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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你做个人吧(谢初之)


他蹭了蹭身前之人的气息,拉着他的衣袖询问:“金蝉脱壳?虚影幻象?”
鸿钧不语,只低下头来,望着自己被攥住的袖口。
通天顺着他的动作望去,松开衣袖,见他轻轻将手伸入其中,取出一片明艳的桃花花瓣。
依稀是刚刚从枝头落下的模样,鲜妍生姿,犹然盛着一滴莹莹的露水。
通天望了望桃花,又瞧了瞧鸿钧,埋在他胸膛之前,缓缓闭上了眼:
“师尊,我记得大道先前给您留了后手。”
鸿钧抬起手,望着怀中的少年,安抚地揉了揉他的发。
“确实如此,这也是为师得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祂动不了为师,只能借着先前为师同祂的契约生事。”
通天沉了眼,下意识又退了一步。
鸿钧望着他,一语不发。
少年似是深吸了一口气,方抬起眼望向他,目光倏忽凌厉三分:
“鸿钧即天道,天道即鸿钧。师尊,您让我如何信您?”
鸿钧垂眸望他,却只是宽容一笑:“通天,你不必信我。”
他低眸望着少年的手腕,望着那莹白如玉的肌肤上一圈明显的红印,又抬起首来,端详着他轻颤的眉眼。
鸿钧低首拥着通天,姿态仿佛永恒。
“你只要爱我就够了。”
少年怔怔地望着他,不由得又唤了一声:“一气……”
鸿钧应他。
他又反反复复地唤了好几遍,方被鸿钧抱了起来。
两人同坐在云榻之上,乌发与雪发交织在一处,纠缠不清,透着几分缠绵之意。
鸿钧吻他,平静如水,又源源不绝。
“为师先前同你许诺过的,鸿钧是洪荒的道祖,却也是你一人的师尊。”
通天抬眸望他,指尖无意识地落在他衣带之上,令后者微垂了眉眼,平白生出几分灼热之感。
鸿钧缓缓呼出一口气,抵着他的额头,替他解开了外袍。
“洪荒尚且欣欣向荣,那位的力量就算削弱了几分,也足以借着契约压制为师。与其留在紫霄宫受其钳制,倒不如下界来陪你。”
通天又道了一声:“大道……”
“大道已经助了为师许多,却不便帮我们到底。”鸿钧缓声道,“祂同为师解释过,这一届洪荒天道,既是此界生灵的劫数,也是他们的机缘所在。”
“若非如此,祂早已强行将天道送去销毁,而不是像如今这样,派人下来钳制。”
通天垂首,眸光微凛。
他凝视着自己的手掌,眉头悄无声息地蹙起,又遥遥望着外界晦暗的天幕。
“洪荒不能缺失天道的运转,这只是其中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而最本质的,祂希望这个洪荒世界中的人,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改天换日,拨乱反正。”
鸿钧道:“只有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才能真正改变洪荒的命数,才能将祂引导向不同的未来,乃至于,彻底跳出历史兴衰的规律。”
通天似有所悟,喃喃开口:“不是改变一次劫数,两次劫数,而是真真正正,跳出这永不止息的量劫。”
鸿钧颔首:“无量量劫是洪荒的终点,可洪荒,未必要走上这条注定毁灭的道路。世人常说,神通不及天数。可这一次,我们必须去做的,便是逆转这天数。”
他望着怀中的少年,深深地,深深地叹息一声,念颂着这个洪荒赋予他的名姓。
“通天。”
性情曰叛逆,道法自通天。
洪荒之中,唯天最高,底下众生皆为蝼蚁。而祂却在上清诞生的瞬息,将这个含着别样意蕴的名字给了他。
盘古幼子,生来便至尊至贵,注定要踏上成圣的道路,成就混元果位。可即便是如此,他又如何担得起“通天”的名号?
