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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绯闻守则(凯西·麦奎斯顿/译者:曾倚华)


亚歷克笑了一声。他觉得他已经知道亨利的这部份了,但这还是令人有点招架不住。「你现在不行吗?」
「身为贵族,花时间写自己的中年危机,好像不是什么值得追求的职业生涯。」亨利酸熘熘地说。「再说,我们的家族传统事业是职业军人,所以大概就是这样了,不是吗?」
亨利咬着嘴唇,顿了顿,然后再度开口。「我可能也会交往更多次吧。」
亚歷克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对啦,因为身为王子,实在太难找人约会了。」
亨利的视线转到亚歷克身上。
「出乎你的意料吧。」
「为什么?你又不是没有选择。」
亨利一直看着他,和他视线相交的时间多了两秒。「我想要的选项……」他欲言又止。「对我来说可能连选项都不是。」
亚歷克眨了眨眼。「什么?」
「我是说,我有……有兴趣的对象。」亨利转过来面对亚歷克,笨拙而意有所指,好像在暗示什么。「但我不该追求对方,至少以我的身分来说不行。」
他们现在是醉到不能用英文沟通了吗?亚歷克模煳地想着。亨利不知道懂不懂西班牙文。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亚歷克说。
「你不知道?」
「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亨利挫败地垮下脸,双眼看向天空,彷彿在向某个毫不在意的天神寻求帮助。
「老天,你真的很难搞。」他说,然后双手捧住亚歷克的脸,吻上他。
亚歷克愣在原地,还在适应亨利的嘴唇压上来的重量,以及他的羊毛大衣袖口刮着他下巴的触感。整个世界在他脑中只剩下杂讯,他的思绪完全跟不上,还在试着把青少年时期的仇恨与婚礼上的意外和半夜两点的简讯加总在一起,却依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把他引导到现在这步田地的。只是……嗯,他很意外,他其实一点都不介意。完全不介意。
在他脑中,他试着在混乱中列个清单,但他只列出第一条:亨利的嘴唇很软,然后他就短路了。
他试着主动回应,靠向对方,然后发现亨利的嘴巴滑开,舌头和他的轻触,哇喔。这和先前与诺拉的吻不一样──也和他这辈子所有的吻都不一样。这个吻像是他们脚下的大地一样坚定而稳重,也和他身上的每个部分一样热烈,几乎要让他无法唿吸。亨利的一只手伸进他的头发里,抓着他的发根,他听见自己发出一声声响,打破了这窒息的宁静,然后──
突然间,亨利用力放开他,几乎让他向后踉跄了几步,亨利喃喃咒骂一声,低语了一声道歉,瞪大双眼,然后一个转身,快步踩着地上的积雪离开。在亚歷克来得及说或做任何事之前,他就消失在转角了。
最后,亚歷克终于轻轻地说了一声:「喔。」
他碰了碰自己的嘴唇,然后说:「该死。」
* * *
53威拉德洲际酒店(The Willard InterContinental Hotel),位于美国华盛顿特区的五星级饭店。
54马略卡岛(Mallorca),位于西地中海的旅游地点和观鸟圣地,是西班牙巴利亚利群岛的最大岛屿。
55地狱厨房(Hell's Kitchen),美国烹饪竞赛节目。
56曼森家族(Manson Family),美国史上最恶名昭彰的邪教组织之一,由查尔斯.曼森(Charles Manson)于一九六○年代末期在加州建立。
57大卫.鲍伊(David Bowie),英国摇滚巨星,以颠覆传统、打破性别界线闻名。
58杰夫.高布伦(Jeff Goldblum),美国演员,饰演《侏儸纪公园(Jurassic Park)》中的经典角色:伊恩.马康姆博士(Dr. Ian Malcolm)。
59哈瑞.杜鲁门(Harry S. Truman),美国第三十三任总统。
60利尔.乔恩(Lil Jon),美国饶舌歌手,《再低一点(Get Low)》是其经典歌曲之一。

所以,亚歷克完全无法不去想那个吻。
他试过了。当亚歷克回到室内时,亨利和阿波和他们的随扈早就已经消失。酒醉后的恍惚和隔天早上宿醉的阵阵头痛,都没办法把那个画面从他的脑海中抹去。
他试着旁听他妈妈的会议,但他没办法专心,所以他被萨拉赶出了西厢房。他读遍了传过议院的每一份法案,并考虑着要不要去拍拍议员们的马屁,但他激不起兴致。就连制造和诺拉的绯闻,似乎都没有这么有趣了。
他的最后一个学期开学了,他去上课,去和社交秘书计画自己的毕业晚餐会,埋首于画满重点的註解与补充阅读里。
但在这一切之下,他就是无法忘记英国王子站在花园里的椴树下,发梢带着月光,亲吻着他。只要想到这件事,亚歷克就觉得自己的内脏都要融化了,而他只想纵身跃下白宫的阶梯。
他还没有和任何人提起,就连诺拉和茱恩都没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什么。技术上来说,他真的可以跟别人说吗?他已经签了那份保密条款了。这是那份保密条款的目的吗?亨利一直都有这个念头吗?所以这代表,亨利对他有意思啰?如果亨利喜欢他,他为什么又要表现得像是天字第一号大混蛋?
