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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前我的人格融合了(佞蜀)


“周二吐了一次,周四反应就没这么大了。”
这意味着,从周三到周六的药都确确实实融入了身体的。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挂了电话。
两人在午饭餐厅碰面,为避免他人偷拍带来麻烦,欲厌钦每回临时订餐都直接包层。
从前那群黑压压跟着京宥的黑西装,在他早些时候表达强烈不喜时便撤走了。奈何工作上的人不容轻信,京宥办私事时很少让他们跟。
这么大一明星独来独往了两趟,欲厌钦的“怕他被害妄想症”就爆.炸了,强行摁着私保人员在他独自动身前黏上。
京宥因为这事和他超过两架,第三架在欲厌钦疑似发病的逼迫里勉强妥协。
他不喜欢人多,总会觉得有视线在暗处打量自己。
欲大少爷直接以毒攻毒:“你摘掉口罩,指着自己是大明星的标签,旁人看多了,还怕什么打量。”
说完上下瞥了他一圈:“没办法,是我我也看。”
京宥最终放弃和流氓争辩。
京宥为了按时吃药,三餐时间是定得死死的。
欲厌钦有事又耽误了一会儿,等来时他已经放筷了。私保站在门口,见大少爷一来赶紧齐齐收拾东西滚下楼。
男人把外套一脱,卷成一团堆在空座位上,挨过去揪住人亲在脸上:
“别躲,没抽烟。”
京宥有洁癖,一般不在没有清洁之前任他亲近。
他皱着眉没动。
“嗯,真乖——”男人心满意足,卷起袖子来去拿餐具,一看他碗里的东西就开始婆婆妈妈:“怎么就吃这么点?你当我在养猫吗?”
“猫都比你吃得多。”
“你们那边又多了什么破规定?说了你体重轻……”
京宥轻笑道:“欲家主,快吃吧。”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欲厌钦成功降服在他极具迷惑性的笑容下。
欲厌钦和对方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两点,他中午一点半才解决午饭,等开车到时已经两点五十五了。
京宥对时间很敏感,一路上如坐针毡。
毫无约定意识的男人在后视镜里看了他好几次,不知怎么更低气压了:“京宥,你知道的,我不想让你见她。”
车已经停了,驾驶员并没有解锁。
京宥一听就觉得不对:“为什么?”
没理由。
欲厌钦摸了摸车旁的老位置,恍然记起那盒烟早个月的时候就被自己丢了,只能空手往下颌上摸摸:
“……不为什么。”
来都来了不可能就这么回去,京宥戴着帽子拉上围巾盯着欲厌钦半晌,男人还是开了门。
他们是来见桃乐的。
已经过去三年了,按照正常时间来算,桃乐现在应该在上大二。
“……她家里很贫困吗?”京宥用围巾遮住半张脸,皱着眉左右环顾。
本来以为欲厌钦的约定应该是和什么大学辅导员做的:请那个小女生出来,他们请她吃顿饭。
然而这个地方黄沙盖土,湿泥遍地。
车程一个半小时,都快到琼宴省边界线了。
“不算贫困吧。”欲厌钦伸手折断头顶的树枝芽,“算在半个农村,但建设方面比汤家在焦前的那片区域好太多,这不是独栋么。”
“怎么?你以为是什么?”他似有嘲意,“被沈一铄顶罪,山雀变凤凰,跨入大学门槛然后逆天改命?”
“京宥,是不是在你脑子里,所有人的天性都跟你一样?”
这几句话不好听,京宥懒得改造他思想里某些根深蒂固的偏见:“我没有。”
“我只是想看看她,问问她过得怎么样。”
欲厌钦跨过门口的泥潭,高昂价格的皮鞋踹走咕咕个没完的野鸡,家禽吵闹飞扑的声音很快引起内屋主人的注意。
还没见面礼貌就被来客丢完了,京宥事先也不知晓是直接到桃乐家,所以并没有提前购买上门礼。
车的后备箱倒是有,不过都是欲厌钦平时备给京宥的零食,男人小家子气地拦住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现金支票:
“带什么见面礼,我给。”
京宥被遮在他身后,默默编排“迟到”的借口。
从独栋上方很快下来一个中年人,大叫道:“哎呀,贵人、啊,错了错了,欲总吧?”
