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振庭眉头微蹙,并不情愿:“庭庭想亲嘴儿……不想洞房。”
厉海想了想,继续提议:“老公跟庭庭亲嘴儿,庭庭让老公洞房。这样行伐?”
霍振庭欣然点头,拧腰转身一把搂住厉海脖颈:“先亲嘴儿。”
“小色痞。”厉海笑斥一声回抱住傻媳妇往床上滚,心说洞房本来就得先亲嘴儿,真不愧是傻子,好糊弄到离谱。
霍振庭不懂什么是色痞,于他而言,食色性也,“欲”是天生自然的性情。
他想亲厉海,就像看见香喷喷的肉包子想咬一口一样。
霍振庭吃包子不会害羞,亲厉海当然也不会。
识味开窍后不仅不害羞,还乐此不疲,尝试不同的接触角度与深浅,勾着厉海全身心沉浸唇舌嬉戏。
间隙不忘捧住厉海脸庞抚摸夸赞:“厉海哥哥,侬真好看……真帅,庭庭喜欢。”
厉海内心悸动,在被窝里把俩人裤子扒下来,紧紧贴一起:“那你以后睡觉抱我,别抱灰灰。”
霍振庭表情微僵,反问:“灰灰怎么办?灰灰会伤心呃。”
小傻子跟灰熊崽也是有真感情的。
厉海扭头看向灰毛泰迪熊:“啧……”刚才不提它,也没觉有什么问题;这会儿看他两只玻璃眼亮晶晶盯住这边真叫人不舒服。
霍振庭伸手够着毛熊一只脚,捏住,跟厉海商量:“庭庭都想抱。”
厉海皱眉咂舌,随即从枕头底下摸出他睡懒觉专用装备——眼罩。
霍振庭看见它,立刻脸色发苦:“庭庭不想蒙眼睛亲嘴儿,蒙上就看不见厉海哥哥了。”
“不给你蒙。”厉海撑身把眼罩给泰迪熊套脑袋上,然后将公仔放倒在霍振庭枕边:“洞房不能给人看,熊也不行。”
霍振庭松口气,重展笑颜:“嗯,灰灰乖,要按时睡觉。”
厉海笑嘻嘻点头附和:“咱俩洞房,不给它看。”说着一边低头继续跟霍振庭亲嘴儿,一边腾出只手解他衣扣。
但霍振庭忽然抬手揪住自己衣襟反对:“为啥脱庭庭衣裳?”
厉海:“裤子都脱了,留着衣裳干啥?”
傻媳妇皱眉反驳:“庭庭不热呀!”
厉二爷哭笑不得:“等会儿就热了。”
霍大少坚持:“那热了再脱呗!”
“……”
厉二爷一时竟无言以对,有点不高兴,但最终选择妥协:“行行,先不脱。”
但是只亲嘴儿分明违背厉二爷血气方刚热烈本性,腰身情不自禁往前挺,让自己膨胀的“野心”反复碾压在小傻子软绵绵的小铃铛上。
霍振庭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下头被厉海磨的有点儿疼,但他并不想让厉海停下来,甚至不由自主挺腰迎合。
厉海感受到对方动作回应,当然倍受鼓舞更加欣喜,单手搂紧霍振庭腰臀按向自己,另只手从霍振庭睡衣下摆摸进去撩拨作怪。
霍振庭对空气的需求量骤然放大,呼吸越来越急促,到他觉得只靠两只鼻孔换气已不足以摆平躁动时,猛地转头大口呼吸:“热……好热。”
说着自动自觉扯开睡衣领口,抹一把颈项上泌出的热汗,问厉海:“公公,侬在做啥?弄的庭庭好热呀。”
厉海言简意赅:“洞房。”
霍振庭这会儿也不张罗亲嘴儿了,他不由自主地把脑袋用力往后仰,啊啊叫唤,双手在厉海肩膊后背上乱抓。
好像在反抗,又好像想要更多。
厉海往下摸一把,竟发现霍振庭小铃铛中间立起个小笋芽一样的尖尖。
霍振庭眼里蕴出泪意,神情沉醉,似痛苦也似快意,双腿自动自觉环住厉海腰身。
厉海忽然想起自家帮佣先前跟他讲,霍振庭这样的身子于侍候男人来说是百里挑一的极品。
当然霍振庭并非从小灌药,不是被强行打造出来的产物。
他是小时候生病,因为身体机能受损而无法分泌雄性激素,最终导致停止发育。
科学点讲是残疾。
用玄学解释起来更浪漫一点,是天意,是他俩这辈子合该有一段姻缘。
这样想来,厉二爷更觉要加倍珍惜眼前人。
霍振庭本就俊美无俦的面孔因眼窝红晕更显妖冶,启唇呼吸间嘴角挂一点来不及吞咽的口水,惊慌失控的神情令他看起来像个不谙世事的瑶池谪仙,美艳不可方物。
厉二爷由衷赞叹:“老婆,你真好看。”
霍振庭明显没听见他说话,自顾自抱紧厉海打抖,在两人相贴的小腹处洒下少许温热湿迹。
“哈啊?”厉海一愣:“这么快?”
