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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送君戍故烟(歇羊)


几个大老爷们儿瞎凑在一堆,寻思着怎么喂药,一个暗卫将林向扶起来,另一个二话不说就是猛灌。
武将的统一喂药姿势?
林析沉走了进来,暗卫发觉林析沉回来了马上退到一边,大夫是来的第二次,忙起身行礼道:“小公子身上起的红疹应该是食物过敏,老夫再开一处药方,若是明日还不消,还请总指挥再让老夫来一趟。
大夫临走前又叮嘱道:“切记一定要忌口,小公子患病应该不止一次,次次不治等红疹自然消退,对身体的伤害过大。”
大夫走后,难得片刻安静,林析沉站在榻边,问:“他最近吃了些什么。”
暗卫回道:“大人,一日三餐同往日送食,只是最近府里进了些葡萄,那葡萄有些不新鲜,口感酸涩,小公子估计是吃了那个才过敏腹痛。”
林析沉叫人拿了只羹匙,坐在榻边喂药,林向眉目清楚灵动,十几岁半大的少年该有气质都有。
林析沉端起药有耐心地一勺一勺地喂,并用衣袖擦了擦林向嘴角残留的药渍,顺带腹诽道:“没有富贵命,偏得富贵病。”
药快见底了,林向醒了过来,见到林析沉先是惊愕茫然,嘴巴张张合合。
林析沉稳着脸,镇定自若道:“叫爹。”
然后得到了特别小声的回应。
“怕我干什么?”林析沉疑惑道,他都弃武从文了,身上除了墨香就是书香,“过几日自己去选几个入得了眼的婢女小厮。”
林向逐渐放松了些,“不用麻烦,哥哥们挺好的。”
“哥哥?”林析沉脸色未变,啪地一声搁下空药碗,房间里的暗卫随声唰地跪下,犹见军威。
林向抓着被褥,刚刚松下的弦又紧绷了起来,眼睛直瞟林析沉脸色,喜怒不辩。
药味儿苦楚飘荡四周,林析沉从身上摸出一颗糖放到林向枕边。
林析沉偶尔头晕目眩,或者是空腹忘饭,身上总带着几颗糖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竟在这时起了用处。
林析沉把空药碗带出房门,冷言道:“自己去领罚。”
暗卫应声鱼贯而出,几个常与林向说话的在这个节骨眼上连眼神都不敢传递。
林向剥开糖纸,是块方糖,含在嘴里甜得麻到舌根,他没被药苦死,险些被糖腻死。
从那次以后,府中便没有一切酸味的东西,就连新鲜的草莓葡萄也被林析沉打发犒赏处理掉。

第11章 桂花味的
很少有暗卫在府中受罚,大多都是在校场或者外出执行任务犯了军规,而受罚地一般是在后院,林析沉故意似的,安排到林向偏殿外打。
许涧风尘仆仆回府,整个人沧桑巨变,又不修边幅,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乡野村夫,见了这阵势不禁有些新奇。
林析沉招呼道:“正好我也有些饿了,你烤几个红薯去。”
许涧刚刚回京来不及回府先去了营地,交代好一干事务写完上报折子才赶回来,明天还得进京述职,满腔怨言和愁苦来不及吐出来还得去给他烤红薯?
许涧痛彻心扉道:“你不知道叫厨房伙计去烤吗?”
“那你去啊!”林析沉吼了回去。
“……”许涧咬牙切齿,“好的呢。”
没过一会儿许涧捧着俩烫手的红薯,递给林析沉一个,俩人排排坐在林向门口的台阶上,受完罚的暗卫早就散了,夜幕渐渐拉开。
“边陲天高皇帝远的,烂在根里的东西不是一朝一夕治得好,除非扒皮抽筋。”许涧掰开焦透的红薯外衣,露出软嫩的果肉,用嘴吹了吹冒着热气的红薯,“钦差是个清臣,背景还算干净,翰林院出来的,要我说,这次皇上必会重用翰林的,寒门必会屹立于朝中,相比那些尸位素餐的世家,足以保他们博得皇上青睐,同时也达到平衡的状态,而且可别忘了,皇上以前也是从一个小小的参将慢慢打拼后起……”
林析沉谨遵医嘱,所以对许涧提的政事充耳不闻。
“我看皇帝提拔任用不少是翰林,连国子监的老师也不少是翰林出身,知道前朝那个连中三元的状元吗?仕途一路畅达,你将前任户部尚书扳倒,还没有打这个位置的主意,替他人做嫁衣,让人家干到了这个眼红的位置。”许涧见林析沉只顾吃了,没什么兴趣,顺带提了他一嘴,“别不上心,人人盯着科举这块肥肉,是个安插人手的好机会。”
“安插人手?”林析沉听这一句话头不对,“肥肉谁都想夹,烫嘴啊。你去猜皇帝的心思,谁知道他下一张牌怎么出。”
林析沉来了点活人气,许涧又开始喋喋不休。
江御把许涧叫回来是真的替他解围分心的吗?气死他的吧。
许涧唠地舌头都干了,一直没有得到林析沉的回应,不禁戳了戳他的手肘,“在听吗?”
