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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载不害真意(鹤望兰)


面对他执着的那点傻主张,白轩逸换了方向质疑:“那合约?”
“狗屁合约。”何意羡回眸瞪他一眼,眼里恨意充盈,但似乎不是恨哥哥,他在恨天恨地恨自己。
“白检察长,敢问你有没有一天学过法啊?是不是法盲?我看只是你单方面同意,一厢情愿吧?”
“何律师,不是同意,是‘合意’。”
何意羡接触到的很多检察官,大都喜欢反问,生怕干脆的回答落下话柄,法庭上,生活里都是。白轩逸却是大大的另类,他真如一个强势无匹的“控方”,控制的控,他热爱控制,精于控制,讲话一鞭一条痕。
那一张约炮合同,不符合公序良俗原则,不具有法律上的约束力,至多称之“合意”。但是何意羡笑得猖狂:“噢,是合意吗,合意的要件您忘光了?”
手机里拍了纸质合同的图片,何意羡有板有眼地展示出来。
合意之达成,一为当事人表明意思真实有效;二为必须有两人及以上,一个巴掌不能拍;三则应以签订合同为目的。
但是,那不成文的合同的抬头第一行,何意羡的身份证号码就是假的。他曾经为一位巨贪辩护,记得那人逃跑出境,98天的逃亡途中,先后在成都、广州、海口、湛江马不停蹄地周旋,在越南、缅甸境内疲于奔命,一共换了39个假身份证。何意羡在这方面,当然也是有“非常准备”的人士,隐身有术。
所以,何意羡要与他当炮友,这是自他提出的要约。何意羡假造证件,捏造的当事人压根不存在,这是他们达不成合意的原故。
“没关系。”白轩逸另有蹊径,划到下一页当时合同的背面。
那是当时他们共同添的一笔。何意羡见了忙划回去,不让他翻。
白轩逸也没坚持,任他抢回手机,雨夜里去看着弟弟出众漂亮的假面。面具再美,再华丽,也只是徒耀一时,百世不殒的另有他物。因此,他笑笑说道:“误载不害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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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打定了主意,又不肯死心。世相的复杂性如斯,何意羡真实的生活如斯。
但是都知道痛,这刀子还是得下。何意羡粗暴道:“合法又怎么样,我是甲方。合同作废了,看不到眼可以捐掉了!”
“嗯。”白轩逸似乎重新审阅了那么多项不平等条约,“你的确有权利终止。”
白轩逸口风松了?
白轩逸也要分手了?
白轩逸他怎么敢的呀?
何意羡微笑的脸一秒阴沉,对抗情绪一下激烈起来:“是是是,皮肉交易嘛。”
铿然有物堕人前,竟然是将一张银行卡甩到白轩逸脸上,差点冲他胳膊抡圆了打一拳:“别给我肺泡笑破,我实话告诉你,我都没有感觉。”
“没感觉?”白轩逸三个字,立即引起对方肌肉恐慌的颤抖。
何意羡装作不怂:“白轩逸,你真差劲。”
白轩逸没说话,甚至都没看他,仿佛看一眼弟弟,一目了然,一击必杀,则丧失了某种慢慢围猎的乐趣。
何意羡没关舱门,风雨扫了进来,打湿了他刚刚吹过的蓬松干爽的头发,何意羡打个大喷嚏。白轩逸伸手越过去关他那侧的门,何意羡神经敏感地可笑,挥手怒斥:“别碰我……!”
白轩逸拉上门以后,笑着顺带把他颊上一颗水珠抹去:“哪不能碰。”
脸红具有传染性。何意羡穿着一双累累赘赘的彩羽孔雀毛绒拖,人也如一只神彩蹁跹的凤凰。可是被白轩逸轻轻这么一碰,一对暖白玉雕出软钩香,脚踝都粉了。
何意羡说他没感觉。然而感觉是回回完事之后,他望着天花板深思(如果尚有意识),哪个伟大的天才发明的鸡奸。
白轩逸猛是真的猛,他也太猛了。他是电动的吧,把人插麻就算了,怎么还带震酥功能。尤其冲击一次就得到一次渴求的蓬勃的男性荷尔蒙,这让人欲罢不能。拥有这般性能力的男人,数量不会比三条腿的蛤蟆多。唉,他和哥哥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做了。男人好用的时间就那么两年,要不先用着?不好用了再挑破关系。何意羡“清醒”地“静观”,心道。
白轩逸把视线从他光裸的足上收回,恰时笑他:“没有感觉。”
“心里没有感觉。”何意羡傲慢道,同时调整一个不那么“难堪”的坐姿。
这动作让他在这场博弈中输掉。一审定罪,二审驳回,死刑复核,押赴刑场,终于结束罪恶的一生。
白轩逸的逻辑严谨遵循合同走:“需要有?”