随即自言自语讪笑:“原来第一次都比较快哈!那我上回也不算有问题嘛。”
第67章 融春膏的正确用法
霍振庭双眼被一只黑色绸布眼罩蒙得严实,双手捆在一处,绑在床头上,嘴巴里塞一团丝巾。
这使得他既无法全力挣扎,也不能出声呼救。
奋力扭动的白净躯体只会激发出厉海更狠戾的征服欲。
他不管不顾地在霍振庭身上驰骋,霍振庭无助且压抑的哭声让厉海既沉醉又满足。
但是在真正得到满足之后,内心却生出一阵无法言喻愧疚之情。
画面一转。
惊慌失措的霍振庭在几无人迹的黑暗街道上跌跌撞撞奔逃,厉海在后面紧急追不舍:“站住!你是我的人!你跑不了的!快站住!”
厉海眼看只差几步就撵上傻媳妇的时候,前方马路当间突然出现一洼水坑。
霍振庭毫不犹豫一脚踩进去。
马路上的水坑能有多深呢?可是霍振庭扑通一声掉进去,人就没影了。
“庭庭——!”厉海大叫一声,猛地挺身坐起来,张大嘴巴呼呼踹气。
不过他身旁睡得四仰八叉的霍振庭,打呼噜声更大。
厉海顶一脑门热汗缓缓转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灰灰的屁股。
黑色丝绸眼罩仍箍在灰灰脑袋上,天亮后霍振庭迷迷糊糊把灰毛泰迪熊稳稳当当放他自己脸上,转眼又睡得鼾声阵阵。
厉海没想到自己短短一个回笼觉的工夫,居然做这么老长一噩梦。
不过醒过来立刻在心中庆幸,还好昨晚没对小傻子硬来。
二人首度摸索“洞房”,最终以霍振庭吓哭、厉二爷犯怂,而告终。
厉海以前听人讲,这档事若你情我愿,凭本能行事即可水到渠成。
昨夜里“水”到了,可惜“渠”没通开。
厉海把灰灰拎起来扔一边儿,面对霍振庭半张着嘴,心无旁骛的睡脸,心情相当复杂。
昨晚俩人兵慌马乱忙活到下半夜快两点才真正睡下,这会儿厉海仍觉自己脑袋昏昏沉沉,还想睡觉。
但他现在没法儿睡了。
因为刚刚那个梦,他得赶紧去洗睡裤。
这已经是他跟霍振庭同居不到一星期里面,第二次早起洗睡裤。
到底是怎样一种宿命姻缘,明明有媳妇同床共枕,却总叫睡裤承受尴尬?
厉二爷蹲卫生间搓睡裤的时候,满脑子都在思考:“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以及:“为什么别人行,我不行?”这两个问题。
但直到他把整条睡裤搓完一遍,也没琢磨明白自己跟傻媳妇具体哪个步骤出错。
厉海唉声叹气把睡裤拧几下绞干水,回屋从衣柜里拿出个衣撑子,上前院去挂起来晾晒。
好巧不巧的他正往起挂裤子,一名府里的男帮佣进院找他。
俩人一碰面,对面小子就咧嘴笑起来:“二爷您醒啦,太太叫您带霍公子去前厅吃饭。”
第一句还蛮正常。
第二句:“您也忒勤快,刚睡醒就洗裤子呀!”
厉海勉强绷住一张若无其事的面孔:“哦,顺手。”
男帮佣扬眉哂笑,仿佛早已洞悉真相:“没事儿,您和其他脏衣服放一起就成,回头俺们一块儿洗。”
“哦,呵呵。”厉海开始有点尴尬了。
男帮佣:“霍公子起了吗?太太说一刻钟后摆饭。”
厉海:“还没,我这就叫他。”
男帮佣:“我看您床头百宝格子上有盒回春堂的融春膏,您没试试呐?”
厉海没听明白他干嘛忽然提这茬儿:“嗯?我好好的用它干嘛?”
男帮佣:“试着用一用,兴许就不用起早洗裤子了。”
厉海淡定撇嘴:“早个屁,这都喊我去吃午饭了,还早?”
