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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分我一点阳光(韩北继)



“孟星涵...,孟星涵!”何魁嘴唇颤抖,他第一次喊出孟星涵的名字差点失声,第二次才鼓足勇气大喊出来。

他毫无征兆的声音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孟星涵脸色一沉快步过去,何魁从来不会在公共场合喊自己全名,能让何魁慌张成这样,肯定有大事发生。

尽管这只手上布满冰霜,可依旧能看出岁月的痕迹与老茧,不过最为瞩目的要数手腕上临近断面,有一道很显眼的十字形伤疤,伤疤泛着青紫的颜色,边缘处布满裂痕。

“这是...!”孟星涵双腿一软,大脑顿时“嗡嗡”作响,曾经的回忆在他脑中不断穿梭,使得他胸口疼痛到难以呼吸。最后,他的记忆精准锁定了其中一幕。

那是一个阳光温暖的午后,他和自己的师弟何魁一起到师父家中做客,那时师父罕见的穿了短袖,在他luo露出来的右臂上蔓延着树枝一般粗糙的疤痕,孟星涵很有眼色的不去多问,何魁却直言道,“您怎么受的伤?”

师父看向伤口时满是自豪道,“这是在一次爆破行动中被恐怖分子炸伤的,不过多亏如此,我们拯救了几百位群众的性命。可是书南说这疤痕太丑了,我就一直没在别人面前露过。”

“嗯,确实很丑,”何魁的直言不讳使师父的好心情毁于一旦,师父握紧拳头正要朝何魁头上来个“亲密接触”,何魁却又开口道,“不过真的很帅。”

他们师父是一个很好哄的人,他当即展开笑颜狠狠揉了揉何魁的头发,他们两人对这一幕印象深刻,同时深刻的还有师父紧握拳头时在手腕处花朵般绽放的十字形伤疤。

“快...,冀超快联系严局...,”孟星涵已经难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这副模样吓得冀超等人不敢怠慢,“就说...,杜警官,找到了...。”

傍晚5点钟,路遇癸坐在疗养院外某棵大树下的秋千上无聊的晃悠着,他看着越来越晚的天色,远处人们都是两三结伴而行,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那里。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他感觉十分疲劳,他很想赶快回家好好睡上一觉,不过在那之前他要等待何魁来接他。

宋医生说何魁五点左右就会过来,路遇癸就干脆提前在这里等着,他的目光一直朝疗养院门口张望,期待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然而他就这样子在外面顶着寒风坐了半个小时,依旧没有看到想要见的人。

他重重吐出哈气,白色的雾气在他面前变换出各种形状又很快在空中消散,他的手脚被冻得有些冰凉,尤其是双腿关节的地方像生锈一样“咯吱”作响。他心里开始打起退堂鼓,可身体却无法离开这个地方,他担心一离开就会遭到报应,再也不会有人来接他回家。

“路遇癸,进来吧。”宋医生站在门口寻找路遇癸的身影,没想到他还坐在秋千上,便开口叫他进屋。

宋医生的这句话有着特殊的魔力,路遇癸立马起身拄着拐杖快速朝那边走去,何魁什么时候来的?他怎么完全没发现?

宋医生在路遇癸身后招呼他走慢些,可路遇癸装作没有听见,他进入大厅看见大厅里站着一位身着警服背对着他打电话的男人,他没多想,微笑着来到男人身边。

听见路遇癸快活的声音,男人面无表情地回头,等路遇癸看清男人的面孔,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来者并不是何魁,而是先前他见过的舒乐成。现在仔细一看舒乐成的身高确实没有何魁高,身材也完全不一样,只是穿着警服的原因路遇癸才认错了。

“为什么?何警官呢?”路遇癸眉头紧紧皱着,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立马严肃的问,“难道何警官出事了?”

“没有出事,但是情况确实很不好,”舒乐成说完之后生怕路遇癸误会,又补充道,“当然不是身体上的,是精神上的。”

“这是公事不方便和你说,赶快走吧,把你送回去之后我还有事情要做。”舒乐成并不准备和路遇癸说那么多的闲话,他率先抬腿朝门口走去,路遇癸在后愣愣的看着舒乐成的背影,心中泛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他觉得舒乐成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可这种莫名被同龄人比下去的感觉是什么?不过比起这个,他更想知道何魁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怎么样才能获取到情报呢?

