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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茶!(严颂颂)

★接档文《夫人被保镖抢走后》,文案下拉可见,喜欢的宝宝可以进专栏戳个收藏鸭~★
★本文文案:
假正经双标怪霸总攻x脸盲社恐小白兔茶艺师受
贺闻帆是个很传统的霸总。
不近男色不爱女色,先天免疫一切莺莺燕燕小白花,认为接近他的人都另有所图。
一天,常去的私家茶馆来了个新茶艺师,清雅不俗弱柳扶风,举手投足皆是风情,全身上下连手指头尖尖都对他的胃口。
刚处理掉三个对家送来的小妖精的贺总:又来一个。
只是茶艺师的目光从他脸上淡淡划过,似乎全然不放眼里,一心只有手里的茶具,却顾盼生姿。
“……”
这次的妖精比以往的厉害。
不久,茶艺师生病请假。
贺总泰然:到欲擒故纵了。
病假一天:不急。
病假一周:再等等看。
病假一个月:……这么沉得住气的不多了。
喝了一个月淡茶的贺总,开始回味小妖精烹的鲜茶,醇香馥郁沁人心脾,不由怀念:
“真是好茶。”
沈令生于百年茶道世家,从小被娇惯养大,上大学第一次到自家茶舍工作,就把自己累病了。
养病期间,一位西装革履的先生找上门,语气矜持:“怎么不继续做茶了?”
沈令严重脸盲,凭声音勉强辨认:“001号客人?”
生平头一次被用编号代称的贺总:“……”
沈令扒着门框慢吞吞:“不好意思呀,我生病了,等我好了再给你做好不好?”
从来没听过这么软乎还不做作的腔调的贺总:“不能好好说话?”
沈令:“……你为什么凶人?”
贺总看着他变戏法似的红了的眼睛,惊恐后退。
真是……好茶!
【排雷】
1.受心脏病,病弱受,攻宠受。
2.传统强攻弱受,受从身体到心灵都不太坚强,雷者千万慎入!
3.非绿茶文,受不是真茶,只是有人那么误会,且职业是茶艺师。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令,贺闻帆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茶茶哒,很贴心~(X。)
立意:人不可貌相

隆冬清晨,天色灰蒙,沈令撑伞走在大雪里。
积雪已经被扫至两旁,湿漉漉的碎石子在街灯下泛着冷光。
沈令被飘进伞里的雪花冰得脸颊发麻,他拉了拉围巾,加快脚步推开鸣雪斋的大门。
这个点客人未到,扫雪的师傅显然也是刚收工回来,正撸着袖子坐在一边的竹椅上喝热茶,扬了扬茶杯高声向沈令问好。
沈令太习惯这种热情,轻轻抿了抿下唇:“早上好。”
想了想,又添了句“您辛苦了。”师傅的笑声瞬间变得更加爽朗。
泡茶的女侍者提着裙子跑过来,惊讶道:“小东家?您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她穿淡绿色茶道服,长发用一根别致的碧玉簪子挽着,古色古香的打扮很衬室内的装潢。
沈令拉了拉围巾,向前几步,撑着桌角坐下,“我下午才有课,听说早上有客人,就过来看看。”
他说话声音有些气弱,女侍者想要帮他脱外套,手伸出去又不敢碰,只能弯腰小心站在一边,关切的目光让沈令条件反射地想要躲避。
沈令不得不清了清嗓子,让自己听起来中气足一点:“我就是刚走得急了点,缓一下就好。”
他是心脏有点毛病,从小一直断断续续住院,鸣雪斋虽然是爷爷送他的成人礼物,但开张三年,他也没工夫过来看一眼。
昨天第一次到场,经理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接待,每个人脸上都是这种神情,好像稍微不小心他就能两眼一闭倒在这儿似的。