“我操你……”惊觉同一个,最后一字消声。何意羡本来表情像写着,困了,辩护不了,死刑吧,此时彻底恼了。
应该换句文明一点的话,比如,你就是我命里的天魔星。但何意羡想到,那出处不堪,怎么讲出口,白轩逸又不是没读过红楼梦。
遂又想,那木石前盟是姑舅兄妹,金玉良缘乃姨表之亲,怎么这都可以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他和白轩逸就不可以了,不叫他们的爱情落空呢?
若说到乱伦的事,古代有个聊斋韦公子淫婢宿妓,奸其儿女,西门庆家里每一个成员都有某种形式的乱伦之举。不能全说是淫秽之物吧?主人公冲破等级的鸿沟,三纲五常的桎梏和父权社会的压制,那是反映出人类对于情感归宿与人生幸福艰苦卓绝的追求精神啊!掀起个性自由与人性解放的潮流呀……外国一早就有个底比斯国王,有泉水妖精,后来的希特勒,不行希特勒是纳粹…黑格尔,黑格尔都支持血缘关系,可以使双方稳定及平衡,结合后不会对彼此有欲求,尊重个体独立自主性…
所以不叫乱伦,这叫家族爱。
倘若是淫破义,所谓天逆也…那么大不了以后不上床便罢了,爱还是可以爱的……
何意羡在这爆发思想革命,而白轩逸把手放到他的后颈,不含任何意思,就那么搭着消闲,一手做自己的事去了。
一旦陷入安静,何意羡从没见过的父母形象,又盘绕在心头。道德审判他,他又怕了。早知如此,他一定不会在华邑酒店的床上将错就错,甚至乱叫白湛卿的名字刺激白轩逸。机关算尽太聪明,这一卦,算错了。
何意羡换上生疏规整的脸孔,血肉饱满地精准传达了他的思想:“咱们两没有追求性愉悦的正当性,望你知悉。”
白轩逸正在整理观瞄系统获取的图像,调整机组的夜视设备,闻言只道:“我在。别想那么多。”
“谁想多了?”
“你没有。帮我回去拿药。”
白轩逸两指捏了捏他的后颈,那意思好像在说,你要听话啊,嗯?
何意羡是什么样的弟弟,兄宠益娇态,兄怜无是非,被他这样一弄,几乎要软在他手心里。但于外在上,拿出他腰金拖紫多年的逼人气势:“你赶我走?我家阳台你赶我?连在我自己窝里都不得安宁?”
何意羡这个状态极端缺乏安全感,白轩逸要是自己去了,回来时何意羡必然已经出走,再没有影。
所以白轩逸只得说:“我不太舒服。”
“那你死吧,你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何意羡抱着手臂,但哼了一声,立刻推开舱门要去了。
但是大部队不到三分钟就要出发,这一趟还要去外省,很久一段时间聚少离多。一会回指挥中心就有药了。因此白轩逸说:“算了,还好。”
“还好?”
“还好,说会话。”
“吃完药再说。”何意羡动疑,仍要下去。
“没有事,骗你的。”白轩逸回身要抱他入怀,“跟你学的。”
何意羡却猛地推开。有可能在计较白轩逸刚才说的,“需要心里有感觉吗”那句话,这个就叫作赏罚分明。
两个人坐在直升机的主副驾驶座位,如同控辩双方在对一桩刑事案件进行严肃的沟通工作,始终将焦点集中在案件审理上,而不是对对方的不满情绪上,展现了较高的庭审技巧。
白轩逸把损坏的录音笔收好,说:“下次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何意羡心里有气:“对,我就该憋在家里头什么也不做,撅着屁股给你一个接一个生孩子。”
白轩逸正捏着鼻梁缓解头痛,听到一点不掩地笑了出来,笑出了声。有士兵倚着机身抽烟,就在不远处。幸亏被雨声遮了,否则何意羡音量怪大的,白轩逸笑着说:“没点规矩。”
何意羡听了愈演愈烈:“喜欢男孩女孩啊?”