他回忆起先前杨昊告诫自己的话,他认为杨昊说得不无道理,可这样的情况下他也只能靠不断试探别人的想法才能获得真实信息,说白了还是靠猜。

想到这里,他紧跟着舒乐成坐上汽车,在车上他开始向舒乐成搭话,“今天我做了很严格的康复训练,你回警局如果见到何警官一定要给他说。”

“如果我能想起来的话。”舒乐成显然没有什么心情应付路遇癸,他相信何警官也是如此。因为方才命案现场发生的事情他现在还记忆深刻,何警官脸色差成那样,他看着就心里害怕。

不过据早入职的同事说,何魁一年前几乎每天都是这副模样,这大概就是失去亲人时最真实的模样。

有了这句话,舒乐成的车速明显减慢,他保持镇定,不敢表现得太过紧张而打草惊蛇,“什么样的人?”

原来是这样啊。舒乐成好不容易提起的兴致又松懈了下来,他还以为是出现了知道路遇癸身份的人。

路遇癸从后视镜中瞥见舒乐成的表情变化,继续道,“不过那也不是我的东西,是何警官的,不对,是何警官家人留下的。”

路遇癸抬起手腕朝舒乐成展示自己的手表,“这是何警官父亲留下来的,为了让我看时间就送给我了,他说我和他们家很有缘,所以给我讲了很多他家里人的故事。”

“何警官主动给你讲的吗?”舒乐成很是诧异,因为他接触何魁这么久,何魁从来没有提过关于家里的任何事。

“原来是他师父啊,他也和我提过,当时管阿姨也在。”路遇癸右手轻轻揉搓着耳垂,一双漆黑的瞳孔明暗不定。
路遇癸只知道管书南是退休的警医,还很照顾何魁,至于为什么要照顾他还不知情。他只是认为舒乐成没有机会与管书南接触,便随口拉上管书南让这件事更有信服力。

既然用了“找到”这个词,就说明那位杜警官曾经下落不明,按道理讲这是一件好事,但会让何魁心情如此低落的原因只有可能是发生了最坏的结果。那位杜警官多半已经不在人世了。

姓杜的警官,路遇癸似乎觉得有些熟悉,他保持着这样熟悉的感觉继续试探情报,“杜警官真的牺牲了吗?”

“是呀,而且十分壮烈,我们今天下午找到了杜警官的遗体碎片,何警官和孟队两个人现在都无法接受这个情况,而且这件事情还不敢告诉管阿姨,只通知了他们在国外的孩子。”

“这个我们还在查,”舒乐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把车稳稳停在商业街的门口,然后解开安全带道,“下车吧,我把你送回去。”

没想到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他们就已经到达目的地了,说起来医院离何魁家也没有多远。事以至此,再继续询问的话倒显得路遇癸有点话多。
通过他的观察,舒乐成对何魁十分尊敬,再加上何魁是他的上级,他肯定不会主动和何魁说此次的对话,不过继续追问下去就不能保证了。

路遇癸很识时务的闭口不谈,只是“杜警官”与“七年前”这两个词在他脑中不断徘徊,这个时间点和杜警官联系在一起更让他有种即视感。

舒乐成和路遇癸走在商业街里,商业街的大家都已经认识了路遇癸的脸,尤其是看见旁边身穿警服的舒乐成,更是无比热情地朝他们打招呼。

刚走到何魁家楼下,舒乐成的电话再次响起,他接通后脸色骤变,急匆匆的将何魁家的钥匙塞给路遇癸,自己则火急火燎的离开了此处。

路遇癸在楼下有些发愣,舒乐成还真放心只留自己一个人,他也不害怕自己就这么跑了。不过路遇癸苦思冥想一番也没能想出自己能跑到哪去,他好像除了何魁家以外无处可回。

路遇癸遗憾地摇摇头,这么广阔的世界他竟然连个归宿也没有,他的未来究竟会变成怎么样呢?他拖着沉重的身体一瘸一拐的开门进入何魁家。

何魁家中寂静的可怕,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所以屋内光线并不明亮,就是这样子的气氛才渲染了一些诡异的色彩,路遇癸站在门边环顾了室内一圈,所有窗户都紧紧锁着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心想自己太敏感了,才松了口气坐在沙发上。

