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说的,身上没有其他地方疼,没有其他的伤了?
那腿上这些青紫交错的伤痕是什么?
然而一对上乔鹿此时因为难受而潮湿微红的眼眶,林潮生胸口堵着的那口气不上不下的,就这么吊在了半空中,上不去下不来。
最后,林潮生闭了闭眼,带着凉意的手指抚过乔鹿腿上青青紫紫的伤,有些伤痕肿得厉害,林潮生稍微一碰,就惹得乔鹿轻轻颤抖。
可见是很疼的。
林潮生压抑着情绪,将人稳稳抱在怀里,拿过放在一边的衣服,把乔鹿整个裹好,抱着人走了出去。
乔鹿神志刚清明一点,脑袋里涌进林潮生跟他说的那句话。
去医院?
乔鹿嘴角撇了下来,靠在林潮生肩头的脸微微仰起,呼吸间尽是滚烫的热气,嗓子越发哑了,烧的眼尾通红,还可怜巴巴地去揪林潮生领口的衣料,小声地跟林潮生说着软话:“潮生哥哥,我不去医院……”
“我们回去,睡一觉就好了,不要去医院,好不好呀?”
林潮生冷着脸,没有搭理乔鹿的话音,脚步很稳,抱着人坐上提前叫来的车,在后座上坐定,也没有将乔鹿放到一边的意思,还是将他搁在自己怀里。一只手圈着乔鹿的腰让他坐稳,另一只手攥住乔鹿不安分的手腕,将人牢牢按在自己怀里。
乔鹿跟林潮生说了好几句讨饶撒娇的话,都没有换来林潮生一句回应。
乔鹿发觉出林潮生对自己的刻意无视,病中的脑袋转的比较慢,想破头也想不到为什么林潮生突然不理他了。
乔鹿低落起来,委屈的不行,坐在林潮生的怀抱里,动也不能动,只觉得林潮生好过分,自己都这么难受了,他居然不但不关心他哄他。反而比平时更加冷冰冰的,都不跟他说话了。
生病时脆弱敏感的神经受不得委屈,乔鹿低着头,悄无声息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就开始流。很快,乔鹿的脸就被自己的泪珠糊了个遍。
正独自垂泪哭得起兴,乔鹿低垂着的脑袋被一只手托起,那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向林潮生。
乔鹿一张泪眼朦胧的脸蛋出现在眼前,林潮生抿着唇,淡薄的唇微动,朝人道:“乔鹿,不准哭。”
乔鹿听完,眼泪瞬间流的更凶了。
他也不说话,哭的时候一丝声响也没有,只有源源不断的泪珠滚落,顺着乔鹿巴掌大的小脸,蜿蜒向下,沿着细长的脖颈滑落,沾湿了林潮生跟他紧挨着的手。
眼泪都带着滚烫的热意。
林潮生看着乔鹿的眼泪,心底一疼,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随后再也无法强撑着冷淡漠然的模样,他手指向上移,抚过乔鹿那双被泪水浸湿的雾气蒙蒙的眼睛,放轻了语调,开始哄人:“不哭了,是不是身上疼?”
林潮生只要一想到方才看到的乔鹿身上那些伤痕,心尖就酸疼一片。
去找他的路上,该是在雨里摔了多少次,摔得多狠,才会将自己折腾成这幅样子……
林潮生都不敢细想。
明明是最娇气不过的人,平常也惯会撒娇惹他心软。
怎么真正受了这样多的伤,却总想着瞒他呢。
乔鹿敏锐地察觉到林潮生态度的细微转变,眼泪渐渐止住一些,他拿着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看向林潮生,随后伸手主动抱住林潮生脖子,在人耳边细声细气地说:
“疼。”
“好疼啊,潮生哥哥。”
乔鹿现在整个人像个小暖炉,热烘烘地贴在林潮生怀里。
说话时微烫的吐息卷到林潮生耳边,林潮生垂眸,双手将人往自己怀里又紧了紧,变戏法似的拿出一颗草莓味的夹心牛奶糖,剥开糖纸递到乔鹿唇边,看着乔鹿「嗷呜」一口将糖果吞了进去,眼泪终于彻底不流了。
“乖,去医院看看,看完就不疼了。”
“给你带了很多糖,你听话,待会儿就都给你吃,嗯?”