“哎哟您总算来了,娃他妈正在家里备晚饭呢,留吃吗?”
来者三十五六岁,肤色黢黑看不清五官,因常年干农活留有晒伤的疤痕。
京宥心里一阵不舒服,忽然拽紧手。
男人身高气势往那里一杵就格外骇人,语气也并不客气:“不了,我赶时间。”
“把人叫下来吧,我们不上去。”
京宥在背后察觉到他语气里浓郁的不爽,伸手轻轻推了他一下,皱着眉想让他态度好些。
中年人才发现欲厌钦身后有人,转移脚步要去看:“哎哟,你们留下来吃个饭哩,不那么着急呀。”
京宥也恰巧从欲厌钦身后探出来,视线自然上抬。
“哟,来了来了,你看咧。”中年人见他把自己包得太严实,也不好多看,回头来就双手拱上去接住什么人一样:
“乐乐!来乐乐。”
白色房屋里走出来个身影。
京宥瞬地怔住。
他并没有见过桃乐的照片,所有印象都是沈一铄在488给他讲的那些故事里塑造的。
那只灰兔子。
女人留着长发,挽成长辫垂在肩上。她穿着碎花裙,裹着有些脏的外套,一手撑着后腰一手握着葱花。
二十来岁的女孩并不完全适于被称作“女人”。
可她一步一脚风韵尤成。
女人不耐烦道:“哝干啥?”
她挺着大肚腩。
妊娠月份应当不小了。
京宥瞬息间紧住呼吸,喃喃道:“……桃乐?”
中年人还没对女人摆出脸色,听清了京宥的话,赶忙道:“是咧是咧,我媳妇儿就是桃乐,桃花的桃嘛,她之前读你们琼宴省一中咯,很腻害的嗫。”
“欲总说你们是同学啊?同学啊就要叙叙旧嘛,上楼吃口饭?”
那股卷着方言的普通话在京宥耳中渐渐被削弱,他难受地捂了捂耳朵。
欲厌钦一见他不适,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就要带离这里。
还没走两步就被京宥制止:“你等等。”
“你让我跟她谈一谈。”
欲厌钦看见那个中年人的神情就烦得要死,耐着性子松开手:“谈,我让他滚上去,你们就在这里谈。”
他并未减小声音,叫中年人很是难堪,却又不得已自觉回房。
桃乐似有所感,警惕地抓了抓裙摆,视线在两人中打了个来回,换出标准的普通话:“你们是谁?”
“我不认识你们,我在省一中没什么关系好的同学,你们可能找错了。”
“我已经退学了,你们别再来打扰我了。”
来之前想好的所有话全都被卡在喉腔里。
京宥看见她腹部的形状,好半天才问了一句:“……你怀孕几个月了?”
桃乐皱着眉看了眼肚子:“七个月?还是六个月,记不得了。”
“你不去医院定期检查吗?”京宥见她对小孩的日子都不清楚,疑道,“定期做检查才能确保你和孩子的健康状态……”
“关你什么事?”桃乐尖锐回应,“你们有什么事?早点说完,我忙着呢。”
她生得很清秀,白皮大眼,本应是柔软的外皮却因刚烈的性情而冷冽。
欲厌钦在旁笑了一声:“走吧,人家不领情。”
京宥摇摇头,声音终于开始发抖了:“没有找错,就是找桃乐同学……找桃乐。”
无数念头蛇鼠般从心底那个空洞里接连窜出,他拼命压抑着那些恶意,尽力温和道:“你还记得高二一班的沈同学吗?”
“沈一铄,曾经和你做过一段时间同桌的,你们班的班长……”
“不记得!”桃乐昂起头,不耐烦得很清晰,“管他什么沈一铄、沈二铄,我都不认识。”
“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这回连欲厌钦的表情都沉了下来,凉飕飕道:“走吧,这个大妈记性不好,该刻脑子里的刻不住。”
桃乐今年应该比京宥大一岁,整整二十一。
京宥心脏开始有些不舒服。
他皱着眉,眼底清清楚楚浮现着不容置信:“桃乐,你真的忘了吗?”
