香烛店老板夫妇给予自己的善意。
绝对不能让善良的人被牵扯进怪异的漩涡。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江暮漓道。
温衍吓了一跳,“诶,什么啊?”
江暮漓一本正经道:“衍衍晚上想吃什么?”

小时候他和范倩楠一同生活过的出租屋就在这儿。
这里的破旧逼仄和范倩楠打他时火辣辣的痛意一样鲜明,印刻在皮肤的每一寸。他仅是再次呼吸到这里的空气,那些灰暗的记忆就在脑海里复苏。
温衍定了定神,握紧拳头。
“衍衍,你还好吗?”江暮漓熟练地剥开糖纸,往他嘴里塞了颗酸梅糖。
“说没有回想起那些不好的记忆是假的,说心里不难过也是假的。”
温衍“嘎嘣嘎嘣”嚼碎了糖果。
“但是,我不会再纠结于无法改变的过去。”
“嗯。”江暮漓露出欣慰的笑容,“这样就好,衍衍真的很棒。”
这片街区只有一家香烛店,他们很顺利地就找到了。
温衍望过去,只觉得这家店除了门窗陈旧了一点,似乎和以前并无不同。店面从里到外依旧堆满了红艳艳、金灿灿的拜祭用品,像在这片灰蒙蒙的地方剜出了一块血呼啦的伤口。
香烛店外拉起了一圈黄色的警戒线。
象征危险的有点刺目的黄,又像这块伤口里流出来的脓液。
距离发现尸体已过去几天,但现在还有零零星星的居民站在外面,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温衍走过去,搭话道,“请问你们知道这家店的老板现在什么情况吗?”
单刀直入的生硬问法立刻引起了居民们的戒心,一个大妈打量了温衍一眼,见他时生面孔,便警惕道:“你什么人?打听老秦做什么?”
温衍一怔,他之前还真不知道香烛店老板姓什么,每次来买东西都只管叫他老板。
面对大妈炯炯有神的目光,温衍拼命思索该编一个什么样的借口才比较自然。
“我们是警察。”江暮漓道。
温衍:“?”
江暮漓掏出证件,一亮,“便衣。”
温衍:“??”
江暮漓笑着拍了拍他肩膀,“我搭档。”
温衍:“???”
不知是江暮漓的(高仿)证件起了作用,还是他那副俊雅斯文的外表连路边的蚂蚁都很难拒绝,总之那几个居民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他。
但很可惜,他们也所知甚少。只道秦老板神神秘秘,极少和外人打交道。就算是熟客来店里买东西,也很难从他嘴里听到除了价格以外的字眼。
更令人觉得奇怪的,是尸体被发现后秦老板的反应。
假如正常人一开门,发现自家店里躺着两具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尸体,就算不吓死,也得去掉半条命。可那秦老板却并不害怕,甚至被带走调查的时候也面色如常。
就好像死的根本不是两个活生生的人,只是两堆腐烂发臭、毫无价值的肉块。
当时,居民们都很恐慌,大家几乎都怀疑人就是秦老板杀的。若非凶手,怎么可能如此平静淡漠?