他单手托腮,另一手抱在胸前开始回味起舒乐成的话,虽然何魁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他家里的事,更没有提过他的师父,那么他是不是能在这个家中寻找一些线索呢?
正好何魁现在不在,正是寻找线索的好时机,虽然这样做很不道德,但路遇癸还是很快下定决心。

他重新起来打开了最靠近房门的抽屉,抽屉里面空空如也,他没有放弃,接着将屋内所有抽屉全部打开

抽屉里面大部分都是空的,仅有极个别的抽屉里面堆放着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的杂物,其余除了何魁的私人物品以外没有任何其他人存在的痕迹。

何魁真的有家人吗?就算他一年前失去了家人,那也不至于一点别人的痕迹也没有吧?还是说他的家人没有在这个地方住过?说不定东西都放在了不容易看见的地方。

这个家中最隐蔽的地方也只有床底下了,路遇癸回头看向那张他躺了一年的小床,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走近掀开盖住床沿的床单,没想到床铺下面真的有一个收纳抽屉。

一本红皮相册,一只已经没有墨水的黑色钢笔,一盒奶油饼干的饼干盒,这三样东西静静的躺在抽屉中,它们尽管是那样的清晰可辨,但在路遇癸眼里,它们已经被岁月的痕迹冲刷模糊。

全家福上是一家五口,父母站在后面三个孩子则在前面,照片上的父亲是一位外貌英俊,身材挺立,年龄大约有40多岁的男人,他身旁的妻子容貌极其秀丽,气质温婉不失优雅,路遇癸发誓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女人。
前面的三个孩子从左边往右看,第一个身高很高,大概上初中,他旁边的弟弟则系着红领巾一副小学生的模样,至于剩下的是一位估计还没上幼儿园的小姑娘,她身着和母亲花纹一样的淡粉色裙子,头上扎着乖巧的羊角辫,她正拉着小学生的哥哥迷茫的看着镜头,并不明白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照片没有特别的年代感,那时候P图技术匮乏,然而这张照片上的五个人样貌都是十分惹眼的,足以看出三个孩子完美的继承了父母的优点,尤其是中间小学生模样的人,他的五官最为出众,既有母亲的唇红齿白又有父亲的器宇不凡,路遇癸一眼就认出拥有这张羡煞旁人面孔的人就是何魁。

他将照片翻过来,照片背后写着,“何家全家福拍摄于2X06年”。从这张照片可以看出何魁的家庭成员就是上面这几位。

路遇癸继续翻看相册,后面就是一些寻常的生活照,从何魁的父母结婚到生子,还有三个孩子点点滴滴的重要时刻都有记录,每张照片上的何魁表情都十分严肃,看得出来他很紧张,他真的不擅长面对镜头。
取而代之的是在这些镜头下,童年的何魁双眼很自然的流露出了现在绝对不会拥有的温和与喜悦,这不难推断何魁的家人都是极为善良亲切的,这样温暖的家庭可以养育出乐观向上的孩子。

相册越往后翻越薄,里面的照片零零落落起来,基本到后期除了何魁和他妹妹少量的上学照片以外,基本上就没有了,尤其是何魁哥哥的照片在某一个时刻突然中断拍摄。

路遇癸隐约猜到了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很快他的想法得到了证实。在饼干盒里躺着的是一本日记,日记是从照片拍摄时间后的五年,也就是2X11年开始记录的,第一篇文章就如此记载着,“哥哥已经去世两个月了,小瑰还小什么都不懂。为了不让爸妈伤心,我要好好照顾他们。”

看来第一位离世的是何魁哥哥,路遇癸根据照片接着往后看日记,日记写的断断续续,有时候一个月记录一次有时候则三个月,日记时间过了一年,2X12年何魁又写道,“妈妈终于同意住院接受抑郁症的治疗,管阿姨说妈妈恢复的很好,让我以后要每天去陪她说话。”

