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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你做个人吧(谢初之)


太一揉了揉眉心:“伏羲大圣先前也培养了一批人,小事可以先交给他们处理。至于关键之事……都先报上来吧。尤其是关乎妖族与巫族、人族的大事,绝不可掉以轻心。”
将士这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旋即领命退去。
徒留太一站在原地,眸光闪烁不定:“这就是……多事之秋吗?”
“好想拿混沌钟把他们全砸了啊,这样就不用思考处理的办法了。”东皇陛下长叹一声,腰间的混沌钟一闪一灭,似乎颇为赞同的模样。
他低头看了一眼,唇角微微勾起,颇有几般风流恣意之态:“你也这么觉得吗?”
混沌钟低吟一声,回应着他的主人。
太一当真认真思考了片刻,不久遗憾摇头:“罢了,对付那些宵小之辈,还是用不着你的。你还是专心想想,怎么打败我好友的朝生剑和诛仙四剑吧。”
混沌钟发出了一句抗议。
“你说朝生剑打钟很疼?诛仙剑不讲武德,以众凌寡?不想和它们打了?”太一摸了摸下巴,眸间含着几分笑意,“啊,那可怎么办呢?”
“难不成,你让我当场认输吗?”
混沌钟陷入了沉思,混沌钟支棱了起来!先前古朴的模样骤变,转而光芒大盛,几乎令人目眩。
贯穿了天与地的钟声响起,霎时间,时空震荡。
无数妖族仰首望来,心下颤颤。
“好好好,不认输,不认输。”太一无奈,连连安抚着自己的本命法宝,紧接着就要对天发誓,“下次一定把它们按着打好吧!”
“太一怎么会骗混沌钟呢?太一从来都不骗钟的。”他信誓旦旦,眉眼间跃动着几分欣然之色,又望了一眼碧游宫的方向,颇有几分神往。
“不过现在还不行。”
他叹了一声:“妖族和洪荒,还需要我们去守护啊!”
东皇陛下挺直了脊背,微微抬眸,目光逡巡过妖族所占据的每一块土地,凝视着他兄长坚定不移要去守护的妖族子民,心神愈发得宁静。
新的危机已经出现,他们又岂能停滞不前。
他抬步踏出了巍峨的殿宇,目光遥遥落至太阳星与太阴星上。群星的视线追随着他,无声无息地洒下星辉点点。
“就是不知道……兄长与羲和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呢。”

接引长坐在森冷的殿内,望着眼前低垂着眉目, 俯视着他的金身佛像。
其中有一座眉眼与他有三分相似,看人时颇有悲天悯人之态。
只是此刻天色昏淡, 太阳走到了这一天的生命尽头, 无时无刻不在下坠, 神像沐浴在这样的隐隐绰绰的余光之中, 那抹慈悲的笑也染上了几分古怪意味。
祂向着众生伸出手去,却并非为了渡尽他们的苦厄,反倒是一心一意想拉着他们踏入这无边炼狱。
非圣非佛, 实乃魔障。
接引淡漠地望着神像,蜷缩在膝盖上的手指又往袖中缩了缩, 一张写满了苦难的面容愈发僵硬与苍白。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他从头开始想起, 一件又一件地盘算下来,却始终理不出头绪。
天地却愈发得暗沉了下来, 仿佛有惊雷在响!仿佛有骤雨疾电!一片漆黑如浓墨的夜色中,惨白的闪电划破了天空,霎时间,照彻了佛像的面容。
同样的黯淡无光, 同样的苍白失色。
连自己都渡不了的佛,又算是个什么佛?
他眉目沉沉, 仿佛蕴藏着几分死气,甚至都未曾察觉到准提匆匆踏入屋内的声响。
“兄长!”他急急地而来,面色中颇有几分焦虑之色, 待看清接引的神情时, 又倏忽顿住, 迟疑不前。
良久,方才低垂下首,轻声唤道:“兄长……”
接引默不作声,仍然拢着双眉,沉默地坐在蒲团之上。
准提站在他身后,踌躇了片刻,仍是开口道:“兄长,纵使是他们先得机遇,证道成圣又如何?诚如您所说,我们大可以将它抢回来!”