谁知第二天,他就被放回来了。据负责办理此案的警察说,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并无作案的嫌疑。
“怎么会这样……”温衍沉默良久,“在我印象里,秦老板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虽然他有点迷信,一会儿信这个神,一会儿拜那个菩萨,还喜欢讲些奇奇怪怪的鬼故事吓唬小孩,但本质上仍是个富有同情心的好人,根本不像刚才那些人描述得那么诡异古怪。”
江暮漓道:“衍衍,任何事物都处于变化发展之中,人也是如此。这个世界上,唯有改变一成不变。”
温衍默默,“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想见他一面,他和他的家人真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两个人根据邻居大妈指的位置,来到了秦老板一家居住的楼下。
“阿漓,秦老板不认识你,你就别上去了,在下面等我吧。”
江暮漓点点头,“好,我等你,你一个人小心点。”
温衍笑了一下,“什么小心不小心的,就是去拜访以前善待过我的一位叔叔而已。”
他踏上了这栋老式居民楼的台阶。
灰色的水泥地面,贴满小广告的白墙,光线昏黄的感应灯,和遥远而模糊的记忆一点点重合。
当时,他被秦老板从香烛店带到这儿,湿冷的冬天冻得他手脚发麻,但一进楼道,风再也吹不到他身上,感应灯摇摇欲坠的光芒也有了温度。纵使破旧简陋,却是一方能为他遮蔽寒冷的栖身之地。
温衍弯了弯嘴角,心中温暖又感伤。
秦老板家的房门是那种最常见的防盗门,红棕色的漆面已经不复当年的光泽,上面贴着的那张福字也已褪尽颜色,斑驳残破。
秦老板避讳的事和他信奉的事一样多,他很重视全家人的福气,加上自己就是开香烛店的,贴在门上的福字理应是崭新的、挺括的、鲜亮的。
当年那抹象征团圆与幸福的鲜红,几乎像根针一样扎进了温衍的眼里。
温衍实在想不通,他如今怎么会放任这么一张残破不堪的福字贴在门上。
他是不在祈盼妻儿的福气了吗?
还是说,他已经不再坚持之前忌讳和信奉的一切了呢?
温衍按耐住脑海中乱麻般蠕蠕滚涌的思绪,抬手按下了门铃。
门铃响到第三声的时候,屋里传来“来了来了”的声音,由远及近,门一开,一个两鬓微霜的瘦削男人探出头来,黄浊的眼珠朝温衍身上一骨碌,客气地开了口:
“请问您是找哪位?”
“老板,您还记得我吗?”温衍紧张道,“以前常来您店里买东西的小温。”
秦老板愣了愣,枯瘦的脸上绽放出满到溢出来的笑容。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现在是大小伙子了,我都差点认不出你了。”他边说边把温衍朝屋里请,“来来来,快进来,进来坐。”
温衍心里紧绷的弦稍微松弛了一点。
秦老板的家里异常干净整洁,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毫不过分。
而且这种干净,不是在卫生层面,而是家具摆设极其的少,少到视觉上都觉得空荡荡,除了满足最基本生存需要的用品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这个家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
闹哄哄,乱哄哄,堆满了玩具、书本、零食和各种生活用品,却充满了温馨的烟火气。
温衍一阵迷茫。
“喝吧,刚给你冲的。”
一杯热巧克力奶递到了温衍手边,香甜的气味驱散了胸口郁结的阴云。
温衍记得那天晚上秦老板一把他带回家,就立刻让老婆给他泡了杯热巧克力奶,喝了好暖暖身子。
“对了,阿姨呢?怎么没见到她?她还好吗?”
“好,怎么不好。”秦老板笑得合不拢嘴,“她已经得到了解放。”
温衍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解……放……?”
“嗯,解放。”秦老板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憧憬,甚至还有几分嫉妒。
“如今,淑惠的意识已经自由徜徉于至福圣地,她不会再被肉身束缚,体会到愤怒、怨恨、恐惧等等等等作为肉人才有的负面情感。”
温衍手指颤动了一下,“您的意思是……阿姨过世了?”
“胡说!”秦老板忽然变了脸色,适才还满面笑容的脸孔扭曲如修罗,“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
温衍被他激烈的反应吓傻了,结结巴巴地道歉:“对不起,我没有想故意惹您伤心……”
“伤心?”秦老板头一歪,“我伤心什么?我有什么可伤心的?我是在高兴,为淑惠高兴啊!”
温衍僵硬地点了点头。
秦老板脸上又堆满了笑容,两颗黄眼珠向下一滑,“哎唷,你的牛奶怎么打翻了。”
温衍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牛奶泼洒出来,在自己手背上烫出了一小片红。
“这孩子,没烫伤吧?我去给你绞条毛巾擦擦。”
秦老板仿佛又变回了以前那个爱操心又喜欢关心人的大叔。
温衍有些错乱,低下头盯着茶几上的牛奶杯发呆。
茶几的玻璃下面压着一张照片,应该是一张全家福。
秦老板站在中间,右手搂着一个中年女人,左手搂着一个少年。
这个少年就是他儿子吧?