“都好。我再说一次,你少做危险的事。”
何意羡冷笑道:“那请问白检我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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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轩逸感觉牙龈有些麻痹了,感知能力开始亢进。那药是一种心境稳定剂,白轩逸去天台太匆忙,才落下了没吃。白轩逸眉头紧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很难理解?”
何意羡听到一下气懵了。他发觉自己知道兄弟身份后,突然在白轩逸的面前,有了尊卑秩序。他从血脉上被控制了,在精神和肉体都上抬不起头来,以至于做什么事都每每只会扑一个空。
但唯有一个话题,他确定能让白轩逸不再处变不惊。
“好的,我什么都不用做,你最好也什么都别说。”何意羡高雅地微笑,强忍着恶心道,“这方面你多跟何峙学学,什么都不说,见了面摁倒了就是干。”
“何意羡。”白轩逸揉太阳穴,那里像住了一只年富力强的啄木鸟,“别招我。”
遭了大名警告,何意羡魂飞魄散。顿时深悔,真的,没事不要惹白轩逸,否则只会给自己坟头添几锹土。潜默半日,才说:“…那怎么不是你什么都不用做?”
何意羡这话无理,过去的白检察长不说,何意羡担心他的脑袋不保,可以理解。而现在作为白组长,一个政治大家族的代言人,他的人身安全还是很有保障的。黑白在游戏规则内的情况下是可以互搏的,但是朝廷的钦差谁敢动,敢动就是暴力抗法。历代王朝,戕害钦差视同谋反。何峙是有手段,不是有导弹。何峙是有钱,不是有病。只手遮天的意思是用手把眼睛捂住,就见不着天了,不是让你上去给天两耳光子说你给我变黑。白轩逸是来扫黑的,黑帮没想建国。
于是何意羡说完自己也觉得傻。但沉默更傻,傻乎乎地盯着他重复一遍:“白轩逸,怎么不是你什么都不用做?”
白轩逸却说:“我是你哥。”
白轩逸说完,一汪静水流深。可是何意羡内心风起潮涌。他偏过脸去,鼻子一酸,眼里起雾。
因为那句话,奇异地没有惊起背德的恶感,反而提醒他,他们是失散多年、失而复得的亲人。他还有着一个家,可以认祖归宗了,自此不再是无根的漂萍,无蒂的春草,不再害他孤另。何意羡发觉自己自私得太过了,刚才竟然只想起爱情的悲,却没有分毫想到亲情的喜。只觉这区区半日,感尽为人一生之况味,风声雨声的讽诵之下,何意羡忍得了一种悲声,却收不住一副喜泪。
特种作战连队的长官冲这边打手势,催促。何意羡死死地别着脸,他无声但哭得噎住了,出不来声音。反手却将文玩玉米啪一下丢他的脸上去,不是同一根,同样挑衅程度极强:“快滚吧,别碍着我找乐子……!”
何意羡听到白轩逸别好枪的声音,操纵杆挪了几英寸锁死,空间不大,他又折腾出许多讨人厌的响动,才得以下去,然后是白轩逸在飒飒雨声中和战友们的交谈声,有可能在做战前指挥。
何意羡眼泪流了满脸,他自私自利,没想让他走,吼他走是悲情的求证,白轩逸已经验证了。
他像个不会游泳的人扎了个猛子,一直沉,一直沉,还高喊着“不要救我”。
其实,如果白轩逸不走,自己低低头也无妨。可是他走了!……走得好,他哥就该做一个百毒不侵的圣人。走得妙,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何意羡蜷了起来,脸埋起来哭得毫无清醒可言。暴雨声中一切毁灭,可是忽听相去咫尺的咔哒一声。
白轩逸过去,借了手铐。回来,咔哒,何意羡不及挣动。
花开生两面,人生佛魔间——何意羡仰望到哥哥此刻无比陌生的脸,如是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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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2.loli/2023/04/19/GAknFsdvrICYbe9.jpg](chapter-f97a5b706318221f1ad60664a3426937ef0edae4.jpe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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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驶舱的控制手轮,以及各种各样的控制电门闪烁着指示灯光,夜色下星光璀璨。
一片繁多的琥珀色亮光里,何意羡在白轩逸的眼睛中,看到自己膨胀了的映像,甚至飞行员前方那六块大屏幕。
本来应该显示飞机高度、姿态、以及雷达反馈的天气结果,此时却共同反射出他的狼狈,他的脸是积雨云,他的心有风切变。
何意羡忽觉,这是真正的亲人,那么可以仗着骨血对他哭。自己不懂爱,利用爱,错失爱,都可以顺利地被原谅。不像是过去,爱不得何必多爱,或者是恨比爱来得持久,因此选择去恨,也逼他来恨。
他哭花了脸,一瞬间他不确定白轩逸回来,到底是在体贴地还是不耐烦地等他哭完。
白轩逸哪是回来看他哭的。
弟弟可以哭,但是换个理由哭。
驾驶室太狭小,白轩逸坐回乘客舱,抓住弟弟被拷上的手腕把他拧到后面,完全以挟持死刑犯的力气强制将人整个往后拉。跃过中央操纵台以及火警面板和P8板,何意羡的上半身刚刚被强硬地拽到后方,白轩逸托举起他的大腿。
在被彻底拖进后舱之前,何意羡看到白轩逸打了几个复杂的战术手语,他看不懂,并且受训队员反应不明。天知道那一帮丘八现在人在哪里?眼睛又在哪里?