准提:“万事万物皆在变化之中,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今日他登高楼,明日那高楼塌,兴衰往复,向来如此,兄长又何必颓唐?”
接引闻听此言,却只觉口中一阵苦涩。
确实,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前世他们兄弟二人许下宏愿,借着鸿蒙紫气之势轻易成圣,从此高坐云端,拨弄棋局,享受了亿万载的尊贵荣华。
而今生,天道异变,圣位动荡,再无鸿蒙紫气帮扶,对那些东方之人来说仿佛并无差别,对他们而言,却是千差万别!
转瞬之间,一切便已尘埃落定,倒衬得前世如同一场梦了。
“难不成……”接引颤抖着伸出手去,定定地凝视着虚空中的一点,心底有无限期待与期待落空后无尽的绝望。
“天资之别,环境之差,当真是这般不可逾越的吗?”
他颤声询问:“西方便注定落后于东方吗?!”
准提见势不妙,一掌拍出,意欲打断接引心头忽而升起的魔障。接引身体往前一倾倒,口吐鲜血,眸光却是愈发惨淡。
一念之间,修为竟是不进反退!
“兄长!”准提大悲。
接引浑浑噩噩,尚不知今夕何夕,待望见地上那一滩殷红的心头血,又不禁后退三步,堪堪站稳。
“可笑,可笑!我这一生,十足可笑!”
准提望着眼前之人疯癫的模样,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想方设法将他拦住,不让他试图自残。
良久之后,接引方才平静下来,阖眸不语,跪坐在佛像之前。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他低眸俯首,喃喃自语,仿佛正在从他的道中汲取力量,神情模样如同一个正常人——虔诚、平和。
准提凝神望去,张了张口,不知是否该放松下来,还是继续保持警惕:“兄长……你,你好些了吗?”
接引侧首望他,微微一笑,却是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吗?可是吓着你了?为兄无事,只是一时未能想通。”
准提总觉得有些怪异,只是看着接引先前的痴态,到底不敢再提起先前的事情:“没,没事。”
他顿了一顿,回想起他先前来时的目的,又踌躇着,是否该在之后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接引却仿佛看穿了什么一般,轻声询问道:“准提,你这般匆匆来寻我,可是有什么要事?”
准提望着他,神情间略有几分迷惑。
一个人真的能这么快就从绝望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吗?还是说,这只是一种假象?
可是那确实是他的兄长,如假包换。
就在他沉默的那段时间里,接引慢慢地擦拭了唇角的血渍,又低下头来施法消去了地上的痕迹,凝眸望着眼前的佛像,轻声念起一则典故:
沙门问佛:“以何因缘得知宿命?会其至道?”
佛言:“净心守志,可会至道。譬如磨镜,垢去明存。断欲无求,当得宿命。”
准提安静地听着,同样跪坐在了蒲团之上,阖眸不语,使心灵平静。
屋外风雨潇潇,殿内却是格外的祥和与宁静。
便是在这样的氛围里,接引再度开口询问:“准提,你来寻我,可是有什么要事?”
准提未再犹豫,直截了当回答道:“日神羲和有孕,当诞下十只金乌,巫妖之劫,或可应于此。”
接引双掌合十,眉眼虔诚,赞叹了一声:“大善。”
“当行此事。”
好消息,好消息!
截教上清圣人不仅热衷于拐毛绒绒回家,还给毛绒绒们拐了两个新老师!希望大家天天向上,努力学习!
金灵大师姐险些拿不稳截教的账本,神情都茫然了许多。
她的师尊很镇定地站在她面前,给她介绍这两位新来的截教客卿:
洪荒六圣之一,人族圣母,女娲娘娘。
妖族羲皇,也是洪荒目前仅存的准圣巅峰之一,伏羲大圣。
……人族和妖族怎么说?
他们没有跳起来打你吗师尊?
师尊你是怎么干完这一票还能活着回来见我的啊师尊?
金灵心中疯狂转动着大逆不道的想法,极力维持着礼貌的笑容,对着面前的两位大佬行礼问候。
接着,默默地拉上了她师尊的衣袖,迅速地把他拽到了一边,开始了师徒之间友好的交流。
“师尊?您这是在做什么?”
