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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亲(午言木叙)


谢声惟一只手搂在他腰间,另一只手探进锦被之中,动作间,微微低下头去,亲在程既的后颈上。
感觉到身旁人细密的颤抖,他将唇贴在程既耳边,声音极轻地叫他,“心肝儿。”
抓着他的手猛地攥紧,深深陷进皮肉里去,片刻后又脱力般地松开。
帐中一时只剩了喘息声,再无旁的动静。
过了良久,才响起低低的人语声,模糊不清的,带着恼意,“你欺负我。”
谢声惟轻笑了一声,伸手撩开程既汗湿的鬓发,露出带着红晕的侧脸来,凑上去亲了一记,“只许你先前欺负我,不许我欺负回来吗?”
“你这人……这样记仇……”
剩下的话被堵回了口中,一夜都再没有说出的机会。
第二日清早,程既还未睡醒,迷迷糊糊地,如往常一般往谢声惟怀里头钻。
钻到一半忽地清醒过来,记起昨夜被按在榻上的仇,一时忍不住地愤愤起来,拎起昨夜那只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没好气地咬了一口。
到底没舍得怎么用力气,瞧着阵仗大,下嘴时倒像小兽磨牙一般,只留了两个很浅的牙印。
咬完了还不怎么解恨,小程大夫又恶狠狠地盯着那两个牙印看了半晌,心下打定了主意,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出门去,将软膏等一样物事都买齐了,好在榻上在找回一场不可。
程既在脑海中想着,抬眼时,正正撞进了头顶一双带着笑的眼睛里。
眼睛的主人看了看手背上的牙印,又将目光投向罪魁祸首,审视着,低声开了口,声音里带了刚睡醒的哑,“你是小狗?”
“你才是。“原本还有几分心虚的程既听了这话,险些要从他怀里蹦出来,被谢声惟颇有先见之明地圈住了腰,才没得逞。
“你昨夜咬我的地方多了去了!”程既将寝衣袖子撩起,指着手臂上几处红痕控诉。
不止呢,谢声惟很轻地勾了下嘴角,用指腹蹭过他的后颈,上面残留着一小片红,是昨夜反复吮过留下的痕迹。
果然比起程既在榻上游刃有余的模样,他更喜欢看这人慌乱、无措,甚至被逼急了生起气来,都要叫他心满意足得多。
那一场鸳鸯浴结下的梁子可算是尽数了结了。
“是我错了,同小禾赔罪。”谢声惟好脾气得很,伸手过去,递到了程既嘴边,十分贴心道,“还不解气的话,叫你咬回来好不好?”
“不要。”程既鼓了鼓脸颊,偏过头去,“你打的好主意,只废了我自己的牙。”
“那小禾说怎么办才好呢?”谢声惟伸出指尖在他颊上戳了戳,看它陷下又弹起,乐此不疲。
“我今日要出门去。”
“你留在家里整理医书,不许跟着。”
“否则我就更要生气了。”
谢声惟不防他提了这句,略怔了怔,随即微微弯起一双眼来,“好~”
“那我叫人在家做了你爱吃的,小禾早些消了气,便早些回来,好不好?”
临到出门,谢声惟又牵了程既的袖口,很轻地晃一晃,像是求人一般,低声道,“小禾要出门这么久,都不肯同我留个念想吗?”
“否则我对着这几箱子的书,只怕手腕酸软,要整理不动了。”
他眼里带了促狭的一点笑意,只在手腕两字上加重了语气,引着往昨晚一场旖旎情事上去。
程既从侧颊连带着耳垂都一并染了薄红,觑见四下无人,才将声音放的很轻地嗔怪他,“谁叫你昨夜……我都说了停的,你自己不肯听。”
说罢,也不待谢声惟分辩,猛地凑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一记,才慌慌张张逃也似的出门去了。
谢声惟立在原地,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停了会儿,很轻地伸出手指在唇上碰了碰,低笑着摇了摇头。
“少爷,”星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抿着嘴笑着问他道,“您今日不同少夫人一起吗?”
