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碎品(过期的蜜桃罐头)

吹风机的声音戛然而止，浴室的门打开，魏风尘从里面走出来，顾亦然回过头看他，轻声提醒他：“你把衣服穿上。”
魏风尘也不扭捏，顺手拉开裹在腰间的浴巾，丢进了脏衣篮里，赤条条地走到衣柜前，穿上内裤和宽松的睡裤，套了件T恤，这才朝着屋里走了过来，没好气地问魏崇：“你说完了吗？”
魏崇转过头看向顾亦然，眼里有几分期待，顾亦然淡淡一笑：“魏崇，我一直觉得，警察需要具备很多硬实力，无论是从个人情感上，还是在办案流程上，不要沉浸式查案，要像旁观者，你越像机器，办案就越得心应手。”
魏崇的心一沉，微张着嘴，看着顾亦然，脸上还有些难以置信，顾亦然抬眼对上魏崇的视线，声音很轻：“但是，一个优秀的警察，一定不是机器，因为，他有灵敏的嗅觉，有一双能够洞穿嫌犯阴谋的眼睛，千万里挑一的办案时的灵光乍现，以及最终结论与自己的观点相悖时，对自己相信的事情义无反顾的坚持——你已经具备一个优秀的警察拥有的特质。”
“那为什么……”
“魏崇，回答我向你提出的第一个问题，现在没有答案也没有关系，你还有很多的时间，试着来说服我吧。”
魏崇醍醐灌顶，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我明白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顾队、哥，你们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魏崇匆匆离开带上门，魏风尘看着空荡荡的玄关，挑了挑眉毛，又转过头来看顾亦然，有些不满：“虽然你早就说了你对魏崇很偏爱，但是别这么偏爱。”
顾亦然仰起头来看魏风尘，朝他张开双手，魏风尘便弯腰将顾亦然抱了起来，转身朝着床的方向走去，嘴里嘟囔：“我会吃醋的。”
“为什么吃醋？”顾亦然好笑，双手勾着魏风尘的脖子，揉了揉他的头发。
“你都不夸我。”魏风尘难得露出孩子气的一面，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想要被哄。
“没夸吗？”顾亦然佯装吃惊，凑到魏风尘耳边吹了一口气，“‘好棒’、‘好大’、‘好舒服’，这些，不算夸你吗？”
魏风尘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将顾亦然放在床上，欺身压了上去，低下头含住顾亦然的嘴唇，黏答答地撒起娇来：“那你多夸一点……”
顾亦然回应着魏风尘的吻，手揉着魏风尘的头发，挑衅道：“什么都不做，就想要我夸你吗？”
魏风尘跨下的东西早就硬了，顶在顾亦然的双腿之间，冷哼了一声：“那你刚才还假正经，让我把衣服穿上？”
“不让你穿上衣服，怎么体验亲手扒光你的快乐？”顾亦然说着，本揉着魏风尘头发的手滑向他的后颈，稍稍用了点力，魏风尘顺从地由着顾亦然翻身将自己压在身下。
顾亦然的手从T恤下摆探了进去，抚摸着魏风尘的腹肌，嘲笑他：“哟，被人摸还特意硬起来，这就是男人吗？”
魏风尘被顾亦然识破，嘴上虽然在逞强，但是却没有一点底气：“今天训练了，本来就是硬着的……”
顾亦然凑下去咬魏风尘的嘴唇，嘴里继续调戏：“还真是，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硬呢，我们魏队，连这里，也这么硬啊。”
魏风尘挺了挺腰，硬得发疼的分身隔着衣料在顾亦然的股沟蹭了蹭，嘴里的喘息也有些凌乱了，他被顾亦然撩得有些急了，向顾亦然强调：“叫老公！”
顾亦然将手绕到身后，撩开魏风尘睡裤的松紧带，被压迫的大家伙就弹了出来，顾亦然一把握住，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嘴里的亲吻也没有停下，魏风尘被他吻得有些放肆了，嘴里也开始说骚话：“老公这里最硬……”
“是吗？让我来检查一下……”
得到顾亦然的许可，这只大尾巴狼也不装乖了，立刻翻身将顾亦然压回了身下。

第179章
虽然张荣初的谋杀案和谢金的自杀案都火速告破，但专案组却像是入乡随俗一般放慢了后续整理材料移交司法的速度，专案组全员每天按时上下班，周末专案组组长顾队还安排了全员双休，完全没有才到R市时废寝忘食查案的气势。
