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黑白,是来自神的馈赠,生存在黑白夹缝中的,是我的生命。
我生即有罪,而我之所以来,神说,是为还罪。
他要我在芸芸众生里寻得他,抱紧他,以此偿还。
没错的,神爱我,不是爱人人,而是爱我。
“去吧,你总是我的,要怎么逃呢?”神无悲无喜的抬起手指。
我望向那永远平静的轮回之湖,苦笑着摇头。“你真的明白爱?还是你的信徒里只有我还不肯妥协罢了?”
神的目光转向我,诧异且玩味。
我好笑的后退两步,他果然起身跟了过来。我虔诚的执起他的手放在唇边,“如你所愿,我的神。我将起誓,在我的灵魂上印上你的名字,永不离弃。”
神许我在他的手背上印下一吻,古老的仪式。从此,我们将永生纠缠。
我附在他的耳边,用几乎不可闻的微弱声音说:“我爱你。”
神不可置信的想要抓住我,而我,已经纵身坠入了轮回之湖。
急速下坠的我想象着他万年不变的脸是否会因此而出现涟漪。神又怎么样?凡是我看上的,我都要定了!
这是一个破败的房子,屋里用来支撑着的大圆木头让它还不至于马上倒塌。屋里面有两个女人,一个是负责生我的母亲,一个是负责接生我的祖母。一个掉了漆的盆,一把纯铁剪刀,还有一条抹布一样的毛巾。要不是墙角的破柜子上还立着个收音机,我还以为自己穿越了。
祖母皱成菊花的脸上浮出笑意,虽然我的存在会加剧这个家庭的贫穷。但,谁让我是个带把的。
家徒四壁总有原因,比如这个家里为什么没有老爷们儿,不是没有,而是在我出生的三个月前住到局子里去了。
人家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而我,恰恰应了这句话。
贫民窟的孩子七岁之前都被放养,家里个顶个的穷,哪有闲钱送小崽子上什么幼儿园?照胡同口的老大爷说,那都是穷霍霍。
大的带小的,一家儿的带两家儿的,带着带着就带大了,不仅带大了,还带出一身的痞气。
还没上学的时候,一帮六七岁的小崽子尽天儿在胡同里掀人小姑娘的裙子,砸街尾刘寡妇家的窗户。上学以后更是玩个心跳,整蛊老师主任已经是家常便饭,打架斗殴也早就习以为常。
男人一生永远不会变的话题,就是女人。女人最销魂,女人也最龌龊。
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女人,是街尾刘寡妇家的。刘寡妇要是知道自己平日里的那些放荡行径会这么不遗余力的影响到她的女儿,不知道还会不会那么浪。
我没和那女人在一起,她被那么多人用过,基本的洁癖我还是有的。不过基于我父亲留给我的不错样貌,她并不想就此对我放手。
我善良的母亲很快就知道了我和她发生过关系,而且,她还怀孕了。
恶心的女人,我做的时候明明戴套了。她不依不饶的满地打滚,叫喊着要我负责。开什么玩笑,我才十四,她TMD的都二十了。
我薅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像看蛆虫一样看她“是我的吗?”语气冰冷至极。
她吓傻了,木然的点点头,又发疯一样的摇头。我松开她的头发,她滑到地上,像死狗一样哭泣。
“张戈。”我的母亲叫我,语气淡淡的,我却听出了这两个字背后的失望。
我恨极了将我的“恶行”暴露在她面前的那些人,而披着正义外衣的的他们,我却不能惩罚。
该做点什么了,也许我老实的考个高中,她就会像一般的家长那样开心了。
我开始学着做一个乖乖学生,起码看上去是的。
可我的母亲又在发愁了,这次的原因还好不再是我,但却是比我更加棘手的东西——钱。
自从上次的事儿以后,我就没再敢贸然的碰女人。可是这次不行了,我需要钱。
坐我们班第三排的那个白莲花,所有人都当她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甚至就连YY时都不舍得用她的照片,但是只有我知道其实她是个骚货,她不止一次她用屁股蹭过我的弟弟。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她有钱,上女人而已,有什么难的?又爽又有钱赚,多好。
我无比感谢我父亲给予我的样貌,虽然那时,我根本不知道这面貌本来就是属于我的。当然,这又是后话了。
我把钱塞给母亲的时候,她弯弯的眼角里蓄满了泪水,那样子好像看到了明天的希望。
我愈加放纵自己的身体,也愈加收敛自己的心。再没有对待性的渴望,下半身也只是为了工作。我害怕我的母亲发现她的儿子如此肮脏,我害怕她不再给予我温暖的笑容。
高中的时候,我去了城里,几乎是用逃的。
县城果然不能和城市相比,我从没想过,在这里我的一夜竟能卖到十万,虽然被抽了大成,但我实在很满足。
都说人做慈善的程度和他的有钱程度成正比,可到了我这儿,就一点儿都没体现出来。我仍然讨厌市中心排成排的乞丐以及学校里每月一次的义工活动。
就像他们经常喊着:“张戈,别老是恶心的和那些圣人比了,你丫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罪恶的存在。”
“你们说的对,那么为了张示这份罪恶,我睡了上帝怎么样?”