“由着他去,多半是在打什么鬼主意,”谢声惟弯起唇角,“等他自己露馅。”
“对了,”他想起什么似的,问星儿道,“交代你的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少爷放心,已经叫人抓紧去办了,”星儿笑吟吟地回他,“是少爷吩咐,底下人本就不敢怠慢的,婢子还特意嘱咐了他们,要比平常格外精细些。”
“那便好。”
“少爷还未同少夫人说起吗?”星儿又道,“婢子瞧少夫人的模样,不像是知情的。”
谢声惟微微奇道,“这也能瞧出来吗?”
“是婢子自己猜的,”星儿道,“少夫人要是真知道的,今日定不舍得将您一个人丢在家了,说什么也要带着一起呢。”
“你呀,”谢声惟听出她在打趣,也不着恼,笑过之后又吩咐她道,“叫小厨房今日煮糯米甜酿,再备一味豉油鸡来,预备着少夫人晚间回来用。”
程既出了门,面上带的笑便渐渐隐没下去。
他今日带了先前从谢夫人处挑来的一个家丁,名唤祝力的,看起来倒是憨厚老实,人也没什么话,一手功夫却是十分亮眼。
这时人正在立在他身后,恭恭敬敬道,“少夫人今日要去何处?可需要小的去赶辆马车来?”
“不必,”程既挥了挥手,“你且随我一道,先去寻个人。”
“我有些话,定要同他问清楚了才成。”
第79章 兰缇花种
程既先前藉着详细打听种法的由头,从管事那里旁敲侧击,问来了吴石如今的住所。此时便带着祝力一路赶了过去。
吴石家住在城西,一栋青砖明瓦的四方小院,比程既当初栖身的破巷子不知好了多少。
程既远远地看着,心里便起了些念头。
吴石不过是个普通花匠,不比主家贴身伺候的人能常得着些赏赐,便是劳作了多年,攒下些家底来,也断没有财力置办这样的屋舍。
只怕这人身上,当真有些不为人道的猫腻。
他调整好面上的神情,走上前去,执着门环在窄门之上轻轻叩了叩。
响动声起,一个仆役打扮的人将门虚虚拉开,探出半个身子来,上下打量了程既两眼。
程既今日穿了素色的衣袍,绸缎质地,腰间悬了枚青玉佩,再加上身后立着的祝力,活脱便是一副知书达理的富家公子模样。
那仆役也是有些眼力的,瞧出来人不寻常,便从门中出来,态度十分恭敬地道,“这位贵人有何事?”
“你家主人可是吴石?”
“正是。”
程既略点了点头,“我来寻他,有些事相询。烦劳通禀。”
仆役猜不透程既身份,一时也不好托大叫人在门外等候,犹豫了一瞬,开口道,“您二位随我来。”便将二人领进了院子。
绕过门前一道照壁,便能瞧见院落的全景。
院子不大,花树成荫,草木繁盛,一旁的桑树底下,一个老翁正坐着,面上含着笑看着不远处玩耍的小童。
瞧着年纪,想来就是花匠吴石了。
老翁注意到来人,表情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步伐急促地朝程既走来。
不待一旁的仆役开口,他先行了一礼,“小的不知少夫人要来,这,也没能去门前迎您。实在失礼。”
仆役被吴石口中的称呼惊住,显然没弄明白自家主人为何对着程既一个男人叫‘少夫人’。忍不住偷偷地用余光瞟向程既。
“无妨,”程既示意祝力将人扶起,面色如常道, “吴老伯不必劳心,我也是临时起意。”
“这次来,原是有些事要请教,可否寻个方便些的地方?”
程既不知是否是自己多疑,总觉得话出口后,吴石的脸色陡然变得奇怪起来。
略停了一瞬,吴石方道,“那是自然,您随我来。”
说着,又叫来方才领程既二人进门的仆役,交代他看好玩耍的小童,自己在前面引路,领着将二人引进了花厅之中。
他将程既让到上首坐下,拎了粗瓷茶壶,满满地斟了一盏茶来端去一旁的小几上,目光几度从一旁的祝力身上扫过,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少夫人,不知可否叫这位小哥暂避?”
