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只是贪新鲜、贪玩的话——
“就是喜欢你呀,需要什么理由吗?”银湖凑上去,轻轻吻了一下林策文的耳垂,一脸满足地蹭在对方的肩窝上,低声呢喃,“如果非要说的话,那我可能就是喜欢你身上的味道,有种熟悉而满心欢喜的感觉,喜欢看着你在烟火气里为我做饭,喜欢一觉睡醒就可以看到你,喜欢这样抱着你,会感觉心里满满的,啊,没错了,就是这种感觉。”
银湖仿佛想起了什么,松开林策文,将人反过来面对自己,眉目里满满的欢喜:“阿文,我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了。”
林策文怔怔地望着银湖如画般的眉眼。
“在遇见你之前,我这个地方,很空,真的,就是那种,呃,怎么说的,”银湖拍了拍自己的心口,用所学不多的词汇努力地表达着,“就像老阳说的那样,我目空一切,有也好,没有好像也没关系,我当年出道,大家都说我很红,我没感觉,然后遭网暴,被雪藏,有一点生气,但是好像也没有多大的感觉,直到遇到你,我真切地感受到,心口被填满的感觉,呃,文文,你能听懂吗?”
他笨拙地描绘着自己的爱意,狭长而漂亮的眸底里写尽欢喜与期待。
林策文心口处,暖暖的一片。
原来幸福的感觉,是踏实呀。
所有的不安与忐忑倏忽消失了,林策文伸手捧住了对方那张漂亮的脸蛋,深深地亲吻了过去……
想那么多干嘛呢。
未来那么遥远,能与心爱的人,在此刻拥吻,便是好的。
“啪”的一声响,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惊住了相拥的爱人。
林策文第一反应又是把银湖拽在自己身后,迎上来人惊愕的目光。
“妈?!”银湖在他身后喊了一声,林策文瞬间浑身发凉,鸡皮疙瘩蹭蹭蹭地遍布全身。
当真没想到以这种方式,开门见山地昭告了两人的感情。
胡千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慌张地弯下腰想要捡起落在地上的矿泉水,没想到林策文先行一步,将矿泉水捡起,满脸通红而有些拘谨地望着她,道了一声:“阿姨,很抱歉,让你受惊了。”
“妈,你来得正好,我来介绍一下,他叫林策文,是我最喜欢最喜欢的爱人!”银湖反而瞬间变成小孩子,开心地走上前,一把抱住同样貌美的胡千秋。
“阿姨,您好,我叫林策文,是阿银的爱人。”这一次,林策文选择坦荡,为了他的狐崽仔。
胡千秋僵住了,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讷讷了半天,望着林策文坦然而真诚的目光,反而觉得自己见外了,赶紧接过矿泉水,干瘪瘪地用手肘推了推银湖:“崽仔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要是知道有客人来的话,我肯定要好好准备呀。”
“想给你惊喜呀!”
喜没见到,倒是心脏差点被惊得骤停了。
胡千秋转身的时候,一边干笑,一边掐了一把银湖:“还不赶紧把人邀请到大屋给你爸见见。”
“阿姨,我来的比较匆忙,没来得及准备见面礼,容许我出去一趟,好吗?”林策文一听见对方父亲,莫名又有点紧张了。
银湖看出来了,松开胡千秋,走到林策文身侧,一把搂住对方的脖子,揉了揉对方有些绷直的肩膀,轻声道:“阿文,你就是最好的见面礼呀,还需要准备什么吗?啊,户口簿么?”
“别瞎胡扯!”林策文干笑地推了推银湖。
银湖笑得越发张狂:“对啊,妈,能在这间小屋上加上阿文的名字吗?如果不行的话,要不,咱想办法让阿文以养子的身份,在我们家的户口簿加上他的名字。”
“阿银!”真是越说越离谱,林策文简直尴尬得满脸通红,这孩子到底怎么长大的?不怕挨揍吗?
“这个国家,可能不行啊。”胡千秋望着他们,有些叹气。
林策文愣住了,抿了抿嘴,认真地望着胡千秋道:“我们可以申请意定监护人。”
“哎?这是什么?”银湖歪了歪头。
林策文正要解释,胡千秋认真地望着林策文,轻声问:“孩子,你是认真的吗?”
