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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霄(蓝鲸不流泪)


许策却道:“大哥莫急,如今不过是议亲,今年考核之后又会有一批优等上舍生直接授官。按照往年的惯例,优等上舍生外放便是知县起,若进入各部任职,最低也是从七品,如今各部各司员外郎皆有实职,还怕不能升迁吗?如果是国子监生,那便更不必说了,且不说他们原本家中都是为官的,就说这些监生自己本就是万里挑一,明年那一批应考的,若无意外,十之八|九都可中举。你若不求未来亲家是什么功勋贵族,这些监生倒确实是个好选择。而且我私以为,嫁女不必高攀,以后过日子的是柔儿,总得让她舒心才是。”
许笠满意道:“是了是了!这样甚好!那要拜托中亭帮柔儿好好挑选了。”
“那是自然!”
就在这时,流华匆忙进来,说许琛和仁柔落水,刚刚被救起,现在都被安置在第三进客房之中。
几人都十分焦急,立刻催着流华带他们往客房去。
侯府后院与前院之间有花园为隔断,花园里有假山池塘,过花园后的月亮门才是后院。
即使是亲如许家兄弟,也断没有直接进入长公主起居院落的道理,长公主原本就是带着女眷在花园里的暖阁歇息说话,见到孩子们落水,便立刻将他们安置在了离花园最近的第三进客房中。
正月里天寒地冻,池塘的水带着薄冰,被捞上来的仁柔和许琛都冻得不行,冰冷的水将他们身上的棉衣打透,头发上也挂满了冰碴。仁柔冻得嘴唇发紫,被母亲张氏紧紧地抱在怀里,还好侯府一直备着热水,很快就有厮儿将热水抬了进来,张氏立刻屏退众人,亲自帮女儿用热水暖身。
许琛则先换了干净的衣服,抱着姜汤裹着被子发抖。定远侯一行人进来时,凝冰正在帮他擦着头上的水。见许琛身边只有凝冰,定远侯便询问归平在何处。
凝冰答说归平为了救人自己身上也湿透了,这会儿正在后面换衣。定远侯点头,又忙让人去催热水。
许琛哆嗦着说道:“我让柔姐先泡热水了,她落水时间更长一些,我再等等。”
定远侯心疼不已,一把拽过许箐,将他贴身放着用来取暖的七八个温袋都搜了出来,放在许琛的手脚和关节处。
“你好歹给我留一个!”许箐道。
定远侯道:“一会儿就还你!”
许箐无奈:“这里有人伺候,咱们先出去吧。”
定远侯稍定了定心神,便往外间明堂走去。待众人落座,长公主命人唤来仁柏,命他讲述落水时候的情况。原来,当时仁铎说池塘里有东西,有意引着几个孩子往池边走,仁柏多番提醒众人小心,不料本已转身离开的仁柔却突然栽向池塘,许琛紧接着就跳进池塘去拉仁柔,归平也立刻下水帮忙。
众人听了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还好许琛反应快,不然仁柔还要多受一会儿罪。
“当时你们都各自站在哪里?”长公主问。
“三哥在最前面带着锦二姐和钰五哥,琛哥和大姐还有铎二哥走在中间,我在最后与观音一起。”仁柏答话。
————仁栋、仁锦和仁钰在前,许琛、仁柔和仁铎在中间,仁柏和孙翥在最后。
家里孩子多,又是家族通排长幼,这一番哥哥弟弟姐姐妹妹的叫下来,饶是出身皇家,手足众多的长公主都听得有些晕,不过最后一句倒是个重点,走在最后的仁柏和孙翥才是最有可能看到事情经过的。仁柏不说,或是真的未曾看见,或是作为兄长不好多说。如此想来,长公主便让仁柏先下去,叫了孙翥来。