通天挠头:“就是,就是收留一下老朋友们吧。”
金灵捂着心口,努力地呼吸:“可是,可是截教客卿……”
通天沉吟了几息:“你们平日里如何敬重为师,便当如何敬重他们。我与女娲、伏羲为友,双方之间地位平等,并无差别。”
金灵深吸一口气,直视着通天的眼眸:“但截教是您的截教!这些弟子都是您的弟子!您不会不知道这背后的风险!”
通天莞尔一笑:“难道多两位老师,截教便不是为师的截教了吗?维系着我的道统与传承的,可并非是一些虚物啊。”
金灵又道:“可是女娲娘娘毕竟是圣人,两位圣人共同教导一个教派……”
通天眨了眨眼:“西方教?接引准提?”
金灵霎时无言以对,并在心头痛骂西方的两位“前”圣人。
让你们两个开的好头!
她坚强地开口道:“西方教与我们截教的情况不同,那两位修的都是寂灭之道,就算是共同执掌西方教问题也不是很大,但是您与女娲圣人不一样!”
通天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其实……我们都算是紫霄宫出身,算是同一个学校同一个老师还是同一批毕业的呢,彼此对彼此的道也算是颇为了解的。相信风希如果真的想教你们一线生机,也是可以说上那么两句的。”
金灵:“……”
请问这个时候可以骂师祖吗?如果她真的骂了会被师祖感应到吗?
急,在线等。
金灵略微冷静了几分:“师尊您让我再想想。”
“好。”通天颔首应道。
他站在金灵面前,望着他的徒弟皱紧了眉头,努力思考着这其中的问题,又一一替她解答。
她似乎仍是觉得他的行为十分不妥,因而分外苦恼,通天静静地瞧去,眸光不经又柔和了几分。
女娲往这边瞥来一眼,轻轻一笑,传音一句:“师兄倒是格外宠徒弟。”
通天讶异:“我宠徒弟这件事,全洪荒还有人不知道的吗?”
女娲挑眉:“师兄这是不以为耻,深以为荣?”
通天理直气壮:“这可是我从师尊那里继承下来的优良传统呢!师尊待我如何,我待我弟子如何,风希若是有意见,不如去寻我们师尊论道论道?”
女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连连摆手:“不敢,不敢。”
哪里敢和这只恃宠而骄的气团子计较?
通天这才回过头去,又望向了金灵:“怎么样,我的二徒儿想的如何?”
金灵拧着眉心,长长地叹了一声,认真地询问道:“师尊,如果我变回小狐狸跟您撒娇,您会回心转意吗?”
通天失笑:“这么不看好为师的决定啊,都打算耍赖了?”
金灵眨了眨眼:“若是此计可行,又有何不可呢?”
通天无奈地摇了摇头:“好了,为师也不是真的不把道统传承放在眼里,只是……大道三千,各有其长,走至尽头,皆是殊途同归。”
他回忆起盘古给他看的那一幕幕画面,静默了一瞬,又微微笑了起来。
“能够多学些东西,也是极好的。”
通天语气温和,又不乏点拨之意:“风希长于造化之道,伏羲擅长卜卦与医术,这些都是为师略懂一二,却并不擅长的东西。后世有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我门下弟子大可借此机会,开阔眼界,丰富学识。”
他又笑了一声,眉眼轻松自在:“这不就是同前世时一样吗?你可是忘了你同你大师伯、二师伯学习炼丹、炼器时的岁月了?”
但是,但是……
你们最后还是因为道统纷争分家了啊!
金灵睁大了眼,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通天却仿佛看懂了什么一般,从容一笑:“诚如金灵你所说的一样,碧游宫是为师的碧游宫,一切无论如何,皆是以为师为主,而在此之外……”
“洪荒那么大,你该去看看。”
他揉了揉他徒弟的头,目光平静如水:“这可是难得的机缘呢。”
对我们而言是机缘。
对您来说却是风险与挑战并存。
金灵的眼眸里清晰地流露出了自己的想法,不由自主地鼓起了脸颊,十分生气。
通天伸出手戳了戳,又迅速地收了回来,一本正经,十分靠谱:“不要忘了我们截教的最高理想是实现一线生机啊!学得越多,懂得越多,越能抓住自己道途上至关重要的机遇。”
“为师可是等着你们真正成就大道,逍遥长生的那天呢。”
那是他前世最大的梦想与奢望。
金灵抱着账本看他,通天笑着回望:“那么,我的二徒弟,请问你同意我们的碧游宫综合大学成立了吗?”
