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远有些难以置信,他脸上的肥肉随着他的情绪起伏而颤抖,“啊?我朋友借车的时候没说他要上高速啊,而且他也没有上高速的必要,他们公司的大型货车最近都被限行,他只是为了去市里面拉一些建筑材料而已。”
张长远:“实话说最近生意很不景气,不然我也不会大半夜的和朋友诉苦。这段时间来借车的都是熟人,我也不好意思收他们钱就让他们给个油费。既然这都不算生意上的来往,那我还记录什么?”
“他应该是前天借的吧,也就是12月9号,还车那肯定是今天刚还,大概下午五六点的时候他把车送过来了,然后我们喝酒喝到十点多才回去。他说他们公司前几天给栋写字楼搬办公用品,没有想到车辆太大影响了市里的交通,然后他们公司所有的大型车辆都被限行了,现在想搬些小物件还需要借车。”
何魁和舒乐成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借用面包车的人竟然是前几天遮挡住关键摄像的外包公司,更惊讶的是那位公司管理人竟然叫李甲。
当初他们查了李甲这个假名,系统上显示光怀海市叫这个的都有一万多人,他们也不能一去核对,但现在一个叫李甲的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哦...。”张长远这头嘴上答应着,但他心中发现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他还带着酒意的眼睛上逐渐布满疑虑与算计,他庞大的身躯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个坐姿,面上分外诚恳,“同志,我认真的,他到底干了什么你们给我透露一下,我如果有知情的一定告诉你们。”
“说是那样说,其实我们关系没有那么好,而且我对他还有一点私人恩怨。”张长远双手在胸前搓了搓,一口黄牙在外露着。
张长远:“当初他公司资金短缺的时候是我帮忙拉到的投资,可是那李甲非但不感恩,还把我股份的合同给销毁了。当初我可不知道运输公司能开这么大,如果我合同还在,我现在早就百万身家了。”
张长远:“别提了,李甲就害怕我去告他所以早早的用其他好处诱导我,你看外面那些车都是他帮我搞到的,我收了他好处我还怎么去告他?”
看张长远还颇有苦衷的样子,舒乐成对他这番话暂且保留一个相信的态度。那边何魁则陷入沉思,那辆面包车如果真是李甲来的,那么杜云生的案件是否牵扯到了运输公司?但是仅凭一家运输公司怎么可能暗中杀害一名警察并且隐藏了这么多年,说不定是他上面还有更大的势力。
这就不得不联想到天恩集团,天恩集团身为全国最大房地产开发公司之一,其产业发展不仅仅止于开发,高级商场、运动事业、娱乐事业等多种领域都有涉及,可以说人脉广到足以在怀海市一手遮天。
如果是天恩集团,完全可以动用身边所有力量隐瞒此事,同时张长远说的这些汽车,仅凭一个运输公司怎么可能搞到10个连号车牌?现在最关键的,能利用如此庞大势力的人究竟是谁?
“和我们走一趟吧,”何魁思考完毕后开口,“放心,只是让你回去做个笔录,在那之前先把另外两间厂房的门打开。”
一听要打开厂房,张长远立马变得很不乐意,“你们让我去做笔录就做,可是李甲的事情和我这两间厂房有什么关系?那两扇卷帘门有毛病,打开就很难合上,里面什么都没有啊!”
何魁斟酌着道,他当然不会帮张长远什么,而且以他的身份也不能这样做,张长远既然十年没有向李甲提过这件事,那么也不会因为这句话就和李甲闹翻,他们之间还存在一定的利益关系。可警察说出来的话很有信服力,张长远害怕警察把这件事闹大,自然不会往这上面引。
张长远果然没有辜负何魁的期望,他急忙摇摇手示意不必麻烦,随后慢吞吞地起身从衣服口袋里摸出那串钥匙在前面带路。
此时清水县公安局的民警们已经到场协助,很快租赁站周围被警车环绕,刑侦一科的其他同志们在定点守候,孟星涵站在其中一间厂房前若有所思。
他看见何魁和舒乐成领着张长远过来,张长远没有想到外面竟然还有这么多警察,所以格外紧张。他在众人注视下依次将库房打开,里面确实空空如也,只有许多汽车零件的碎块在那里。
“我看不单单是忘了这么简单吧?”孟星涵走进其中一间库房,“这里这么多汽车引擎和维修零件,难道你不是在非法改装车辆吗?”