“我爱他!”林策文知道她听懂了,而银湖只需要听懂最后那句就好。
“妈,我也爱他!”银湖五指扣住林策文的手掌,举了起来,笑得及其幸福。
他们相互凝望对方的眼里,写尽明媚而热烈的爱意。
胡千秋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咽下去了,只留嘴角一抹温柔而无奈的笑靥。
银庄深处有一座宽敞的房子,仿佛一座古代的庭院,楼层最高三层,木质与混泥土混搭而成,外面看上去有种古代楼阁之感,但是进入之后却又有欧式地中海的布置,里面的墙刷成淡蓝色,在夏季里有股凉意。
胡千秋是个温柔的母亲,一路上就简单地问了几句,也不再多问,反而是银湖一路上兴奋地跟林策文介绍自己小时候跟池阳在银庄里的各种糗事。
时而体贴地揉着林策文有些僵硬的背脊,低声咬耳朵,示意对方不要太紧张。
而此时的林策文,满脑子都是怎么应付银湖的家人,要使用怎样的话术,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是全心全意对待这份感情呢?
刚走进大院子,就遇到了银向南跟一个身材伟岸的中年男子在聊天,林策文用手肘撞了撞银湖,示意对方介绍一下,银湖反而有些拘谨地喊了一声:“爸。”
林策文再一次僵住了,他抿了抿有些干瘪瘪的唇,努力让自己坦然而大方地朝对方稍稍鞠躬:“您好,叔叔,我叫林策文。”
“嗯,是我的爱人。”银湖松开搭在林策文肩膀上的手,牵住了对方的手,目光坚定地望着男子。
男子缓缓回头,一张过分英俊而刚毅的面容,没什么表情,望着林策文的目光里,有些淡漠。
“你就是那个跟我儿闹绯闻的助理,是吗?”银泰来移回目光,小心翼翼地剪着眼前的盆栽。
“是爱人,不是助理。”银湖再一次强调,随后扯了扯走在前面的胡千秋的衣角。
胡千秋浅浅地笑了笑,仿佛不甚在意地说:“嗯,前段时间热搜上挂的就是他们两个。”
“看来不是空穴来风呀。”银泰来淡淡地笑了一下。
“孩子们的感情挺好的。”胡千秋走过去,接过银泰来递上来的剪刀,温柔地笑了笑,说道,“梅姨说饭菜做好了,咱们一起吃个饭吧。”
“你喜欢他吗?”银泰来随意地指了指林策文,目光落在胡千秋身上,柔和了起来。
“喜欢。”胡千秋笑道。
“那就好。”银泰来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要笑一下,目光瞥到林策文有些僵硬的目光,随即抿了抿嘴,干咳几声,问道:“需要八大轿才能抬你进门吗?”
林策文僵住了,窘得满脸通红,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作答,而身侧的银湖却打岔一句:“可以吗?”
半蹲在另一侧修剪花枝的银向南,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狐崽仔,需要给你们请舞狮吗?”
林策文窘迫地站立原地,死死地扣着银湖的掌心,满脸通红地望向同样眉开眼笑的银湖,用力地扯了扯。
“嗯嗯,我知道了,咱们先进去吃个饭吧,梅姨做的饭菜可好吃了。”银湖干脆半搂半拽地将林策文拉进大堂里。
银泰来则温柔地牵着胡千秋的手往前走,银向南摸了摸右眼角下那颗红痣,看了一眼银湖,做出一个加油状的手势,便拎着工具离开了。
林策文望着走在前面紧紧牵着手的夫妻,低了低头,望向紧紧拽住自己的银湖,一股莫名的心安涌上心头。
这一刻,林策文突然有些恍惚,脑海里一串文字默默地迸了出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呀……
第一百六十章 情书
不远处的大树上,一个白衣少年抱着一只黑猫坐在树杈上,交叉晃动着两只脚,笑得贼开心:“啧啧,终于见家长了,这进度喜人呐。”
黑猫问:“少司命大人,为什么银溪跟阎王殿下也下凡了呢?”
“银溪放不下银湖,在接任青丘之前,向天帝祈求过来陪银湖走一遭,至于阎王陛下为何亲自请命下凡,这就不是我等可以知晓的。”
“那,当年山神南洲,为何也在这里?”