温衍越看越觉得眼熟,好像之前就见过。
对了,范倩楠丢下他,老板把他带回自己家那次,他们两个有一起玩搭积木。
男孩跟他差不多大,是个活泼爱笑的孩子,大方地把最漂亮、最大块的积木都给了他。
他捧着积木,看着男孩跟爸爸妈妈撒娇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羡慕。
“这是朗星,我儿子。”
秦老板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条在冷水里泡过的毛巾。
朗星……秦朗星?温衍不由心里咂摸了一下这个名字。
秦老板看着他,“怎么了?”
温衍笑了一下,“没什么,就是觉得这真是一个好名字。”
秦朗星,在晴朗的夜空里闪闪发光的星星,一听就知道满怀父母的爱意,是一个在期待中降生的孩子。
“你小时候还和朗星一起玩过儿呢,还记得吗?”
温衍点点头,“朗星现在也到上大学的年纪了吧?他在哪里念大学呀?”
秦老板坐了下来,把冷毛巾摊开,对折叠好,“把手给我。”
温衍一怔,“不用,我自己擦擦就行。”
秦老板却不由分说地抓过他的手,帮他仔细地擦拭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你说你,这么大人了,怎么做事还那么不小心,喝点东西都能翻在身上……”
埋怨中带着慈爱的语气,熟练又不失细致的动作,有那么一瞬间温衍几乎生出了错觉,好像他真的成了自己的爸爸。
“叔叔。”温衍很低地开口出声。
秦老板停下动作,背脊佝偻,身形凝固,仿佛一座老迈枯槁的木头雕塑。
“您的儿子朗星……他……还好吗?”
秦老板恍若不闻,继续认真地帮他擦手。明明已经擦干净了,还是握着毛巾一下一下地擦,擦完手背擦手心,擦得皮肤都红了,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叔叔!”温衍拔高嗓音,用力把手抽走,“您实话告诉我,您的妻子和孩子到底怎么了?你们家是不是有接触过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呼,可算擦干净了。”秦老板起身,“你等着,我再去给你泡一杯巧克力奶。”
温衍看向自己通红的手掌,又看向全家福上那三张笑脸,胸口不住起伏,怎么都没法儿平静。
虽然他没在这儿感受到那种来自更高维度的存在辐射出的邪恶灵压,但弥漫在空气里浓烈得犹如实质的悲哀与怪异,还是令他芒刺在背。
就算不愿意去想,他也不得不承认,秦老板的家早就不再是当初那个令他无比向往的温馨又平常的家了。
他干坐了好一会儿,按亮手机锁屏看了一眼。
距秦老板去重新倒牛奶,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需要这么久吗?
厨房那边也没听到有什么动静传来。
温衍不安更甚,伸长脖子左右张望了一下。
并没有秦老板的身影。
照理说,这间屋子并不大,又没什么家具阻拦视线,不可能看不到一个大活人……
温衍后背一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想回头,但脖子僵硬无比,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狂敲警钟,提醒他千万不要这么做。
(他正在你后面秦老板正站在你后面说不定手里还端着一杯巧克力奶冒着热气的巧克力奶你喜欢喝的巧克力奶他的儿子秦朗星喜欢喝的巧克力奶)
“喝吧。”
身后响起秦老板的声音。
温衍哆嗦了一下,鼻端飘来巧克力奶的香气。
他不知道秦老板为什么要一直站在他身后。
他也不知道这个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根本没勇气转头去接这杯巧克力奶。
当年,这杯巧克力奶带给他的是温暖与甜蜜,散发着香甜的家的气息,但如今喝到口中,恐怕只有浓浓的苦涩。
“很像。”秦老板又开口了。
“什、什么很像?”
“你的后脑勺和我儿子很像。”
温衍强笑道:“是吗。”
“朗星的后脑勺也有两个发旋儿。”
“这样,我好像从没注意过。”
“你知道吗?据说两个发旋儿的人脾气都特别倔,固执得要命,执着得要命,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温衍硬着头皮接话道:“这种说法也不一定准吧……我好像没这样。”
“不,不会有错!”秦老板忽然激动起来,语调尖锐刺耳得像长指尖挠搔黑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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