鸿钧观察了许久许久,直至今日,方有那么一点头绪。
所谓“通天”,指的当是一条通往天的道路。极高极远,直至苍天之境。
这是上清的名讳,也是他终生的道路,成为这片洪荒新生的天,也将万物众生,引导上一条通天大道。
洪荒赋予他信任,也将数不尽的劫难交付给他,责任与负重一齐落在少年的肩头,几乎坍圮他脊骨。
鸿钧定定地望着通天,又似回想起封神量劫时一幕幕的景象,又不觉太息一声,将少年按在自己怀中。
“不要怕,通天。”
他喃喃自语,偶有只言片语,落入通天耳中:“这一次,这条遍布荆棘的通天之路……为师会陪你一道走下去。”
通天困惑地抬了首,望着鸿钧望来的视线,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又靠在他肩胛处。
“师尊,弟子不怕。”
他笑着扬了扬眉,眸光灼灼,映入鸿钧眼中。
“左右也不会比上一世的结局更坏了,就算是前世弟子也活得好好的,甚至还死在了天道祂后头,更何况这一世呢?”
鸿钧摇头,却不再多言,只将人又按回到了云榻之上,便要起身离去:“先睡吧,此事不急。”
通天却又挣扎着爬了起来,一手拉着他的衣袂,同他撒娇:“师尊莫不是忘了,你今夜要同弟子抵足而眠的啊。”
鸿钧:“……”
道祖沉默了一瞬,微微挑起眉梢,目光淡淡地落在通天身上。
少年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又甚是无辜地抬起了眼眸:“怎么了吗,师尊?”
鸿钧笑了一声:“无事。”
那双眼眸却骤然暗了下来,一瞬不瞬地盯着通天,自他散落的乌发往下,流连过白皙的脖颈,又蜿蜒入底下光洁如玉的肌肤……
通天的直觉开始疯狂预警。
他直接往云榻上一倒,拉上锦衾,双手交叠,安详地进入了睡眠状态。
“师尊晚安,师尊明天见!”
鸿钧不走。
师尊低眸望着他的弟子,慢条斯理地开了口:“为师先前觉得你状态不对,不愿同你一般计较,却没想到……你倒是变本加厉,觉得为师好欺负了?”
通天努力装睡。
下一个瞬息,又被鸿钧面无表情地掀开了锦衾。
“怎么?不是说要与为师抵足而眠的吗?”
通天:“……”
通天真诚地开口:“师尊,我可以解释的!实在不行,实在不行,我分您一半床啊。”
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
怕什么啊通小天!
通天坦坦荡荡,通天无所畏惧!
鸿钧瞧着他的模样,只漫不经心地抬了抬下颌:“那好,过来替为师更衣。”
更更更更更……更衣?
通天沉默了一瞬,艰难地抬了眼。
不好意思,这个是真的没有经历过啊?!
通天:“师尊……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弟子我真的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啊!
鸿钧淡淡地望了他一眼,理所当然道:“没做过那就学,你既唤我一声师尊,也当知晓一句话:有事,弟子服其劳。”
通天挣扎了一下:“师尊,我是说,我是说孔子说的这话,不是这个意思吧?”
鸿钧瞥他。
通天拉着他的衣袖:“师尊……”
鸿钧神色平静:“不要让为师说第三遍。”
少年攥着他衣袖的手明显僵硬了一瞬,半晌之后,他认命一般垂下了首,慢慢地挪了过来。
鸿钧垂眸望着通天,眸光暗沉,视线落在那双平日里攥剑的手上。
此时此刻,一点一点犹豫着替他解下外袍,又落在衣带之上,颤抖不已。
师尊眉梢微微挑起,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语调中透着微微的凉意,似暗流涌动,危险莫名。
“你寻常握剑时,也是这般模样吗?”
通天不言,视线飘忽不定地乱晃,望天望地就不看鸿钧。
后者低哑一笑,倏地扣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强行拽入了自己的怀中:“看样子,为师倒要好好地教一教你了。总得把你不会的知识都给补上,不是吗?”
学什么?怎么学?
通天仰起首来,却只对上鸿钧含笑的面容。
晦涩难言,欲念无穷。
一步又一步,教他踏入这无边樊笼,画地为牢。
“通天,莫要慌,今夜时间还长……你总能学会的。”
如果学不会的话,他还能从这里出去吗?
