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大众弗知,狗屁正义,何意羡穷其一生,也只可能为了一个人失去情绪管理。
何意羡也不想抖,他一抖头发全是油漆的甲醛味。
但白轩逸的著名未婚妻——束若悦从邂逅到芬芳地离开,只用了十三个字,说了三句话。其实是一句,但大家闺秀,人贵而语迟,听着像三句,三句就成功让何意羡发了癔病。
一、哎呀!
二、轩逸呢?
三、他早饭没吃几口呀。
束小姐走时不大高兴,是颇有点爱之弥深,恨之弥切的那意思。
不宁唯是,这不是最严重的原因。何意羡最气的是白轩逸搜肠刮肚逼上梁山,一次没和他商量过,一个权宜之策也没有留。何意羡善恶观念淡薄,他只感到这种刚戾自用,和何峙当年也无甚分别。换句话说,白轩逸没把他当成过自己人。
情势正胶着着,王笠的爷爷王满河对证据有异议,庭下大声发言。王满河沉冤数年,本已心死,但是何意羡的出现让他的希望死灰复燃了。法官予以训诫,责令法警带王满河出去,王满河坚决不出,跟法警吵起来。后来王满河答应不再说话,庭审得以继续几分钟。检方进行证据突袭,提供讯问王强与王满河的同步录像,并要求当庭播放,里面恐怕有关于80万元的不利口供。
王笠说:“我爷爷在场,我担心爷爷受不了打击,我爷爷回避的情况下可以播放。”
但王满河无论如何不离开法庭,开始讲话,无法控制。或许是白轩逸提前授意过了,庭审直播就这样还不掐。法警向审判长解释说,王满河的精神有问题,所有旁听人员全部离开,旁听席就王满河一人一直在大声说话,站着、用手指着、面向法庭说话。他是个风水师,戴个大框眼镜,头发全白,疯狂地讲话,无人劝得住。
王满河还写了一封申冤信,用90cm×60cm的纸打印,内容大致为村里全体居民都知道他孙子是被冤枉的,望党和政府为其申冤,还其清白。他还找十几个村委会盖了章,几十名党员签了名,然后把信送给了公安局、检察院和法院,也送到市委、信访局等机关。后来,很多盖了章的村委会主任、村支书被公安机关约谈和警告。
李婷与王满河争吵起来,相互指责,差点动手,拦都拦不住。王笠姐姐安抚不下来,也哭,吵闹声充斥法庭。有村民哭喊着大叫:“你们不能这样审啊!”被家属和法警带出。
王笠说:“爷爷,今天法院很公正,我有今天的机会真的非常不容易,您这么闹,法院就没办法判了。您体谅孙子,我已经六七年没见您了,我想您,您要是真的爱我,为我考虑,就帮帮我,不说话了,咱继续开庭……”
王满河还是难以平复,审判长只能敲槌休庭。气氛压抑,周围增加了十多位法警,都戴着执法记录仪。
天气预报有大暴雨,接近中午,雷声已如万辆战车从天边滚动过来,法庭内清晰可闻。天昏地暗,仿佛世纪已到了末日。
画面还在录制之中,弹幕已然全是小作文了。
只见何意羡走出辩护席,唐哉皇哉,朝对面走去。
法官见识丰广,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出审判席,横在这一对检律当中:“有话好说……”
但他圆矮,头顶高大俊美的两个年轻人滋出火花了,他也挡不住啊。
束仇美滋滋地迎过来。何意羡没看到他,看到的是旁听席上文静的他姐姐。不愧是权宦千金,她都能把保温饭盒随身带进法院了。何意羡相人极准,她远而定地看白轩逸的目光暴露一切——那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最高级别的爱了,叫作孺慕。
这时王笠爷爷突然发癫,突然扑倒在他们脚边:“青天大老爷!”
法官忙去搀老人。何意羡死盯饭盒,白轩逸俯视胸针。
何意羡先陶然笑笑道:“青天大老爷?叫得好。我就说当场说瞎话,在古代的衙门都要被掌嘴的。审判长,我要是你我一定就抽他了。”
——白轩逸,激将法,你玩得很牛啊!
反正玉石俱焚,也没什么舍他不得!
——啪!