孙翥年纪尚小,自是不大会隐瞒,长公主一看她的脸色和神态,便知她定是看见了什么。于是连连劝说,最后孙翥终于放了心,小心翼翼地说道:“柔表姐是脚下滑了一下落入水中,但我看到铎表哥推了一下琛表哥,琛表哥才跟着入水的。”
许筠连忙把女儿搂进怀里:“观音,你可要说实话。”
观音眼圈一红,撇着嘴说:“女儿说的就是实话。”
许筠连忙又哄女儿,好歹是让孩子不再委屈。
待乳母把孙翥抱出厅房,许筠稍稍整了下衣衫,说道:“二哥,琛儿可是长主和三哥的孩子。”
众人都不作声,许筠开口就点到了关键。若是别的孩子,再怎么打闹也都是许家的家事,可许琛不一样。他是长公主和定远侯的养子,是被天家亲自赐了字,叫过“公子”,得了袭爵暗示的孩子。许琛若出事,那便是跟皇家有了牵扯。
听得这话,许策和妻子叶氏赶紧起身请罪。
长公主笑着摆手:“不过孩子之间的玩闹,如今琛儿并无大碍,柔儿那边也没事,这事就过去了,年节下,大家都自在一些。”
长公主的意思是不再追究了,可许策夫妇此刻如坐针毡,找了个借口便打算先行离开。
许箐靠在厅房廊下,喊住了准备出门的许策,许策看着这个弟弟,心里开始打鼓。
“二哥,刚才我说的话你可一定要记住,太过温和对孩子百害而无一利。”许箐把一块手帕塞到自己二哥手中,“池塘边石头被动过,这是我在新泥下捡到的,二哥你若再不教育,就别怪我出手了。三哥对咱们兄弟不薄,但别忘了他不仅是我们的手足兄弟,更是驸马都尉,是手握百万长羽军的兵马大元帅,御赐的定远开国侯。”
最后这句话惊得许策一身汗,今天还好许琛没有大碍,若真有个三长两短……许策不敢再想,拉着妻儿仓促告退,许笠本也想回府,但仁柔还没有收拾停当,便只好再等。这时正赶上孙石韦来接许筠,长公主便让他给仁柔和许琛都看一看。
在确认无碍之后孙石韦被长公主叫去单独说话,只留许筠陪着照看许琛。
————————
[注1]:公主出嫁之后给驸马抬一辈,与自己父亲同辈,这样可以避免婆媳行礼,叫做升行。
另,许家兄妹五人,名都是“竹”字,笠、策、箬、箐、筠;字按照年龄,取伯仲叔季幼。
许笠家的孩子从仁从木:柏、柔、栋。
许策家的孩子从仁从金:铎、锦、钰。

第29章 二十九 双生
因为此时定远侯和许箐在书房,长公主便带着孙石韦去往一侧的厢房之中。进入厢房落座之后,长公主略带歉意地说:“我是真没有想到,当日负责浔阳公的太医竟是你。说来也是怪我,我和叔亭常年在边塞,在宫里也没有能帮衬到你。若我早些知道,你也不会被卷入到那件事中,实在是我的不好。”
孙石韦连忙说道:“长主言重了,医官的职责就是照看各位主子,其实那事我本就有看护不当之责,就算是被罚也应当的。”
长公主笑着说:“别太拘束,只不过闲聊罢了。如今你可还负责浔阳公的药膳?”
孙石韦点头:“是。还要多谢浔阳公大度,那事之后并没有怪罪,反而还安慰了我一番。”
长公主:“如此便好。他胎里不足,幼时几次三番死里逃生,如今有你照看,想来皇后也会放心。你且好好照看着他便可。”
孙石韦听出了弦外之音,点头道:“明白。”
“他如今身体如何?”长公主问。
孙石韦答话:“浔阳公体弱,还需多多调养才是。”
长公主思忖片刻,道:“此时只有你我二人,我想问你句实话,他的体弱究竟是胎里不足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孙石韦愣了一下,回答说:“我照看浔阳公时日不长,有些陈年旧事并不知晓。”
“你也有所怀疑?”
孙石韦沉默。
长公主继续问:“若是孕中中毒,会否影响胎儿?是否会出现他如今的情况?”