程既端起茶来,饮了一口,一双眼打量着他,似乎是在揣度他将人支开的用意。
吴石站在堂下,被程既盯着,渐渐地面上忍不住开始冒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顿了会儿,才硬着头皮道,“少夫人所问之事,若有外人在场,请恕小的不能据实以告。”
“如此,”程既晾了他一会儿,这才道,“祝力,你便先在外头候着吧。”
“少夫人……”祝力有些不大放心,还想说些什么,程既朝他摆了摆手,“不妨事。”
“我同吴老伯说会儿话,你在外头听着动静就行。青天白日,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出不了事。”
祝力这才应了声‘是‘,转身出了花厅。
吴石仍旧不大放心,上前去细细地将门掩好,这才转过身来,坐到了程既下首。
“吴老伯似乎很怕我们的谈话被旁人听见,”程既坐在堂中,一双眼目光锐利,将他的举动尽收眼底,“可我还未提起,今日来此究竟为了何事。”
“倒是像早料到我会来一般,半点也不惊讶。”
吴石听了这话,并没有反驳什么,过了片刻,才重重地叹出一口气,颤巍巍地抬起头来,
“您说的不错,小的确实算不上惊讶。”
“您是少夫人,身份尊贵,素日里鲜少同我们这些下人打交道。”
“如今,您突然来了小的这处腌臜地方,除了那件事,小的也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缘故了。”
“吴老伯谦虚了,”程既抬起眼去看他,似笑非笑道, “您这块儿地可算不得简陋。”
“多少人在这城里头折腾一辈子,连命都搭进去,也不定能挣出您这份家业来。”
“您莫再取笑小的了,”吴石苦笑一声,接着道,“不瞒您说,这高屋院落,小的住在里头,却是日夜悬心,没有睡过一日的安生觉。”
“今日瞧见您来了,好像是架在脖子上的刀总算落了下来,说不上怕,心里头倒是松了口气。”
程既见他点破,索性也不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道,“既然如此,您不妨同我细讲一讲,这日夜悬心的缘由,究竟为何。”
“是。”吴石垂下了头,盯着自己常年做活而皴裂的手指关节看了一会儿,方才低声同程既讲了起来。
“小的入府早,上手便是花匠的活计,也做了许多年,一直本本分分,替家里赚口嚼谷。”
“虽说也吃穿不愁,可到底攒不下什么钱来。”
“小的有个儿子,说来惭愧,他是家中的独苗,我和老婆子当眼珠子一般养着,从小娇惯坏了,倒叫他养出一身的臭脾性来。平日里好吃懒做,也不肯做活,家里头的生计便都指望着小的一个人。”
“谁知那一年,这个不争气的孽畜竟捅出了天大的篓子来。”
“他也不知受了谁的撺掇,跑去赌坊里同人赌钱。您知道的,那种地方,庄家同坊里都是合着伙坑人,他又是个没脑子的,叫人联着手设了套,一口气输了二百两银子进去。”
“输了钱,赌坊便不肯放人,将那孽畜扣下来,砍了他两根手指送到家里,带话说让我和老婆子筹钱赎人,过了期限其余的手指便也保不住了。”
“可您是知道的,二百两银子,那便是榨干了小的这把老骨头,也拿不出来的。”
“老婆子在家里头哭天抢地,小的心里恼那个畜生不争气,可也没别的法子,只好朝着一同在府中做活的人,一个个地借过去,想着能凑一点是一点。”
“眼瞅着日子就要到了,小的几乎是走投无路。这时候,秋姨娘身边的桐儿姑娘突然来寻我,塞给我一笔银子,只说是姨娘听闻此事,念在昔日同伺候人的旧情上,特意将银子借给我,好叫我去救那孽障。”
“小的当时实在没了办法,只得拿了这笔钱,盘算着先将人救出来要紧。”
“那银子沉甸甸地压在心里,小的没别的法子,只能拼命地做活,想着多攒些,有朝一日好还回去。”
“谁知那天,桐儿姑娘又来寻了小的,说那笔银子不必还了,另外还能再赏小的一笔来贴补家用,只是要小的替她办件事。”
程既不自觉地攥紧了椅子扶手,沉声道,“是那包花种吗?”
