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阳僵住了,顿时红了双眼,皎洁的月光底下,那双漆黑的大眼睛里,波光粼粼。
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是鼻头一酸,所有情绪哽在喉咙里。
真的,他一点都不想哭。
找了那么多世,所有像他的人,他翻来覆去地看着,等着,可是无一是他。
好不容易等到了真正的麒麟王,可是一想到自己是来亲手斩断这份孽缘的,就越发的悲伤。
易泽旭没想到对方落泪了,心疼得要命,直接跨步上前,把人狠狠地拥进怀里。
真的,他一点都不想哭的,好歹也活了上千年的饕餮,怎么可以这么爱哭,这不是让那帮龙子龙孙见笑吗?
可是,他忍不住了。
心心念念的殿下就在眼前,却不能爱他,要他如何是好?
见鬼的情人桩!
见鬼的天道!!!
不对,不对!
他在这一世是有情缘的!
池阳猛地想起易泽旭的未婚妻,有些生气地推开他,红着双眼,红着鼻头,瞪着他,喊着:“呐呐,抱够了吧,没抱够的话,去抱你的未婚妻!”
易泽旭闻言只是轻笑了一下,带着些许宠溺望着池阳,轻声道:“你这是在吃醋吗?”
“哈哈哈……”池阳仰头干笑了几声,“呐呐,易先生,你别搞错了,我也是有心上人的人,一开始我承认我是认错人了,打搅你一段时间,但是现在我找到我心上人了,所以——”
“你的心上人不是在这里吗?”易泽旭有些无奈地望着池阳在那里语无伦次地为自己开脱。
池阳顿了一下,红着双眼,生气地冲着他喊着:“呐呐,才不是!!我喜欢的那个人,可了不起了,不是尔等凡夫俗子可以相比!”
易泽旭轻叹了口气,静静地望着池阳:“做个俗人有什么不好,做自己想做的,爱自己所爱的,多自由,不是吗?”
池阳愣住了。
是啊,如果他们不会被天道所束缚,像狐狸他们一样,如今只是个凡夫俗子,那是不是就可以相爱了呢?
“我不想做你那个了不起的神明,我只想做爱你的那个人,可以吗?小家伙!”易泽旭怜悯而心疼地走上来。
池阳却是全身僵住了。
小家伙?
普天之下,谁会叫一条爱捣蛋的巨大饕餮做小家伙?
瞳孔剧震,池阳不可思议地后退后退再后退。
不可能吧,不对啊!
司命之前找过他,说天道为了惩罚麒麟王不遵循神之道的任性,会封住麒麟王所有的记忆呀。
“呐呐,你别过来,你是谁?”池阳颤抖地后退着,浑身发冷。
“如若我是神明,那便惩罚嘴硬的人,相爱一辈子,可好?”易泽旭温柔地望着池阳,朝他伸出手。
不好不好不好!!
池阳浑身颤抖地盯着易泽旭,却是红了双眼。
你不要过来,我们是不可能像狐狸他们那样走在一起的!
求你了,不要过来,我动不了,但是,你别过来。
“我自始至终都心悦于你,小家伙!”易泽旭心疼地走上前,直截了当地将浑身颤抖的小家伙,拥进了怀里,“别哭了,一千多岁了还这么爱哭吗?”
我不哭,我一点也不想哭。
可是,那个人是排除万难把他从混沌中捡回来养的麒麟王,那个人是力排众议将他养在身侧的棘空大神,那个人是为了与他相爱而与天道对抗坠入人间的十三呀!
这一次,池阳手里的啤酒跟点心尽数落下,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而受尽委屈的饕餮,狠狠地抱着他的神明殿下,嚎啕大哭了起来……
与此同时,不远处坐在树杈上的黑猫,举起爪子,捂着猫脸也跟着哭了起来:“呜呜,老饕实在太不容易了……”
白衣少年则伫立在枝头上,望着月光下相拥的两人,有些困惑地歪了歪脑袋:“不对呀,师父说过,麒麟王背叛天道,坠入凡间,理应剥夺所有的记忆呀,他到底怎么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呢?难不成白帝留了一手?”
