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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载不害真意(鹤望兰)


这是支持生息延续的动力。一方面,生命力在衰耗,另外一头,这一动力只有增长,渐渐变成生的唯一通路。
剥离了层层后天文化的矫饰,那纯粹的爱意让人忍不住紧紧拥抱,他想抱着白轩逸哭,这很幸福,一个拥抱都比十服良药好用。然而同多年前同样而又纯粹的认识,却传达出哀切和可怕的感受,令人绝难忍受地混合在一起。
何意羡最终体现在脸上的表情,不亚于白昼见了鬼。只要在意识上努把力,他就能把自己唤醒,于是一拳挥向兄长:“白轩逸你他妈禽兽都不如!你不得好死!”
这一拳下手甚重,倘若换个人绝对不仅是流鼻血,还会被何意羡用力一摔,整个人被掀起来向后跌倒。何意羡随手乱抓东西,真会把他的脑袋凿穿。
何意羡大呼小叫,白轩逸则用一种具有破坏性与胁迫性的安静来统治他。没有表情,像以一种超然讨论着完美的谋杀计划的绅士罪犯。
后排的整张座椅被固定在了背后两根粗壮的缓冲支柱上。那是防弹耐坠毁座椅,除了具有与机舱座椅相似的吸能结构外,座椅背后和两侧还增加了坚固的装甲板。为了防止疲劳驾驶,直升机座椅的头、腰、腿部,扶手高低都能精确调节,舒服极了。
白轩逸就将何意羡摁在那上面,揭开了他的睡“裙”。
这一动作忽的慢了下来,像开启一个私第的香巢,独属于他,陶然的玫瑰园,他怕惊扰那种纯洁圣净的美丽。他裹一个沉重灰暗的表面,需要弟弟的花园来取悦。
这是视频里何意羡坏心眼不给看的地方,何意羡几乎大声呼救,可是手被缚住,嘴巴被捂住,像是折断了翅膀的小鸟。
他才意识到这是哪里,直升机的前部是全包防风玻璃,后头的视野也极清晰,若非银色的雨幕与黢黑的天幕遮挡,这和幕天席地的野人有什么区别!
何意羡认为白轩逸释放了催泪瓦斯,还什么都没有做,他就颤抖着哭个不停。他的身体抗拒而扭曲得太厉害了,很难翻转。但压住他的是白轩逸,是疯掉的白轩逸,他们便如小男孩与大男人竞赛。
当白轩逸仅仅是目光发现了那朵肉做的小花时候,何意羡眼泪泉水般涌了出来:“不要,白轩逸,你弄痛我了…我不要,真的真的不要…你就不是人…我求你……”
何意羡垂死挣扎,结果只是将这蔑伦的丑态看得一清二楚。他看到白轩逸的头埋在曲线曼妙光滑的雪峰之间,他的手臂才刚训练完充血般,掰着撑开那一道蜜缝。
没有人像他这么舔的,他的腮骨吞咽不断在动,他闭着眼睛。享受着缠绵的接吻一样,那舌卷出来一块紧致的肠肉含住咬住,当作小舌嬉戏向外拉扯。真的在接吻一般,何意羡上面的嘴不依不饶,下面的嘴却温柔以待。白轩逸只愿和乖巧的它热吻。
何意羡被哥哥舔得坏掉了,以前那里缩得又小又紧就像个涩味的浆果,现在那夺人的红向四周迷漫开去,几要形成了一道长椭形的器官。白轩逸居然那么专注地看着自己的丑态,似乎明晰地看到里面蠕动的样子,非常迷人。
舌头碾压,又爽,又辣痛。何意羡那里刚刚洗澡都痛。因为中午的时候,白轩逸在洗手间里将他干趴下了,何意羡恨他还去上班,便骂,我缺你这三瓜两枣的,你前脚回检察院,我后脚就去希尔顿!白轩逸闻言笑了。随身的锋利军刀,将风流的弟弟下体毛发剔了个干净。白轩逸摁着他坐在大腿上,那力气有如让何意羡戴了个分腿器。何意羡怕疼,都不敢往自己底下看,被剃光了都不知道,还无用地亲他求饶,不要了,不要了…我是哥哥的小白虎。何意羡没脸见人,白轩逸却吻他的嘴,你是哥哥的小观音。
千真万真的快感杀了何意羡,像颗糖融化在他的口腔里。将近一天一夜没有整理仪容,白轩逸下巴有点青茬,触到何意羡的阴囊,何其刺激。