吴石忙点头道,“少夫人果真慧眼,正是此事。”
“桐儿姑娘拿着那包花种过来,只说让我将这花儿栽种到夫人院子里去,往后每年都是如此。”
“小的也不是傻子,当时就觉出不对来,不肯接那包种子。可谁知那桐儿立刻就变了脸,威胁说小的要是不肯照做,便要去回禀老夫人,说我教子不严,纵容儿子赌钱,还偷了府中的银子去填补亏空。”
“小的只是个种花的,全家上下又都指着这个活计挣来银子活命。听她这么说,当下就慌了起来,心里也没了主意,只好照着她的话做。”
“花种下以后,小的心里头担惊受怕,只盼着夫人不喜欢,也好有个由头往后再不必种了。”
“谁知夫人见了这花喜欢得很,还唤小的去给了赏钱。这下小的再没了办法,只得一年年地将花种下去。”
“可小的心里也清楚,来日若真出了事故,头一个担着的便是小的自己。所以私底下,偷偷留了些花种带回来,种出了花儿,再拿到外头去找人打听,看有没有人能认出,这究竟是什么花儿。”
“说来也稀奇,小的不知道寻了多少卖花草的,都说没见过。直到有回,遇见个行脚的商人,才认出这花来。”
“那商人说,这是从苗疆那边传来的,叫做兰缇花,开得好看,香气又浓,许多夫人小姐都喜欢,并没有什么坏处。”
“小的这才略放下心去。”
“可是再接着,夫人生产艰难,小少爷又险些没保住,往后更是听人说起,说是身子彻底地坏了。”
“这下由不得小的不多想,总是觉得和那花儿脱不了干系。”
“若说那花儿没问题,这投人所好的事,为何秋姨娘不肯自己做,定要借了小的的手,还不许声张出去。“
“且这些年来,每到了时候,桐儿姑娘那边便会送新的种子来,敦促着每年都种,一年都不曾落下的。”
“小的越想越觉出不对来,心中便存了疑影儿。”
“可小的人微言轻,又有把柄握在她们手中,便只得听吩咐照做。”
“这么些年下来一直如此,直到了前不久,桐儿刚刚送来了花种,可巧小的就摔伤了腿,再做不成活儿了,才想着是个机会。”
“您待少爷与夫人亲近,府中大伙儿都是看在眼里的。小的也只好存了这点指望,故意地将那花种的事交代下去,且刻意强调了好几回,便是想着万一您寻到花房去找人打听,也能察觉出不对来。”
吴石说过这话,勉强朝程既笑了笑,“果真,夫人同小少爷都没看错了人,您顺着就寻到这儿来了。”
“从瞧见您进门开始,小的就知道,这事儿是再也瞒不住了,索性便同您全都交代了。”
“少夫人,”吴石起身,走去程既面前,下一刻便跪在了地上,“小的自知做下错事,不求您原谅。只是来日,若您查明白了,能否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家人?”
“这些年来,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我那老婆子同孙儿……”
吴石没再多说,只是重重地将头磕下去。
程既盯着他花白的头发,心中一时五味陈杂,顿了顿,才开口道,“你起来吧。”
“放心,我从不随便迁怒于人。来日……待我查清事实真相之后,再做计较。”
“你方才说,那商人说这花叫做兰缇花?”
“正是,”吴石忙道,“小的当时还反复确认过,那商人说此花当真半点毒性也无,便是直接吃进肚去,都是无妨的。”
程既闻听这话,不禁皱起了眉。
他不信秋姨娘会这般好心,平白无故地只为了寻花过来讨谢夫人喜欢。
这兰缇花定然还有旁的用处。
只可惜如今,桐儿已被毒哑了嗓子发卖出去,而秋姨娘虽大权旁落,却仍有谢行履在前护着。如果没有十足的证据,只怕一时也动不得她。
事情当真有些棘手。
不过好歹,此行问出了这花的名字,证明他先前心中猜测并非无端,也算有了些收获。
事情但凡做下了,便一定会有破绽。何况秋萍当日不过是小小的姨娘身份,算不得遮天的本事,程既不信她能将事情办的滴水不漏。
吴石毕竟只是普通花匠,素日里接触的人也有限。
如今谢家名下数间药堂并商铺,往来商旅采买不断,天南海北的都有。借着谢家的力量来探听此事,想来要容易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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