乔鹿含着糖,脑袋瓜在某些事上又转的挺快。比如此刻,他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林潮生的话,心思却飘到了之前电话里,林潮生说只给他带了六颗糖,现在却说,他还有很多。
乔鹿用下巴撞了撞林潮生的肩,苍白的嘴唇不高兴地动了动,趴在林潮生耳边,小声叫他:
“骗子。”
“潮生哥哥就会骗我。”
作者有话说:
还没在一起就天天抱着走,这像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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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医院里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顶上的白炽灯泛着刺眼的光,急诊科外长长的走廊上,乔鹿挂着水,脑袋靠在旁边人身上,眼睛闭着,纤长乌黑的睫毛低垂着,睡颜安静乖巧。
乔鹿扎着针的左手有些轻微的冷,被林潮生轻轻挪到自己腿上,用掌心虚盖着。
林潮生叫来护士,要了一个小热水棒,缠绕在输液滴管上。
给乔鹿拨了拨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林潮生无声端坐在椅子上,视线始终停留在安静睡着的人身上。
两个小时的点滴时间,乔鹿无知无觉地睡着,林潮生就一直这么看着他。
输完液,天也快要亮了。
林潮生给蒋玉发了消息,两人没再回去山上的酒店。
在医院附近重新开了间房,乔鹿的精神依然不是太好,烧是退了下去。但浑身没什么力气,进了房之后就被林潮生按进了被窝里,让他继续休息。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乔鹿意识模糊,眼皮彻底合上之前,他伸手拉了林潮生一把,见林潮生配合地弯下腰,乔鹿微哑的嗓音响起,带着软绵的困意,朝林潮生道:“潮生哥哥,你也一起睡会儿吧。”
因为是医院附近,现在又是旅游的旺季,两人临时过来订房,只剩下一间大床房,房间跟几人之前住的相比小上不少,且只有一张床。
林潮生手掌心贴了贴乔鹿的额头,见温度正常,撤回手,给人把被子拉了拉盖好,轻声道:“我不困,你睡吧,我就在旁边。”
乔鹿闻言挣扎着将眼睛张开了一点,还想在说些什么,不过实在是太困了,在林潮生有意的哄劝般的动作下,终于还是重新沉沉睡了过去。
乔鹿几乎睡了一天,第二天他情况好了不少,被林潮生带着一起回了蒋玉刚开始安排的酒店,跟其余几人汇合。
经过这么一遭,众人也没了继续玩的心思。在乔鹿彻底退烧之后,他们坐上了回A市的车,各回各
乔鹿一到家就被陈姨和苏阿姨拉着好一阵关爱,说已经给他炖上了鸡汤和排骨,要给他好好补补,早日把病养好。
“这小脸白的,乖乖哟,真是遭罪了。”陈姨跟苏阿姨瞧着乔鹿病中苍白的脸颊和毫无血色的唇,心疼地直喊乔鹿「乖乖」,乔鹿受宠若惊地接受着来自长辈热情且难以招架的关爱,一直小声说自己真的没事了,不过陈姨他们还是一脸慈爱担忧地望着他。
乔鹿被人关心得有些难为情,无措地看向林潮生。
湿漉漉的眼神带着些紧张与茫然,看向林潮生的时候,眼尾微微耷拉着,瞧着让人心软。
“妈,陈姨,乔鹿刚坐完车,让他回房休息一会儿吧。”林潮生站直了身子,将乔鹿从两位女士手中拉到自己身边,说完话后便领着乔鹿往卧室的方向走,将人推进房间,林潮生也跟着进去,将乔鹿的行李箱放到墙边。