但何意羡不能够叫,一叫那种负罪感、自我厌恶,无疑能让他吐出紫黑色的汁。他用鼻子能呼吸得多轻就多轻,就像在主动地寻求窒息。失去足够氧气,脑子里渐渐一无所想,毫无清醒可言。
他竭力想踢开白轩逸站起来,可还是跌回到飞机椅上,被他舔得只有更湿。白轩逸是从背面吃的,还将弟弟的阴茎弯回来一点,就着这个姿势,湿热的嘴包住滑透了的顶端,但是才对那温存两下,便重新好好地疼爱那张小嘴。
他在两处逡巡,让何意羡错觉,自己是呈给哥哥的一道小甜点。他受抚于白轩逸,幼时几从其姓。走到今天这一步,所有都是该的。他是哥哥种出来吃掉的,哥哥辛苦种了好久,所以连自己身上涂的是草莓果酱,或者蓝莓可可,都没有理由自己定夺。一个小点心,不可以有自我思想,吃饭都要借助伺主的手进行。何意羡喜悦,也产生一种物哀。
白轩逸吮吸他的乳头,根本是婴孩咬奶的那种吃法,甚至握住他的胸部紧紧抓着。就没有几个宝宝吃奶时是老老实实的,这种情况一般是奶水不足,宝宝吃不到,发脾气了;要么是奶水太足,宝宝来不及吃,呛到了,难受。何意羡错觉他的乳头好涨,好涨,奶会不会一下子大量涌出,他想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乳晕部分,适当地挡住部分奶水出。白轩逸下咽得那么快,会不会将空气一同喝进去,呛奶,腹胀…何意羡好想好好地哄哄他,把奶头撤出去几秒再吃。但是被拷住了,什么也做不了,除了挺着一对红艳艳的白胸招人疼。
什么东西真的流出来了。
事实上,原始人视血液为神圣之物,是生命的运载者,氏族图腾之神就栖身于血液之中。
一旦鲜血流出,图腾之神也就散溢开来,沾染上血的物什必须经过隔离,否则氏族成员将会遭受灭顶之灾。祭祀的酒被用作血的替代品,因为酒的颜色看上去像是葡萄的血,在某些地方,甚至把葡萄叫做生肉。
白轩逸吃他的葡萄,他的生肉。
明明是白轩逸像个长不大的男孩,一辈子在这么吃下去。但是当那炙热的肉棒抵在穴口之时,何意羡却觉得,白轩逸对他才是一种源自于喂养本能的爱情。
何意羡哭得厉害,这是他深刻的无知无力感的唯一一种戏剧化表达。白轩逸见到他的泪水,仿佛停了一停。何意羡以为还有一线生机,制止这所有不道德行为中最严重的一种。
天际孤独的雷落,烈火燃烧旌旗,他也终于竭力哭喊道:“——哥!”
白轩逸静静垂眸。何意羡感到浓厚皮革味道在抚他的脸庞,轻轻拭掉他莹莹动人的泪。他却在白轩逸的眼底,找不到任何艰深复杂的波动。
只听到咔塔一声,手铐锁落。何意羡突然心里浮泛不实了起来,好像做了一个无比遥远的梦,梦醒,他不要醒,焦虑地扫过白轩逸的脸颊。
但是下身的刺痛将他拉回现实。雨声淹没在何意羡的尖叫中。
白轩逸打开牢笼,却没有允许他走。
哥哥肉刃捅进去的一刹那,弟弟只觉灵魂缺失的那一版图被补齐了,他是这样变得完整的。
睡衣里面还有一件白丝绸小背心,白轩逸让他自己牙齿叼着内衣的下摆,暴露出他被震得一晃一晃微微疼的胸部。何意羡呻吟地咬不住,白轩逸用文玩玉米插他的喉咙,何意羡丧失了他的利口与灵舌,一味只会痴痴地叫:“哥哥、哥哥……不行、和哥哥不可以…”
那是一只野兽爬到他身上狂热地性交,高潮成打成打地来,何意羡登上令人憎恶的愉悦高峰。他的敏感点白轩逸太熟了,掐着他的腰涡,将屁股摆弄到一个最为暴露弱点的姿态,全力进攻。
何意羡有几个间隙,弓起来腰,本能地隐藏。但是白轩逸死死摁着不给半点逃脱空间,将腰按塌下去。那一点,就是何意羡的死生命门,撞一下,魂不守舍,撞两下,魂飞天外。