亨利没有给他任何独家的看法,或是任何消息。截至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回应过任何一则亚歷克的讯息或电话。
「好了,够了。」一个周三中午,茱恩从她的房间中走出来,来到他们那条走廊上的起居室里。她穿着她的运动服,头发盘起。亚歷克赶紧把手机塞进口袋里。「我不知道你是有什么毛病,我已经试着工作两小时,但听见你走来走去的声音,我真的什么都写不出来。」她把一顶棒球帽扔给他。「我要出去跑步,你跟我来。」
卡修斯陪着他们前往倒映池。茱恩踢了亚歷克的膝盖后方一脚,逼他起跑,而亚歷克低喊一声,咒骂着迈开脚步。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只狗,需要带出来散散步发洩精力。尤其是当茱恩自己说出来的时候:「我觉得你像一只狗,需要出来散散步发洩精力。」
「我有时候真的很讨厌妳。」他对她说,然后把耳机塞进耳朵里,播起基德库迪的歌。
他一边跑一边想到,整件事最蠢的地方是,他是个异性恋。
或者,他满确定自己是异性恋的。
他能一一指出人生中几个特定的时刻,他是这么对自己说的:「看,所以我就是不可能跟男人在一起。」像是他读国中时,他第一次吻了一个女孩,而当下他想的并不是哪个男生,只是她的头发很软,感觉不错。或是当他升上十年级时,他的其中一个朋友出柜了,而他完全不能想像自己做那种事。
或是当他十二年级时,他喝得太醉,和连恩在自己的单人床上亲密调情了一个小时,他也没有为此产生性向错乱的恐慌──这代表他是异性恋对吧?因为如果他真的对男生有兴趣,那和男生待在一起的时候,他应该会觉得很可怕,但他并没有。青少年时期最好的朋友有时候就会这样,像是他们会一起在连恩的房间里看A片打手枪……或是有一次连恩伸手帮他打完,而亚歷克并没有阻止他。
他瞄了一眼茱恩,看着她嘴角微微扬起的样子。她听得见他的想法吗?或是她不知怎么的猜到了?茱恩总是什么都知道。他加快脚步,好让她的表情消失在视线范围里。
跑第五圈的时候,他回想着贺尔蒙过度发达的青少年时期,想起自己在淋浴间里暗自想着女孩子的事情,但他也记得幻想过有男生的手碰他的身体,还幻想过坚毅的下巴线条和宽阔的肩膀。他记得自己几次在休息室里,强迫把自己的眼神从某个队友身上转开,但那是一件很客观的事。他当时怎么会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要看起来像其他男生,或是他是想要其他男生?或者,他怎么知道那些青少年时期的性冲动真的能代表什么?
