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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碎品(过期的蜜桃罐头)


顾亦然双手交握放在会议桌上,面色如常地开口道:“刚才吕法医提到谢金左手手腕外侧有抓伤,结合谢金是8月6日晚送张荣初上救护车的武警,以及医护人员给出的张荣初在送上救护车之前就已经没有生命体征的证词,我认为谢金在遗书中提到的是他掐死了张荣初,这件事是可信的,虽然他没有道出杀害张荣初的真正理由。”
众人默默地听着,没有人提出反驳意见,顾亦然的视线扫过会议室的众人,声音很轻:“我们假设,谢金的确是自己摁下手印,又自己翻窗跳楼的,那么这一切,应该是在他跨进门后发生的一件事决定的。”
“他家有别人?”魏崇抢答。
顾亦然眨了下眼:“不一定有人,只要有那封遗书就够了,只要他有足够的把柄握在对方手里,为了掩盖真相,或是保护什么东西,他就只能选择顺从遗书上的内容,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完成这个畏罪自杀的局。”
何念配合地点开了物证拍摄的遗书放大,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屏幕上,仔细研究起这封遗书来,顾亦然也抬眼看向屏幕,将遗书的内容念了出来:“‘我那时只想着,绝不能让他活着上救护车,只要他离开看守所,就一定有办法逃脱法律的制裁,我绝不能放走这样的人,让他继续危害社会,’”顾亦然说着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地念出后面一句话,“‘为了我重要的家人。’”
“这是威胁……”何念恍然大悟,这封遗书他看了好几遍,他的关注点却落在谢金杀害张荣初的理由不够充分上,却没有意识到,这不仅仅是谢金留下来证明自己是畏罪自杀的证据,它也是在背后指使谢金杀害张荣初,现在又得装出畏罪自杀的那个人留给谢金的威胁信。
“这句话出现在这里,看起来有些违和,虽然遗书没有固定的样式,想要自杀的人写的东西往往也是东拉西扯乱七八糟,警方不会读出其他的含义,但谢金可以,他是杀害张荣初这个行动的执行者,而事情败露后,为了保护身后犯罪集团的利益,更为了保护自己重要的家人,他只能够顺从组织的安排。”
众人一片唏嘘,顾亦然继续说:“从谢金点了外卖带回家可以看出,那封遗书是谢金回家后才看到的,一诺,让视侦仔细排查昨天出入金苑小区的人员,找到是谁把那封遗书放在了谢金家。”
“明白!”郑一诺飞快地做着笔记。
顾亦然继续吩咐:“物证这边看看打印谢金遗书的这张纸能不能有什么发现,能不能找到这封遗书是使用什么打印设备,在哪里打印的,”说着看向蒋森,“DNA鉴定结果和毒物检验结果,就麻烦蒋队这边催一下了。”
蒋森点头,顾亦然的视线扫过吕恩豪,叮嘱道:“结果出来之后,吕法医第一时间分析了把最终结果同步出来。”

案情分析会结束后,专案组众人各司其职,立刻高效运转起来。
魏崇回到办公室,还在研究物证和痕检的报告,就被何念叫住:“魏崇,你跟我一起去趟看守所。”
“噢!好!”魏崇撑着桌面站起来,顺手抄起执法记录仪,“现在出发吗?我准备好了。”
何念点点头,说:“先去个厕所,咱们就出发吧!”
他们忙了一天,连上厕所的时间也没有,魏崇点头,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应道:“行,我也上一个。”
魏崇从洗手间里出来,正在洗手台前洗手,刚抬起头来,就从镜中看到蒋森也从洗手间里出来,两人的视线对上,魏崇客气地主动招呼他:“蒋队!”
蒋森一顿,刚还板着的脸浮起笑意来:“嗳!小魏——我能这么叫你么?”
“当然可以啦!”
蒋森走到魏崇身边,也倾身向前,打开水龙头,有些不好意思:“我怕你觉得我自来熟,不正经。”
“蒋队哪里的话,我作为后辈,能够被前辈记住名字,我觉得十分荣幸!”