“在在在。”林析沉生无可恋地点点头,指了指许涧手上的红薯道:“你再不吃就凉了。”
许涧啃了口红薯,回头望了眼林向的寝殿,他们俩守在这里干什么?
许涧把食物咽了下去,侧耳轻声道:“你们俩怎么样了啊?”
“还不错啊。”林析沉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诶,养孩子得循序渐进,不能太过急于求成,可别像你爹那般不闻不问,你爹的教育方式是个例,咱毕竟收了个儿子,也不能亏待人家是吧?来日还得你盼着人给你养老送终。”
“……”林析沉用帕子擦了擦手,起身往外走去,“得了吧你。”
“你上哪儿去啊!”许涧把剩下的一口塞进嘴里,追了上去。
林析沉出府只带了寥寥几个暗卫,许涧上前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欲牵马,被林析沉叫住了,“走,花天酒地去。”
南鸿大街热闹非凡,往东而行有一条大河,上跨了一座拱桥,来来往往人流攒动,摩肩接踵,水里还有几只画舫,曲春楼顶可以揽尽繁华,正逢何二少排练舞曲,声乐一起,姑娘闻声而舞,婀娜多姿,引得不少行人驻足观看,不比宫宴的差。
许涧跟在林析沉身后,同几个暗卫闲聊,其中一个是给许涧“通风报信”的叛徒,叫吴隶。
繁华民巷声音嘈杂,是工作摸鱼的好掩护,许涧低头压着声音说道:“我离开近一个月,大人平常都来吗?”
平常在大街上巡视勘察原本是从守备军里抽来的公子哥,徒有其表的丘八,宫变之后好好整顿,暂时由暗卫兼顾。
林析沉起初是非常反对的,因为这是个闲差,哪里有人力给他充表面功夫,无可奈何,只好从工部找人来干,暗卫走个表面功夫就行。
吴隶便是负责这一块的。
吴隶十分肯定道:“第一次。”
“看样子也不像是寻花问柳啊。”许涧见林析沉应接不暇地看着夜市的喧闹,并没有发现他们俩浑水摸鱼。
“莫不是在家憋坏了?”
许涧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吴隶奇道:“大人曾经办案出巡可去过风月雅楼?”
林析沉曾经无论做什么事情,总会稍上许涧这个亲卫。
许涧还没有发现过这个小细节,“从未啊!哪怕是宴请客会,都不曾见过。”
正聊着,林析沉已经凑到一个老头摊前,买了瓶桂花酒。
许涧还没来得及上前阻拦,林析沉就仰天喝了口,朗声夸道:“佳酿啊,老头儿,支个铺子生意兴隆!”
“少喝点吧,平常喝一口就瘫了。”许涧上前劝道。
林析沉微醺,脸上染了点薄红,冲许涧笑了笑,转身抽过许涧腰上的佩剑,三两步踏上了石护栏,展开双手走起了独木桥。
吴隶担心道:“哎哟,大人不会一不小心踩河里去了吧?”
林析沉晃晃悠悠地在围栏上走,眼看着快掉进河里,右手的剑熟练地换了下位置到左手,又稳住了,然后又晃晃悠悠地走着。
“啧,那倒不至于,毕竟……”
毕竟没出来,下一秒水花四溅——他真掉河里去了。
许涧跟吴隶大眼瞪小眼,才反应过来救人。
林析沉烧得厉害,要请大夫可是夜已深,也是不愿拖到第二天,吴隶忽然想到林析沉提到过的老军医,将他请了过来。
老军医一过去,江御就听到风吹草动,以为有什么大事,先前明明特意叮嘱放松怎么又生病了,于是跟着梁永琮一起过来。
江御快人一步,把许涧吓了一跳。
他摸过林析沉的脉,有些紊乱,还好腕上的毒痕并未作祟显现。
梁永琮看过诊,迟疑不决,江御很是看不惯人吞吞吐吐,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等他放屁。
梁永琮收起药箱,抹了一把虚汗,“这……不是说休息休息放松身心吗?怎的又……处理公务发烧了?”