男帮佣嘿然一乐:“不早,我去给太太回话儿。”说完一溜烟跑没影。
厉海转身快步回屋,忙不迭从床头百宝格上取下价格有他半个月工资的「融春膏」,开盖抠一点在指尖捻开,心中恍然大悟:“原来正确‘步骤’早有人送到我手里了啊!你们这么贴心,怎就不能一次把话说明白呢?”
想当初还跟霍振庭一起吃了两口,如今忆往事,可真暴殄天物。
厉海捏住霍振庭鼻尖轻轻摇晃:“傻子,起床,吃饭去。”
霍振庭迷迷糊糊把他手推开,翻个身,撅嘴:“公公,亲亲。”
“反啦!我在这头。”厉海扳他肩膀,把翻向床里侧的傻媳妇强行扒拉回来。
霍振庭双眼觑出条缝,瞧见厉海忽然嘻一声笑起来,边笑边往前蹭,抱住厉海一条大腿,美滋滋舔嘴唇:“公公,好甜呀……”
厉海一头雾水:“什么好甜?”
霍振庭咂巴嘴:“刚才……侬带庭庭去……喝汽水,好甜呀。”
厉海哭笑不得,怎么同样是回笼觉做浑梦,你喝汽水,我跑断腿?
“公公,侬喝过汽水吗?”霍振庭摸着厉海大腿笑嘻嘻提问。
厉海被他摸得心痒难耐:“汽水没有,牛奶现挤热乎的,喝不喝?”
霍振庭失望扁嘴:“橘子味儿的汽水,可好喝了。”
厉海抿唇哂笑:“起来吃饭,吃完饭哥哥带你去买汽水。”
霍振庭惊喜得瞠大双眼,忽然有了起床的动力。
手脚麻利从床上爬起来,趿拉拖鞋跑进卫生间,先撒尿再洗漱,效率堪比军校学生。
厉海趁他刷牙的工夫蹲床边翻那只从霍家拎出来的尼龙布手提包。
沪城地处南方,春季升温很快,前两天早晚还冷嗖嗖.
今早起……严格来说是中午,已经二十几度宛如初夏。
厉海把手提包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出件合意的外套,最后干脆拉开自己衣柜挑拣。
霍振庭一向给什么穿什么,以前听爸妈的,后来听老婆的,现在听老公的;穿好衬衫套上马甲,对住穿衣镜惊喜高呼:“公公!阿拉一模一样呀!”
厉海咂舌否认:“我比你帅的好伐?”
霍振庭面对玻璃镜咧嘴灿笑:“庭庭觉得……庭庭比公公帅。”
厉海闻言捏住他脸颊往起揪,把小傻子半边脸蛋扯变形,然后跟自己比较:“分明就是我更帅啊!你眼神不好吧?”
霍振庭拧眉推开他大手,揉着脸颊控诉:“公公耍懒!”
厉海哈哈大笑,揽他肩膀往屋外走:“哎呀跟你闹着玩儿的,庭庭最好看,最帅,老公最喜欢庭庭了。”
霍振庭顿感身心受用,十分欢喜:“庭庭也喜欢公公。”
厉海:“庭庭,我对你这么好,你答应我件事行吗?”
“嗯?”
“别叫‘公公’,算哥求你了……”
第68章 搅屎棒儿
厉家平常中午都是厉太太跟大儿媳妇一起吃饭;但最近厉大奶奶因为滑胎卧床做小月子,搞得厉太太晌午也懒怠出门,就自己在屋里随便吃点。
今天忽然叫厉海去八角水阁用餐,厉海半道上心里一直犯嘀咕:“有客人?还是大嫂能下床了?”
等进大花厅一瞧,好家伙,既没客人也没大嫂,就只有厉太太跟戴齐天,二人在桌子当间支了个带烟囱的黄铜大火锅。
厉二爷情不自禁皱眉慨叹:“妈耶……大热天吃火锅,您二位是真不怕出汗起痱子呀。”
:“儿耶!连出汗都怕,你咋不怕喘气儿累着气管子、肺叶子?”
厉太太是位天足踏马镫的八旗贵女,性情豁达,讲话也比较随意。
从这点上来说,老太太跟戴齐天是有那么点儿母女缘分的。
但戴齐天不是满人,她是有四分之一蒙人血统的北方汉族姑娘。
所以厉太太和戴小姐其他事情聊不来,但是就涮火锅而言,无论冬夏寒暑,总能一拍即合。
霍振庭从没见过这种自带烟囱的煮水锅,满脸稀奇上前打量,问厉太太:“孃孃,这是什么呀?”