“怎么会记不住?刚才在案情分析会上,你那番精彩的推理,”蒋森说着关掉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用湿漉漉的手朝魏崇竖了个大拇指,“让人眼前一亮,你们小年轻查案子,就是比我们这些老古板聪明!”
“蒋队过奖了!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蒋森笑着点头:“前途无量!有魏队这样的亲哥哥,又在顾队手下,跟着顾队学习,能文能武,未来可期啊!”
魏崇的脸都快被蒋森夸红了,蒋森这话实在是动听,不仅夸了他,还间接夸了他们全家,魏崇乐得都快找不着北了,余光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洗手间里走出来,魏崇大惊:“顾、顾队!”
魏崇这下脸是真红了,忙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了自己洗完手还霸占着的洗手池,蒋森倒是不慌,毕竟他也没有背着顾亦然说他的坏话,还顺势要求得顾亦然的认同:“是吧,顾队也这么觉得的吧?”
顾亦然嘴角翘了翘,打开了水龙头,像是个谦虚的家长,面对老师的表扬,云淡风轻道:“蒋队适度夸奖一下就是了,再夸得得意忘形了。”
何念也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向蒋森打了招呼,顺势表达了对魏崇的认可:“今天在案情分析会上的表现的确不错,值得表扬,继续努力,咱们一会儿到了看守所,争取能够有新发现!”
“谢金坠楼案”的第二场案情分析会定在晚上八点,市局众人脸色都不好看,大清早就被叫起来出现场,还要被迫加班开这案情分析会,专案组这群人却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不仅对加班开会没有怨念,还表现得十分积极。
案情分析会依然是何念主持,见人到齐了,何念开口道:“那我们就直接开始了——张荣初指甲内提取的皮肤组织,DNA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与谢金的DNA完全吻合,这也和吕法医提到的,谢金左手手腕外侧有抓痕相印证,可以证明谢金的确是掐了张荣初的脖子,所以手腕上留下了张荣初挣扎反抗的抓痕。鉴于张荣初死于扼颈造成的机械性窒息,同时在那么紧迫的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多人先后出手对张荣初实施扼颈杀害,所以,目前我们基本可以确认,杀害张荣初的凶手,就是谢金。”
这是谢金写在遗书里的内容,大家也并不意外,见没有人打断提出质疑,何念便继续说:“然后说一下视侦这边对监控进行排查后的结果,”何念说着看向顾亦然,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实话实说,“视侦核实了金苑小区进出记录,谢金所居住的3栋楼栋一楼大厅和18层的监控录像,均未发现异常人员出入谢金家。”
会议室里众人都暗暗提了一口气,这个结论几乎推翻了魏崇的上午那个得到了顾亦然认同的精彩推理,那封遗书并不是有人在谢金离家之后放进他家的,那很可能就是谢金从外面带回家的。
“视侦也还原了谢金昨天的行程,谢金开车上下班,从家里到看守所,两点一线,中途并没有离开看守所,连宵夜也是点了外卖送到家楼下的,看守所戒备森严,他也没有机会见到可疑人物,带羁押人员去会面室是两个武警同行,和他同行的武警表示他没有和任何羁押人员或是羁押人员家属、律师有异常交流,他见到的只有同事,”何念顿了一下,有些尴尬,“和我们,昨天晚上八点过,蒋队带我们去了看守所,了解8月6日晚上的情况……”
顾亦然的眉头拧了起来,虽然表情的变化很微妙,但和他朝夕相处的禁毒队众人都不禁心口一寒,倒抽了一口凉气——顾队这分明就是对结果不满意的表情。
好在顾亦然并没有发作,冰冷的目光扫向物证科的同事:“遗书的纸张,有什么新发现吗?”
“打印遗书使用的纸张是常见的品牌,老式打印机很多都是使用的这种打印纸,看守所的打印机和遗书使用的纸张一致,打印纸是统一采购的,我了解了一下,R市公职系统都用的这个纸,我们还专门核对了一下市局打印机使用的纸,的确也是这个……”
物证的同事发言结束后,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没有任何人出入谢金的家里,谢金昨天也没有和任何可疑人物见面,打印遗书的纸张和看守所的纸张一致,答案呼之欲出。
顾亦然又开口:“技术科那边呢?”