“师父说,变数就让变数一起处理。”
“不对呀,南洲不是已经灰飞烟灭了吗?”
白衣少年望向夏季湛蓝的半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是,师父的变数吧。”
谁曾想,大司命白晓后来拿着一块刻着“少司命”的石头,固执地重塑了一座山。
后来的南洲山,再也没有山神,只是山脚多了一位守山人,大司命赐银姓于守山人,于是,兵荒马乱的年代,一个落魄的老人从此姓银,一代接一代,等着与真正山神的重逢……
另一侧,夜黑风高,周遭熙熙攘攘的一片,没有五官的人在他的四周晃动着,林策文僵在原地,太阳穴开始剧烈地疼痛。
不对,他明明才喝了一杯,怎么就这么容易醉了呢?
银湖的父亲挖了一坛酒,说自己酿的,要他赏脸喝一杯,明明感觉不到酒味,可是一股奇怪的冲击感,狠狠地撞击着胸口,窒息感随之扑面而来,身体晃晃荡荡的,开始撑不住了,半跪在地上。
四周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窸窸窣窣地下个不停,脚下厚厚的一层雪,每一步一个坑。
原本嘈杂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安静得几乎只听得见雪落的声音。
这里到底是哪里?
太冷了,这股寒意却不是由外在给予,而是从心口处散发了出来,他清晰感受到自己呼出的气息都是冰冷的。
雪越下越大,模糊了视线。
他张了张发白的唇,想要呼唤银湖,可是声音发不出来,仿佛有什么堵在喉中,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这时,寂寥的极地里,他仿佛听到有谁在呜咽:
“诸葛先生,说好要跟我到白头的,要平安的跟我到白头啊……”
“你说你会等我,可是你最后去了哪里?我寻遍三界不得,念你的名字千千万万遍依旧不得……”
“子云,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穿着红色的喜服朝我飞过来,我接住你了……”
“如果,我把心给他,他能活过来吗……”
“我狐狸,其实很怕疼的,可是比起剜心,我更害怕失去他……”
“只要它能让我的星君回到天上,我他娘的认命!!”
“我的星君呀,活下来吧,求求你,活下来,别消失……”
银湖哭泣而卑微祈求,在空旷而寂寥的雪地里,显得异常悲凉。
林策文的心跳得剧烈,仿佛有所感应,拼命地颤动,呼之欲出,他疼得满头大汗,半跪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听到银湖的声音?
银湖为什么会哭?
他在祈求谁活下来?
是谁伤了他的阿银?
以至于阿银哭得如此悲伤?
心脏太痛了,有什么在拼命地想要撕裂开他的胸膛,呼之欲出。
“银,银湖!”
林策文拼命地喊了出来,随即喉中浓郁的血腥味喷薄而出,溅落在无暇的雪地上,触目惊心。
雪花突然凝固在半空,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对方跪在雪地上,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人,哭得特别悲凉。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有谁在低声念着,夹杂着悲恸欲绝。
心脏仿佛有所牵引,林策文不由自主地往那抹身影走去,对方每念一句,他每走一步,心口就疼得快要窒息了。
最后一句诗念完了,林策文终于走到了那抹身影跟前,却僵住了。
躺在银湖怀里的男人,长得跟他一模一样,胸口插着一把箭,黑色的血块凝在胸前。
跪在地上的银湖,披着厚厚的雪,微微抬眸,一双红得如同鲜血的瞳孔,止不住地落下的血泪,在那张死白而透明的脸上,异常刺眼。
“银湖!”林策文心里一惊,正要扑上去,银湖却猛然消失了,化成了雪花,扑哧扑哧地落了一地。
“银湖,银湖,银湖!!!!”
林策文疯了一样扑上去,跪在雪地上,双手拼命地揽住落了一地的雪花。
他恸哭地喊着:“不要,不要,银湖,你回来,你回来!银湖!!阿银!!——”
“阿文,阿文!!!”
林策文惊醒过来,浑身发冷,泪流满面。
银湖紧紧抱着他轻声呼唤着:“阿文,做噩梦了吗?”