流言也迅速在市局内传开，专案组这群人能极速破案，不过是瞎猫碰见死耗子，况且这案件也没什么难度，凶手自杀留遗书，换谁都能秒破，看来新局长请来的外援也不过如此，这么简单的案子，破了还赖着不走，留在R市蹭吃蹭喝蹭住，真当自己是来带薪休假的。
本就不太受待见的专案组，一时更不受待见了，要问市局相应科室要材料，对方根本不放在心上了，偶尔还会有人专门使绊子，但专案组众人也不放在心里，该吃吃该喝喝，到点下班还相约去夜市逛逛，完全没有紧迫感。
当然，专案组还是有个别像是打了鸡血的年轻小警察，听说是在案情分析会上提出“谢金的自杀是受人胁迫的”这个观点的小警察，即使取证方向和其他同事不同，专案组那个看起来对什么事都不关心的组长也是毫不在意的模样，反正这专案组在局里待得越久，大家就越是能看清这都是群什么成分的人——起码肯定不是新局长口中的“空降的大佬们”。
随专案组来R市的特警队和R市特警支队共用一个训练场，两边的大领导都在，加上训练有各自的风格，便也没有合训。
依照顾亦然的指示，特警队训练照旧，魏风尘亲自带着特警队训练，每天晨跑5公里，上午是室外训练大全套，下午通常是格斗和射击交替训练。
R市特警队跟着这个强度卷了几天，众人就叫苦不迭了，于是休息了两天，等众人养精蓄锐，又改换别的方针想要找回主场。R市特警队钱队主动向魏风尘提出下午的射击合训，就当两地特警举办一个小型的射击比赛，增加训练的趣味性。
虽然这在魏风尘看起来就是耽误他们的训练时间，但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总要给人面子，便答应了下来。
特警队这帮狗崽子一听说下午要比赛，个顶个的兴奋，孙闯一把挂住尤璟的脖子：“大尤！你是咱们全村的希望！给他们表演个百步穿杨！”
郗文追问：“老大！什么赛制啊？个人赛，还是团体赛啊？闯子这种脱靶怪，要不现在打死埋了，就当他没来过吧？”
“呀！”孙闯借着挂在尤璟身上的力，一脚飞踹过去，骂道，“我才把你打死埋了，你打得过我吗？臭弟弟！”
魏风尘瞪了孙闯一眼，孙闯立刻收手站好，委委屈屈地向魏风尘恶人先告状：“老大，文狗欺负我。”
说话间，天上低空飞过一架战斗机，特警队众人齐刷刷仰头看向天空，孙闯感叹：“这两天战斗机好多啊……”
刚才一直闷声不语的尤璟总算开口了：“好像是要军演。”
“诶？”孙闯大惊，转过头看尤璟，“军演？咱们这儿？”
尤璟点点头，说：“梦语转发给我的，外交部发言人的微博，说是中缅边境将开展军演，具体哪里也没有说。”
“咱们这儿是中缅边境吧？”
说话间又有一架战斗机飞过，似乎是印证了尤璟的话，郗文也跟着一惊一乍起来：“卧槽，还真是我们这儿啊！”
“好了，训练，炸弹不会掉你头上，”魏风尘冷冰冰地开口，众人都悻悻地收回看向天空的目光，站得直挺挺地看向魏风尘，魏风尘继续说，“今天下午输了的，明天加训——特别是你，孙闯，你再脱靶试试。”
顾亦然和何念一行人走出市局大楼时，刚好碰上训练完准备回酒店的特警队众人，除了魏风尘，其他人手里都举着冰棍，孙闯一口咬了三分之一，转过头看到迎面走来的顾亦然，忙抬起手指着顾亦然的方向，嘴里含糊不清地叫魏风尘：“老大、顾队！”
魏风尘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顾亦然，刚还紧绷着的脸总算是放松了下来，孙闯咽下冰棍就连忙向顾亦然邀功：“顾队！咱们刚才和R市特警队举行了射击比赛，我们完虐他们！把他们都打急眼了，他们钱队的脸比老大还黑！哈哈哈哈！”
顾亦然看了魏风尘一眼，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走到魏风尘身边，才小声训他：“你就由着他们，也不给人留点面子，人全得罪完了。”
孙闯连忙火上浇油：“老大让我们不许输的，还威胁我们输了加训。开始之前我还有点紧张呢，结果他们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喏，老大奖励给我们的冰棍儿！”后面的话都被魏风尘瞪了回去，孙闯赶紧缩到后面吃冰棍了。
顾亦然觉得好笑，眼前的魏风尘有点可爱，虽然总是一副对什么都没兴趣的样子，其实私底下胜负欲强得爆棚。
魏风尘垂下眼，自知自己好像搞砸了，小声认错：“抱歉。”