沈令不喜欢这种状态,但从小到大家里的过度保护,也让他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更改的。
女生端了杯热水过来,赧然地笑笑:“本来早上我也抓了把碎茶学着泡的,但泡得浓了,闷得也久了,不好意思让您尝。委屈您喝点热水将就。”
沈令双手接过来:“谢谢。”
鸣雪斋哪怕只是普通侍者也得会点泡茶的手艺,沈令知道她是谦虚,没有反驳,小口地抿着热水。
室内其实很暖和,但沈令在路上冻得狠了,一时半会儿没缓过来,所以即便被身上过于厚实的羽绒服闷得有点喘不过气,他也没立马脱下来。
他捧着茶杯温热冻僵的手指,抬头看茶舍里的装潢。
还是有点陌生。
虽然昨天已经来过,但也只是在室内草草转了一圈,后山的廊亭都还没机会去看。
带他介绍的应该正好就是眼前这位姐姐,沈令脸盲辨认不出面孔,但记得她戴的那支碧玉簪子。
身体暖回来后,沈令放下茶杯,起身往楼梯走,“我们收拾一下,准备开张吧。”
“好的小东家。”
女侍者应着,将他往楼上引,边走边说:“李老师家里不是添了位小孙儿吗?他最近忙得都不过来了,我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更好的茶师,幸好有小东家您来顶老师的位置。”
她口中的李老师是位有名的茶师,放眼整个沄城,都找不出几个比他更深谙茶道的人,算起来也是沈令的大前辈。
沈令连连摇头:“我比李老师差远了。”
“小东家您太谦虚了。”
对方一口一个“小东家”闹得沈令耳热:“你别这么叫我了。”
他腼腆地笑笑,“我就只是偶尔来做做茶,见见人,别的也干不了什么,茶楼生意都得麻烦经理和你们上心,就直接喊我名字吧。”
“这……”女侍者面露难色。
沈令虽然不常来,但总归是她真正意义上的老板,直接喊名字怎么想都不太妥当。
二楼比大堂温度更高,沈令脱下厚外套,整齐地叠在臂弯里,等了两秒不见应声,猜她大概是为难。
“真的没关系,”他想了想,说:“以后在外人面前也不用那么叫我,只当我是新来的茶艺师。”
没了宽大的外套罩着,他身形看上去格外清瘦,笑起来也轻轻柔柔带了着青涩的意味。
女侍者看得愣了两秒,然后才反应过来。
沈令身体不好,沈家从小把他保护得密不透风,沄城里不少高门显贵都对这位小少爷好奇不已,但大多都没见过。
以后沈令会经常过来,这声“小东家”喊出去免不得太惹眼。
“我明白了。”她郑重道:“我也会跟其他人都交代好的,您放心”。
“谢谢你,”沈令笑了,又问:“客人什么时候来呢?”
“应该就这会儿,差不多快到了。”
沈令脚步一顿:“这么早?”
他其实不太会跟人接触,和陌生人打交道容易紧张,原本以为客人们怎么都得九十点钟雪停天晴后才来,他还能有时间准备一下。
可现在天都没亮。
计划被打乱,沈令陡然有点心慌。
“贺先生忙,一向都来吃早茶。”女生解释道。
“贺?”
“就是沄鼎集团贺家。”
“哦……”沈令捏捏掌心,很有名,但他也只是听说过。
传闻中,不太好惹。
“贺先生是常客,”对方像是怕他担心,又补充道:“虽然喜好不好琢磨,但人还是很随和的?”
随和吗?
沈令听到的可不然。
生意场上能做到贺家那种地步的,哪有真正脾气好的。
沈令推开茶室的门,总觉得有点忐忑。
“对了宋雅姐,”他叫住将要离开女生,谨慎地嘱咐道:“时间还早,客人不一定吃过早饭,麻烦你准备些点心,空腹喝茶也不好。”
“好的,我这就叫人准备。”对方立即应道,说完却没有离开,而是欲言又止地站在原地。
“怎么了?”
“那什么……”她尴尬地挠鼻尖:“我叫秦臻。”
沈令怔住了。
怎么会?
他又认错人了?