孙石韦犹豫片刻,答道:“若孕中中毒,毒素会随母体过给胎儿,大多无法足月便会胎死腹中。若侥幸出生,婴儿体内也会有毒,而且极易被发现。婴儿若带毒,面色唇色皆有异,一眼便可知。只是如今浔阳公已大,早已过了幼子易夭的年纪。不瞒长主,浔阳公脉象确实有异,但这脉象,可以说是毒,也可以说是胎弱。不过这两年浔阳公身体逐渐康健,想来也是无碍。”
长公主缓缓点头:“我知道了,以后浔阳公的身体还要多劳你上心。事情要办好,但是话不要多说,有些小事就不要惊动天家了,若有拿捏不准的,就让幼婷来递个话,宫内若有紧急的事,给墨竹或者泽兰传信,自有人帮你。”
孙石韦点头表示明白。
长公主大概是这一番折腾之后有些疲累,便稍稍换了个姿势,对孙石韦道:“还是要麻烦你给我诊一诊,我自有喜之后就多番不适,精力大不如以前,不知是不是因为我原本身子就不太好的缘故。”
孙石韦连忙取出手托和锦帕,诊脉过后又细细问过日常饮食起居,然后说道:“若我没断错,长主这胎大概是双生。”
“双生?!”
“双生脉象极难探到,我也是早年间见过几例,再加上长主所说日常身体情况,才敢这么说。”孙石韦收起锦帕说道,“我回府之后写个方子,让幼婷送来,长主按方服药即可,日常饮食的注意事项我也会告知幼婷。”
长公主点头,又道:“这事必得传入禁中,但我不欲让宫中御医来诊,你可明白?”
孙石韦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道:“以后长主的脉案和药案都会有两份,一份在翰林医官院留档。真正的方子我在家中开好交给幼婷,药材就从四舅兄那里拿,想来这样应该无虞了。”
“如此甚好。”长公主道,“双生脉象既然难以断定,就不必写入脉案了。”
孙石韦颔首。
另一边定远侯和许箐送走了大哥二哥,回到书房之后定远侯便开口问道:“还有什么要说的?”
许箐笑了笑:“你怎么就知道我有话说?”
定远侯抿了口茶,笑而不语。
许箐整了整衣衫,说:“以后让琛儿少跟大哥二哥家的孩子们来往。”
定远侯没有说话,等着许箐接下来的解释。
“大哥家的柔儿性情温和知书达理,平常绝对不会多说多做,在京城大家女眷中也颇得赞赏。就算今日是在家中可以少些规矩,但嫡庶尊卑那些话也未免刻薄了些。”
定远侯犹豫着说道:“柔儿?同琛儿?琛儿可是她堂弟啊!”
许箐摆手:“我看琛儿倒是没那个意思,柔儿如今正是少女怀春的年岁,琛儿的相貌也确实出众,只是他惯常低调不引人注意,所以咱们也都没往这方面想。开春之后柔儿便该议亲,有些不该有的想法还是趁早扼杀的好。当然我也跟大哥提了此事,在给柔儿选择夫婿上面,大哥也会有所考量。”
定远侯有些尴尬地点点头,又听许箐继续说:“柔儿的事情倒是还好解决,现在比较难的是二哥家的铎儿。你也看到了,那孩子如今不过十三,心里就有了如此多的怨怼。小小年纪,不仅设计害得自己堂姐落水,还在背后下黑手推人。”
定远侯叹了口气:“说来也是孽缘,二哥那么温和有礼的一个人,怎得生出这样的孩子。”
许箐说道:“二哥那个小妾有些本事,我当年劝二哥只留铎儿,他不同意。后来让他把铎儿交给嫂嫂抚养,他又被那小妾几次哭闹得心软了。其实那孩子很聪明,只是被教坏了。”
“我看锦儿倒是机灵懂事,同样的父母,孩子却差得这般多。”定远侯看上去有些愁容。
许箐笑了笑:“锦儿从懂事起就经常到嫂嫂身边,总有些耳濡目染。”
定远侯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即又问道:“家里的事说完了,你就没什么要跟我交代的吗?”
许箐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三哥,做出一副茫然的样子:“什么?”
“魏明怎么死的?”
许箐无奈地说:“总不能这临越城死个郎君衙内你就要问一问我吧?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一点都没有?”
许箐把右手举到脸旁,竖着三根手指说:“我发誓,真的跟我没关系!”
定远侯似乎还是不信:“他可是从你的归雁楼出来之后死的。”
许箐倏地起身:“我还觉得晦气呢!那些小娘子被叫到临越府问话,回来之后哪还有客人敢点?我只能把她们送到绿水坞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培养她们花了多少钱啊!”