他是个民主党员的儿子。这是他一直都很熟稔的议题。所以他一直觉得,如果他不是异性恋,那他就会知道的,就像他知道自己喜欢冰淇淋上的焦糖炼乳酱,或是知道自己需要一份井井有条的行事历才能把事情都办好。他以为他已经对自己的各种身分都瞭若指掌,已经没有什么讨论空间了。
跑到第八圈的转角处时,亚歷克终于开始看见自己逻辑中的一些谬误。
他之所以从来没有去检视自己是否对男人有兴趣,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自从二○一六年,他妈妈在选举中胜出,白宫三巨头则变成政府面对青少年与二十岁上下成年人的门面后,他就成了众人目光聚集的焦点。他们三个──他自己、茱恩和诺拉──各有自己扮演的角色。
诺拉是又酷又聪明的那个,负责在推特上吐槽当红的科幻影集,或是分享各种冷知识。她不是异性恋──她一直都不是──但对她来说,那就只是她个人特质中的一部分。她不介意公开出柜;那些情绪并不像他的那样会将她吞噬。
他看向茱恩──现在已经跑在他前头,焦糖色的挑染在晃动的马尾中,承接着日正当中的阳光──他也知道她的定位。她是华盛顿邮报的新锐专栏写手,是每个人晚上品红酒吃起司时都希望能邀请到的时尚引领人。
但亚歷克自己则是金童。他是美国甜心,是玩世不恭的英俊公子哥。他应该要不费吹灰之力地度过自己的人生,逗每个人发笑。他是整个第一家族中公众支持率最高的人。他这个人的重点,就是他的形象要能让越多人接受越好。
现在……不管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什么,那对选民来说都绝对不是非常可以接受的东西。他身为半墨西哥血统的身分,就已经够扯后腿了。
他希望他妈妈在不用处理复杂的家庭问题的状况下,依然能够保持高公众支持率。他想要成为美国歷史上最年轻的参议员。他很确定那个亲了英国王子还乐在其中的人,不会获选代表德州的。
但当他想到亨利时,噢。
只要想到亨利,他的胸口就有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像是他一直逃避去伸展的一条筋。
他想着半夜三点电话另一端亨利低沉的嗓音,然后他突然知道腹中那股灼热的感觉是什么了。他想着在花园里,亨利的手放在他脸上,拇指滑过他的太阳穴。亨利的手如果在他身上的别处,亨利的嘴在他的许可下还能做些什么。他想着亨利宽阔的肩膀和长腿和窄腰,想着他下颚与脖颈连接处,想着他肩颈相连的地方,想着他肩胛的肌腱,以及当亨利转头挑衅地看他一眼时肌肉活动的样子,还有他不可思议的蓝眼睛──
他踢到步道上的一条裂缝,向前扑倒,划破了自己的膝盖,还把耳机扯了下来。
「天啊,你到底在干嘛?」茱恩的声音说道。她正站在他上方,双手撑着膝盖,皱着眉喘气。「你的大脑现在显然就是在另一个太阳系里游荡啊。你到底是要不要告诉我?」
他接住她的手,拖着流血的膝盖站起来。「没关系,我没事。」
茱恩叹了一口气,又看了他一眼,最后决定放下这个话题。他一瘸一拐地跟在茱恩身后回家,她去洗澡,他则从浴室的柜子里翻出一条美国队长的OK绷,贴在伤口上。
他需要列个清单:现在他已知的事实。
一、他对亨利有兴趣。
二、他想要再吻亨利一次。
三、也许他想吻亨利很久了。也许这整段时间都是。
他一边想着,一边在脑子里再列一份清单。亨利。夏安。连恩。韩索罗。拉斐尔.路那和他解开的领口。
他回到自己的桌边,拉出他妈妈给他的资料夹:公众参与计画:参与团体与联系方式。他的手指滑到LGTBQ+的那一栏,翻到他想找的那一页。标题是他母亲典型的飘逸字体。
勇敢发声:认识美国双性恋群体
「我想要现在就开始。」亚歷克冲进条约厅,说道。
他妈妈把眼镜压到鼻尖,从一堆文件上方看着他。「开始什么?在我工作的时候冲进来,你是想被打屁股吗?」
「那份工作啦。」他说。「竞选工作。我不想等到毕业了。我已经把妳给我的资料都看完了。看了两次。我现在很闲。我可以现在就开始。」
她瞇起眼。「你吃错什么药了?」