感觉张长远并没有派上什么实质性的用场,他们当下还是要把张长远带回去,这里一定要封锁起来。
很快黄黑色的警戒带将租赁站拦住,此时天色已经明亮,天空翻滚着鱼肚白的云,一轮旭日逐渐升至天空。
汽车租赁站虽然离清水县中较远,但周围也有不少居民陆陆续续地出门准备工作,他们看见租赁站被完全封锁,难免会上前围观。
这些闲言碎语传进了孟星涵的耳朵,孟星涵让陈嘉嘉走访附近的人家询问一些情况,再查找附近有没有监控好确定车辆归还的具体时间。清水县民警则在这边保护现场,等待市里检验侦查科过来协助,冀超与孟星涵要带张长远回局里。
“管阿姨,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您,我因为任务所以人在清水县,路遇癸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麻烦您帮我照看一下。”
管书南轻笑两声,她现在还不知道杜云生的事情,所以心情和平时没有两样,“我早就已经在你家了,事情我都听小宋说过,你就别操心这里的事了。”
“他呀,现在刚睡,他昨天晚上好像等了你一夜,今天早上我来的时候看见他正瞪着眼睛守在门口。刚才我把他哄睡了,不用担心。”
他等了自己一晚上?何魁胸口涌起一股酸痛,原来那个家里还有等他回来的人。路遇癸没有通讯设备,他无法联系路遇癸所以才让他傻等了一夜,等待是一件很煎熬的事情,何魁对此有些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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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景曜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他这样已经有一年多了,基本每天合眼不超过四个小时,他只要一闭眼睛就会想起于新新和他最后的那段通话,他心里懊悔不已,如果他能严词劝阻的话于新新就不会失踪了。
对于未来的恐惧每天都会加深一点,段景曜这股无法对任何人诉说的压力逐渐生根发芽,他变得极其暴躁,本就处于青春叛逆期的他对于谁都是一副凶狠的模样,加之他的父母忙于工作对他疏于管教,因此他难听进去任何人的劝告。
因为他前几天进警察局的事情,学校已经正式让他休学在家反省,而家中除了每天来做饭的阿姨以外他也见不到别人,他开始思考中午与路遇癸的对话,直到现在他才觉得事情有些草率,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路遇癸到底什么来头,他怎么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一个可疑的陌生人身上?他甚至都不知道对方的联系方式。
“滴滴滴——。”一道刺耳的声音倏然出现,段景曜被吓了一跳,他赶紧打开床头灯一看,竟然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路遇癸无视了段景曜的迟疑,“我只说一遍,东西在后门进去右手边墙上的财神像底座,是一个U盘,你把里面第一个文件夹的内容打印出来,切记千万不要打开其他文件夹。然后用信封以一个叫做‘星空’的名字送到怀海市公安局大厅,并且让公安局的人当着你的面联系何魁何警官。U盘你自己收好,早上7点来何魁家找我。”
“等等!”段景曜被路遇癸这一通命令弄得晕头转向,“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我要这么做?你说的后门是那个手机店的后门吗?为什么要送到公安局?”