“果然,名扬京西路的绿水坞也是你的。”定远侯面带微笑看着许箐。
“靠!你诈我!三哥!不带你这么玩的!”许箐赌气地又坐回了椅子上。
“送到绿水坞不好吗?起码不用卖身了。”定远侯淡淡地说。
“我可没逼她们卖身,你知道归雁楼有的是卖艺不卖身的清伎,这些都是她们自己选的。”
“晏城有没有?”
许箐默然片刻,最终颔首认下。
“你不是说你什么都没干吗?”定远侯语气有些严肃。
许箐辩驳道:“即墨允跟我说借人,我能不借吗?”
“你不能吗?”
许箐无奈地说:“我现在只是个手里有几间铺子的闲散人而已,即墨允的人拿着手令到晏城,说让琉璃苑配合,那你说我怎么办?我让琉璃苑的人把他们打出去吗?那几个小娘子也都是知道实情之后自愿去的。”
定远侯没有说话,只看着他。
许箐叹了口气,挪得离熏笼近了些,说道:“哥,我真的是没有办法,而且那个时候就算我知道了夏祌要干什么,我也没办法阻止。他是皇帝,从他把我关在东宫开始,他就早就忘记自己最开始要的是什么了。赤霄院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朝堂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你是知道我当年有过怎样的设想的,可现在呢?有哪一点是我当年的设想?那个皇位是会让人变的,会让人变得迷失本心,变得六亲不认。我知道他让赤霄院去设计这件事的时候就猜到结局了,但是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能顺水推舟,想办法帮着你和嫂嫂,让你们安全回到临越而已。你以为我现在还能有多大的力量?”
许箐说完这段话,书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半晌,定远侯开口:“院首到底在哪一边?”
“有些事不是那么简单的非左即右而已。”
“你不怕吗?”定远侯略有担忧。
许箐笑了笑:“怕他倒戈?他不会的。当年我们一手打造的赤霄院如今变成这个样子,你以为即墨允心里好受?他为什么不上朝?他那不是仗着夏祌的信任胡作非为,他那是在告诉夏祌,赤霄院和他即墨允并没有完全妥协。你以为夏祌心里不恼?可他还得用即墨允,有些事只有即墨允知道,也只有即墨允能办到。夏祌想要彻底掌控赤霄院还办不到,他们现在之间是互相牵制的。”
定远侯担心地说:“可还是很危险。如今除了我、琛儿、晟王和穆如风以外,便只有他知道你的身份。琛儿不会乱说,晟王更不必说,穆如风品性端正,你对他又有昔年的救命之恩。可那位……他是日日在天家身边。”
许箐端起茶杯说:“这事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去找浔阳公你知道吗?”
许箐拿杯子的手顿了一下,轻轻点头,表示知道。
定远侯继续说:“皇后要查恭敏贵妃当年的事你也肯定知道了。”
许箐放下茶杯,缓缓说道:“我不问你是从何处知道的这些事,我只想让你想一想,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这不该是绝密吗?你的人有多少手段我是知道的,这些事情绝对不是你的人查到的。”
定远侯眉间略带怒意:“季亭,你这是 何意?”
许箐直视着自己三哥,说道:“你以为即墨允的行踪是那么好让人知道的?即墨允那一身轻功,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可曾见过任何人的线报提及了他的行踪?你以为即墨允真的躲不过三嫂在宫里的眼线?你能知道,只是因为有人让你知道。”
定远侯语气有些不耐烦:“你到底要说什么?”
许箐把右手食指举起放到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俯身到定远侯耳边说:“她害怕了。”说完便转身出了书房。
长公主同孙石韦密谈之后走出厢房,恰好碰到从书房出来的许箐。
“三嫂。”许箐叫道。
长公主笑道:“只有你肯叫我三嫂,我跟幼婷说了多少次了,她都坚持要叫长主,明明是一家人,非要这般生分。”
许箐笑着说:“整个许家只有我从小就不守规矩,难得三嫂容忍我不守规矩,我就借机放肆一把喽!”
“我就喜欢你的性子!若说亲近,我倒真是更亲近你们兄妹,这些年在许家过得舒心极了。”长公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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