这一记掌掴有多响,站得近的,都仿佛自己被打得耳背过去。
人群大声疾呼,法警甩棍咆哮,姐弟同时扑到各自心上人身边。画面最后,一位暴跳如雷的政法领导连环腿踹倒两位摄影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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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多领导震惊得嘴里能塞下八个乒乓球,担心镜头没有关全,急速扯来沙发套垫罩住,数千万网友霎时见到一片血红。
虽然整间法院六神无主,但原本起初就没打起来,是束仇单方面加入战团,乱拳痛击大姐夫。何意羡的愤怒像压抑已久的熔岩,喷射完了就是冷凝,所以一怔之后,立刻替白轩逸加倍还手。束仇暴怒制不住,或许误伤了何意羡,杨柏冲上跆拳道折腕反肘绊摔。黄妙妙抱着何律,苏殊挡住白检。最后法警防暴叉擒拿市长公子,束若悦迈着如同先秦淑女的步伐,把束仇搀起来轻轻捶打。
何意羡从特殊通道大步离开,不管身后沸反盈天。有人在叫“何律师!”还有的声音“白检……”,甚至“轩逸”。
束若悦玉容惨淡花面嗔怒。白轩逸没看到,一路紧紧追着到了地下停车场。
“小羡。”白轩逸拉住车门把手,“开门。”
何意羡牙缝里吐字:“滚。”
但嘲讽的是,输入了何意羡的账户,同步设置后,轿车控制系统听认白轩逸的声纹。所以他让开门,不是请求,而是指令。咔哒一声锁开,白轩逸还没全部坐上来,何意羡就突兀地嗖一下开走,换个人八成得被甩出车门。
出法院这一段路,本该很惊险,因为记者都把何律师的车牌照背下来了。但何意羡当机立决,适才扇完巴掌,下一个动作就是拿了杨柏的车钥匙。
还算平顺地开了一段路,路上白轩逸屡次尝试发言,但只要他出声,何意羡就会无比生气。被迫沉默到了堵车的红绿灯路口,何意羡终开口:“白轩逸,你恨死我了!”
那一耳光力度非同小可,深红的指痕不冰敷一天都下不去。可是白轩逸之顾恤得未曾有,竟然笑了笑说:“今天你很好。”
何意羡听了简直要放声长笑:“对,我可太好了,我把白脸唱完了,我他妈是英雄!你呢唱黑脸的?我负责横眉冷对,你负责千夫所指是吧,奥斯卡颁给你!白轩逸,你他妈太有大局观了!你是谁,你是你党董存瑞啊!”
这一场直播掀起的惊涛骇浪,不亚于一场无产阶级大革命,伤到了政法系统的自尊心,割到了全市政治形象的大动脉。后果宛然在目,何意羡可以想象到,定性汇报已经报给市委了,立时三刻公检法三家汇聚一堂,崇论宏议如何肢解这位先斩后奏的副检察长,四面八方会都是要将白轩逸绞碎的压力。引起民愤实际上并不可怕,只要上面有人保,还可以换个地方继续升官。而激起官愤,尤其是顶头上司们的官愤,他的日子就难过了!
那一巴掌逼停庭审,似乎有点堵上枪眼,得时止损,拉仇恨的意味了。
然而,他并不想白轩逸以燃烧自己的方式,来点亮他。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都做不到这样绝。
这样肉麻的话说不出来,何意羡心里酸酸的,话到嘴边,最多变成:“我就问你能不能事先说一声,商量着商量来,有点缓冲很难?”