“散步,掉河里了。”江御言简意赅回答道。
“……”
梁永琮顺了顺胡子,一边开药一边想:散步如此凶险的吗?大人物身边都是明枪暗箭啊。
许涧蹲在林析沉殿外的台阶上,梁永琮出来时他旁敲侧击套话无果,心中有些恼,蹲在门前等江御出来。
江御用干帕子把林析沉湿润的头发擦干,不慎碰到了林析沉右肩伤口,泡在水里积了些湿气,林析沉给疼醒了。
他一把拉过江御揉搓他头发的手,放在鼻尖嗅了嗅,熟悉的体香晕染开来,哑声道:“你怎么来了。”
江御抽开手,继续拿帕子擦,嘲讽道:“散步掉河里,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事情?”
“哪儿有。”林析沉耍着无赖,这确实是一件丢人的事。
“你喝酒了?”江御闻到清幽的芳香。
“没有。”
林析沉死不承认。
江御凑到他唇边细细闻了闻,舌尖探到林析沉嘴角舔了舔,“桂花味儿的。”
林析沉愣了愣,江御见他那副样子好笑,“为什么你喝不了酒?”
醉酒这事情只能怪林羽,那时候林析沉太小了,小孩子精力充沛,大半夜睡不着瞎溜达,刚好瞧见了鬼鬼祟祟的老爹,如此猥琐的动作直接勾起了人类的好奇心。
林析沉看着老爹走进灶房,自己踮着脚尖扒拉窗纸偷看。
等老爹离开时,林析沉吃力地揭开酒塞,闻到一股特别冲的味儿,却不知道有什么好喝的,值得三更半夜蹑手蹑脚偷藏吗?
小孩子太小了,想尝尝味儿,竟然掉进酒缸里,而酒还是林羽讨来的陈年烈酒。
林析沉在柴房里不知道睡了多久,下人找遍整个府邸都没找到,还是他哥无意间发现了柴房里揭开瓶塞的酒缸。
好像还因此挨了一顿板子,记不清了。
从此,林析沉沾一丝酒就醉得不省人事。
“你还有哥哥?”江御从来没有听说林析沉有兄弟。
“原先有个哥哥,后来死在大火中,祖父把此事遮掩了下去,世人只知道林家只有一个嫡子。”林析沉又补了一句,“他待我很好。”
林析沉至少还体会过亲情,而江御从来没有感受到过一丝温存,连军中同袍都很少与他说话,那次大捷后回京,大多都想阿谀奉承他或者避着他,敢打他玩笑的只有林析沉一人。
林析沉乱发散落,衬得脸更加白皙,如一朵出水芙蓉。
想到这里,林析沉不禁问:“你出身毫无背景却能封侯拜相,有高人指路?”
江御难得一笑,“你是在刺探皇帝私事?”
林析沉似是不快,换了敬语:“是臣多嘴。”
江御并未置气,点好香薰燃起火炉后便闭门而去。
许涧听见动静立马起身单膝行礼,江御也没拦,随口一问:“你就是许涧?”
“回皇上,正是在下。”许涧掂量措辞,“皇上可知大人身体异样?”