金灵盯着他看了许久,终是无奈摇头:“恭喜师尊,贺喜师尊!欢迎师尊出任我们碧游宫综合大学第一任校长!”
所以说,到底是师尊宠徒弟,还是徒弟宠师尊呢?这可真是个问题啊!
作者有话说: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心经》
沙门问佛:“以何因缘得知宿命?会其至道?”
佛言:“净心守志,可会至道。譬如磨镜,垢去明存。断欲无求,当得宿命。”——《四十二章经》

巫族的族地举行了一场葬礼。
是谁死在了这个季节?连尸骸都深埋在雪水之下, 任凭寂静的暗河流淌在深夜之中。
年轻的巫族少女为逝者唱起了挽歌,歌声低缓,自不周山巅缓缓流淌而下, 震动着古老的山脉。群山之间回荡着她们的歌声,宛如一只掠过白云的飞鸟, 优美而哀戚地舒展着羽翼。
后土静静地立在坟冢之前, 听着帝江念诵着哀悼的祭文, 眸光微微翕动, 又随着她兄长的举动,一道拜下。
何等悲凉,何等寂寞。
此时方知即便是圣人之尊, 亦不可挽回死亡。
葬礼结束,帝江又望了一眼坟冢, 沉默地带领着众人离开。大家心情都十分低落, 提不起劲来。
烛九阴慢慢走至后土身旁,望着他们最小的妹妹, 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只得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后土。”
后土:“兄长。”
她顿了一顿,又轻声道:“我很抱歉。”
她从生死中悟道,执掌着轮回, 枉自称圣,却依旧救不了她的族人。巫族没有元神, 无法转世重修,死去一个便少了一个,从此茫茫世间, 再不可寻。
大地祖巫的眼中有着真切的悲悯之色, 又间杂着些许的茫然, 像是不明白天意为何如此残酷,教洪荒众生,一生为此所苦。
烛九阴却是摇了摇头,伸出手轻轻抚过她的发顶:“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巫族的生死从诞生的那刻便已定下,一生只有一次,故而能拼尽一切,好好地活过。”烛九阴说道,“将希望寄托在轮回之上,反倒是误了前程。”
烛九阴:“就算你当真能以轮回之力逆转生死,归来的那个人,还是先前那个人吗?”
“失去了记忆,失去了巫族的体魄,失去了曾经拥有过的一切。”他神色平静,“便是为兄,也不敢去承认他是我的兄弟了。”
后土掀起眼帘,静静地望着他,仿佛仍然难以释怀,却不得不释然。
“纵使我成圣,天意如此,命途如此,总是要让我失去至亲。”她缓缓阖了双眼,攥紧了自己的掌心。
指尖陷入柔软的皮肉之中,泛起锥心之痛。
“却又不妨,逆了这天去。”
后土的声音极轻,除去与她离得颇近的烛九阴,几乎无人听闻。后者心神微震,垂眸望她。
她却已然偏开了视线,望着栖息在枝头的一只山雀,唇边噙着一抹恍惚的笑容,清冷出尘。
烛九阴深吸了一口气:“后土,你向来心肠柔软,行事慈悲……”
后土淡淡一笑:“慈悲者,正因慈悲,而心怀杀意。”
烛九阴与她对视了一息,瞧见了她眸底奇异的光彩,几乎令人目眩。他似要开口劝说那么两句,却发觉自己心中也充盈着同样的怒意。
如何开口?无法开口!
他的兄弟为何无辜惨死?他的族人何故平白遭难!造成这些灾难的罪魁祸首依旧高高在上!徒留他们……徒留他们,面对着一方矮矮的坟墓。
烛九阴还记得那天消息传来之后,大哥带着他们,匆匆赶到祝融的族落时所见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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