“我们核实了谢金的通话记录和聊天记录,没有发现异常,连外卖都是直接在平台上发的消息,没有打电话给他——但是,购物软件上的确有异常,就像魏崇说的,他在8月7日下单了速冻牛排,还有一款浓缩咖啡液,现在还在派送中,这款浓缩咖啡液是回购的,谢金之前买过很多次……”
魏崇立刻接话:“对啊!顾队,这不合理的!一个要自杀的人,不可能下单购买消耗品,他在8月7日,根本就没有自杀的打算。”
“那不代表8月8日也没有,”顾亦然面色如常,轻飘飘地反驳了回去,“他在8月7日了解到的,是张荣初的死被认定成哮喘发作送医途中抢救无效死亡,没有人发现张荣初是被他掐死的,他以为这事已经翻篇了,可是8月8日,蒋队却带着专案组去现场了解情况,他知道上面要查,为此专门从其他省市调来专案组,自知事情败露是迟早的事,所以就在看守所打印了遗书带在身上,在他回家后,最终还是选择了跳楼自杀。”
魏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顾亦然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就接受了谢金的自杀全凭他本人意愿?
魏崇喃喃着否认:“不是的,他如果在回家前就决定自杀了,他为什么要点外卖?为什么还要把快递拿上楼?这不合理啊!”
“一个人要自杀,准备的时间可能很长,决心赴死到执行却只用一瞬间,谢金在看守所内打印好遗书,不代表他准备立刻回家自杀,专案组的调查,不一定会查到他的头上,怀着这样的侥幸心理,点好宵夜外卖,把快递柜里的速冻牛排带回家,可能在他跨入家门前,他没有打算死在8月8日,但就是在开门的那个瞬间,他想到自己的手被张荣初抓伤了,法医尸检后会查到他的DNA,他仍然无法逃脱法律的制裁,瞬间的心灰意冷,让他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魏崇背了一口气,追问:“那!那遗书上内容怎么说?那句威胁谢金的话!”
“那只是我们的推测,我们自以为是的过度解读,我说过了,遗书没有固定的样式,本来就是想到什么写什么,从专案组出现在看守所到他回家,不过就是三四个小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写出的遗书,想到什么就写什么,词不达意,东拉西扯,也是合情合理的,一开始我们认为谢金是受到他人指使杀害了张荣初,然后又被迫自杀,但这些,也不过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最终,还是要以证据说话的。”
魏崇哑口无言,转过头看向何念,朝他投去求救的目光。
何念目光闪烁,犹豫着开口总结:“目前我们掌握到的证据来看,看守所具备打印条件,老式打印机无法追溯打印记录,但是打印机使用的纸张和谢金遗书使用的纸张一致,谢金很可能是使用看守所的打印机打印了遗书,同时,整个8月8日,谢金家里没有遭到任何人的入侵,谢金本人也没有和任何可疑人物接触,社交软件、通话记录,都没有异常,综合现场证据,谢金的自杀无明显争议。”

第178章
魏崇在魏风尘和顾亦然的房间门口犹豫再三,还是咬咬牙抬起手敲了三下,来开门的是魏风尘,门上还挂着防盗锁链,门开了一道缝,也可以清晰地看到魏风尘赤裸着上半身,腰间围着浴巾,黑着脸,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干什么?”
“我有事情要跟顾队说,关于谢金自杀的案子……”
一听是要来谈工作,魏风尘更不乐意了,打断魏崇:“这么晚了,有什么话明天说,顾队要休息了。”
见魏风尘作势要关门,魏崇连忙伸手扶住门,也急了:“不!今天就得说!特别急!哥,你开门!”
这小子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命令自己?