“哎哎哎,不是你动的手脚吗?”黑猫扬起脑袋,望着翩翩白衣。
“我就是连通一下他们的记忆,但是我知道的不多,师父还没传承给我——”少年摸了摸下巴仔细思考,突然灵光乍现,“难不成我无师自通,无意间开启了棘空大神的记忆?啧啧,这可了不得呀,我真是天生当司命的料呀。”
黑猫怔怔地望着月光下纯净而昂扬的少年。
“别这么崇拜我,还没学到我师父的一半功力呢。”少年咧开嘴笑了起来,那双湛蓝得彷如雨后的天空,澄澈得不像话。
黑猫抬起爪子摸了摸猫脸,两只猫耳朵红红的,不说话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恋爱脑
皎洁的月光之下,大屋的屋顶上,是一片片青瓦,银泰来安静地坐上面,拎着一葫芦酒,淡淡地问道:“当了大司命之后就戒酒了吗?”
“那倒不会。”一道白光闪过,大司命悠悠然地坐在一侧,直接夺过银泰来手里的葫芦,一饮而尽,“啧啧,还是黄泉里那一盅‘忘情’好喝。”
“这么迫不及待下凡了吗?”银泰来双手往后撑着瓦片,淡淡地望着皎月如斯。
“有其他任务而已,不必惊慌,没那么快带走银溪。”
“那就好,还以为你又要搞破坏。”
“说什么呢,双眼都已经看不清了,搞什么破坏。”
“你的眼睛可不是看凡夫俗子的,毕竟是天道的眼睛。”
“哼。”白晓冷哼了一声,不可置否。
“棘空的记忆,是你唤醒的?不怕天帝怪罪?”
“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封住麒麟王的记忆呢?”
“那就是白帝之手了,当年他费劲神力封锁天帝的记忆,如今连麒麟王的记忆也封不住了,看来也是大限将至。”
“上古大神,走到至今的,只剩白帝与麒麟王,不过,天道自有传承者。”
“也是,要不是众人信奉,估计我等也是大限将至。”
“黄泉也算是天道的缺口,跟极地同等。”
“嗯,毕竟都是被天道所遗弃之地。”银泰来淡淡地笑了笑,微微侧头望向那张灰白色的面具,问道,“银向南这孩子,你打算怎么安排?”
“……”白晓挪了挪面具,露出满是疮痍的下巴,仰头喝了一口酒,没吭声。
“你费尽心思重塑了南洲山,又擅自挪用三生石为他聚灵,难不成真要重新点化他成神?”
“做人不好吗?”面具底下的白晓,轻笑一声。
“挺好的。”
“那就许他做个安康自由之人罢,来日,他若愿意成为新一代守山人也行,或者追求其他自由也罢,都随他去,自由自在,做个快乐的凡夫俗子就好。”
“这便是第四十九代大司命的愿望吗?”
白晓轻笑不语。
当年若不是多此一举点化他,也不至于让他困在山里几百年,情根把他的神丹吞噬得惨不忍睹,备受煎熬。
……我放你自由,南洲!
另一侧,热搜莫名其妙地退下去了,池阳看着WB上重新挂起的热搜,尽是各种道貌岸然的明星们的chou闻,他惊得目瞪口呆,连忙抱着笔记本电脑,蹭蹭蹭地跑到楼上,直接推门而入:“呐呐,你入qin他们家电脑了吗?这么私密的东西都能弄出来?”
易泽旭抬了抬头,冲着他笑了笑:“你不是需要公关帮你降热搜吗?”
“呐呐,也,也不至于这么狠吧,这几个人可是拍了好几部戏,这么一曝光,投资方很惨呀。”
“你有投资吗?”
“呃……”池阳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呐呐,也没有啦。”
“噢,那需要我把阿银跟小文的亲密照放上去么?”
“呐呐,不,不用啦!”池阳连忙摇头。
“那行,作为阿银的经纪人,辛苦费得付一下吧。”
“呐呐,阿旭,我已经这么穷了……”池阳干巴巴地朝易泽旭撒娇。
“亲一下就好,这个划算吧。”易泽旭往椅子上一仰,微微侧头,宠溺地望着池阳笑着,抬起的手指,对着池阳勾了勾。
池阳顿时红了一张娃娃脸,心里愤愤地骂道:
他当真是我的神明殿下嘛?!
司命是不是又在搞我?!
“迟疑一分钟得加利息。”易泽旭看着脸色千变万化的池阳,抿嘴偷笑。
“呐呐,加什么利息?”