说了怕演不出那个铁血直言的愤怒效果了,闹得头破血流,临场发挥效果最好。何意羡想得通,不用他说。但还是胸闷气短,开不了车了,何意羡把车停在路边。
而白轩逸好像因为弟弟明光瓦亮的未来,他的高兴发由内心深处,握住了何意羡的手:“下次。”
“下次?还有下次?”何意羡精明泼辣地瞪他一眼,充满火药味,随时要炸。
“嗯。”白轩逸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太狠了白轩逸,逼他祸国殃民坏蛋一个,暴露在十几亿国民眼底下,往后余生无处不在的社会全体监督,还让他怎么放着胆子官商勾结,权钱交易,做任何民心所背的事情。
外头在下雷暴雨。何意羡说:“下去。”
白轩逸不但不下车,还攥着他的手不松开。何意羡去推,他竟借着力倾身将人牢牢抱住。
何意羡一木,他喝个早茶都打四手结的人,只觉自己身上难闻不愿被靠近,哪里都是不完美的,是十分丑恶的。忙挣道:“放开,我让你放开!白轩逸我倒数三秒,你不放了我立马回法院撤诉,三,二,我…唔唔…”
力气太大,任何反抗撮盐入水。何意羡被他扣着腰吻得发软无力,白轩逸的下巴抵着他的脖子,嘴唇贴着他滚烫的耳朵,何意羡分辨出他在笑。
何意羡很讨厌后来的白轩逸,时常一点分不清那双眼睛所传递的情绪,这两年更是有点厅里厅气的趋势了。他现在这样的笑容,何意羡只有少年时见过。
“下车,我让你下车滚去市里请罪啊。不然要双开的,开除公职,开除党籍!”已经授人以柄了,主动揽罪,能少罚一点是一点。何意羡硬着那点骨气道。
“不用,不重要。”白轩逸深深浅浅地亲他,边亲边笑着,语意不明地道,“以后都好了。”
“不好,玄宗回马杨妃死!”何意羡的嘴脸是这样的。
像奔突不息的活火在胸膛里跳动,白轩逸深恳地吻他。别的话也不说,睁眼,对视,闭眼,接吻。
何意羡像被开水劈头盖脸地淋下来,浇热了却也烫怯了,开始说:“你…你还不知道人家背后怎么指指戳戳你脊梁骨呢。你看看你,白检…符合市委稳定压倒一切的精神嘛?听我的,去负荆请罪,你这么呆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沾不起……中央督导组是不是马上要来了,组长是谁你有数嘛,给人组长该送的礼要送,剜门子盗洞该有的人情不能少,你这样你怎么办啊……”
白轩逸也不听,就一味亲他。这样的吻仿佛与情欲无干,像渡给他的口液是一种赖以生存的食物。像他们不是爱侣,而是自然界需要哺食的一对亲子。那种爱比较博大,不能用小情小爱、小痴小怨去丈量了。
这样的认知,令何意羡都不敢光明正大直视他的眼睛,闭上双眸,莽莽撞撞地将舌头送进对方嘴里,牙齿也嗑在一起。心里乱七八糟,嘴上骂骂咧咧,一会摸着他毛茸茸的圆寸说丑死了,你是一颗猕猴桃。一会心机试探说我饿了,你不饿吗,早饭听说没吃几口呀。怕他琢磨不出来,还说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在右边脸上补了对称的一巴掌。
白轩逸任由他打,说:“昨天忙,睡在办公室了。”
何意羡哼唧:“好合乎情理的烂理由啊。”
白轩逸问:“回家吧,想吃什么?”
何意羡双关:“我要吃松板肉。”
言罢,在他脖子上咬出个昭然的牙印。松板肉,就是猪颈两边。
白轩逸笑笑,亲了会他。何意羡会厌处的味蕾充分尝够了他舌头的滋味,腰上又是一热。
他是瘢痕体质,不能磕碰。好小时候,白轩逸就随身带着狮子油。
何意羡没想到他到了今天,还保留着如此婆妈的习惯。估摸因为是刚才打架撞到哪了,白轩逸将他的衬衣往上推开,露出一截雪白的腰,不带温度地说:“不要动,淤血要揉开。”
何意羡扭了一下就被按住,他也不敢拂逆,喉骨不自然地动了动,心浮气躁。白轩逸手指擦过他的瘀伤,又用整个手掌包裹般托住他的脸,唇印上去,舌头侵入。
但是当白轩逸的目光,落在那枚树脂胸针时,骤然一冷。
何意羡被他亲吻揉弄,逐渐忘情,露出他对兄长原本的迷离爱慕神色来,感到自己声音像云絮从天边飘了过来。
于无声处听惊雷,忽然听白轩逸说:“衣服脱了。”
大白天,商务街区,午饭时间,车窗外的人慢慢开始多了。完完全全不知道所为底事,何意羡的脸登的一红,一股脑儿全身热了:“…去你…妈的。”
白轩逸:“脱了。”
何意羡:“…滚……”