2X13年6月5日,“今天是哥哥的生日,本来以为妈妈会抱着哥哥的照片哭上一会儿,可是她心情很不错,还难得的出院回到家里为我和小瑰做了最喜欢吃的食物,她给我们讲了很多我们小时候的事,说槐哥成熟稳重,我顽皮好动,小瑰没心没肺很天真,只是可惜爸爸因为出差不在家没有听见这些,希望明天妈妈也能这么开心。”

2X13年6月6日,“其实今天已经是9月了,这期间我实在是没有勇气继续下笔。我多想穿越时空重新回到这一天,这样我就能发现妈妈的异常,妈妈也不会趁我们睡觉时从楼上跳下去了。原来她还对哥哥的离世怀有愧疚,那明明不是她的错,如果我没有缠着她在家,哥哥也不会在独自回家的途中出事故。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为什么哥哥带走的人不是我呢?”

2X14年6月28日,“父亲酗酒越来越严重,小瑰说家里的烟灰快要把她淹没,因为学校军事化管理严格,我已经两个月没有和父亲联络了,明天我可以得到回家许可,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

2X14年6月30日,“我至今无法忘记小瑰躺在血泊里的样子,要是昨天我没有回家,恐怕小瑰就停止呼吸了。她可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她只不过劝父亲少喝酒,竟被父亲打成这样。我委托医院的熟人宋思明照顾小瑰,杜队安慰我说小瑰伤好了可以住在他家,但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2X15年12月5日,“听刑侦一科的警官们说杜队下落不明,他是多么强大的人,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消失呢?他昨天还说要为孟星涵举办入队欢迎会,他从来没有骗过我们。...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面对的敌人又该可怕到什么地步?我第一次对我选择的这个职业感到惶恐不安。”

2X20年2月12日,“父亲突发脑梗离世了,他走得很突然,好像生怕会让别人觉得他留恋这个世界。小瑰说她没有因为那天的事埋怨父亲,但也没有原谅他,她说‘父亲爱了母亲一生,他作为丈夫很合格,但他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他在大哥和母亲离世后就忘了他还有两个亲人,如果能够选择,我希望他活得更久一点,直到他发现我们还在他身边。’”

2X21年5月20日,“没想到小瑰被父亲家暴时所受的伤会复发,一切都是那么突然...,今天看见小瑰僵硬的身体,我才发现从大哥离世的那天,我一直都活在噩梦中。为什么我没有答应小瑰最后的请求?她只想吃奶油饼干而已,为什么我会因为疲惫这种借口推脱了她?他们明知道我没有勇气结束生命,可为什么都不把我带走?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人能永远留在我身边?哪怕他不会说话不会行动,哪怕我要照顾他一辈子,我希望他能救我...。”

路遇癸双眸低垂,他对这本日记中所记载的事情感到共情,何魁独立而可靠,任谁都想不出他身上竟然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路遇癸为方才对舒乐成撒的谎而感到羞愧,他没想到谎言的背后隐藏着的是一道道猩红疤痕,他以那样轻浮与算计的口吻对舒乐成轻描淡写了何魁难以想象的痛苦,他甚至还在为自己的小聪明而沾沾自喜着。

杨昊的话语再度徘徊在路遇癸的耳边,他将日记重新放回饼干盒,同时合上相册想装作从来没有看见过,没想到一张卡片从相册最后一页滑落,在安静的房间内落地发出“啪嗒”的声音。

“杜云生...?”路遇癸倏地感到头疼欲裂,他像只受惊的兔子,几乎是猛然弹起又狠狠摔在地上。

“杜云生...杜云生。”路遇癸喃喃自语,颤抖着在地面爬行,他挣扎朝警官证爬去,可四肢因为疲软彻底失去力量,他一次次的重新摔倒,他的身体逐渐染上青紫色。

一时间,所有的信息全部串联在一起,路遇癸蜷缩成一团,他双腿所带来的阵阵刺痛击溃他的神经,他以为这是胸口发射出来的信号,便用指甲拼命撕挠,可疼痛愈发剧烈,他已经无法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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