魏风尘瞪了魏崇一眼,正准备开门修理这个反了天的弟弟,身后便传来顾亦然的声音:“魏风尘,让魏崇进来说。”
魏风尘不情不愿地开了门,转身朝房间里面走,顾亦然坐在梳妆镜前的椅子上,穿着浴袍,头上盖着毛巾,他双手按着毛巾正在擦拭刚洗过的头发。
魏风尘快步走回顾亦然身边,双手接过毛巾,麻利地隔着毛巾揉擦着顾亦然的头发,也没看魏崇,但的确是在对魏崇说:“等顾队先把头发吹干再说。”
魏崇唯唯诺诺地点点头,自知自己来得不太是时候,他扫了房间内一眼,魏风尘和顾亦然住的大床房,床上很整洁,被子被叠成了方方正正的豆腐块,一定是他哥的杰作了。
魏崇挪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偷偷瞄了顾亦然一眼,他正一脸不高兴地让魏风尘擦着头发,难得露出了有些幼稚的表情,像个因为被家长逼着吃白煮蛋而闹脾气的小孩——产生了这个联想,魏崇忍不住嘴角上扬。
顾亦然习惯性地端起架子来,抬起左腿跷到右腿上,浴袍顺势坠了下来,露出了他白花花的大腿,魏崇吓得赶紧偏过头,下一秒又意识到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顾亦然是男人,泳池里全是只穿了一条裤衩子的男人,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好了,不用擦了。”顾亦然总算是忍耐到极限了,抬起手来推魏风尘的手腕。
魏风尘停下擦拭,刚拿起吹风,顾亦然便说:“没关系,一会儿再吹。”
“不行,你身体很好吗?洗了头发不吹干,感冒了怎么办?”魏风尘不依不饶,无视了顾亦然的拒绝,拿起吹风机吹了起来,意识到魏崇也在,又赶紧给顾亦然找台阶下,假装生气,“魏崇自己没眼力见,让他自己坐在旁边等,等不了就滚回去。”
顾亦然被魏风尘逗笑了,抬起手来拍了拍魏风尘的手背,算是安抚他了,也算是接受乖乖坐好让魏风尘替自己吹干头发了。
顾亦然吹完头发了,魏风尘才提起顾亦然擦过头发的毛巾胡乱地擦了擦自己的头发,提着吹风机去浴室了。
听到关门声,接着是被门阻隔了一半的吹风机的声音,顾亦然这才朝魏崇抬了抬下巴,说:“说吧。”
顾亦然刚吹完的头发十分蓬松,整个人看起来都柔和了不少,刚洗过澡,白净的脸也从里面透出红润来,不再是平时那副冷冰冰高高在上的模样了,魏崇深吸了一口气,一脸严肃:“顾队,今天在案情分析会上的结果,我实在接受不了。”
顾亦然并不意外,点了点头,问魏崇:“所以,除了从主观上认为‘一个决定要自杀的人,不会给自己点外卖、不会给自己购买生活消耗品’以外,你还有什么更实质性的证据,能证明谢金的自杀是非本人意愿的吗?”
魏崇顿时哑口无言,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也会对自己认定的事情很坚持,就谢金自杀非本人意愿这件事,在他察觉到谢金有给自己点外卖,深夜下班回家还是取了快递之后,便坚信谢金的“自杀”不会是提前就有准备的,他就是被人逼死的,但诚如顾亦然所言,除此之外,自己没有别的证据去证明这件事。
顾亦然似乎也没有催促魏崇,而是耐心地看着他,等待他组织好语言回答自己。
魏崇有些沮丧,语气也弱了下来:“我……我没有,但是,我觉得,就凭这一点,他的自杀就是存在疑点的!”魏崇的情绪刚起来,又泄了气,嗫嚅着开口,“是,就算张荣初是谢金杀的,谢金知道我们会查到他,但是,就算他被我们查到了,这也不是死刑啊,他为什么非要自杀?而且按照他的说法,没有私人恩怨,还是为了正义,在量刑上一定是从轻的,他根本就犯不着自杀,也不存在以死谢罪,况且,连他杀害张荣初的理由,都是存疑的,这不就更能说明,他的背后有一个更大的组织,张荣初也好,谢金也好,他们都只是被推出来替罪羊而已。”
顾亦然的嘴角翘了翘,似乎是笑了,魏崇从这个稍纵即逝的笑容里读出了鼓励,心里有了几分底气,继续说:“如果我们把张荣初的死认定成看守所武警为了防止他逃走的冲动杀人,再把这个武警的死认定成畏罪自杀,那我们来这里的意义是什么呢?这不对!顾队,现在的情况,更能说明我们来这里是正确的,这里的确是有某个势力,他们已经只手遮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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