打听过了?段景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只听对方给他留下了最后一句话就直接挂断,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穿上你的校服去,如果你还想见于新新的话,尽快行动。”
段景曜对着电话那边的忙音在床上愣了几秒钟,那句话像是有魔咒一般促使他分下床套上校服,他来到地下室推出了轻型摩托,朝着路遇癸指示的和平一巷疾驰而去。
夜晚冷风习习,小刀一般的风刃刮在段景曜的头盔上,他耳边只传来了此起彼伏的鞭打声,光是听声音他就感觉自己的脸颊隐隐作痛。
他从来没有骑摩托骑得这么快过,街上的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多一些,因此他穿着校服又炸街的样子极为惹眼,不过路边基本上都是年轻人,他们不会在意这些。
10分钟后他准时来到了和平一巷,他把车停在外面,自己悄悄进入巷子中,白天都十分昏暗的巷子里此时更加寂静无光,段景曜必须要打开手电筒才能看见前面的路。
这个巷子他来过多次,路早就记得滚瓜烂熟,因为于新新最后是失踪在这里的,所以他认为这里一定有线索,然而这么久过去,他线索没发现反而被警察当成可疑人士扣在的地上,说起来也很丢人。
手机店的后门就是那日他听见声响后开启的,那扇门从外面很好开,只要轻轻转动把手就能轻易打开,他站在铁锈的门前颤抖的伸手握住冰冷的把柄,他没有使用多大力气,大门就徐徐张开一条缝隙。
手机店里面比他刚发现时混乱不少,原因自然是路遇癸拿着棍子破坏一通所导致的,幽闭的空间内散发出淡淡的香线味道,财神像的碎片就那样残留在地上,相对完整的头颅滚在一开门正中间的位置。
泥像那双漆黑又空洞的眼睛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格外鲜明,不知怎么的段景曜联想到了路遇癸,他不禁打个寒颤,快速移开视线,最终落在了左手边的墙壁上。
他用手电筒照着底座伸手摸一圈,果然摸到了一样用胶带贴着的东西,他把胶带扣开,一只U盘顺势滑落到他的手中。
重新回到一片寂静的手机店,从深处逐渐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有人撩起帘子看向紧闭的后门,在黑暗中,他咧嘴发出诡异的笑容。
段景曜拿到U盘的第一件事就是躲回家,他不敢到街边的打印店,他害怕被别人发现端倪,所以只能狼狈地逃回家里。
他启动电脑和打印机,插入U盘后点开第一个命名为“2015”的文件夹,而U盘中还有另外两个文件夹都没有命名,段景曜强压住好奇心没有点开,他准备先把这个事情干完之后再慢慢地看。
“2015”的文件夹中仅有三张照片,每一张照片的背景相同,在一个类似冷藏室的地方,而照片上有两个人物在搬动一个黑色塑料袋,因为照片很模糊,所以段景曜很难看清楚照片上的脸,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难道这三张照片有什么问题?
段景曜一边打印一边想着要是有问题的话那应该是那个黑色塑料袋,黑色塑料袋看上去很大,里面能容得下一个人。
段景曜忙碌的手忽然停下,他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感到惊恐,很快,他咬咬牙硬着头皮将打印好了三张照片装进信封。他知道这不是自己应该考虑的事情,就连他方才还旺盛的好奇心现在也被完全压制,那两个文件夹他还是别打开了。
做好这一切,他重新出门向怀海市公安局的方向行驶,从他家到怀海市公安局大约要花上半个小时,即便他把车的马力开到最足也是如此。
越接近市中心,他的速度越来越慢,直到他看见那栋在暗夜中依旧明亮的公安大厦,他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落了地。这个地方有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让他对于身后的危险毫不惧怕,比起家里他似乎更愿意呆在这个地方。
把车停在了稍远点的地方,段景耀去掉头盔,从口袋中摸出一只口罩来戴在脸上,他毕竟才从公安局里放出来,要是被大厅的人认出来肯定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小心翼翼的进入公安大厅,有两位警察就坐在接待台内,他们看见一个学生模样的人出现便立马起身,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何警官有公务外出了暂时不在,您有事找他可以留言。”其中一位警察一边说着一边将留言板推在桌上。
段景曜料到会拒绝他无理的要求,他在来的路上早就想好了借口,只见他哭丧着脸哀求道,“求求你们给他打个电话吧,现在能救我的只有他了!他知道我今天会来送信的,求求你们了!”