“喂,那个同学,别东张西望了,带上你的义工证。”
我们的教务主任踩着恨天高,用抹得鲜红似血的大嘴指挥着我跟上年纪队伍。
没错,我正被赶着去完成这个月的义工,到一个跟我们学校挂钩的福利院,来发放我太长时间没用,而导致过分剩余的爱心。
那些个所谓学霸,所谓祖国的栋梁,学起习来一个比一个像痴呆,挑起活儿来到像是活了百多年的人精。轮到我了,这帮剩下的小崽子里竟然就没一个还是正常的。
我在他们当中扫了一遍又一遍,企图在里面找一个好相与的,熬完这天杀的两个小时。
“炒豆吧哥们,要不你这也选太长时间了吧。”我后面有人开始不满起来。
炒就炒吧,不过就是两个小时。我数起数“一、二、三、四,炒豆炒豆越炒......”。
“欸?不是有五个吗?这怎么才四个?”后面的又插嘴道。
的确少一个,我环视四周,却没找到那小崽子的半个影子。
“谁去把他找回来?”
所有人都把头往后缩。
真是一堆蛆虫!
“我去吧。”我叹了口气,妥协道。
围着福利院遛到第三圈的时候,我开始痛恨自己的贱嘴,当时怎么就揽了这么个出力不讨好的活呢?
算了,爱他妈谁谁。老子不干了!
舀出表来一看,得,还有一个多小时呢,看来得找个安静的地方呆一呆了。
真没想到,这个破福利院里还会有废弃的锅炉房。打开不知道是被谁撬了锁的大门,迎面而来的煤渣子味儿愣是能把我呛出来。虽然只往里看了一眼,但我还是发现了锅炉旁边的一片小小阴影。
我把锅炉房的门开到最大,让阳光尽可能的倾洒到里面的每一寸,然后再小心翼翼的绕到锅炉后面。人果然在这!
他倚着锅炉而坐,双腿曲起用手环抱,然后把头埋在双腿和胸膛之间。
“喂,你知不知道集合的时候不能乱跑啊!”我用手推搡着他。
他不仅不回我话,而且连姿势都不变分毫。
要不是看到了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的指尖,我怕是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我移到他的对面,用力板着他的肩摇晃着“你就算是哑巴,也起码抬起头来看看我吧。”
这回,这位大爷才终于舍得赏我个正脸,他迷惑的看着我,像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打扰他。
他的眼幽深如宇宙,仿佛包含着万事万物。他看向我,我的灵魂便止不住轻颤,心里开始蔓延痛苦,那眼神就好像在埋怨我把他遗忘了,而我心里竟真的因为这一丝信号而产生愧疚。真是活见鬼了!
我松开他,心里警铃大做,我隐约知道,如果我现在不走,可能就永远都走不了了。我也许会陷入那双幽深的眼里去,用我的所有去弥补那刚刚才产生的莫名愧疚。
阳光把我的影子拉的老长,好像在嘲笑我的神经质。
我顾不得这些了,抬脚就朝门外走。而我所有的防备,所有的挣扎,都在他牵住我衣角的那一刻,土崩瓦解。
我把他领到树荫处坐了下来,他依旧牵着我的衣角不说话,直到他倚着树干熟睡,手里还拽着我的衣角。我抱起他,准备把人送回宿舍。
“呦,张哥就是霸气哈,不想伺候直接把人拍晕就成。”
“瞧这身量,哪还是孩子啊,八成是有病不能自理的吧,啧啧,真苦了你了......”