“得亲两下,再晚几分钟,你得陪我睡觉。”
话刚落音,池阳风驰电掣地冲上去,捧着易泽旭的脸,对着对方的唇,狠狠地啃了两下,随后,抱着电脑,蹭蹭蹭地冲下楼去。
易泽旭愣了一下,食指搓了搓自己的双唇,忍不住笑了起来:“傻瓜,谁跟你说一定要亲zui的?”
池阳面红耳赤回到楼下阿银的公寓,就看到林策文在收拾行李,银湖几乎挂在林策文的背后软磨硬泡:“文文,就不能不走嘛!”
“快开学了,事情有点多,我得提前回校参加导师的辩论会,你也是,你得进组了,学校那边的学分也得抓紧,别偷懒,省得我都直博了,你还混不出一张毕业证。”林策文揉了揉挂在自己肩膀上的毛茸茸脑袋。
“你们学校那里学弟学妹那么多,要是你被别人拐走怎么办?”
“……”林策文看了他一眼,无奈地笑了笑:“我才是最担心那个,好吗?我们家阿银长得那么好看,娱乐圈里好看有才的人那么多,万一我家阿银变心怎么办?”
“我才不会好不好!!”银湖搂紧了林策文,连忙嚷了起来,“倒是阿文对谁都那么温柔,万一哪个不长眼的以为你喜欢她就麻烦了,所以,阿文,你可不可以只对我好?”
“好,好,好,只对你好!”林策文揉了揉眉头,“你能不能让开一下,挂在那里一早上了,肩膀酸死了。”
银湖赶紧松开林策文,拽着林策文的手,不满地喊着:“那,不能再推迟几天吗?”
“阿银,我已经一推再推,再推就不用毕业了。”
“可是我们都还没进一步发展,你这样我很没安全感。”
“什么叫进一步发展?我聘书聘礼都下了呀,就等着你再长大一点,到时我带你回去见我家人。”
“太慢了,我想要这样那样——”说着,手直接摸到了林策文的后腰。
林策文顿时浑身的鸡皮疙瘩蹭蹭蹭地竖起来,猛地摁住了银湖不安分的手,瞪了他一眼:“够了啊,你还小,等你——”
银湖有些生气了,干脆直接扑上去,摁住人使劲地亲了起来。
要说多少遍,他都已经成年了!!
阿文肯定是嫌弃他,才一个劲地以他年纪小开脱!
“阿银,你,你住手!”林策文心交力瘁地抬手敲了敲银湖的脑袋,满脸通红地瞪着他,“你就不能安分点吗?”
“我已经够安分了,我是年纪小,但是我那个比你大呀!!”
话刚落音,正在客厅喝茶看电视的池阳,喷了一口茶水。
一只枕头狠狠砸向理直气壮的银湖。
林策文面红耳赤地瞪着一脸委屈巴巴的银湖。
另一边的剧组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拍摄,陈导满意地喊cut之后,走过来拍了拍银湖肩膀:“阿银,谈恋爱这场戏拍得不错,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哈哈,开玩笑,开玩笑。”
“是啊!”银湖口直心快的回应。
“咳咳咳咳……”幸得池阳推掉所有事务过来盯着人,他赶紧小跑上去,笑呵呵地应道:“呐呐,我们家阿银一听要拍陈导的戏,特地请了老师教一下恋爱细节。”
“噢,原来如此,孺子可教啊。”陈导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娱乐圈的年轻人,精益求精的实在太少了,怪不得演艺圈都对你赞口不绝。”
嗯,演技是不错,就是情商低了点。
陈导礼貌地笑了笑,心里叹了口气。
等陈导走了之后,池阳恨铁不成钢地拽着银湖的前襟,低声道:“呐呐,你别给我在片场疯,不然我疯给你看。”
“知道了知道了,老子就想找份工作养家糊口,怎么就那么麻烦?”银湖摆摆手,正要走去卸妆室,刚好看到制片人在跟另一个演员宋妍霏在商讨制作戒指的戏份。
于是甩开池阳,屁颠屁颠地凑上去,宋妍霏正专心听导演组请过来的师傅教怎么打磨银戒,一看到银湖过来,笑着打岔:“你来做什么?下一场戏没你份。”
“哎呀,我就觉得这剧本写得不对啊,为什么去做银戒的是妻子呢?”银湖凉凉地说道。
“妻子察觉出自己的病况,特地去学习做银戒,把丈夫的名字刻在银戒里。”宋妍霏看了银湖一眼,浅浅地笑了笑,“让你跟我演对手戏,还是太嫩了点。”
“噢,原来如此。”银湖恍然,于是凑上去,“我可以也学习做两个吗?”