林策文心有余悸地侧过头,双眼通红地望着银湖,颤巍巍地抬起手,用力地捧着银湖的脸,却是哽成一片。
“怎么了?”银湖终于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了,想把人抱紧一点,可是对方却是固执地捧着他的脸,流着泪一遍一遍地看着。
“我梦到你消失了……”林策文哽咽地低语着,眼泪扑哧扑哧地、止不住地落下。
“傻瓜,做梦呢,你还在,我怎么可能会消失呢!”银湖心疼地吻上去,拍抚着林策文的肩头,“别怕,阿文,我在呢,一直一直都会在你身边,就算你变成糟老头子了,我也一直会在。”
“嗯。”林策文哽咽着应了一声,松开手紧紧抱住了银湖,身子还在发抖。
那种失去的感觉太真实了,真得他有股窒息的感觉。
我或许,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爱你,如果不是,为何会如此不安?
“阿银!”
“嗯,我在,我在,我会一直都在!”
“阿银!”
“我在!”
“阿银!”
“我在,我在!”
林策文听着银湖的声音,紧紧抱着对方,嗅着对方的气息,枕着失而复得的眼泪,梦里的煎熬使得他再一次沉沉地睡去。
别怕,策文,他在呢!安心睡吧……
窗外的蝉鸣声很聒噪,大屋外的后院里,一颗苍老的菩提树下,银泰来借着明亮的月色,静静地喝酒,藤制的摇摇椅,一晃一晃的,像是在做梦。
“阿来怎么还不睡呢?”胡千秋披着单衣走出来,从背后环住银泰来的脖子,温柔地蹭了蹭银泰来有些冰凉的脸颊,
“在担心崽仔吗?”
“没,人各有天命,我们能做的已经做了,孩子有孩子的选择,我有什么好担心的?”银泰来温柔地扬起嘴角,浅浅地摩挲着胡千秋的脸颊,“倒是想起我们,这么快已经走到人生一半了,幸好还有一半路,你还在。”
“我的丈夫还是那么帅,一点都没变老呢。”
银泰来但笑不语,微微侧头亲吻着妻子的侧脸,低声道:“此生能与你共白头,也算得偿所愿了。”
“你怎么了?”胡千秋站直身子,走到银泰来跟前,轻轻靠上去,抱住银泰来,笑道,“白头发都还没出来呢,怎么就开始感伤年华易逝了?”
银泰来紧紧将心爱的妻子拥进怀里,轻声呢喃着:“与你一起,总觉得,时间太快,很舍不得。”
“那咱们去月老寺求一卦,让他保佑我们生生世世都可以在一起,好不好?”窝在丈夫怀里的胡千秋,带着少女的娇气,低低地问道,漂亮的杏眼里满是笑意。
银泰来浅浅笑了笑,不再言语。
这一世,算我还给你的,溪儿。
银湖醒过来的时候,突然意识到怀里空了,立马跳下床,往外跑去,结果刚冲出卧室,就被喊住了:“阿银,你去哪?”
银湖猛地回头,林策文穿着素衣,站在餐厅的桌子跟前,一手执着毛笔,桌面上摊着一张红纸,笔墨未干,笔尖上还挂着墨珠。
“怎么不多睡一阵呢?!”银湖带着浓浓的鼻音,松了口气,走过来,直接抱住林策文,使劲地在对方的肩颈处嗅了嗅。
“不习惯晚起,”林策文搁下毛笔,回抱住银湖,蹭了蹭他的胸膛,刚睡醒的银湖,身上的温热让他无比眷恋,“昨晚不胜酒力,给你们添麻烦了呀。”
“我是被吓到了,明明我也喝了,感觉跟喝泉水一样,你倒好,一杯倒。”银湖嘟哝着,“看来下次你无论去哪里都不准喝酒了。”
“嗯。”抱着眼前的人,真的感觉很踏实。
“写得啥呀,一大早的!”银湖探了探头,看了看桌面上红纸黑字,低声念了出来:“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落笔是:林策文、银湖。
“嗯?!好眼熟,是诗句吗?”
“上邪,写给心上人的誓言。”
“哇哦,一下子高大上了起来。”银湖松开林策文,弯下来,仔细地看着那一串墨字,“啧啧,我家文文写字就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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