“快把他送回去吧,省得一会儿大小便都失禁了。”
我看着怀里就算睡着觉也不舒展眉头的人儿,突然就有了一种想要毁灭世界的冲动。
我冷冷的看着这帮出言不逊的臭虫,开口道,“都给我把嘴闭上,谁要是敢再说他一句,我他妈打不死他!老子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如此在意一个刚认识的小傻子?照顾他也就算了,竟然还为他出头……
我帮他掖上被子,他的嘴终于打开了一点,通过那个小孔向我传递着他沉稳的呼吸,他的睫毛轻轻颤动,嘴唇薄而性感,我感觉我的呼吸都重了,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迫使我接近他,然后将他紧紧的绑在我身上,而现在的我,不仅没有逃,还催促它绑的紧一点。
我把手覆上他的眼,低头含住他的唇瓣,不带一点色情的,单纯的,寻找他的存在。温柔的勾勒他的唇角,直到......掌心突感湿热。
他,在流泪。
“别走,别走......”他不断颤抖。
我突然不知所措,不知道他需要的那个人是否是我,所以只能凭着爆发的保护欲抱紧他,在他耳边呢喃“我在这儿,一直在这儿,别怕,乖啊。”
他果然不再颤抖。看呐,他被我抚慰的多安宁。
他不是哑巴。
一个小时的时间被他越来越安稳的睡眠很快带走,我扯起放在他枕边的义工证出去站队。我仍然逛荡在队尾,冷眼旁观着前面所谓祖国的栋梁们对于过去两个小时的控诉。
说小崽子们如何笨手笨脚洒了他一身西瓜汁,又如何声嘶力竭喊得她耳膜震痛。
说实话,对于他们的遭遇,我真提不起兴趣去听,可不知道怎么了,左耳听右耳冒倒也留下了点东西。
那是两条黑却柔亮的眉,白且带着洗衣粉和煤渣味道的衬衫,微微张开嘴唇,平缓的呼吸,掌心的湿热……
是刚才的那个家伙啊。
王欢使劲拍了下我的肩膀,他说,发什么呆呢你?
我回过神来,神情有点窘迫。他了解的点点头,我猜他一定是以为我正在算这个月的酬劳。他对我从事这行不置可否,认为我一定不是太愿意。
做爱虽然很爽,但到底过犹不及。这是他的思想,多少有点吃不到葡萄嫌它酸。虽然他从不承认。
我和他多少年的哥们儿了,最了解这厮。
“晚上还回宿舍吗?”
“不回,有活儿。”
“哎…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啊,你看看你,卖卖笑就不用记名了。再看看我,偶尔才出去玩玩,楼下大妈就抓住不放了,还他妈得靠你的脸,哪回你不来接我,哪回就他妈被记。”
我在一边笑的都直不起腰了,有一回这厮半夜逃寝去打游戏,正赶上人大妈起夜上厕所,点儿寸的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厮扯谎说他三大姑生二胎,他妈打电话让他去医院看侄子,又不想打扰大妈的好梦,就走了窗户。
大妈随即就要这厮给他妈打个电话,这厮左右为难,最后给我打电话远程遥控我卖萌。
天知道那一刻我正高潮,结果厮一个电话,我少挣一千大洋。
“今天小典她妈不在家……”王欢说完,状若无意的看向窗外。
我自然知道他的弦外之音,不过还是想逗逗他。
“哦。”我特真诚的点了点头,沉默了。
他见我不太上路,又不好意思说的再明白点了,颇有点手足无措,手挠着头,脚挫着地,眼神拼命向我传递着有效信息,脸都憋红了。
我心道,德行的你。
然后就再也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个满怀。
这厮知道被我耍了,又不敢跟我耍横,只好甩掉他本来就已经巨厚的脸皮道,“当你答应了啊!好兄弟!我代我亿万万的子孙后代谢谢你!”