恶意从心底钻到耳畔,疯狂叫嚣嚼咬住京宥的耳畔,催促着他质问。
京宥小幅度甩了甩头。
桃乐没回答,提起手遮住鼻下,细眉拧曲,盯着京宥,眼神里带有揣测:你有病吧?
欲厌钦讨厌女人这种视线,挡了半个人在京宥身前,话越放越重:“当初查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怀孕了,可笑沈一铄在精神病院替她坐牢,想方设法把她拖出去,她转头给这男的生了个儿子,辍学嫁人。”
“喂,这男的家里到底多有钱?让你爹心动得直接把你打包塞过来。”
“你知不知道刚才那男的,光是凭我口里的低价空口支票就能把你当场送给我?”
“你们还没结婚吧,黑户小孩儿不好养上学,你的两个孩子是准备都拿来种田吗?”欲厌钦嘲弄道,“你喜欢他什么啊?甘愿书都不读了,回家专心生孩子。”
“你不会忘了吧,自己在外面还背了条人命呢。”
桃乐噎了一下,却也没有太大反应,像是已经习惯了这些话:“哦,没给我家什么。就是承诺两亩地,一些碎钱。”
她反复打量着京宥,像是要确认什么:“……你,你不是他,你是谁?”
京宥只露了眼睛,身上罩的也是欲厌钦的外套,蓄意削减了工作的特征风格。
京宥沉默了很久。
桃乐被刚才欲厌钦的话堵了两下,这会儿耐心倒是好了许多,静静等他答。
“……就算怀上的小孩不是情愿的,也要多注意身体。”青年声音有些嘶哑。
他没再提关于沈一铄的话题:“……要记着日期,去医院检查,做超声,为生产做准备。是对你自己负责,也是对孩子负责。”
桃乐眉头狠狠皱起,觉得他多管闲事。
她还想说什么,骤然看见青年单手遮捂住了眼睛。
京宥侧过身,手狠狠捉住欲厌钦的手臂,浑身不可遏制地颤抖着:“我们走吧。”
声线忽轻忽重的脆弱传到了呼吸上,比预料里来得更缓慢的哀意再也掩藏不住:
“走吧。”
“离开这里。”

静得过分的。
像翡翠琉璃,光趔趄跨过镂空的折痕,嬉笑间亲吻这盏平摆在白炽灯中心、献给纯粹的祭品。
最后见他时就是那样的:躺在那个房间最亮的地方,天上的漏色全数倾倒在祭品的轮廓上。
京宥顿住步子。
他甚至不想记起他的名字:那三个被定义、像被某种符号和诅咒把他定死在这个世界,以证明存在性和区别性的字。
只单单每次漫过大脑,与之呼应的“有细微光彩的样子”。
-“……这是你能,起作用的决定吗?”他问过。
他问过的。
其实在最深最深的那一处,他早已经有了答案。
像一束不被拘束在光筒中的明媚,从规则里跳出,播撒在了阴暗的地方。
会被遗忘在那个地方的。
京宥扶住车门,双瞳失焦。
中年农人在楼上偷看了很久,见他们要走,连带着两三步跨跑下来,要往欲厌钦的衣服上拉扯:“贵人、贵人,你这就要走了吗?你忘记了吗你答应我的东西。”
“咱们说好的,您把这婆娘领走,您给我的……给我的……”
欲厌钦保持着替京宥开车门的姿态,依靠在车旁,伸出手来制止来者靠近:
“别急,你想要多少,我给。”
撑着身形站在农人后面的女人一言不发,似乎对欲厌钦话中的讯息习以为常。
桃乐咬着后齿,不知道是什么因素催发了她的不安,只独独盯着京宥:“你们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跟我提他?”
农人一听乐不可支,连带着点头哈腰、弯眉折背:“哎哟您、您这,这多不好啊,刚开始不是聊好价了吗?”
欲厌钦笑了声:“是么?多少来着,我记性不太好。”
“四十万?我给的这个数吗?”
那张支票上明明确确开的二十万。
京宥一言不发,合上双眼。
“是、是是二……”
“哦,想起来了,二百四十万?”
“这,这……”
“嫌少?我给你再加点,三百万?”
“这!”
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种事情逗人的乐趣,摊出恶劣的表情,一只手从车内拿了钢笔,一只手就要签下已盖章的白票:“到底是多少呢?总归不会是二十万吧?我出手有这么寒酸吗?”