“你学这个做什么?”宋妍霏有些好奇并八卦地推了推他。
“我未来的伴侣需要。”银湖认真地望着师傅手里正打磨的银戒,如实说道。
宋妍霏却愣住了,一脸错愕地望着那张美好而稚嫩的脸庞,对方望着银戒的眼神里,认真而虔诚。
开学之际,事情比较多,林策文作为导师的关门弟子,自是忙得焦头烂耳,噼里啪啦在键盘上敲个不停,常常是忙到三更半夜,直接倒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手机开了静音,被扔在抽屉里响个不停。
而住在剧组安排的酒店里,银湖气急败坏地从床上跳到地上,又趴在阳台上,看着自己拨出去的未接电话,又气又焦急地去隔壁房轰炸池阳。
“不行,不行,我得跟陈导请假回去一下!”
“呐呐,高铁或飞机,都要睡觉的,你是不是也滚回去,明早再跟陈导说?”一脸困意地趴在床上的池阳,眯着眼嘟哝着。
“你是不知道,一个晚上会发生很多不可挽回的事情!!”银湖跳到床上,气呼呼地喊着,“我们家文文,长得帅气逼人,又待人温柔,是个人都会爱上他,要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在他饮料里下了见不得人的东西,来一个霸王硬上弓,然后文文又很负责任,最后会逼不得已与我分手,啊啊啊啊啊——”
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银湖被自己脑补的所有场景给震惊了,一想到真有这事,他就心酸又心痛,当下拽着池阳:“快,老阳,开车送我回去!!”
池阳差点没被气得心梗。
第一百六十四章 黏糊
“呐呐,我求你了,放过我,你拍了几天,折磨了我几天了!”池阳躺尸般地扒拉着亲爱的软床。
“可是我今天给他打了二十三个电话,发了四十九条信息,他都没反应!肯定是出事了!”
“呐呐,他只是今天没回复你而已,拜托了,跟女人谈恋爱都没跟你谈恋爱这么烦!”
“你是说,他烦我了?”银湖愣住了,一屁股坐在床头,晴天霹雳的模样。
池阳懒得理他,抓过枕头盖住自己的脑袋。
“……”
咦?!消停了?
池阳觉得不对劲,强撑着眼皮,扒拉开枕头,就见银湖耷拉着双肩往外走。
“呐呐,你要回去睡觉了吗?也行,早点睡,明天还有几场哭戏呢。”池阳松了口气,准备继续睡。
结果,银湖凉凉地来了一句:“你说的没错,他烦我了,嫌弃我了,我就知道会这样,赶着回学校,说什么辩论会,就是烦我了,对吧,还说等我再长大一点再领证,摆明就是借口,对吧!”
池阳僵住了,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硬撑着坐了起来,盯着双眼通红而委屈巴巴的银湖,有种想锤死他的冲动。
这死狐狸是恋爱脑吗?
他以前那么狂那么傲,现在怎么混成这鬼样子?
司命给他安排了什么鬼壳子?!
“呐呐,你等我会,我给阿旭打个电话,他去学校找小林比我们方便一点。”说着,池阳无奈地从床头柜掏出手机,对方很快接通了,带着一股慵懒的鼻音,撩得他心痒痒的。
“嗯?小家伙怎么还不睡?”
“咳咳咳,”池阳干咳几声,掩饰自己的口干舌燥,“呐呐,你表弟最近是不是很忙?今天还没给阿银回信息,电话也没有,他现在在我这里撒泼,行行好,帮忙去看看?”
“三更半夜去学校找人?”低沉的嗓音微微上扬。
池阳舔了舔干巴巴的唇,磕磕巴巴:“呐呐,阿银这两天还得拍戏,要是中途跑回去,我得付违约金。”
“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帮你付,还差多少?”
“呐呐,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你不要插手!”池阳看了一眼凑上来,巴巴望着自己的银湖,挺了挺腰,硬气地回道。
“那行,下次他们的热搜,你得撒钱给人降热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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