可昨天这位姐姐带他逛茶舍的时候,明明说自己叫宋雅啊。
戴碧玉色的簪子,个子高高的,声音甜甜的,沈令记得很清楚。
他再次看向对方发间,确认就是一模一样的碧玉簪子。
沈令混乱了。
秦臻顺着他的视线摸了摸发簪,顿时明白过来:“您是把我和昨天带您逛茶舍的姐姐弄错了吧?那位才是宋雅。”
她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发簪:“簪子是和我宋雅姐一起逛街的时候买的,一模一样。”
沈令恍惚地眨眨眼:“对不起,我……”
他表情没太大变化,脸色却有些发白,秦臻连忙道:“没关系没关系,你不用在意——”
“很多人都说我俩像来着,稍微有点脸盲的都分不出来,你不是头一个认错的。”
沈令还是很愧疚:“实在不好意思……”
“真的没关系,”秦臻笑着说:“这样吧,明天我换成鸢尾花的簪子,那个也很漂亮,我早就想换了,你也不会再弄错。”
她应该是真的不在意,还反过来宽慰沈令,沈令却不知不觉中把怀里自己的羽绒服都捏皱了。
他抿着唇半晌才松开,扯出一个歉疚的笑:“谢谢你呀,小臻姐。”
“没事,”秦臻摆摆手:“那我去接客人了,外面雪还大呢。”
沈令点头:“麻烦你了。”
关上门,沈令肩胛一松,低低地垂下头。
他又认错了人了。
和别人随口一说的脸盲不同,他是真的病理性的,无法辨认任何一张面孔,包括他自己的。
从小他就认不出班上的同学,经常搞错名字闹出笑话,又因为心脏问题经常住院,几乎没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
为了避免尴尬,沈令总是认真记下遇到的每一个人的外貌特征。
虽然效果并不显著。
比如昨天他用心记下宋雅的身形、体态、碧玉簪子,并没能让在工作的第一天有个体面的开场。
他依然让场面变得尴尬了。
这个认知让沈令无比沮丧。
秦臻在外面的小石子路口接到了贺闻帆。
贺先生是从鸣雪斋开业起就常来的熟客,对山间店内稍显的复杂的路线了如指掌,甚至比好些店员都要熟悉。
如果不是大雨或大雪,根本不需要人接。
他也不喜欢别人总跟在身边。
这是鸣雪斋上下都默默遵守的隐藏规则。
可今天毕竟情形不同,李老师回家了,新来的这位是小老板,还是身体很不好的小老板。
虽说贺先生这人没什么架子,只要你别总往他跟前凑,他就会对你客气三分。
可贺先生的这种客气,没有人味儿。
秦臻一想到连不小心认错人都会内疚得脸色发白的沈令,就觉得她们的小老板一定很容易被贺先生被吓坏。
“贺先生,”秦臻犹豫半路,还是斟酌道:“李老师最近有事回家了,您知道的吧?”
那位满面红光的李老先生,昨儿一早刚往贺家送了满月酒的请帖,声势浩大得估计整个沄城没人不知道他抱孙子了。
贺闻帆点头:“嗯。”
“所以今天会是新的茶师给您做茶。”
贺先生反应似乎还行。
“嗯……他比较年轻,有点认生,您是第一位客人,他可能会紧张,还请您多包涵。”
“如果有需要,您就直接找我,或者我们经理都行。”
这两句就有些刻意了。
贺闻帆皱了皱眉。
他爱来鸣雪斋,除了好李老先生那口茶,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侍者店员都很懂分寸。
从不多言,从不多语。
于是今天这位女侍者多说的两句话,就显得尤为反常,且让人在意。
什么来头的茶艺师需要被这么小心翼翼地介绍?
从山脚那段石子路到鸣雪斋二楼,贺闻帆走过无数次,轻车熟路烂熟于心。
但今天站在雅室门口,他却不太想进去了。
心里有种莫名被摆弄的烦闷。
“算了,等李老回来再……”
说话间雅室的门已经被秦臻推开,明亮的暖光倾泻而出。
室内有一整面墙的落地窗,是冬天在鸣雪斋看雪景最美的地方。
茶桌置于窗前,竹帘被错落卷起,天亮了一半,隐隐可见山间纷飞的大雪。
新来的茶艺师就坐在那里,身上披着宽大的浅色棉麻外衫,轻轻按揉着手腕放松,脖颈曲线和单薄的肩脊都有种形销骨立般病态的柔美。
突出的那节腕骨晃眼的好看。
他听到声音抬起头,洁白素净的面孔露了出来。
额边发丝乌黑,肩颈下颌都瘦削,就像要和后山的零落大雪融化在一起。
真的很年轻。
年轻,且非常漂亮。
“贺先生,”秦臻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撑着门把忐忑道:“您是要走吗?”