“我开玩笑的，既然是比赛，就是要赢啊，不尽全力才要感到抱歉，要是因为输了比赛就被冒犯到了，是他们没有肚量。”顾亦然淡然地递出台阶。
郗文也忙跟着附和：“就是就是，输了又不丢人，输不起才丢人呢！”
“吃你的冰棍。”魏风尘瞥了郗文一眼，郗文赶紧听话地把冰棍塞进嘴里堵住自己的嘴。
到房间门口了，曾重才把怀里抱着的一沓资料转交给魏风尘，魏风尘抱着厚厚的资料，跟着顾亦然进了房间关上门。
梳妆台已经被各种资料堆满了，顾亦然腾了一块空位出来，魏风尘放下资料，才小声问他：“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嗯，没关系，罗局和涂局会全力支持我们的工作。”顾亦然淡淡地回应。
“我听郗文说，R市市局内部，好像对专案组，不太友好。”
“干嘛，”顾亦然垂下手去握魏风尘已经握成拳头的手，“魏队想要用拳头教他们怎么待客？”
魏风尘沉默不答，顾亦然笑了：“没有关系，他们这样更好，我们只用按照我们的节奏做事就好。”
魏风尘这才舒了一口气，放松了手上的力气，牵住了顾亦然的手，说：“你别太惯着魏崇，由着他胡闹，听说他每天拉着念念陪他到处跑。”
“你为什么觉得魏崇在胡闹？他在做对的事情，就不是胡闹。他很聪明，但是他太善良了，念念也是，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让他们自己悟出来会比较好，反正我们有时间，不是吗？好了，你先去洗澡吧，你洗完了我们再出门吃东西。”
待魏风尘进了浴室，顾亦然才坐下翻看刚抱回来的这叠资料，这是留在R市市局档案室里早期张荣初经手的案件卷宗，张荣初一路从普通刑警做到市局局长，一路未免太顺风顺水了，在没有重大立功的前提下，一次次战胜其他竞争者成功上位，如有神助，但顾亦然是个无神论者，若靠的不是“神”，那则是有另外的东西在助力了。
桌面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贺仙，顾亦然接通电话：“仙鹤。”
“顾队，你让我查的东西，我已经发给你了……这个人可能真如你所料，有些问题……”贺仙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担忧。
“好，辛苦了。”顾亦然淡淡地应了一声。
贺仙忙说：“顾队，请务必小心！”
“不必担心，有魏队在，我很安全。”
贺仙顿了一下，又说：“交易很可能是在军演那几日，如果真如你所料，军演前，他一定会想办法赶走专案组……”
顾亦然轻笑一声：“专案组要不要撤走，主动权从来就不在他的手上。”
“顾队……”贺仙犹豫片刻，才说出自己的顾虑，“我怕他对你不利。”
“仙鹤，他不敢杀我。”顾亦然压低声音，话音刚落，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浴室的门打开，顾亦然回过头看向浴室的方向，皱了皱眉——魏风尘一身湿淋淋的，光着脚从浴室里走出来，径直走向了自己。
顾亦然只得对电话这头的贺仙说：“仙鹤，就这样吧，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络我。”
顾亦然挂断电话，魏风尘光着脚踩着地毯一步一步地朝着他走过来，把提在手里的浴巾递给顾亦然，顾亦然起身接过浴巾，将浴巾披在魏风尘的肩膀上，牵起浴巾两头给他擦头发上的水。
“仙鹤吗？”魏风尘问。
顾亦然专心地替魏风尘擦干身上的水，应了一声：“嗯。”
魏风尘双手环过顾亦然的腰，试探着问他：“是局里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顾亦然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仰起头看魏风尘，认真道，“魏风尘，就算是训练的时候，手机也贴身放，保证我随时能够联络到你。”
魏风尘勾了勾嘴角，低下头凑过去吻顾亦然的唇，答应道：“遵命，老婆。”
贴着魏风尘的唇，顾亦然补充道：“不管发生了什么，按照我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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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市特警队：卷不过卷不过！体力体力不行，射术射术不行