作者有话说:
好问题。

紫霄宫中, 岁月幽幽。
昊天与瑶池比起往日来更加沉默,他们遥遥望着似乎陌生几分的道祖,低眸敛目, 做完该做的事情后便匆匆退去。
徒留道祖一人站在阶前,望着满树桃花纷纷。
他颇有些陌生地动了动自己的手指, 又捏了捏自己的面容, 无机质的, 机械般的眼眸倒映在溪水之中, 又在眨眼之间,被长风吹皱了。
风过无痕,无人察觉此间的动静。
道祖终于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伸手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下颌,仿佛想将这副躯壳从外部强行撕裂开来。
大道所下的禁制忽而大亮, 泛着灼灼的光芒, 警告般注视着他。
道祖的动作止住了。
祂睁着那双黑黢黢的眼眸,声音幽幢, 缥缈无垠:“……鸿钧,你居然敢,居然敢这么做!”
可祂到底不敢强行毁掉这副躯壳。
与禁制对峙片刻之后,祂无声地移开了目光, 咬牙切齿道:“本座不会动手。”
“本座说了,本座不会!”
根植在法则深处的禁制仿佛拥有生命一般, 在祂的灵魂间游走,涌起灼灼的光亮,一闪, 又一闪。
良久之后, 方满意地点了点头, 旋即黯淡了下去。
唯独留下道祖,哦不,应当说是天道,对着这紫霄宫万顷的桃花,神情阴晴不定,狠狠地攥紧了拳头。
事情本来不应该如此的。
祂与鸿钧定下了契约,纵使是大道也无权干预。
可是,可是……
鸿钧居然宁可放弃这个躯体,自己捏造了一个壳子,就这样甩手走人了?!
反倒害得祂堂堂天道,被困守在凡俗众生的躯体之中,再也无法脱身。
若是祂强行离开,这副躯体便会被毁,自然会触发大道的禁制,而若是祂不离开……
便如同被剥夺了全知全能的权柄!
祂的双眼囿于这副躯体的限制,无法窥见洪荒的每一处角落;祂的耳朵听不到旁人的怨愤之言,也无法得知针对祂的阴谋;而祂的力量……
祂的力量同样受限于躯体,无法发挥出真正属于天道的力量!
鸿钧……
“疯子,好一个疯子!你就不怕死吗!”
祂喃喃出声,无机质的眼眸中万千法则汹涌,周身随着那力量的层层涌上,不自觉地浸透出殷红的血渍。
霎时间,血满衣襟,溅落满地。
大道的禁制去而复返,法则的反噬倏地涌上,令祂不由得吐出一口血来,头脑随之一阵剧痛。
天道摇晃着脑袋,神情一片空茫,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觉得脑海中空无一物,形如白痴。
5174号天道茫然地蹲了下来,宛如一朵无依无靠,弱小可怜的毒蘑菇。
祂抱着自己,蹲在桃花树下,呆呆愣愣,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祂是谁?祂在哪?
祂到底要做些什么?
头好痛,头真的好痛,这是祂该受的苦吗?!
长风起,拂起满地萧瑟。落花败叶打着转儿落到天道头上,轻轻地叹息一声。
“该!”
又一日,雨后初晴。
暖融融的阳光穿过窗扉,遥遥落在通天的面容之上。
少年无意识地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又翻了个身,努力避开那过于刺目的光,口中又不觉喃喃唤了一声:“师尊……”
鸿钧睁开了眼。
他侧身望了望通天,确定少年仍然安安稳稳地栖息在他枕边,不由得弯了弯唇瓣,露出个满意的神情。
师尊轻轻应了一声,又将人往怀中一带,依偎在自己的胸膛之前。
少年的长睫微微颤动,眉心微拧,仿佛陷落在某个不可言说的梦境之中,呼吸隐隐有着几分急促,梦呓般开了口:
“师尊,别……”
鸿钧挑了挑眉梢,凑近他唇边,辨别着他的话语,又见少年低垂了眉眼,长睫上覆盖着浅浅的潮意。
宛如桃花晕染的眉睫之上,似有若无的一点泪珠顺着殷红的眼角滚落,残留几分淡淡的泪痕。
神情不安且慌乱。
姿态挣扎,偏又沉沦。
鸿钧唇边笑意愈深,眸光又微微暗下。他靠近了通天的耳畔,俯身低语,气息绵长。
“我的好徒儿,如今在做些什么梦?”