何意羡硬得狰狞,他记忆里自己血气方刚的十八九岁,也没这么硬过。睾丸要爆炸了,白轩逸却将手铐的一端扣在腕上,一头扣在会阴,锁了精。
换姿势时候,何意羡也要一直亲他,很快被干得没有力气动唇舌了,再亲缺氧死掉了,也要一直看着眼睛。
在他最强烈的几种情感之下隐藏着一种冒险和自由的感觉,他奢望自己和哥哥是雨夜中的一对蒙昧人,性欲的快乐恰和食欲的快乐一样,野人很好,原始人得以永远乐居于他们爱情的策源之地。
倘若来到了文明社会,古老时代的乱伦是拥有绝对权力的君主的特权,以显示只有他们与天神才能触犯这一人世间的禁忌。那么对何意羡心里哥哥一直以来的地位来说,这也刚刚好,说得通……
何意羡被蒙住了眼睛。那是什么,滑滑的,好像是自己睡袍腰间的绸带。
白轩逸还缠住了他的脖子,猛烈抽插的同时,从后面一手攥住绳带。
直升机就像一艘在惊涛骇浪中漂流的、随时有覆没风险的船。看不见这世界,何意羡只觉,他的两耳如斜削的竹片一样尖锐,感官放大,快感放大,泪水放大,是不是有好多人在窗外看着,每个人都会指点着自己哈哈大笑。
但是,他又觉脖子上的不是简单的绳索,而是金络脑;白轩逸抓着他的缰绳骑他乘他,灵活雄骏的马,他是一头白雪花毛的龙马。骏马骄行踏落花,垂鞭直拂五云车,只有他能让哥哥回到那个恣意的哥哥,不像自我的那个少年早就不见了。像狂风般地驰骋,在清脆的马鞭挥动声响中,此刻不觉肉欲,不觉世俗之目,何意羡由心快乐无伦。
激荡如罪孽,结束于恍惚。但天竟晴了,风也停了,霁月出现。何意羡恢复到缓慢而匀长的呼吸之前,还以为自己跑起来四蹄生风,蹄不践地一样。抑或是不做一匹小马驹呢,就成为忠实的猎犬趴在他脚底下打瞌睡。白轩逸剪刀在靠近死结的地方,把弟弟脖子上的缎带剪断了。伸手一拽让它落到地板的时候,爱人落吻于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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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不适当的时间、与最不适当的对象所发生的最不适当性冲动,持续了数个小时。快马缺少持久力,何意羡当夜射了两三次。
昏过去之前,他记得把牵在一起的手撒开,咬了一口白轩逸的小臂。鲜血流出,何意羡的大拇指上套着一次性微量毛细管采血器,对着伤口按了上去。照理说刺痛感应当微乎其微,何意羡也没空关注,白轩逸是否发现。
白轩逸走后,何意羡睡到凌晨五点半,便心急如焚地把血样送检。何峙应当不会如此创想性地欺骗他,DNA造假,但何意羡不见棺材不掉泪。
加急鉴定结果出来,锤死了。何意羡麻了一个礼拜。极少睡得着觉,睡着了有次从沙发上掉下来,碎在地板上抓着脑袋鬼哭狼嚎。
有伟人说过,不能只为了爱——盲目的爱,而将别的人生的意义全盘疏忽了。可是何意羡真的做不了任何事情。
空间上他在家坚壁不出,时间上把自己他都几乎意识不到自己的存在了。这日子会不会向前锐进,直接到那一天俄狄浦斯自戳双目清偿罪孽,整个马孔多被末日飙风囫囵卷走。
期间,何意羡顽固地追问自己,如同完成一段实现自我的旅程。
首先,他挖掘了伦理善恶标准介入之前的情感。情感方面,白轩逸对他来说,不等于是水对于鱼。他等于呼吸。何意羡这条鱼,在水在陆,哪怕到了外太空,都必须要呼吸。
多层次递进分析,再纳入家庭的因素考量,那么父母亡故,兄弟在一起,是为了使这个家庭不致离散。抛弃了哈耶克式的自生自发秩序,这么做才是自他两利的。
法与理辩证统一起来,他妈的——白轩逸活该一辈子宝贝着他!