闯子：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嗷！
郗文：你又脱靶了。
闯子：……%￥*#￥@#

第180章
“我是真的要被气死了！”丁浩羽推开专案组的门，气急败坏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把手里的资料用力地砸向桌面，旁边的郑一诺凑过来，小声提醒他：“怎么了？你收敛点，老大还在呢！”
丁浩羽抬眼看向顾亦然的方向，自己刚才造出的声势，顾亦然不会没有听见，但此刻他依旧低着头慢吞吞地翻看着手里的资料，似乎是要对自己闹脾气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丁浩羽索性大胆开麦：“要不是因为老大说了，不要和他们起冲突，我是真的要骂人了！我昨天一大早就去档案室提出申请了，说是要找，让我晚点去拿，我午休前去问，说还在找，下午四点去问还是在找，我寻思现抄都抄完了！找什么找，我每次去他们俩都在聊天！没看他们在帮我找！”
郑一诺喜闻乐见，抬手轻拍丁浩羽的后背给他顺气：“好了好了好了，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事不过三，你看你这不是就拿回来了吗，拿回来了就好，别气别气。”
丁浩羽补充：“什么事不过三，我今早上也去了！一进档案室，两个人还在吃米线聊八卦，让我晚点去，我总不能打扰他们吃早饭吧？我真无语了，刚我不待在档案室，说实在不行我帮他们找，他们可能还不会帮我找，结果五分钟就找出来拿给我了，这不是存心不想给我吗？我寻思他们这档案室也没多大吧？”
郑一诺干笑了两声，类似的事情他也遇到过，狠狠共情的同时，也只能劝丁浩羽忍了。
何念也忙走过来劝丁浩羽：“嗨，他们这儿节奏是比较慢，办事也不积极，没事，咱们催一催，下次你要问档案室要什么资料，你给我说，我去找他们拿。”
丁浩羽苦笑：“你别帮我了，你一天帮魏崇都够呛了，魏崇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说话间，三人都看向顾亦然旁边办公桌的魏崇，他正聚精会神盯着电脑屏幕，何念揉了揉眼睛，压低声音：“看守所的监控，看了一遍又一遍，可是除了我们，谢金在8月8日的确没有单独再见其他人了……”
丁浩羽仰起头来看何念，小声问：“谢金不会真的是突然就决定想要自杀的吧？”
一说起正事，何念的表情便不自觉地严肃了起来，他摇了摇头，斩钉截铁：“不可能，一定有什么被我们漏掉的关键证据，”说着他回过头看向顾亦然的方向，自言自语道，“不然，老大也不会由着魏崇这么查。”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三人都转过头看向门口，何念下意识朝着门口迎了过去，一边答道：“请进！”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站在门口的是提着咖啡外卖袋的蒋森和胡晨曦，蒋森露出一个笑来：“来，专案组的大家辛苦啦！这是涂局请大家喝的下午茶，这家咖啡是我们云南自己的品牌，咖啡豆也是云南产的咖啡豆，大家喝喝看，喜不喜欢！要是喜欢，之后可以买一些咖啡豆或者速溶咖啡带回去！”
何念受宠若惊，忙抬起双手来接咖啡，嘴里是客套话：“蒋队和涂局都太客气了，我们在这边办案，受了市局这么多照顾，大家真的太热情了！”
丁浩羽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但也还是跟着郑一诺迎上前去接过他们手上提着的咖啡外卖袋。
顾亦然也总算是放下了手里在看的卷宗，起身朝着门口走了过来。
见顾亦然来了，蒋森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顾队！辛苦了，”说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向分发咖啡的几人补充道，“我也不知道大家更喜欢喝热的还是冷的，就冷热各点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