少年抓着他的衣襟,一半意识尚且陷在梦境之中,另一半又模模糊糊地听到了鸿钧的声音。
他茫然地启了启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含糊地道了半句:“师尊……饶了我……”
“弟子知道错了,当真,当真知道错了。”
通天急急地抓住了鸿钧的衣袖,含糊不清地辩解,微乱的呼吸拂过鸿钧的面颊,犹然生出几分灼热。
鸿钧忽而不满。
好好的徒弟,怎能被梦中的他抢先一步。纵使是虚无幻象,也不当越过他这个本尊,提前去品尝少年的美好滋味。
他生起了这个念头,再看通天时,眸光微狭,冷冷清清。
下一瞬,便俯身覆上了少年微启的唇。
梦境与现实,无端地交融在了一处,无边的欲望与灼灼的热量侵蚀着他,包裹着他,极尽欢愉本色。
无力挣脱,如何挣脱?
只能沉沦。
通天茫茫然睁开眼,望着鸿钧低眸敛目的面容,一时竟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只得依赖地抓着身前之人的衣袖,宛如溺水之人死死拉着那根救命的浮木。
予他欢愉者,是他。
渡他苦难者,亦是他。
两相叠加,他再也分不清梦境现实,只顺势回应着鸿钧的举动,将自己浅浅交托了过去。
少年回应了那个吻。
气息短促而甜美。
鸿钧似乎怔了一怔,眸色顿时显得愈发深邃,那么点不合时宜的念头盘踞在心间,引得他喉结微动。
他摩挲着少年纤细的肌肤,微微俯下身去,又听窗边一声响动,不由得抬了眼往前一扫,冷声道:“谁!”
“嗖”的一声,那声响动以平生从未有过的速度消失在了鸿钧的视线之中,只是先前的旖旎氛围,到底被破坏了些许。
通天眨了眨眼,思绪微微回笼。
他望了望鸿钧,又下意识往窗边望去,茫然地挠了挠头发,恍恍惚惚地想着:
他最近的日子,是不是过得太刺激了一点?
确实是挺刺激的。
拔腿就跑的小金灵痛苦地想着。
未来的截教大师姐慌不择路地蹿上了树梢,吓得旁边的松鼠抱着松果就跑,又回过头来愤怒地吱吱了两声。
但是忙着重组三观的金灵丝毫没有注意到松鼠的举动,一脸生无可恋地思考着之前瞧见的一幕景象。
日光舒缓,将那一幕映得清晰。
他们的师祖将沉沉睡去的师尊抱在怀中,又俯下身去……欲行不轨。她匆匆一眼望去,又眼尖地瞧见少年脖颈上一点无端的绯色。
金灵整只小狐狸都不好了。
不好了的小狐狸如无头苍蝇一般转了两圈,又毅然决然地决定转身往回走。
不行!命不命的不要紧!
还是师尊的清白重要!
她匆匆往回跑去,将至门扉处,一双狐狸眼愤怒地望去,时刻准备着打断鸿钧的不法行为。
下一瞬,她陡然沉默,刷的一声蹿上了屋檐。
鸿钧在给通天梳发。
那一头水墨似的发已然垂至腰际,一手已经难以尽数握住。
雪白的里衫映着墨色的发丝,极为简单,也极为惑人。发丝如水般垂落,浅浅地散在脊背之后,又被一把桃木梳浅浅地梳过。
一梳,便梳到发尾。
通天懒懒散散地倚靠在妆镜之前,整个人恍如没有骨头一般,又甚是懒散地打了个哈欠,从铜镜之中望着身后的鸿钧。
“师尊,您要梳多久啊?实在不行就施个法诀呗。”
美人慵懒,如画皮,如艳鬼,是要叫人偿了命去,也心甘情愿的。
道祖淡淡地瞥了一眼屋外,懒得去管通天那些层出不穷的弟子,闻言只道:“莫急。”
心下却想着:以后果然还是要把通天带回紫霄宫的,起码……不能一直待在碧游宫。若是天天都有些不长眼的毛绒绒跑过来,这日子该怎么过?
通天又撑着下颌,甚是无聊地唤:“师尊——”
鸿钧神情淡淡地替他梳头:“为师教导过你,凡事莫要急切,要耐心等待。”
又道:“你若是再急,为师就要想些法子,好好养一养你的耐性了。”
直觉系生物的预警永不缺席,就是往往来不及救这只气团子。
通天本能地沉默了一瞬,方掀起眼帘,悄悄偷看了一眼鸿钧。
他不再多言,只抵着自己的脸,长长地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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