“对不起,我因为私人原因没有办法告诉你们,但是何警官他知道的,只要你一说寄信人他就知道了,求求你们了!”
“警察的私人电话不能给你,...我们试着联系一下吧,这个时间他们应该还没到。”两位警察知道刑侦一科的人全部前往清水县了,他们才走不久,这个时间还在路上。
很快,警察拨打了何魁的号码,段景曜看见电话接通后立马将自己的手机放在耳边走到门外故作打电话的样子,随后一溜烟地跑出公安局。
人生第一次在这种地方撒谎,段景曜心中的背德不是一般的强烈,他发誓这辈子只干这么一次,就算是路遇癸拿刀逼他他也不会这么做了。
老人从青年时期就守在福利院照顾失去亲人或被遗弃的孩子们,一直到七十多才退休,他的一生都奉献在了这个地方,有许多媒体慕名报道他的感人事迹,清水县还颁发了唯一一个贡献奖给他,可以说,步辽和他的福利院就是清水县的脸面。
福利院坐落于清水县的一处幽静小山坡上,周边那一片地都是福利院的菜园,福利院则是幢白色瓷砖的四层小楼,里面的孩子们到了上学年纪都会优待到周边学校上学。
何魁习惯被别人叫叔叔,他平时执行任务不穿警服,可一旦穿上去就会被人莫名其妙的喊警察叔叔,他刚考入警局时就被一个高中生喊过,那时两人之间不过差了五、六岁而已。
“你们好。”何魁轻轻笑了笑,他伸手抚摸着其中一个小孩子的头,他似乎看见孩子们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他妹妹也是一个爱笑的女孩。
“因为这里是福利院。”何魁往前挪动几步,他发现孩子们虽然死死拉着他,但是他们的力气格外小,何魁只要稍微一动孩子就会被力气带倒,因此他也不敢妄自行动。
很快他隐隐发觉有些奇怪,这些孩子们普遍身高不高且十分瘦弱,他们肤色蜡黄,不像是好好吃饭的样子。
“我们看起来像吗?”领养这个词用的怪怪的,舒乐成挠挠头,一般来□□的都是夫妻俩,他们两个年轻的大男人领养哪门子的小孩。
孩子们此起彼伏的声音吵的舒乐成耳膜快要被穿破,他无奈下只好亮明身份,“我们不是来收养的,我们是警察。”
警察两个字刚落下,前一秒还吵闹的孩子们像被吓到一样顿时没了声音,他们面色各异,绝对称不上是好的一面,这让何魁与舒乐成瞬间起疑,场面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对警察两个字如此敏感的无非有两种人,一种已实行犯罪行为的逃犯和犯罪嫌疑人,另一种则是正在计划或筹备某样犯罪行为的。这个年纪的孩子会有这样的反应,不排除在帮大人隐瞒什么。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极为臃肿的中年女人站在福利院门口,女人皮肤较黑,身高大约有一米六,体重目测达到200多斤。她留着一头到达耳边的短发,身着一件黑色兽毛的奢侈大衣,将自己裹得暖暖和和,反观这些孩子们穿的棉服外套都很老旧,甚至脏成一团也没有清理。
何魁回忆起来福利院前在手机上搜索的内容,这家福利院有个官网,上面每周都会更新孩子们的动态,这个女人几乎每张照片都会上镜,她叫卫红乙,是福利院现任院长,也是接替步辽的人。
只是官网上的孩子们穿的都是干净整洁的衣服,卫红乙则打扮得十分朴素,现在一看还真是反过来了。
因为卫红乙的话,孩子们头也不回地跑掉了,只有一个穿着红色外套的小姑娘多看了几眼,还被卫红乙一个眼神瞪了回去。等孩子们跑光,卫红乙这才看向那两个陌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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