「不是,我只是……」他的一只脚不耐烦地抖个不停。他逼自己停下来。「我准备好了。我只剩下一个学期耶,还有什么是我非学会不可的?让我上场嘛,教练。」
所以他在某个星期一的下午下课后,由一名嗑咖啡因嗑得比他还多的员工带着,在竞选总部里参观。他得到了一份贴着自己照片的名牌,一个和人共享隔间的办公桌,还有一个长得超典型金发碧眼的同桌同事,对方来自波士顿,名叫韩特,长着一张欠揍到不行的脸。
亚歷克接过一份最新焦点小组的资料,并要他开始起草下周要用的政见点子,而欠揍的韩特则在一旁问了关于他妈妈的五百个问题。亚歷克谨守职业分寸,没有动手揍他。他只想要专心工作。
他绝对没有在想亨利。
在他第一周工作的二十三个小时里,他绝对没有在想亨利;在他把剩下的时间投入在课堂和报告和长跑和三倍浓度的咖啡、或在参议员的办公室里打探消息时,他也绝对没有在想他。他没有在淋浴的时候想他,或是在半夜一个人失眠的时候想他。
除了他在想的时候。也就是所有时候。
通常他都能应付得很好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自己应付不来。
在竞选总部时,他一直在民调区巨大而忙碌的白板之间晃来晃去;诺拉每天都在那里,浸淫在图像和工作表之间。她已经和同事的交情不错了,毕竟在竞选社交圈里,竞争力就直接代表了受欢迎的程度,而没有人比她更擅长数字了。
对他来说,这称不上是嫉妒。他在他自己的部门里也很热门,不断在胶囊咖啡机旁被拦截,要他帮忙改别人的草稿,或是邀请他下班后去喝一杯,但他从来没有时间赴约。至少有四个不同性别的员工表明在撩他,欠揍韩特还不断试图说服他去参加他的即兴脱口秀。他只能帅气地捧着咖啡微笑,讲几个嘲讽意味满点的笑话,把亚歷克.克雷蒙─迪亚兹的魅力发挥到淋漓尽致。
但诺拉交的是朋友,而亚歷克则只有交到点头之交,他们却都觉得自己认识他,因为他们读过了他在纽约杂志里的资料,或是身材超好的俊男美女,只想要把他从酒吧里带回家。但这一切都还不够──其实从来就不够,但这一点他从来不在意,直到现在和亨利相比。亨利真的认识他。亨利看过他戴眼镜的样子、忍受他最讨人的时刻,却仍然像是真的想要他一样地吻他,好像他想要的不只是他的形象而已。
所以就是这么回事,而亨利一直都在,在他的脑中、在他的课堂笔记里、在他的小隔间,每天每日,不管他喝几倍浓度的咖啡都洗刷不去。
真要说的话,诺拉应该是最显而易见的求救人选,如果她不是一直埋首在民调数字里的话。当她像这样沉迷在工作中时,和她说话就像是在和一台高速电脑对话,只不过这台电脑超爱吃卷饼,还会嘲笑你穿衣服的品味。
但她是他最好的朋友,又稍微算是个双性恋。她从来不交往──没时间也没兴趣──但如果她要挑对象,她说实习生圈子里人人都有机会。对于这个话题,她的了解就和其他方面的知识一样深。
「哈啰。」当他把一袋卷饼放在茶几上时,她从地上这么说道:「你可能得直接把酪梨酸酱餵进我嘴里了,因为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内,我的双手都会很忙。」
诺拉的祖父母是副总统和副总统夫人,两人住在海军天文台,她父母则住在蒙彼利埃的近郊,但她自从转学自麻省理工学院到华盛顿大学之后,就一直住在哥伦比亚山庄一间通风的单人公寓里。公寓里塞满了书和盆栽,她还制作了复杂的工作表来安排浇水时间。今晚,她坐在客厅地上,身边围绕着发光的萤幕,有点像是在进行什么邪教仪式。
她左手边摆着竞选用的笔电,萤幕上是亚歷克看不懂的资料页和长条图。右手边,她的私人电脑正同时开着三个新闻网。她面前的电视正在播CNN的共和党初选报导,她腿上的平板则跑的是一集好久以前的变装皇后选美节目。她一手拿着手机,亚歷克听见电子邮件寄出时小小的虚拟风声,最后她才终于抬头看他。
「牛肉丝的吗?」她满怀希望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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