“吃饭还要一会儿,要不要再睡一觉?”林潮生走到乔鹿面前,略微垂下视线,看着乔鹿颜色依然浅淡的唇,轻声问他。
乔鹿已经在车上睡了一路,其实不怎么困,摇摇头说不困。
林潮生探手又摸了摸乔鹿的额头。
自从乔鹿发烧之后,林潮生每天都会不定时这样伸手去探他的体温,乔鹿已然很习惯了,自然地微微仰起脸,让林潮生更方便地摸他的额头。
“真的好啦。”乔鹿眨眨眼,看林潮生收回手,抓着人的手摇了摇,语气有些无奈地小声说。
他总觉得那天之后,林潮生对他的病有些过于紧张了。
其实乔鹿就烧了一天,挂完点滴后的白天又起了一次热,吃药压了下去,之后体温就没有再上来过了。
但是林潮生总不放心的样子,一定要亲手摸过,确认乔鹿没有再烧起来。
“坐好,给你上药。”林潮生没有正面回应乔鹿的话,只拉着人坐到屋内摆放着的粉色沙发上,拿出一管白色的软膏,掀起乔鹿的裤腿,将带着清凉冷意的药膏均匀抹在乔鹿腿上大大小小的红印上。
经过这几天,乔鹿身上的伤痕已经消了肿,青紫色褪去,只剩下些许红印,斑斑点点地点缀在腿上,跟暖白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脚底的那处小伤口一开始存在感最强,但却是好的最快的。如今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不需要再抹药了。
林潮生安静地给人上着药,乔鹿乖乖坐在沙发上,用手指拎着自己被卷起来的裤腿,看着腿上好得差不多了的伤痕,问林潮生:“还要涂多久药呀?我看已经快好了,而且也不怎么有感觉了。”
林潮生涂完药,站起身不轻不重地敲了乔鹿脑门一下,嘴里说出的话不是乔鹿想听的回答:“至少再涂一周。”
乔鹿忧愁地垂下脑袋,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好吧。”
回家之后,国庆假期余额严重不足,只剩下短短两天。
乔鹿抱着怀里沉甸甸的假期作业,泡在了林潮生房间的书桌上,每天奋笔疾书,紧赶慢赶,终于在要上学前一天晚上将作业都写完了。
合上最后一本练习册的时候,乔鹿精神恍惚,撑着的一口仙气散去,虚弱地趴在了桌子上,扭了扭头,他看着早就做完作业在看手机的林潮生,哀怨地边叹气边朝林潮生道:“潮生哥哥,赶作业可比生病难受多了呜……”
林潮生抬起眼,看了乔鹿一眼,捕捉到关键词,皱着眉起身来到乔鹿身边,又要伸手去探乔鹿的额头。
被乔鹿一偏头躲开了。
乔鹿把自己的脑袋埋在胳膊里,闷着声音说:“潮生哥哥,你好笨。”
“我说的不是那种难受哇。”
林潮生长这么大没被人说过笨,伸出的手顿在那里。
小笨蛋,居然还说别人笨。
看着乔鹿因为赶作业而累得呆毛都耷拉下去的模样,林潮生盯着人的后脑勺,从乔鹿趴着的毛茸茸的脑袋上,品出了一点生无可恋的委屈……
半晌后,林潮生轻笑了下,随后将手落在乔鹿露出的一截白皙的后颈上,像安抚咪咪一般捏了捏乔鹿的后脖颈。
林潮生撸猫撸惯了,手法很好,几个动作下去,就能让猫咪舒服得「咕噜咕噜」起来,毛炸的再厉害都能给撸顺了,「喵喵」叫着黏着人手指,想要更多。
用在乔鹿身上,大抵也能有些共同之处。
乔鹿的确被捏得一愣一愣的,他感觉有些奇怪,但并不难受。
片刻后,乔鹿将闷红的脸从臂弯里抬起来。
他被捏得有些舒服,但又不太想承认,眨了眨眼睛,乔鹿别别扭扭地小声说:“你这是在撸猫吗?”
林潮生答非所问,只道:“不喜欢么?”