许涧这话不是在问高烧。
“他没告诉过你吗?”江御不了解许涧,没敢随意透露,却不怀好意地故意使绊子,挑拨离间道:“亲信都瞒,林总指挥小心谨慎得令人钦佩。”
江御言罢匆匆而去,许涧当了回冤种,守完林向守林析沉。

第13章 进退维谷
林析沉起了个大早,天才蒙蒙亮,府中静谧无声,要知道他平日里都是卡着时间起床上朝,下人们深知这一点,也不敢走动吵闹。
林析沉掩饰地浇花,伺机打量周围有没有人注意他。确定无人后,蹑手蹑脚做贼似的跑到林向房里。
林析沉坐在榻边,从被窝里将他的手拿了出来,红疹并未消退,他又吩咐下人照着药方再熬了一碗,提前加了些蔗糖,一口一口不耐烦地喂了进去。
他守在林向身边,轻轻抚摸林向满是红疹的手,贴近自己温热的额头。
林析沉守了很久,他没当过父亲,也不会照顾别人,他自己还等着别人照顾呢。
他只会照猫画虎学林羽的教育方式,但也觉得许涧说得对,他爹的教育方式真的是个例外。
林析沉是林羽用鞭子抽出来的,起初年幼时他有哥哥,全家的希望寄托在哥哥身上,他可以痛痛快快无忧无虑做一位纨绔公子。
乘他哥余荫,碌碌无为一生多好。
碰巧,一场大火轰轰烈烈地终结了他的童年时光,林羽不得不对娇生惯养的小儿子痛下针砭。
春风化雨的感受自己都快忘了,又怎么教得出来呢。
想着想着林析沉有些倦意,拖着头打盹儿,等院子里的老人定时定点叫林析沉该上朝了才清醒一点。
林析沉叫了一个灶房老头,下令过了巳时红疹未消再请大夫。
临行前他摸了摸逐渐消退的红疹,眉眼轻轻一弯,弧度优美,林向其实醒了,从他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林析沉正准备打马出行,许涧拦了下来,“大人,我刚好去述职,一道吧。”
排时辰述职得接近晌午,大清早的跑去喝西北风吗?
许涧解释道:“我顺便去御林军里拿牌子,呈到工部。”
江御是给林析沉告了假的,可非常时刻还是勤勉为好,落了口舌难得骂回去。
毕竟林析沉有过散步掉河的前车之鉴,倒不如把他绑在案牍之中。
许涧换好了袍服,没让马夫牵马,而是与林析沉步行,问道:“大人,昨晚怎么掉河里的啊?”
“踩滑了。”
林析沉答得非常随意,许涧也没有刻意深究,他觉得林析沉愿意告诉他他就听,他没有必要逼人就范。
“大人,你还记得那个鹰形图腾吗?”许涧挑起了话头。
“找到幕后主使了吗?”
许涧一哂道:“我同秦尹包抄了番邦人的老巢,寻得了一点踪迹,审问几个活口简直是无厘头,他们连自己为谁卖命都不知道,鹰图腾的人伪装成当地地头蛇,几次抢劫粮仓,跟着干的人还以为自己人间正道。”
“鹰腾人竟然不是外族人?”
“是外族,那几个嫌犯说过有几个口音腔调很像番邦人,这个总难以伪装吧?”
“这几年大人私底下派出的暗桩来报。”许涧低下声来,“鹰腾人盈利的方式是悬赏令,很多人并不是意外身亡,而是有人刻意为之,给钱取命,但他们有一条规矩,便是不杀朝廷命官。”
林析沉在椟南镇时遇到过袭击,那时候确实没有任职于朝,估计也是追杀目标之一,新奇道:“可有详细价表,我的项上人头值多少银子?”
“……”许涧移开脸,兴致缺缺,“一百多两。”
“这么少!”林析沉十分不解,“好歹也要上千吧!”
许涧努力把话题拉回来,“大人,能不能注意一下重点。”
鹰腾人既然用过暗卫的手法,那么一定与暗卫有什么联系,甚至是位高权重,暗卫可能出了叛徒;单纯的江湖组织摁住口风不是难事,偏偏动作朝廷身上,那么一定是有利妄图;现在只有一个疑点,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椟南镇是好几年前,那时候可没见外敌入侵,难不成是徐徐图之。
“要把此事禀报给皇上吗?”
“先别。”林析沉说道,“我觉得皇帝应该知道鹰腾人的存在。”
暗卫曾经是有两万人之多,如今削成六千人,背后的原因江御心知肚明。
前朝皇帝拨款犒赏轻骑营,押送辎重的便是暗卫,时过境迁江御忽然跳出来说暗卫中饱私囊,贪污了银两,大笔银两不翼而飞,户部连夜核查账本,林析沉忙得脚不沾地,他知道是江御故意陷害他。
大笔金银不对账,只有一个可能,便是私养军队,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江御一出手就抓准了皇帝的心病。
偏偏那个时候把林析沉在椟南镇的事情翻了出来,一时间动辄得咎,众说纷纭,又扯到了烧死的尸体身份之说。
三司会审啊,掉层皮都是轻的,好说歹说把自己摘了出去,罚了俸禄不说,林析沉的暗令被扣了几个月,回去还挨了一顿老爹的打,之后也是用这个把林析沉的暗卫一再削减,军饷户银减半,都得自己掏腰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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