那一营强壮的粗人,包括白轩逸,刚从一场流血的冲突里回来,其面目颠仆之程度,也似从不可挽回的坠机中逃生的,脸上抹了三道迷彩,还有土和血迹。
何意羡却是里里外外精美地栉沐过了,走过来,本就如一片馥郁的香海走过来,已然有够别开生面,惹人注意的了。
何意羡以为哥哥的邪恶深藏在心底,它时不时就想破体而出。可是极少时候如此直观地感受到,那种强大的邪恶是他真正的本体,只是伪装成正派角色太久了,欺骗了所有人。
非常尖锐非常紧张的气氛里,何意羡发出夸张的厌恶之声,试图拿起他的倨傲:“白机长,你也太拿自己当个角儿了……”
但那恶魔是路西法,他头上长角、半人半羊,最重要的是他吐着很长很厚的舌头。被堵住嘴巴的时候,何意羡甚至感觉喉咙被舌头充满,像在填塞一种血拌肉的食物。何意羡愤怒地呜咽,却有一种被充分占有的丰盈的甜蜜,几个急促的呼吸,情欲就攀了顶。
奈何继而,见到掉在一旁的文玩玉米,那属于叔叔,差点与他发生不伦的另一位家庭成员,何意羡胃里觉得灼热而且想吐,马上就要呕吐。他的人生何至于这么可笑!他感到了一种形而下,而快速转换为形而上的、生命本身的恐怖。
过去他误以为,白祺琬也称得上是一位亲切的家人。可是圣诞节的时候,白祺琬讲的睡前故事,她说我们都知道,圣诞老人是从烟囱跳进火炉里,然后从火炉走出来,到你的家内。其实烟囱就是代表一个黑暗的通道,圣诞老人从黑暗的通道,来到地狱,火炉是代表地狱,然后又从地狱走出来,进入到我们家里,哈哈哈哈…
她的头发是金色的而且又卷又厚,罩住了兄弟俩的童年。
乱伦,与家人乱伦,让他如入臭气熏天苍蝇云集之所。
但谁让这是白轩逸,是哥哥,他有多粗暴,何意羡心里却对应地扬起一种花草诗情,低徊不已。
像回到那个夏夜,兄弟两赤身同床共枕,赶上了肉体成熟的一次标志性事件。白轩逸告诫弟弟不可以总是那样,会他正在长大的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可是冬里他还是喜欢一件衣服都不脱地爬上哥哥的床依偎在他身边,仿佛丰厚皮毛的小动物,往他怀里劲劲儿地钻。
何意羡曾今以为夜里做的梦都是白轩逸为他造的。有时候哥哥早晨问他梦见了什么,那是为了听听他是不是讲了实话。
从小生活在一起的孩子,长大以后彼此之间会缺乏性吸引力。可是为什么学生时代,运动场上的白衣少年跑过看台,观众用飞吻将他淹没,而何意羡只会浑身一僵耳朵红透。又为什么何意羡自性启蒙来,乃至都早于他豆蔻青春、亭亭出水的年纪,便就有了想要纠缠的对象,一生未变,一切都如此地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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