厉太太招手叫他坐自己旁边:“这叫‘铜锅涮肉’,孃孃从老家带来的东西。叫阿海哥哥给你涮几片肉,沾芝麻酱吃,可香了。”
转而提醒厉海:“你怕出汗,多吃菜,吃菜凉快。”
厉海点头:“懂,生吃更凉快。”
说完拿涮锅专用的长木筷挑一大团羊肉片揣铜锅滚水里,待肉片变色立即夹出来,跟霍振庭一人分一半,教他点酱料吃。
霍振庭初尝涮羊肉,感受新奇,接受度良好,闷头一连塞好几片羊肉进嘴里,鼓起两腮卖力咀嚼,活脱脱像只大松鼠。
厉太太跟戴齐天不约而同放下筷子扭头瞅他,一个说:“庭庭长的真是俊呐,越瞧越顺眼。”
另一个说:“今天这身衣裳穿得也好,清爽,有精神。”
厉海低头看自己衣裳,随即问他额娘:“妈,您瞧我今天穿的怎么样?”
厉太太:“你不是天天都这么穿吗?”
戴齐天侧目朝厉海嘻笑:“我看你今天很帅,跟我穿的特别相配。”
厉海悚然一惊:“哎呀大意了……”
戴齐天打小骑马练武,体格结实而粗壮,胸大、腿粗,但腰细,所以她特别爱穿西洋款式的收腰马甲,能突显她的身材玲珑曲线。
全沪城爱穿西式时装的男人,春秋两季一不小心就跟她穿出同款着装,非说相配纯属“碰瓷”。
厉海的脾气早被她“碰”没了,呷一口酸梅汤,自行换个话题,问他额娘:“老大今天也准点上班去啦?”
厉太太:“早上我数落他两句,不晓得会不会迟到。”
厉海讪笑:“我不爱上班,您瞧着碍眼;他爱上班,您有什么好数落的?”
厉太太:“你爹快五十的人,有钱有本事,他平常都不轻易出租界。你才上几天班?实习期都没过,就叫你办跨埠的案子,我看他脑子有毛病。”
厉海哈哈大笑:“妈你说的对,收拾他。”
厉太太:“你当你没毛病?不在自己地盘上还不晓得夹起尾巴做人,脑子也瓦特了!”
厉海轻咳一声收敛笑意,专心给霍振庭夹羊肉:“来达令,多吃点。”
厉太太:“我让大江给你放一天假,你给我好好闭门思过。”
厉海:“带薪吗?”
厉太太:“带一半,大江说上午算你换休。”
厉海:“册那……这还叫放假?”
厉太太皱眉:“说啥呢?”
“没啥。”厉海郁闷扁嘴,自动忽略额娘叫他闭门思过,自顾自道:“我吃完出去一趟。”
厉太太:“干什么去?”
厉海:“给庭庭买汽水,刚才我俩都说好了。”
厉太太点头:“喝完立马回来,闭门思过。”
“好。”厉海表面痛快应声。
但心里想的是:我回来才怪!好不容易得半天闲假,不带庭庭到处逛一逛、玩一玩,不是亏大了?
戴齐天忽然抬头插嘴:“我跟你们一起去。”
厉海:“你去干嘛?你喝汽水自己买去,我现在快穷死了,没钱请你。”
戴齐天嘬着粉丝哼笑:“我去给你们付钱。”
厉海当即服软:“那行。”
彼时沪城的汽水大致分两类,国产的味道寡淡,汽泡少,价格便宜;进口的汽大,更香甜,价格当然也更高一些。
戴齐天请客的话,厉海直接把摩托车开到洋货商行门口,一进门就点了三瓶最贵的可口可乐。
但霍振庭不喜欢这种黑黢黢带药味的汽水,人家把瓶盖都撬开了,他才反应过来,愁眉苦脸说不爱喝这个。
戴齐天慷慨哂笑:“没事没事,庭庭喜欢喝哪个,咱们重新开。”
霍振庭立马喜笑颜开选了个橘子口味:“庭庭爱喝水果味。”
三人在洋货商场门口把汽水喝完,戴齐天问厉海:“现在去哪?”
厉海想跟霍振庭单独约会,脸色略臭咂舌撵人:“你回家吧,我带我达令随便逛逛。”
戴齐天笑容可掬和气提议:“瞎逛有什么意思?我请你们看电影,或者找个戏楼,喝茶嗑瓜子,听说书。”
厉海哭笑不得:“戴齐天你到底啥意思啊?”
“打发时间嘛,能有啥意思?”戴齐天攒紧眉头白他一眼。
随即又换上副甜丝丝面孔睇向霍振庭:“庭庭,你喜欢看电影,还是听故事呀?”
霍振庭思量一番,认真作答:“庭庭喜欢听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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