门铃响的时候,何意羡正这么凶巴巴、原生态地想道。
门外头是彭静和黄妙妙,居然还有楚茗。两位女性只觉得是否主人长时间泡在浴缸里,整个家都充满了一种甜香。
何意羡戴一枚清代的烧蓝扳指,那蓝接近于点翠。家居的衣服花狸狐哨,普通人穿了,只会主要起到一个照妖镜的效果。
他身上却有一种来自遥远的浮华民国的气质,黄妙妙好久没见老板,打电话的时候,以为他会接起来老式拨号座机,来一句喂你好,何公馆……
楚茗像个貌美的小哑巴,挤了进来。看得出他很想念何意羡,彭静认识每一位废妃,在门口撞到徘徊的他时,不感意外,律所见过好几次了。彭静直说目的,讶然环顾了一下房间道:“何律师,您下午三点钟的飞机,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何意羡一边用手指耙过自己的头发,有种看破浮靡的冷漠:“随便吧。去趟北京又不是不回来,没有的东西我不会买吗。”
彭静身怀六甲,仍挂心何意羡不止。紧急听说他要去首都,别的圣旨一概没有,彭静也不好多问,亲自上手行政工作。然而她这一周打不通何意羡的手机,何意羡更是打不通白轩逸的。这人估计在执行高度保密任务,不知几时回来。宅在家里,需要一点人声,何意羡二十四小时开着电视机,关键是里头能听到反恐行动的动向。
何意羡发语音,发脾气,发到最后,话意大概是,你强奸我,但是只要你活着我就原谅你……气不过,但发了一张图片,那是他早些时在路边发现的野玫瑰,还有一些晨跑路上遇见的流浪猫狗。最近的聊天记录,是发了一些选择在向阳方位的墓地,建议失联多日的哥哥去死一死。
“北京刮着强沙尘暴呢,这两天黄色预警,眼睛都睁不开的呀。”彭静愁虑。拖着个行李箱进来,防尘面罩、消毒手帕备好了,里头还塞了七日不重样的订制西装、衬衫、长到裤腿的传统正装袜、擦色皮鞋等。要不是她的特殊情况,也要随何意羡去北京住一段时间。她心里,何律师比较易碎。
何意羡瞅她看了一眼。怀胎一个月,小孩没豌豆大小,但彭静这也太不留心了,恨天高,超薄透肉色丝袜。何意羡操着老父亲的心,指指点点。彭静只顾着打点行装,黄妙妙倒十分有意见:“这是穿衣自由,何律师,就算你是老板你也不应该讲的。”
何意羡笑了一下,因彭静香港小姐出身,他音义齐全又幽默地用家乡话说:“好吖,你真係靓爆镜。”
一起吃了午饭。何意羡会做菜,但是他做什么都是甜唧唧的,红烧、上色、卤、都是用糖,家里辣油都没有。于是糟卤只有酒味,油爆虾不放辛香料。彭静多年严苛节食,无所谓。黄妙妙怀疑人生,不过似乎她除了在女权和正义话题之外,其他方面老实巴交,轻手蹑脚,吃完了一碗饭。楚茗不用一觞一饭,何意羡知道他是想跟着走。何意羡膝上摊开一块银丝蔷薇花的手帕,很快用餐完毕。
一点多,何意羡打开超跑的蝶翼门,黄妙妙把行李箱放到了后排。何意羡摆摆手:“行了,送什么送,又不是生离死别。”
他不说这一句话还好。说了只看彭静低了面,黄妙妙也哭哭啼啼。何意羡一时费解,他去北京一是避避何峙,二是看一看束家到底什么大来头,能逼得白轩逸不得不就了缓兵之计,也要保全自己。谁说就不回来了呢?他还这么多不动产在这…
安慰不住这两个心花碎裂的女人,何意羡这种一切都靠一张嘴来谈理想而丝毫不实干的人,此时做的实事就是抽了两张纸递过去。另一头楚茗也开始哽咽,开春了,他还穿着羽绒服:“何律师,临走前…我能最后抱抱您吗?”
何意羡看他那双娇媚地闪动着的眼睛荡着湖光,傻子都意识到,这个“抱”,得换个地方“抱”的。何意羡不想碰这块割手的玻璃,楚茗却迎上来搂他,汲取一点点微温就好般。何意羡保持原样一动都没动,只是捏着腰把他带开了,拍了下屁股,俯身半心半意地耳语道:“小骚货,想什么呢?”
话音刚落,只听不远处传来冰冷的,冷得清清醒醒的一声:“何意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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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时候,什么时候何意羡预感最糟,就是白轩逸喊他全名的时候。一旦犯错了,白轩逸数个1、2、3,何意羡就会立刻改正。有时,直接说“我数三下”,何意羡立马就知道自己好像不对。而青春期那一会,就算白轩逸数了1、2、3,何意羡还敢跟他接4、5、6,但是最多到7,他就会扑到哥哥的怀里承认错误。
喊全名这个警报级别过高,他们两小无猜的年月加起来算,也就十几二十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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