贺闻帆淡淡收回视线。
“不走。”
再抬头时一切如常,他提步上前。
“把门带上。”

这位客人比想象中还要高,他得微微仰着头看他。
秦臻已经走得远远的,茶室很大,沈令却莫名觉得逼仄。
他还是做不到自在地和一个人陌生人共处一室。
空气安静得有点过分了。
沈令硬着头皮上前几步:“您好,我叫沈令。”
他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笑容,试图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些:“李老师不在的期间,我会代替他的工作。”
“贺闻帆。”
和沈令努力掩饰的局促不同,贺闻帆显得相当泰然自若。
他摘掉手套收进衣兜,脱下大衣往角落的衣架走去,只在伸出手时微微顿了一下。
冬天鸣雪斋室内的装潢多用红梅做点缀,衣架也是立式梅花树干的样式,美则美矣,实用性却一般。
现在树干上正挂着一件白白胖胖的羽绒服,厚得几乎将整个衣架都罩住,贺闻帆的大衣再挂上去,就得挤在一起。
“啊,抱歉,我衣服有点占地方。”沈令连忙上前,把自己的羽绒服上上下下挤扁,试图留出空位。
可一松手,它又自己膨胀回去。
努力压制几次都失败后,沈令干脆一把抱住衣服,低着头很不好意思地说:“我放柜子里去吧,衣架您用。”
贺闻帆听到他呼吸有些乱,像是急的。
“不用麻烦。”他抬了抬手,轻巧地将自己的大衣挂到仅剩的空位里,“就这样吧,柜子放满杂书,最近又新进了批茶叶,不一定有空的。”
他好像比沈令更加熟悉这间茶室,看都不看就知道储物柜里放着什么东西。
沈令还在努力消化客人比自己更像茶舍主人的事实,贺闻帆又从衣兜里摸出一支黑色皮质外壳的小喷雾。
他整理了下衣物,揭开盖子,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按下喷头前一秒才像恍惚想起还有沈令这个人,于是客气道:“介意我喷一下吗?防静电用的。”
冬天干燥,很多人都习惯用防静电喷雾,沈令没有意见。
他压住自己的羽绒服,好让贺闻帆那边更宽敞,“您请便。”
贺闻帆随意喷了几下,没有很多,但因为离得近,有不少散在了沈令的衣服和手腕上,为此他还稍稍表示了歉意。
沈令的衣服确实太蓬松了,一松手就疯狂膨胀,攻城略地,将贺闻帆那件质地精良的黑色大衣挤得快要看不出版型轮廓。
沈令怎么看都觉得不太好。
贺闻帆走到桌边坐下,顺手将窗前的竹帘卷得高了些,回头发现这位新来的茶艺师还杵在衣架前发呆。
“可以开始了吗?”他不得不出言提醒。
沈令这才回神,放弃纠结衣服,到贺闻帆对面坐下,开始布置茶席。
只是手指总有些僵硬。
贺闻帆看着他的动作,几秒后温声道:“你可以随意些,不用这么拘束。”
他穿着黑色的衬衣,肩膀平直宽阔,右手搭在桌面上,绕着那支小喷雾的金属边缘轻轻摩挲,是一种很放松的姿势。
仿佛他似乎真像秦臻说的那样,性格随和,而与之而来的那一点点压迫感只是下意识地习惯性控场,并没有特殊含义。
沈令捏着手腕笑了笑:“不知道先生您喜欢那款茶?”
“我都可以。”
贺闻帆坐正,将喷雾放到一边,目光随意扫过陈列在桌面上的小茶罐:“或者你可以给我推荐。”
很明显了,他没有分享自己偏好的意思。
沈令扭头看了眼窗外的大雪。
“天冷的话,喝红茶好吗?金骏眉?”
“好。”
沈令拿出茶具,瞥见桌边的点心,又顺手指了指:“不确定您有没有吃早餐,就备了些糕点,您可以用一些,空腹饮茶对肠胃不好。”
贺闻帆其实已经吃过早饭了,但还是在沈令的引导下,用银匙挖了一点,是清甜的栗子糕。
糕点本身味道很好,香甜不腻口,只是贺闻帆一向对甜食不感兴趣,吃了两口便不再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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