晚上我只好向大妈卖了两人份的笑,出学校的时候肌肉都痉挛了。
现在我有固定的工作场所,算是这家牛郎店的当红,经理甚至为我排了工作计划。
我多接一些年纪较轻的少妇,偶尔接几个有钱放纵的富二代小妞,整体还算不错。
今天本来要接两单生意,结果其中一个少妇临时取消了预订。据经理说,她大概是怀孕了,下次再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年月了。
我算是损失了一个固定客户,不过今天可以早点休息,也就让这个消息显得不那么令人难以接受了。
只有一单生意,不到十二点就被经理放行了。出来的时候霓虹灯斑斑驳驳,像是被不称职的画师随意扬洒在幕布上似的。水沟里散出恶臭,下水道看样子又堵了。
沿着这条路走会出现一个夜市,我曾在那里宴请过好几个同事。他们大多和我一样是穷苦出身,突如其来几乎是不劳而获的大笔薪金并没有彻底改变他们贫下中农的习惯。所以,他们在如此“味儿”的地方,也能安之若素的大快朵颐。
大排档对面的小摊已经收的差不多了,我大致扫了扫,如果恰巧碰上些女人喜欢的小玩意儿,我通常都会十分慷慨的买上不少,有时候在床上,这些小东西往往比技术还要讨女人的欢心。
今天可真不走运,我点上一根烟,透过朦胧的烟雾看着越来越寂静的街道。
我回过头,一个老头朝我挥挥手。
我走到他跟前,“大爷你隐藏挺深呐,这么晚怎么还不回家啊。”
“家里也没个老伴儿,回去还不如出来摆个摊儿呢。”
我抽出一根烟,就着我的火点上递给老头,“大爷你还会算命?”
老头猛吸一大口,“苏烟?可挺贵,我得先好好吸几口再说。”
得,拿上桥儿了还。
我刚掏出来烟盒打算把烟全给他,就听他说,“会,所以犯忌讳了嘛,孤独终老哇。”
我递烟的手僵了僵。
“年轻人我卦不白算,两根烟足矣。你再给我续上一根,就把右手伸出来吧。”
我把右手横在他眼前,他借着摊位前那些一闪一闪用来揽客的“跳跳球”来给我看手相。这气氛多少有点跳脱,使我严重怀疑它的可信度。前后总共没有几分钟,我耐着性子又抽了一根烟。
“怪!真怪!先天命格贵不可言,后天却潦倒落魄倚身勾栏。明明可使人亲之遇难呈祥,却又大克父母亲人……难道有人替你改命?”
我听的云里雾里,赶紧摆手喊停。还有人为我改命?!老头你写剧本呢啊!
老头嘿嘿一笑,“年轻人不信就算了,这东西仁者见仁,总之老头子一句话,你不是个寻常人儿。”
我把烟在马路沿子上拧灭,清清喉咙,“信则有不信则无呗…”
“信不信命都在那儿,不信,人活的更轻松点吧。”
反正也不会改变结局。
“不提这个啦,年轻人。你看我在这一晚上了也没开张,你是不是照顾一下我这老头子的生意啊?”
他像对待垃圾似的把兔笼子用脚勾过来。没有正经的光源,我看不清兔子的模样,但我可以确定里面只有一只。
只有一只兔子还没开张?老头你他妈在逗我?
“拿走吧,别养死了,以后你用得着。”
老头最后也没要我的钱,摆摆手,“你就算替我养了,我还收什么钱。”
我拎着笼子潜回宿舍,和这只不要钱的兔子大眼瞪小眼。红眼儿,白毛儿,小短腿儿,屁股上一小球,瞅着人畜无害的。
小样儿还挺像今天下午的内小家伙儿。
一阵猛烈的水声过后,王欢提着裤子从厕所出来。
“我操,大半夜你不睡觉蹲那儿装什么鬼啊!”
我拉过凳子坐下,“你回来的挺早啊。”
他倚在床头,“我就放一把炮儿,不像某人一晚上放好几把……”
语气酸的牙疼,我嗤笑一声,“操。”
“你弄只兔子回来干嘛?”
我爬上床,挥挥手,“吉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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