白轩逸粗暴地握着何意羡的下颌,强迫他与自己接吻。何意羡两颊肌肉被捏得发酸,舌根好痛,疼得要轻叫出来,却胸前一凉。扣子大珠小珠落玉盘,胸针随着撕坏的外衣,当一声可怜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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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般的大雨冲刷了一切,即便三千世界兵慌马乱,两人的手机没停下来响过,但何意羡是不想接,关机了;白轩逸不方便接,静音之。
小别胜新婚,大别赛初恋。家门还没关上,何意羡就被坚如燧石的手臂托着大腿,抓着屁股抱了起来,抵在墙上骤雨般强吻。何意羡一路被亲回家,嘴巴疼舌头麻,他要被呛坏了,全身都被揉搓成一团敏感的烂肉,推挡着手腕撞上胸膛,便立刻被反扭死死别到身后去,像被当作一个不法之徒。
他事实上有点不痛快的,他感觉白轩逸如此解放天性,像是奖励一个考了一百分的小孩子。但家长表现得越开心,越发提醒他自己本来是如何班里垫底的,真是别出心裁的一种非难。
但白轩逸一面将他的屁股揉得变形,一面用手卡住他的下巴,把嘴巴抬到一个刚好的弧度,无比霸道地扫刮口腔上颚,放肆的旋动陡然增加快感,似欲吞食般的吻。这样的吻任谁还有力动弹。
何意羡鼻音湿黏地融化在他的怀里,魂已丢了半片。浑然不觉白轩逸舌齿相偎间,还有空抓着他的食指,反身摁了一下密码锁,没几秒钟,将自己的指纹顺利录进门锁。
何意羡心酥腿软,如果不是白轩逸抱得很紧,他一定会滑掉下去,云若满了雨,就必倾倒在地上。缺氧造成短暂的眩晕,白轩逸大度地让他呼吸一刻,四片唇似接非接,何意羡忍住又要吻上去的冲动,喘着说:“…猴急什么,我、我先洗澡……”
可是爱已炽热缠绵,捧脸、托颈、搂腰,白轩逸的舌头一边轻轻前后摆动去吸吮他的,一边也亲起来锁骨、耳垂。何意羡惊得一颤,他毫不怀疑这个男人的蛮力,霍一声撕开西裤让他像个漏尿的小婴儿,被由下至上、深入骨髓地贯穿怎么会是件难事。
奈何还是有心理阴影,何意羡放不下矜重的偶像包袱,排斥极了。实际上早就没什么怪味,白轩逸闻到的是须后水的香水柠檬,还有点燃香薰蜡烛的海松味道,都很清新怡人。只是太在乎即将和他做爱的人,何意羡完美主义犯病,自己在那一个劲的幻嗅。
自我厌恶冲到顶峰,忽然之间,把他脸打得一歪,睁大一双已是香雾空蒙的眼睛道:“听到没有!”
但白轩逸有动物性,动物的性欲并非为了性快感,而是具有显著周期性,刚性需求,断不可抗。他带着枪茧的手指划过何意羡的股沟臀缝,都像在确认一只雌性是否有发情期外阴肿胀的视觉信号。
“别……”很快上身一丝不挂,何意羡屁股挨了青天白日里响亮的巴掌,才懂软磨硬泡,“哥…我不要了……”
何意羡双腿夹腰被他抱着走到客厅,扔在暄软的沙发上。
脖子上有个非常重要的器官——颈动脉窦,这是人体的压力感受器,刺激到了轻则昏厥,重则心跳骤停、血压下降。白轩逸的牙齿叼住了它,何意羡还怎么胆敢抵抗。
何意羡像上岸脱水的鱼,腰肢细细战栗着不动了,白轩逸才直起身体一手压住他的胯骨,一手解开检察官制服纽扣,扯松了扎系端正的专用制式蓝色领带。
人畏惧到了极点就要犯蠢,何意羡居然还挣扎着,要去捡地上稀烂惨戚的衣服,但已被白轩逸踩在了鞋底。何意羡光着匀称流畅的一身白肉,被他虎口掐住了脖子,只能颤着眼皮、睫毛簌簌直抖,直截了当地仰视,望着身上的一副强壮紧实的凶悍肉体——那肌肉形态完美无疵,腹斜肌V形的两道深刻的人鱼线条,下腹清晰可见的青筋盘纵延伸——硬质衣料下一大包,已是一只手快抓不完的程度了。
庄严的制服与红色的检徽一齐掉落在地,腥风血雨当前,何意羡几经蹂躏待遇,他知道他哥发起疯来,他用刑上瘾的!满脑子下意识要跑,却被白轩逸握住脚踝拽了回来,啪一声巴掌扇在湿乎乎的臀缝上。何意羡惊叫一声,忿然又打又骂,但是一被掐了腰,魂被抽去了大半,软缠如饴糖:“我…先…唔哥……”
那一起,白轩逸说,他始终表情不甚有。打横抱起来,朝浴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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