乔鹿哼哼唧唧地点点头,不太出息地道:“喜欢。”
回到学校之后,乔鹿还是每天去高三楼找林潮生补习。他现在去高三就跟回自己班级一样,毫不陌生,路上遇到眼熟的学姐学长,还能自然地跟人笑着打个招呼。
上学一个星期之后,乔鹿身上的伤完全好了,红痕也浅的看不出来了,脸色也逐渐恢复正常,不再像刚回来时那般苍白,看着让人担心。
林潮生也终于不再每天探乔鹿的额头,不再每天晚上按着他涂药膏了。
乔鹿终于被允许吃一点眼馋好久的雪糕。虽然只能吃很小一盒,但乔鹿依然开心得不行,喊林潮生的时候尾音都不自觉浸上冰淇淋一般的甜意。
夏天的尾巴随着十月的过去而走向尾声。
学生们换上了秋季的长袖校服,套上蓝白色的校服外套,上课时无法再用夏困做借口偷懒了,一个个被老师们鞭策着,赶跑不经意光临的瞌睡虫。
与此同时,期中考试转眼到来,教学楼的灯灭得越来越晚,乔鹿每天放学后还要窝在林潮生房间的书桌上,写上好久的题,碰到不会的就找林潮生给他讲。
离期中考试越近,乔鹿睡得就越晚,有时候学得太晚,没有注意时间,林潮生一个转眼的功夫,就会在自己书桌上收获一只脸压在试卷上,不小心陷入梦乡的乔鹿。
考试开始那天是个大晴天,乔鹿前一天晚上被林潮生按着早早睡了,没有熬夜。
一大早起来之后,乔鹿睁眼第一件事是爬起来去找自己的书包,赤着脚鞋也没穿,在屋里转了一圈,没看见书包,愣了一会儿,转身就开门朝林潮生房间跑。
他现在进林潮生房间和进自己房间一样熟练,都不需要敲门,林潮生默许他进出随意。
林潮生刚穿好上衣,正在往身上披外套,就见乔鹿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丝,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直奔书桌,在他的书包里捣鼓了一会儿,着急地翻找着什么。
乔鹿在翻他的语文课本。
做梦的时候,他梦到了自己坐在语文考试的考场上,有道诗词默写把他难住了,他在梦里急得团团转,到最后也没做出来。
“怎么鞋都不穿。”林潮生余光瞥见乔鹿白嫩的脚丫子就那么踩在地板上,眉心一跳,三两步走过去,将人掐着腰从地板上提了起来,拎着人走回他自己的房间,见乔鹿还在那儿看书,弯腰替人将毛绒拖鞋穿好,带着些无奈去抽乔鹿手里握着的书,催人去洗漱,“别看了,收拾好去吃早饭。”
进校门之后,乔鹿还在想着梦里那道诗词默写,可惜他翻了半天书,已经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首诗把他难住了。
乔鹿头顶仿佛飘了一朵小乌云,整个人蔫蔫的。
没沮丧多久,乔鹿的头被人揉了揉。
林潮生将乔鹿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发丝捋顺,见人闷闷不乐的,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递到乔鹿唇边。
乔鹿下意识张嘴含住,熟悉的甜味弥漫在舌尖。
注意力被转移,乔鹿抬头看向林潮生,还是有些不安,“潮生锅锅,窝会不会还似考不到前两百名……”
因为含着糖,乔鹿话音模糊,说话时奇怪的发音让林潮生嘴角微弯。
“不会。”
“也不看看是谁教的。”
林潮生说这话时带着一股天生的傲气,语气肯定,信誓旦旦。
乔鹿被林潮生浑身散发着的学霸的自信感染,脸色由阴转晴,含着糖,终于露出一个笑容,颊边久违的小酒窝又出现在林潮生眼前。
乔鹿握了握拳,给自己打气,随后仰起脸朝林潮生挥挥手,转身向自己的考场走去。
走路的背影并不规矩,脚步一跳一跳的,看起来心情是好了不少。
林潮生看着人渐渐走远,半晌收回视线,插兜朝高三楼走去。
没多久,第一场考试的铃声按时响起。
窗外微风吹过,暖黄的枫叶倏忽飘过,在空中打着转,翩然落下。
秋天的气息,真正到来了。
班主任拿着成绩单,慢悠悠地踱步到后门的位置。
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教室里总体还算安静,学生们大多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张张洋溢着青春的脸庞上,有着对即将公布的成绩的紧张。
手里捏着薄薄的成绩单,她眼中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咳了两声,举步走进了教室。
学生们看见班主任,再瞟见她手中拿着的纸,肉眼可见地都更加紧张了,少数几个走动的身影也急忙钻回了自己的座位,窃窃私语的声音都消失不见,整个教室变得落针可闻。
被这种氛围感染,本就紧张的乔鹿此刻下意识用一只手悄悄捏了捏自己的脸,忐忑地望向讲台的方向,方才握着笔的手顿在那里,微微垂着的眼睛轻眨了一下,呼吸都紧张得变轻了。
“鹿鹿别紧张,你肯定没问题的。”江宜坐在乔鹿旁边,敏锐地察觉到乔鹿紧绷起来的坐姿,把脑袋凑了过去,小小声地跟乔鹿说话。
乔鹿闻言弯起唇角,朝江宜露出颊边的小酒窝,轻声回她:“嗯。”
“你也一定能考进年级前五十的。”
自从那次跟蒋玉表白失败后,记着蒋玉说的「年级前十」,江宜铆足了劲儿学,给自己制定了一个阶段性的目标,这次期中考试,她就给自己定了要考进年级前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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