被太阳曝晒后留下的浓痕像几条扭曲的麻绳,骤紧骤缩,把中年男人的面庞一会儿拉成左大右小,一会儿拉成左瘪右胀。
他笑出白齿,硬生生横出满身恶臭:“就按您说,三百万、是三百万。”
桃乐得不到回答,抿着唇,眯起眼来依然盯住京宥。
“我就说,我怎么会记错。”欲厌钦笑着垂下视线,咬住笔盖,一划拉过几个字,又撕拉两声把这张灌满迷.药的红章白纸扯下。
男人重新盖上鼻帽,毫不珍惜地把钢笔朝车前排甩。
他眉尾一挑,将支票往前递:“来,说好的数。”
“你这婆娘我可看不上,只是见一面,嘴给我管严点,别大惊小怪。”
世上哪里有这种天降之事,中年男人又惊又喜,双手伸出就要触上支票:“是、是,谢谢您,谢谢……”
农人扑了个空。
支票忽然硬生生往下压了一节。
他不解地抬高视线,往两人看去。
围着围巾的青年拧着眉伸出手来把西装男人的动作压低。
欲厌钦也跟一愣,将支票往手指内卷回了一节,抚上扣住自己动作的冰凉手指,垂头极有耐心问:“怎么了?”
京宥睁开眼来。
他没有看农人,同桃乐对视。
京宥道:“……我不确定会不会让你日夜难寐。”
原本是该步入最艳丽年龄的女子,却比旁人提前染了慈目苍老。
“什么?”桃乐无意识握紧双手。
京宥神色淡淡,侵染头脑的悲哀被各种各样呼出的恶劣霸满:“但是桃乐,你必须知道这件事。”
“沈一铄死了。”
“三年前。”
“死在精神病院。”
“自杀。”
终于,他以极怪的心理笑了:“你必须知道。”
欲厌钦带着京宥离开那个地方的时候才三点半。
他们来回靠车的时间都占了二十分钟,总共没聊几句话,欲厌钦撤回支票,走之前大发慈悲想起了上门礼这桩事,另抽了几张现金给桃乐,全然不顾那个瞬息间像是发了疯的农人。
京宥上车后就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欲厌钦默认这件事已然了结,心情舒畅得几乎要哼歌。
“挺可笑,我说三百万就三百万、那我说三千万、三亿他也肯接了?”大少爷把车窗敞开,摸着方向盘上高速,“胆子不大,贪心不小。”
“给五百我都嫌多了,老子上庙敬佛祖都要不了五百块钱入门费。”
京宥在后座皱着眉,感知到心悸,没头没尾道:“我总不能,让她离开吧。”
男人关上窗户,刚才那句没听清:“什么?”
“我总不能,给她很多很多钱,让她把孩子打掉,回到学校读书,然后去过原本能……可能能更好的人生?”青年喃喃,“我没有资格。”
“谁都没有资格。”
“我算什么。”
“我们最终只是无关的过路人。”
“值得吗……”
值得吗,沈一铄。
京宥缩下车座,将自己蜷曲成一团。
不知是治疗副作用还是情绪起伏大,心脏像被塞入一个狭小的玻璃罐子,一起一摁都极为困难。
他喘着粗气,拽紧胸口。
……好难受。
剧组里放在明面上的闲言碎语终于消停了几天。
褚狸从卫生间里整理干净情绪,有些庆幸自己今天的戏份不算多。又掐着时间,略显仓促地抹了一把头发,跑出去。
拍摄场比往常安静,一把黑椅摆在设备附近,头发微长的男人撑着下颌,叠着长腿靠在椅子上,正微扬着头在观看着什么。
对方背对着他,褚狸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掐掐手指,摁住眼神中的暗色。
摄像机的焦点聚集在场景正中央。
歌舞厅的灯光一向都偏爱饰演绚烂斑驳,红绿蓝紫一片乱洒泼下来,也不管沐浴在里面的人有没有跟着心情荡漾。
“霍哥,您这是哪里的话……”被掐住脖颈抵在墙上的人嘶哑道。
红光一转,色泽直往青年脸上打。
他的头发太长了,细细碎碎遮叠在双眼前,手脚被人死死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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